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你這個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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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僵屍不少,會說話的僵屍不多。
繡兒一下子懵了,半晌緩不過神來。那僵屍倒也不理她,伸出舌頭舔著嫩滑的脖子,手細細地捏著她的臉。
他的手勁有些大,捏的繡兒生疼,繡兒欲張嘴喊疼,誰知嘴巴剛張開,僵屍的手指就探了進來,在她嘴巴裏好一通摸索。
它的指甲不知何時已縮回肉裏,在牙槽裏滑過,帶著微腥的味道。繡兒暈暈作嘔,卻又不敢咬它一口,怕惹毛了它反倒把自己咬了。
手指在繡兒的嘴巴摸了好一通,扯住她的舌頭勾了勾。繡兒害的要死,就怕它將自己的舌頭拔了。但它似乎不想拔她的舌頭,從她嘴裏抽出自己的手指,又摸上她的臉。手指,帶著她嘴裏的唾液,沾稠的抹在她臉上,繡兒想哭……好髒啊!
僵屍都是變態的!
獠牙緩緩縮回了嘴裏,僵屍蹭著繡兒的脖子,發出低低的……呻吟聲,呸……是滿足聲,應該是吧。被壓成烙餅的繡兒拚命反抗著,誰知壓在身上的僵屍跟座山似的,肺裏的氧氣被擠出,她憋得快死掉了。
“吼……”她的反抗,讓它不悅。黑暗中,它齜牙低吼,脾氣相當的不好。
繡兒不敢動彈,僵屍倒也沒再凶他,它似睡了過去,趴在她身上沒有任何動靜。
石槽內空氣稀少,繡兒呼吸困難。僵屍似乎沒有咬她的意思,她不禁壯了壯膽子,伸手偷偷在他身上摸著,天,身體夠壯,一個胳膊頂她兩個,那肩膀,堅硬厚實的跟塊鑄鐵似的……
繡兒很確定,將她壓成烙餅的僵屍,並非是三哥,可除了三哥,還會有誰知道她的名字。小粽子?
不可能!繡兒自個兒先否定了,當年離開的時候,小粽子頂多也就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比她還矮幾分,這三年再怎麽長,也不可能長得跟山似的。
可是除了小粽子,她著實猜不透還會有哪隻僵屍會說話,說叫她的名字。
繡兒不確信的再次摸了摸僵屍,帶著絲僥幸,輕輕道:“小粽子?”
在她身上睡覺的僵屍似乎微動了下,壓得她的胸……快……快死了。繡兒難受的喘氣,“小粽子?”
僵屍動了動身體,冰冷的舌頭又湊了過來,舔著她的唇,帶著淡淡的微腥。繡兒想躲,卻連躲的地方都沒有,隻能視死如歸的任由他碰著自己。嗚嗚嗚,死了算了,連隻僵屍都想汙辱她!
“繡……兒……”他的聲音發音不正,聽著嗚啊嗚啊。
繡兒愕然,卻心止不住澎湃起來,有種強烈的感覺,不斷擊打著心坎。她伸手去摸他的腦袋,激動道:“小粽子?”
“繡兒……”
“小粽子?”天啊,不會是真的吧!
“繡兒。”被繡兒一叫,僵屍似乎也些激動,他動了動身體,更加蹭向繡兒。
他這一蹭可不得了,壓得繡兒麵紅脖子粗,她拚命推他,“快起來,你壓死我了。”
這一刻,她確信,壓在自己身上的,是三年不見的小粽子。天啊,他長得也太快了吧,不止個頭比她高,還重的跟什麽似的,她已經被他壓扁了。
“快點放開我。”得知是小粽子,繡兒心裏也沒有懼意,說話連嗓門都大門,催促著小粽子。
不料小粽子三年沒去研究過人類,亦沒有說過人話。對於人類的很多話,他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連聽都費勁。
繡兒也識意到他聽不懂,於是耐心道:“我上,你下。”她握住他的手,做了個翻的動作,“懂不,我在上麵,你在下麵。”
如是解釋了一番,小粽子似乎懂了,一個翻身。他睡在下麵,繡兒趴在他身上。
呼,成功得救,繡兒狠狠吸了幾口氣,總算從閻王爺手中搶回條命。
石槽內狹窄的連頭都抬不起來,繡兒趴在小粽子身上,激動地摟住他的脖子,“快告訴姐姐,你怎麽在這裏?”
“吼……”小粽子低語,說著些繡兒聽不懂的話。他似乎困了,握住繡兒的手,疲倦的合眼。
“你能不能帶我離開這裏?”繡兒推著石槽,一邊推著小粽子。
話說大白天的兩隻僵屍在後山怒吼,震的那個叫地動山搖。眉山老道趕緊帶著三個徒弟衝上山,到紅眼僵屍的洞裏一看,偶滴個乖乖,棺材裏隻有紅眼僵屍,繡兒不見了。哪怕就是被紅眼吸血了,好歹也有具屍體。
很明顯,紅眼僵屍打架了,傷得很重。從他的臉到脖子,有道深深的傷痕,露出皮革般烏黑的皮肉。
洞內一片混亂,有嚴重的打鬥痕跡。不用說,這隻脾氣暴躁的紅眼,肯定又跟別的僵屍打架了。隻是大白天的,哪隻僵屍有膽量有能耐衝進紅眼的山洞,眉山道長很是鬱悶,在紅眼的棺材四周貼上些符,讓山洞的靈氣更加充沛,方便紅眼療傷。
到綠眼的山洞,打開棺材一看,眉山道長鬱悶的,果不其然,繡兒被綠眼搶去了。其實也不足為奇,僵屍喜歡鮮血,尤其是帶陰性的處子之血,更為讓僵屍喜歡。這綠眼肯定聞到女人的處子味了,冒著被陽光灼傷的危險,到紅眼那裏搶人。
它身上灼傷的很嚴重,臉上有好幾塊焦黑,繡兒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的,應該是被它吸幹血了。
偷香囊的小道士心裏一陣惋惜,如花似玉的姑娘,留著天天暖被子,溫香軟玉的多舒服。這僵屍就是不懂得享受,隻會吸血,豈知世上還有比吸血更美妙的事。
眉山老道向他使了個臉色,示意他將繡兒的屍體從棺材裏拖出來,找個地方埋了,也算是除了個隱患。
“師傅,你給它找了個處女,指不定它就故意受驅使了。”
“嗯。”此話有量,晚上他再開壇作法。
小道士伸手去拖繡兒,手剛觸及到她的胳膊,誰知綠眼僵屍突然睜開眼睛,指甲突然暴漲,死灰色指甲冷不防“咻”一下橫了過來。它的動作快速閃電,小道士根本不來及躲閃,被抓得鮮血淋淋。
“啊……”他一聲慘叫,退了幾步,死死護住手臂,汩汩的鮮血順著肘子流下。
“吼……”綠眼僵屍怒吼,齜牙咧嘴地盯著眉山老道一夥人,緊緊將繡兒護在懷裏。
山洞黑暗,綠眼的瞳孔閃著陰戾的寒光,甚是駭人,連眉山老道心裏都直打鼓。綠眼僵屍仍然咆哮,閃著寒光的獠牙伸出寸許,眉山老道明顯也有些忌憚。六根曾被打斷的肋骨,隱隱作痛,他退了兩步,“你的,你的,全是你的,我們不跟你搶。”
他低聲安撫了幾句,帶著徒弟離開了山洞,連棺材都沒敢它蓋上,省得爪子又橫過來。這隻邪物,真的是……他娘的個叉叉,讓他顏麵掃地。它留在他這裏三年了,既然不願受驅使,那天下之大何患無容身之處,它愛走哪走哪去唄,吭娘的,它倒是走啊,這裏又沒有香餑餑!
自己貼金貼錢貼女人,熱臉貼冷屁股,還想要咋滴?臭僵屍,還想不想讓道士活!
眉山老道一走,裝死的繡兒馬上爬了起來,這個混蛋,他剛才是不是想對付小粽子?若是知道她沒心,肯定又要逼著小粽子吸她的血吧!
黑暗中,她凝神打量著小粽子,淡淡的可以看出個大概的輪廓。她坐在他腰上,他睡在棺材裏,一雙綠瞳閃著幽幽的光。他在看著她,繡兒覺得有些尷尬,昔日的她抱在懷中的小粽子,如今已經……是隻大粽子了。
她掙紮著要爬起來,誰知粽子見她要走,忙拉住她,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唉,三年不見,他身體漸長的同時,脾氣一並跟著長了,動不動就喜歡吼人。
他拽著她不放,她起來不是,也不起來也不是。
“你讓我出去嘛,我想去找點光,看你長得有多帥嘛。”忘了,粽子以前是吃硬不吃軟的,“人家想看你嘛,帥粽,帥哥……”暈,她天生不是拍馬屁的料,連自己都覺得肉麻。
“小粽子,大粽子,粽子,粽……”她原就坐在他身上,這一撒嬌的,身體就一前一後有節奏的動了起來,她勾著他的脖子,放軟聲音道:“求了你嘛,乖粽,粽寶寶……”跟在朱淇淇身邊久了,見慣了她跟老祖宗撒嬌的本事,她也依葫蘆畫瓢。可尼瑪,她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啊。
搖著搖頭,粽子在黑暗中遞給她遞了個東西。她一摸,用布一層層裹起來的,隻是包的粗糙,似團亂麻似的,忒沒手感了。
她摸了老半天,才層層的扒開,扯一棺材的爛布條。天,居然是崠珠,是被眉山老道騙去的崠珠啊,那璀璨耀眼的光芒,差點沒戳瞎她的狗眼……呸,神啊,這寶貝怎麽會重返粽子手裏的?
幽暗的山洞,被崠珠的七彩光照亮。繡兒很好奇粽子的模樣,當下第一件事就是瞅瞅他,扒開被碎布遮蓋的他,哇……
眉若遠山,眸若沉碧,銀色長長如流光般垂至腰際,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帶著失而重獲的喜悅。
眼前的他,絲毫沒有三年前的半點影子。近在咫尺的距離,巧兒的心,突然一跳,這個人是誰?
臉上有幾塊焦黑的灼傷,可他的臉卻多了真實,不似三年前僵硬蒼白,若非早知他是僵屍,她還以為是隻睡棺材的絕世大帥哥!
眼光,偷偷往下瞥,咳,他的衣服……衣服又髒又舊,早已失去了原先的色彩,繡兒隱約判斷出,似乎是她三年前給他做的。當時他跑到裁縫鋪偷了幾大捆料子,怕他身體長得太快,她按不同尺寸做了幾套,這套應該是最大尺寸的了,隻是穿在他身上也太小了。他結實的肌肉緊緊裹在衣服,若隱若現的隻怕沒將衣服給撐破。衣服已有多處損壞,還被陽光灼傷了好幾個洞,皮膚燒得焦黑的。
繡兒有些心疼,指腹輕輕摸在他受傷的臉。粽子握住她的手,精神不濟的他,有些昏昏欲睡,卻又不想她離開,勉強跟她玩耍,碰碰她的手指,輕輕摳她的指甲玩。
白天是僵屍的睡覺時間,繡兒本來想帶著他離開,後來想著情況對他不利,她仍是強忍著急躁的心。
這次,她學聰明了,不再一個人去找眉山道長,而是等待時機的成熟。眉山老道以為她已經被僵屍咬死了,戒備心應該放下了。她得抓住機會,下山報官檢舉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過在那之前,她得保證三哥及小粽子的安全。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眉山老道後山養著好幾具屍,包括三哥跟小粽子。那個該死的賤老道,以往她看到的全是表像,那都是他為騙錢而演的戲,背地裏卻讓三哥做了不少惡事。這次若非瞎貓碰到死耗子,她還不知被瞞到什麽猴年馬月。
跟粽子重逢,繡兒滿是喜悅,連他剛才非禮她的事,她都忘了一幹二淨。她見到他的時候,他是二三歲的孩子,厚顏無恥的蹭她身邊,各種威逼利誘不肯離開。她已經習慣將他當成了孩子,哪怕他現在已搖身一變,變成一隻非常帥氣的粽子,在繡兒的潛意識裏,他仍是個孩子。
他不讓走,她便不走唄。
繡兒將崠珠重新用碎布包好,塞給粽子。棺材很作,她側身著睡在他旁邊,滿臉子想的都是如何收拾眉山老賊。粽子抬手將石棺蓋合上,然後攬過繡兒,一個翻身又將她壓在身下。
軟綿綿的,壓的真舒服,他喜歡!
他舒服,繡兒可就不爽了。天,他想壓死他麽!再說,這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