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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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問這白老頭葫蘆裏賣什麽藥,他走出亭裏,一個轉彎就不見了人影。我歎了口氣,心道這個老頑童。一轉頭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從梅叢的另一方走了過來。我看著那熟悉而陌生的麵容。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裏的梅花給襯的,他看起來特別白,以後應該稱他為玉麵戰神。
我忽然不想麵對,反射性的想離開。走出亭子,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他忽的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一個悶聲後,說道:“你,同我說說話吧。”
我扯著自己的手,卻掙脫不開,冷聲道:“說什麽呢,說什麽時候把我送回去。你和玄天帝之間的交換條件麽。不必了吧。說不說,都沒什麽關係了。”
“我曾經說過的,不要相信你看到的和聽到的。你聽我說。”他走到我麵前,說道。
我不理會他,淡然說道:“當初我要你信我的時候,你又為什麽不信。皇甫哲,那時候,怕就是錯過了。”
他一怔,手一鬆。我趁機抽出手來,一把推開他向梅花叢跑去。我邊跑著邊想他這是怎麽了,知道理虧了,不趕追過來麽。不對,剛才近看他的時候,他臉色不是一般的白,是蒼白。而且以他那霸道的性子,怎麽會就這麽讓我跑了。該不會真出什麽事了吧。我猛的回頭,卻找不到回去的路,感覺那些梅樹都能活動一般。怎麽找都找不到什麽縫隙。更別說什麽路。我一慌,又往前跑了幾步,四周看了看,忽然間四周的梅花猛的開始轉動起來,那一串串的花瓣夾雜著雪粒越轉越快,向我夾擊過來。我一閉眼,脫口就叫道:“哲,皇甫哲!喂!”
很快,感覺腰上一緊,身子一輕,穩穩的落地。我又聞到那熟悉的氣息,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皇甫哲略帶蒼白的笑臉。便一把推開他,看他手腳靈活,哪有什麽事。想起剛才的喊聲,我都唾棄自己沒骨氣了。四周看了看,冷聲道:“別擋道。”便一把推開他,向前跑去。恍惚中聽到後麵幾聲咳嗽的悶聲。我琢磨著那家夥武功那麽高,壯著呢,應該出不了什麽大事。
我徑自向前走,踏上木板簷廊,曲折環繞向深處走去。剛下過幾場雪,木板邊上的雪也沒怎麽清理,慢慢融化了一些,木板變得有些潮,經過的時候聲音不再清脆,而是沙啞的悶響。抬頭看了那屋簷上的冰錐一根根的往下墜。在陽光的照射下,熒熒發亮。我不由的歎了口氣,呼出一片白霧。冷風一吹,那冰錐下的冰淩順勢飄進我的脖頸。冰得我嘶的一聲,打了一個哆嗦。四下裏看了看,見著邊上的房間半開著門,裏麵的炭爐亮著點火光。想著,我就進去暖暖身子就走,應該可以的吧。
於是一腳踏進去,就往火爐邊上靠,忽然間想著,這裏怎麽不用暖玉。
感覺身子開始暖起來後,我便開始打量這房間。這裏的擺設很少,布置簡約雅致。外麵又是梅林,感覺舒適得很。不過奇怪的是,這裏麵的那把紅木搖椅卻不隻是對著門外的梅林,隻是半對著,我琢磨這搖椅的主人大概是喜歡側躺著吧。又覺得有問題,一般人都喜歡仰麵躺著才舒服。那麽就是他除了看那門外的梅花外,還喜歡看其他的東西。我一時好奇,便四下打量著,並沒有看到特別顯眼的擺設。我琢磨著是不是我把門給關了,光線太暗,於是又跑去把門窗全打開。這一看,把我給嚇一跳。不認真看,還真以為是一個美女忽然跑進來,站裏麵對你笑。
站那搖椅前一看,才發現牆上有一幅畫像,似乎是用純厚的水晶框著,那水晶形狀各異,把光線從裏到外,由強而弱的反射出來,感覺裏麵是一個溫暖而美好的世界,那女子淡雅而笑,正向你走來一般。似乎你隻要伸出手,便可以觸及到她。想著難道這個時候就有三維技術了?驚得我不由的癡了,更沒發現有人進來。
“丫頭,好看嗎?”
一聽到這聲音,我又是嚇了一大跳。猛的回頭,見白峒老翁正全神貫注的看著牆上畫。眼中透著的暖意。複又回頭看著我。我才恍過神來,點著頭,說道:“恩,好看。”
他點了點頭,說道:“能不好看,記住啦,這可是你外祖母呢。”
我一愣,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沉聲道:“白老頭兒,你可別亂說。”
那白老頭兒示意一邊的老管家關了門。那畫又如同平常的畫一般。他走上前去,小心的取下畫來。走到窗邊,說道:“老頭兒我什麽時候亂說過了,是真的。你好好看看。”
我抿著嘴,搖了搖頭。想著這老頑童又想作弄我了。
他輕輕的抖了抖那畫,再次示意我過去看看。一副你不看了我就不罷休的表情。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窗邊。仔細的看著那幅畫。還別說,皇甫哲的長相還真有幾分隨了他的外祖母。下麵題詞: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署名蕭玨,而左上芳寫著白梅雪。
白峒老翁把畫交到我手裏,吩咐道:“你可給我拿好咯。可別給我丟地上去。不然老頭兒我可是要翻臉的。”隨後,又向另外一邊走去,取出案格木香盒裏的一幅畫。說道:“這會讓你認識下你的婆婆。”
他小心接過我手上的畫,把他手上那幅放我手裏。邊走回搖椅那邊,邊說:“丫頭,你可得拿好看仔細了。”
我慢慢的展開畫卷。愣愣的看著那畫上的女子許久許久。忽然之間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悲。隻是這麽愣愣的看著。
“丫頭,可記起來了?”白峒老翁親自掛好畫,走過來。說道:“這畫啊,是那個糊塗皇帝給我女兒畫的,也是他倆命中注定的事,那小子正要署名的時候就給那傳位詔書給喚走了。雖然他後來娶了若雨。卻也沒法把心思都放她身上了。若雨那丫頭同你一個性子。說是至少他畫這畫的時候心是屬於她的,把這畫當成寶貝一樣珍藏著。後來哲兒拿了這畫,覺得他父皇已經不配他的娘親了,便在他母後過逝的前天,心死成灰的若雨把把哲兒的名字寫上。說是她無法陪在他身邊的時候,就看看這畫。哲兒知道這是她母後想讓他看在他們以前的情分上,讓他別怨恨他的父王。可那小子就算不恨,也是必是怨他父王的。所以,那小子對著這畫也是矛盾的吧,當初不想讓你知道估計也是不想讓丫頭你跟著煩,偏後麵給生出個事來。那忽延家的丫頭也是塊牛皮糖,見著哲兒就粘上了。你就更別往心裏去了不是。”
我聽著,心裏說不出的堵。他與我解釋這畫又能怎麽樣呢?我與他之間,已經不隻是這幅畫的問題了。當初,我把這對他來說應該是比自己命還寶貴的畫給扔地上的時候,他惱怒了,也是正常的吧,可是在那以前呢?還有在那以後呢。我小心的把畫收好,還給白峒老翁,淡然一笑,說道:“恩,明白了。我真該給你們賠罪的。”
白峒老翁眼神一黯,說道:“丫頭,你可以換個活法。這段時間你好生想想。玄天帝那小子可都收到你不在了的消息了。不過……”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繼續道:“我也不便再多說。丫頭你好想想吧。記得賞梅的時候,就在這附近轉悠。亭子那我布了陣了,別再跑那去。”說完,他收好畫,走了出去。那老管家似要說些什麽,白峒老翁出聲道:“老管家,再隨我看看去吧。”
那老管家哎的一聲,看了我一眼,便隨他走了出去。
我覺著身子暖了些,又看著外麵太陽挺暖和的,也走了出去。走進這附近的梅叢。看著這冰凍三尺時候的芬芳,萬木蕭瑟時候的生機。想著尋找踏雪尋梅的樂趣,應該就是在這蕭瑟中找到一絲驚喜吧。隻可惜,我這時候的心境,怕是真在蕭瑟天地中找到一朵。也隻能是如浮雲飄過一樣的淡然笑容,怕是留不下一點痕跡了。
這個時候,簷廊傳來那疾步發出的悶聲,我回頭,見悅喜提著食盒向這邊走來。看見我,哼了我一聲,一甩頭又朝另一邊走去。弄得我一頭霧水,她這又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