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決然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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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有雨,我執意出皇城走動,因為出皇城的次數多了,又總叫他們別跪別謝的,他們也認得我了,便省掉了金牌程序。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到了北郊樹林,獨孤鏨一招就製住了跟隨我的人。暗中交代劉管家經過,上演一步救死扶傷的戲碼,穴道十二個時辰自然解開。到時候他醒過來,全身酸軟,再加上我忍受內心煎熬,踩在他們身上跳了兩跳,製造了些皮外傷什麽的。也要六個時辰才能恢複體力回皇城,那時候玄天帝也正好回來,我也早走遠了。應該連累不到他。
盡管是多了一天的時間趕路,我卻不想浪費一點時間。
從臨安到小鎮不能騎馬,施展輕功才能不留下一點痕跡,用了一個時辰就到了離臨安最近的小鎮。不理會那個什麽鏨的驚訝於我的輕功,我二話不說,騎上快馬便往北去。按照這種速度,我琢磨著七天就可以到達天狼。
“小逝兒,你不累麽?我們是不是該休息一下。”天都黑了,一直下著陰雨,一路快馬奔波,連點幹糧都沒進。獨孤鏨想著自己是還可以,可她一個女子能撐得住麽?
“不累,我們快點趕路吧。”一路上,又是雨水,又是汗水,從細小的傷口滲進入,加上使用輕功,馬上顛簸,的確是難受的很。可是一想到每走一步就離哲近一步,我就可以忍下。連夜趕路。
“你不累,那我累行不,還有,你看看馬兒也快受不了了。到時候馬給累死了,那就更別想快啦。前麵就是客棧,我們休息一下。”獨孤鏨看她的樣子,好象不太好。還是休息一晚才好。
“好。”如果馬真死了,臨時找馬的確實麻煩。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畢竟欲速則不達。
“客官,打尖哈是住店?”小二熱情的出來打著招呼。
“住。”
“上幾個小菜,再給打包幾個饅頭。給馬喂些草料,要快!”我搶過話來,住一晚上,那浪費太多時間。明天玄天帝就回來了,到時候再晚也會知道的。那見到哲的機會就少了。
“逝兒你。”獨孤鏨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們要快,離開中天不是那麽容易的。玄,他身邊高手無數,就更別提他自己一身絕世武功了。”
“我知道,可不是有我嗎?你信不過我麽?”他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
“不是信不過你,我是想快點到達天狼國,並且要盡量減少衝突。鏨大哥,如果到時候他們真的追來了就難辦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的,要是應付不過來,你一定要先走。”我再不想有誰因我而死傷了。
“小逝兒,你當我獨孤鏨是什麽人,既然答應要護你周全了,怎能棄你而去!”獨孤鏨一聽到這些話,心裏就有些窩火。卻也更看不懂眼前的女子了。多少女子都希望別人能護著她,幫著她,危機之時,她卻要他先走。這算什麽!
“啊哈!我現在知道你全名叫獨孤鏨啦,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玄天帝應該不會殺我的,要殺,我早就掛了。所以我被抓回去還能活,可其他人就不太好了。”一想到我二哥和娘,心裏又是一陣難受。
“不必多說,反正我答應過了,就一定會做到的。”他不聽我解釋,自信滿滿的說道到。
“那我該慶幸我找對人咯。飯菜上了,我們吃了快些上路吧。”我心裏是感動的,當時他不小心傷了月夜也存屬於意外,這會他這麽誠心的幫我真的很難得。他,該就是那個誠心相助的人吧。
“那就對了,你先擦擦臉上的水吧。”說著,他遞過來一條棉巾。擦著我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漢水。看著他那種眼神,我不太好意思的接過來棉巾自己擦著。
吃完後,我們繼續連夜趕路。想著,這樣的話,應該五天就可以趕到了吧,一想到這裏,心裏就樂開啦,什麽精神都有了。可是精神歸精神,好象有時候精神不一定能時時刻刻都控製好身子的。唯物論裏麵也說了,意識是物質的反應,於是,在第二天下午,我頭一昏,便摔下了馬去。
醒來的時候,眼前是黑著張臉,紅著雙眼的獨孤鏨,那架勢,就跟黑社會討債的似的。見我醒來,他剛要說什麽
想著我一定睡了很久,肯定耽擱了很多時間。我便出聲道:“什麽時辰了?我睡了多久。快走,不然就趕不到興都了。”
“你別動,你再任性,小心我把你送回皇城。”我威脅著說道。
“我,我餓了,有飯吃不?”見他氣得眉毛都要豎起來了,我趕緊換句話說。
“你。”話沒說完,他便轉身出去,喊道:“爺我餓了,上點飯菜,要粥,清淡點。”隨後又跑進來。我想著他還真了解我現在的口味,準備起來笑臉相迎來著。
可他一進門,劈頭就開吼道:“你還知道要吃飯,啊?不要命了的丫頭,你說你還吃個什麽飯啊!”
我嘴角彎到一半,直接僵化。這是什麽情況!剛才還好好的為我點餐,這會就劈頭蓋臉的亂吼。
“你還起來,給我躺下!”說完,不客氣的把我推回床塌上。正好撞上了背部的一大片傷口。我嘶的一聲,痛得嘶牙咧嘴。
“怎麽了?弄疼你了,我看看。”這會,他有軟下聲來。可我卻一股氣湧上來。
“你搞什麽嘛!現在生病受傷的是我哎!你懂不懂尊重愛戴病人啊!”我打開他探過來的手,氣道。
“不錯啊!你還知道你受傷有病啊!”他收回手,調侃著說著,忽然爆發吼道:“知道了,還跑那麽快。你想死是不是?”
我被他吼得縮在被子裏麵,隻露出雙眼睛。轉而又想,幹什麽怕他,不就聲音大點。又坐起來大聲回到,“我就愛跑,怎麽樣?我死不死,又如何,我就喜歡這樣了!”
“你,不許你這麽說。”
“不許我說,就許你這麽吼我啊!”見他語氣軟了下來,我繼續昂首挺胸的回到。可奇怪了,他不發怒,還臉紅了。是臉被氣紅了?我低頭看了看發涼的自己。原來我隻著一件白色絹絲衣。還半開著,裏麵是粉紅的抹胸。我刷的一下,臉紅到耳根子。趕緊提起被褥,尷尬至極,沒好氣道:“你,出去。”
本以為他會倉徨出去,卻沒想他一臉調笑著說道:“我都呆著房裏快兩天了,換了那麽多次藥,又不是沒見過。哎~~說實話,你的身段還真是不錯啊!”
我一聽,差點沒給氣背過去。不過一想,真見過了,那他剛才臉紅什麽。“你眼睛屬蛇的?蠍子的?還是被孔雀膽鶴頂紅泡過了,毒到隔著堵牆和門板都看得到裏麵?”
“你這麽肯定我沒看,那我現在彌補回來如何?”說著,他壞笑著走過來。
“獨孤鏨,你別亂來!小心,小心我扁死你。”這人,永遠沒個正經。
“你怕啦,不亂來也行,不過以後你得聽我的。”這回他占了上風,居高臨下的說道。
“切,以後都要聽你的,你要我死我就死。我又不是白癡!不要!”
“你,那就送你去興都的這段時間,總可以了吧。你既然找我幫忙,有求於我,就該聽我的。”
“不要。”他那是什麽邏輯,一點也不合理。其實一早找他的時候就沒合理過。
“那就隻能……”他逼近了,笑得那叫一個恐怖。
“知道了,不過不合理的,不合法的,我一概不聽。”我是妥協了,不過好歹也得給自己爭取點說話的權力。
“一言為定!”
就這樣,我和獨孤鏨口頭定了了這個不平等協議。一路上都是唇槍舌戰,就為了討論每件事情的合理性與合法性。
他半路總有事要做,一做起來,就是拖拖拉拉,連走路都慢慢吞吞。理由卻是一套一套的。每次和他爭,和他吵,最後是看著是我贏了,卻還是耽擱了行程。
後來我隻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運動,他不走,那我自個走。這樣之後又是一陣舌戰。直到快到邊境的時候遇見了追來的人。雖然很快被他解決,但是行蹤暴露,如果玄天帝真要追的話,那跑的希望可就真要減上大半了。這樣一分析,才遊樂趕路的樣子。
終於有驚無險的快到了邊界。也是該分開的時候了。這些天來,陪我風餐露宿,風雨無阻的趕路,半路還遇到好幾波追來的人,也真是辛苦他了。
上午,去拜忌二哥與娘,又遇見了埋伏,隻能匆忙離開。施展輕功來到斷崖邊的吊橋,如以前一樣,為斷了追兵的路。我把準備好的鬆油灑到橋上。就在灑完時,玄天帝如地獄修羅一般出現在橋的另一端。正要衝過來,我連忙點燃手中的火梗子。我知道,他往年都正南部平亂,對這北方地形自然沒有常年駐紮在這的納蘭明了解,所以他不能如納蘭明他們一樣,知道另外一條過這斷崖的道。隻要我點了大火,他也就斷了追路。
“思兒,過來。”他伸出手,對我說道。眼中是滿滿的思念、不舍、難一置信,還有我從未見過的恐懼。
我默默的看著他,決然的搖頭。
“隻要你回來,我什麽都不追究。思兒,你回來。”斷崖中,是他一聲聲的回音。“我什麽都不追究,追究——思兒,回來——,思兒。
我繼續搖頭,“我不是什麽陳思,我是蕭逝。”
說完,在回音:我不是——我是蕭逝~~蕭逝~~~我丟出火種,點燃大火。
呼叱了幾聲,烈火如同蛟龍一般,瞬間竄開後,隻衝向上,形成一道火牆。
他被熊熊的漫天大火逼退。好幾次,他欲衝過來,身邊的侍衛拚死攔著他。斷崖很長,卻依然可以感覺到他的怒火更勝這熊熊烈火。兩眼由悲涼轉為怒火。怒火後麵是地獄中的黑暗,在不停的蔓延著,迅速的擴散著。
他怒極反笑,笑得悲哀,卻更笑得狠絕、猙獰可怖。回音纏繞,讓人心底冰寒。
我不忍,更不敢在留在那邊,決然轉身,離開斷崖。
“其實我看玄天帝對你是動真格的了。”獨孤鏨跟在後麵,說道。
“哦。快些趕路吧。”我真不想去想他,很矛盾。
“小逝兒,你很奇怪,如玄天帝這樣的男人,多少女子巴望著依附到他身邊,如他一代帝王,待你真切如此。為何你就不動心。”
“看你流連花叢很久,恐怕也沒有真愛過吧,真愛上了,情和心就隻為一人而動,隻為一人而傷,再容不下其他人了。或許他的情很真很切,可他不是那個人。”他那種以占有為前提的情,隻會成為負擔,讓我逃離。
“你的那個人就是皇甫哲。以後呢?真的就再也沒有其他人能替代了麽?”他帶著一絲希望問道,言語中卻是透露著落寞。
“知道為什麽總說女子小心眼嗎?因為女子的心真的很小很小。這麽小。”我用拇指和食指比出個很小很小的心型。“所以就隻能容納下一個人,容納下去了,心就會被他填得滿滿的。有一天他要是突然要離開了,那心也會破碎。支離破碎的心也是容納不下另外一個人的。”
“那如果有人願意把他補好。你可願意接受他住進你的心裏?”
“不知道啊。事事難料的。所以你啊,原來你浪子一個也就算了,以後好好珍惜哦,別讓那些女子們為你心碎,很難補的。”女子的心碎了一次,還能自己添著傷口拚補好,但是要是再碎一次,那就是粉身碎骨了,怎麽扶也扶不起來了。
而我也不得不承認,獨孤鏨這家夥雖然很不正經,卻也是優秀得很,品性不錯,武功夠強,財力夠厚,樣貌也是很搶眼的英氣。每個地方多有他的紅顏知己。從女子的眼光來看,她們對他也是真心實意的。
“丫頭你欺負人知不知道!什麽浪子啊,哎呀,真是傷心啊,我的心也碎了,誰來給我補補。”他不樂意的回道,又靠過來做心痛狀,痛聲道。
“咿~~~,你少惡心了。”推開他,便快步走到前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