第一百八十二章 家族喪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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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鎮子上吃了飯,買了黑布,確定了李叔他們在村裏借到了鋤頭,就返回了那地方。|i^
    李叔看到我們來了,還特意問了一遍:“剛才不是你們自己說不要理這件事的嗎?先說了,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可不幫你們擔著啊。”
    “行了,李叔。我們就為了這個孩子,不為那家沒良心的人。”
    李叔的小徒弟說道:“不是說這個孩子殺了六個無辜的人嗎?這樣你們也幫它?”
    “呃……”我也猶豫了,想了一下才說道,“它殺人跟我們沒關係。它下去的時候,自然有判官去判的。我們就看眼前就好啊。”
    堂弟用黑布弄出了一個棚子。這種工作,在土葬遷墳什麽的時候是經常要用到的,所以堂弟狠熟練就弄好了。
    然後就是挖開那土了。那對夫婦,為了不讓人家知道那個孩子埋在這裏,把地鋪得平平的。加上又有一段時間了,上麵都長草了。那麽丟出來的孩子,也別指望著能有棺材什麽的。堂弟挖得很小心,就怕一鋤頭砸下去,把那孩子的小身體都砸成兩截了。
    鋤頭碰到東西之後,他就放下鋤頭,用樹枝挖。
    小徒弟看著這樣,也進了棚子裏去幫忙了。
    半個小時之後,一個布包被扯出來了。那布已經沁著土的顏色了。堂弟把那布包放在了地麵上,用樹枝挑開了布,裏麵的東西,露了出來。
    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骨頭根根分明著,還有著一些筋在連接著。很小,縮成一團,一個手掌都能托起來了。
    就算是小,但是也能看清楚頭手腳的了。
    堂弟低聲道:“我是來幫你看看你頭上的那針頭的,不要怪罪。”他看向了那小小的頭骨。黑布下,光線比較昏暗,但是總不能直接把人家抱太陽下去吧。他就直接用手去摸那頭骨,我倒吸口冷氣,第一個念頭就是:“一會我開車,他就塞後麵的空地方去。連座都不用給了。”
    堂弟還在摸著,李叔就說道:“囟門!”
    堂弟愣了一下,就朝著囟門摸去。那裏的頭骨還有著很大的空隙,但是堂弟也摸出了一個針頭。就是打針的那種針頭啊。|i^
    小徒弟問道:“怎麽針頭在這裏?”
    堂弟也說道:“看來是他們在肚臍下給雲香精的時候,這個針頭斷在了裏麵。”
    “不是的。”我說道,“就算是打在肚子上,針頭斷裏麵,也會留在媽媽的身上,不會是在這裏。五個月的胎兒,流產下來,已經會動了。有可能是那家人看著孩子在動,害怕就幹脆從囟門打點東西進去。不用什麽藥,就那雲香精,就能讓孩子馬上就不能動。”雖然說五個月的孩子流產下來,就這樣是養不活的。但是在國外就有過五個月流產了放在保溫箱裏,給孩子創造一個類似子宮的環境,他還是活了下來的。
    我知道這些是因為我媽媽跟我說過。我出生的時候,身體不好,剛出月子就整天跑醫院的。那時候,計劃生育還是實行強硬的手段。有些人家瞞著第二胎,第三胎的,就會有計生局的人,抓人去醫院直接坐引產的。有時候四五月的孩子引產下來,都能動了。護士就會用孩子的囟門打點藥進去,算是給孩子安樂死了。我不知道,對這樣是四五個月流產的胎兒這麽做,國家的法律是怎麽算的。但是在那個年代這都是真實的事情啊。
    那家人既然能用雲香精和針筒給那神經病女人做引產,那麽她肯定也知道從孩子的囟門打針進去的辦法。
    李叔也說道:“以前,聽農村的女人說過,流產的孩子從囟門打針的。我也是猜的,讓你去看它囟門,還真找到啊。這真是造孽啊。”
    堂弟看看那枕頭,重新包好那孩子,問道:“現在怎麽辦?”
    我驚得都愣住了。他把人家挖出來了,才問現在怎麽辦?
    李叔說道:“按計劃,換地方葬了。還能怎麽辦?”
    沒有棺材,就是這麽個布包,要挖坑還是比較容易的。隻是……誰拿呢?我反應很快的就拿傘了。黑傘啊。我們剛才買了的。拿傘的就肯定不用拿那孩子了。李叔是轉身就走,他是老前輩啊,還是有徒弟在的老前輩啊。這種事情自然不用他的。
    堂弟拎著鋤頭就走,那小徒弟是反應最慢的一個,看著那地上的布包嚷著:“喂喂,零子,剛才你都摸過來了你就直接拿著吧。”
    “這不行的,你還想著不用摸啊。快點!”
    我撐著傘,對著小徒弟一笑。那小徒弟認命地捧著那布包,低聲說道:“上次也是。跟你們在一起,我就是吃虧的那個。”
    我還是那麽一笑,他看著我就別開頭去。
    打著傘跟著堂弟後麵一路走著。最後在一塊比較開闊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個位子是他早上就看好的。他還一邊跟李叔說著什麽什麽什麽,反正我聽不懂。
    這種業務,一個風水先生,一輩子能遇上一次兩次就不錯了。要知道這種都是很賺的業務啊。
    堂弟和李叔商量了一下之後就開始挖坑了。李叔做著做法事的準備。他們的香燭什麽的都不會少帶的,很快也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堂弟這邊一個合適的坑也挖好了。
    我撐著傘啊,手都酸了。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了五點多了吧。我們站著的地方,被樹蔭遮蓋了。我就朝著他們喊道:“喂,可以不打傘了吧。陰時了,還是在樹蔭下呢,也曬不到太陽了。”
    一旁的小徒弟捧著手也累了,就說道:“要不放地上一下行嗎?傘也放地上。”
    李叔就白了眼過來:“拿好了。要是有個什麽閃失,你就拿命來賠吧。”李叔沒說我們啊,他這是凶自己徒弟呢。
    堂弟說道:“行了,馬上就好了。”
    李叔主持法事,一番程序之後,終於燒了通陰文書,將那孩子放下了坑裏,蓋上了土。
    又是一陣程序之後,就是蓋土了。李叔看看自己那小徒弟,又看看零子,皺皺眉,揮揮手。
    堂弟和那小徒弟就開始蓋土了。
    我心裏還疑惑著,李叔剛才那是什麽為難表情呢,就聽著堂弟一邊給那坑裏蓋土,一邊說道:“孩子,這時候,沒法找童男童女給你蓋土了。講究一下啊。叔叔給你蓋,你乖乖的,別來找叔叔啊。”
    我就是個一旁看熱鬧的,正準備喝水呢。那喝進嘴裏的水都噴了出來了。原來這個是要童男童女蓋土的啊。難怪李叔是看看堂弟看看他那小徒弟搖搖頭啊。怎麽兩個沒結婚的大小夥子,就沒個還是童男的呢?鬱悶啊。
    蓋好土之後,堂弟用羅盤看了位置,用腳量了幾步,在那挖了個淺坑。李叔那小徒弟就說道:“我去拿樹苗。”
    “還種樹啊?”
    “做成陰地,養著這個孩子。”堂弟說道,“現在我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它能在這裏弄死六個人。還是按著程序,弄個陰地養著它。說不定它舒服了,怨氣就慢慢消了。等著陽壽盡了,就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不是說它是有領證殺人的嗎?”
    “誰知道啊?小說都這麽寫的,這種情況是可以跟判官領證複仇的。但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啊?就先這麽處理著吧。”
    小徒弟拿來的是一棵小柳樹。也就一米高的。我還說著,他們怎麽這麽省錢的,也不弄個大點的樹,就這麽樣的別人過來不知道,隨手就扯去了。
    小徒弟的話是“大樹花錢多啊。”李叔的話是“大的不好種活。”這其中的隱情馬上可見了。
    種好樹,天葉快黑了。要不是夏天的話,這時候,天應該已經黑完了。先回家吧,剩下的按約定,那是李叔自己的活了。我們能做的隻有到這裏了。
    在下山坡的時候,那小徒弟看到了人家菜園邊正好種著的柚子葉,就摘了葉子,用車子上的礦泉水泡泡,就一起洗手洗臉,掃掃身什麽的。
    回家的時候,還是我開車,我讓堂弟雙手收在口袋裏,不準碰車子任何地方。他那雙手雖然說洗過了,但是……但是……還是回家倒點消毒水洗洗吧。
    在車子上,我就問道:“死那麽多人,都沒有死到真正害它的那個。”
    “這不就是迂回嗎?這麽慢慢折磨著那家人。”
    “可惜啊,他們兒子逃了。”
    “不一定的。如果我們今天的局能成,至少也還要死一個的。哪有那麽輕鬆的事情啊。不成的話,他們那家看來就是要死絕了。”
    “哇,這麽厲害啊。”
    “風水的東西就是這樣啊。錯一步,就有可能弄個蝴蝶效應出來。如果他們狠心點,把流產的孩子用銅錢綁著,再埋在個至陽的地方,那麽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可惜他們埋的是個邪位。加大了那個孩子的力量。”
    這件事後麵我們沒有再管,畢竟這是李叔的業務。我們分到了按約定的四成,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了。就上次那家,估計是也是賣房子來給這個利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