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 該死的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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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家,是命中注定的。
    粽子便是繡兒的冤家,遇上他,她真是沒折了,生死不如。他就像是她的惡夢,毀了她的一切,一想到他赤/身/裸/身從澡堂走回房間,她想的……想死!
    她的人生,就是場悲涼的笑話。心,拔涼拔涼……
    如果這是命,她不得不認。
    繡兒放下雞腿,認命地幫他一件件將衣服穿好。或許是看慣了他的裸/體,加之房間四下無人,給他穿褲子的時候,繡兒的臉不似往日那般燒燙。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記憶。
    衣服穿好上,粽子緊挨著繡兒而坐,遞了條幹手帕過去。繡兒抽死他的心都有,卻偏偏習慣性地接了過來,幫他擦著濕漉漉的銀發。
    窗外蒙蒙亮,粽子開始發困,他趴在繡兒的大腿上,迷迷糊糊的閉眼。繡兒幫他擦幹頭發,取過梳子悉心將銀發紮好。
    粽子睡了過去,可隨著天色越來越亮,他睡的並不安穩。
    “繡兒……”枕在她大腿的粽子不安地轉了身,臉在她腿上蹭了幾下,“睡。”
    “唉……”繡兒重重歎氣,算是敗給了小粽子。
    地上潮濕陰寒,他若是想一直睡床底,她倒也沒有任何意見。隻是他睡他的就是了,憑什麽抱著她一塊去睡?她嚴重警告過他很多次,不準抱著她到床底下睡。每次批評教訓他的時候,他都點頭說好,並保證不再抱她到床底下睡。可每次等她睡著了,他又給抱到床底下去了。
    她著實不想睡床底,不想一覺起來一個抬頭就撞到腦袋。混蛋,到現在她腦袋上還有五個六包呢,疼……
    繡兒將粽子推到床上,起身將門窗送好,可房間的光線依舊充足。她取了塊厚布,將床四周罩了起來,嚴密的不透一絲光線,如同黑夜。
    一夜沒睡,繡兒也困了。
    粽子實在是太沉了,她搬不動,隻得自個兒爬過去,到床內側躺好。正暈暈欲睡間,繡兒的身體被攬住,一個翻身反趴在粽子身上。粽子攬著她,心滿意足的接著睡。
    繡兒被弄醒,鬱悶的掙紮,誰知粽子摟著緊,怎麽也掙紮不脫,還被他的鳥紮了幾下,惹她滿臉通紅。最後她隻得放棄,趴在他身上乖乖睡去。
    由於床內一片黑暗,繡兒分不清時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腦袋昏沉沉一片。
    白天睡不多了,身體多少有些不適,繡兒斷斷續續的一直做惡夢。她夢到三哥,夢到他被眉山老道追殺,虐待,繼而生生被大火焚燒……
    “啊……”繡兒驚叫一下,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喘著粗氣,手緊緊揪住隱隱作痛的胸口,額上虛汗連連,心怔怔跳動不停。
    旁邊的粽子仍是在熟睡,繡兒擦著額上的汗,眼淚禁不住往下淌,三哥他……
    掀開床罩,繡兒帶著疲憊的身體起床,窗外夕陽西照,深秋的血色殘陽照在窗欞,多了份淒涼。
    繡兒坐在梳妝台前,心情沉重的緩不過神來……
    暮色很快降臨,粽子悠悠轉醒,見繡兒坐在窗邊發呆,他好奇的走了過去,雙手蒙住她的眼睛,附在她耳朵低聲道:“繡兒,猜……”這一招,是他偷窺到一護院武師跟一名丫環私下約會裏學到的,那兩人玩的好不開心,最後還滾到草窩裏,連衣服都脫了,他也要跟繡兒玩。
    “……”猜猜猜,猜個毛線,用腳趾頭他是隻僵屍。
    “繡兒?”手指濕濕的,粽子攤開一看,滿手的淚水。他在她麵前蹲下,抬頭詫異地打量著她,“哭?”她為什麽又哭了?
    繡兒伸手抹眼淚,扭開頭撇向一旁。誰知粽子將她的臉扳正,正對著自己,“繡兒,別……別哭……”他語言笨拙,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他用手抹著她的眼淚珠子,誰知越抹越多,粽子不禁手忙腳亂了。他擁住她,攬入自己懷中,絞盡腦汁的想著人類安慰的動作。他輕輕拍著她著背,輕輕摸著她絲綢般的青絲,“別……哭……”
    他不說還好,一說繡兒卻已是極製不住,埋在他懷裏失聲痛哭,“三哥……三哥……”
    粽子一怔,他知道那個男人,很久以前繡兒總喜歡跟在那個男人身邊。前段時間繡兒總是哭,那也是因為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個男人,男人,人……
    他確定,很討厭繡兒口中的“三哥”,那男人為什麽一直在出現在繡兒身邊,讓繡兒哭繡兒笑的,真討厭!若是早知道“三哥”在眉山老道那裏,他就該一早將他搞死,不過據說他現在被火燒死了,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嗯,死了就好,否則遲早要搞死他。這麽討厭的人,怎麽可以讓他留在繡兒身邊呢?
    繡兒一直哭,哭累了癱在粽子懷裏怔怔發呆,半晌才道:“我想去眉山。”她不甘心,不相信三哥真的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粽子不語,不知是否沒有聽懂。
    繡兒拉住粽子的手,含淚望著他,“我想去找三哥。”
    粽子不想繡兒去,可又不想見到她傷心。也罷,反正“三哥”已經死了,她去了也找不到他,或許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不知懂還是不懂,不過他終是同意帶她出去走走了。繡兒跟劉護院請了假,說帶表哥出去辦點事,馬上回來。劉護院因“捉賊”有功受到主子獎勵,心情甚好,很爽快地答應了。
    夜色甚濃,涼意滲人,粽子知道人類甚是脆弱,動不動就著涼生病,他不知從哪裏順手牽了件棉衣,將繡兒裹了嚴實。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去偷人家的東西。”繡兒頭痛,這棉衣質量上等,都不知他從哪裏偷的。上次是燒雞,這次是棉衣,唉……
    “繡兒,冷。”粽子堅持己見。
    這隻臭東西啊,吃的也就算了,一進肚子誰也認不出來了,可衣服穿在身上,眼睛長在別人身上,那可是會被認出來的啊,親!
    她將棉衣脫了,生氣的揪住粽子的耳朵拖回房間,壓低聲音道:“哪裏拿來的,馬上放回去。”
    粽子挨揍,可仍是不同意,“繡兒,冷。”
    “再不放回去,我生氣了。”繡兒氣鼓鼓坐在床上,睜大眼睛使勁瞪著粽子。
    粽子拿起棉衣,走出房子,隨意找了個角落,將棉衣一扔,轉身返回房間,忒委屈道:“還……還了。”
    某屍還算聽話,繡兒倒也沒生氣,“以後不準再偷東西,我真的會生氣的。”
    “嗯。”粽子隨意應了句。
    他低頭想要將繡兒扛在肩上,被人扛的滋味不好受,繡兒自是不幹。她別扭的趴在他身上,粽子背著他走出房間,縱身一越,消失在夜色中。
    飛屍瞬間來去百裏,耳邊呼呼作響,想來神仙騰雲駕霧也不過如此,繡兒靜靜地趴在粽子的背上。唉,這隻僵屍倒也本事高強,隻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何他一定在留在自己身邊,她又幫不了他什麽……
    一人一屍很快來到被燒破的道觀前,前幾天下了場暴雨,水雨衝刷了一切的痕跡,繡兒不死心的在廢墟中尋找,別說屍骸連塊骨頭都沒有找到。
    繡兒失神的倒在斷垣上,簌簌眼淚止不住劃過臉頰。三哥的一言一行,深深印在她腦海中,他熟悉的聲音,仍在她耳邊響起,“繡兒……繡兒……”
    痛苦的捂頭,繡兒難受的撞牆,“三哥……”她不相信,三哥怎麽可能就死了呢。他承諾過,要照顧她一輩子的!
    “嗚……”繡兒不斷踢打著被烈火燒殘的牆麵,沒有注意到懸梁在晃動。
    “啊……”她一再告誡自己,三哥多次曆經險境而大難不死,他會逃過這次劫難的。他從人變成僵屍,再到道觀中供養,她一直深信將來的某一天,三哥能恢複理智,認得出她是誰,然後帶她再桃源之境,實現他許下的承諾。
    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隨著一場大火,灰飛煙滅。繡兒如墜無底深淵,從不見天日。
    “啊……”失去理智的繡兒,搬起旁邊的磚頭,像個瘋子般一下下砸向燒成焦黑的牆麵。心中有著太多的怨恨,卻不知該恨誰,她恨將爹咬成僵屍的僵屍,更恨自己沒有能力自保才致使三哥為了保護她而被爹咬了,更恨自己如果三年前不將他交給眉山老道,或許今日……
    說到底,她恨的,是自己,還有那些該死的僵屍!
    那些該死的僵屍!!!
    繡兒怨恨的目光,幽幽地望向站在遠處的綠瞳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