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挑拔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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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你說會救三哥的。”繡兒的眼淚止不住落了出來,“你為什麽出爾反爾?”
    粽子望著眼淚汪汪的繡兒,滿腔的怒氣無處撒,“安繡兒!你以為我貪生怕死才不肯去救你三哥嗎?沒錯,我是怕死,我怕自己逞匹夫之勇,非但沒將你三哥救出來,反而連性命都賠我上。我若是死了,你怎麽辦?我要將你孤零零的扔在世上,還是將你拱手讓給你三哥,你們美滿幸福過一生!”
    “你混蛋!”繡兒怒不遏抑的揚手,直接給了粽子一耳光,“他是我親哥哥,你為什麽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粽子生怒的捂臉,他想她一巴掌,打醒眼前這個瞎了眼前的女人,卻是偏偏舍不得。
    “他是你親哥,你大哥也是你親哥,你什麽時候願意為你大哥去死?”
    “你……”繡兒氣得咬牙,“你血口噴人,我對他們都一視同仁。”
    “是啊,你對他們都一視同仁,唯獨對我不冷不熱。”
    “我對你不冷不熱,我什麽時候對你不冷不熱。”胸口針紮般疼,繡兒生冷地望著粽子,失望透頂。
    “自從你將我從古墓抱出來,你做的事從來都隻有二件,嫌棄我跟拋棄我。你扔了我多少次,我連個朱淇淇都比不上,哪敢跟你三哥比呢?”粽子生怒的望著繡兒,鋒利的指甲捏住她的臉,“為了你三哥,你甚至不惜做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想著我救你三哥出來,於是跟我在一起,後來莊逾臣能救你三哥,你又不惜拋棄我跟他一塊,你這輩子除了你三哥,任何男人都沒有真正入你的眼吧?”
    “你胡說。”粽子的話,過於傷人,氣憤的繡兒撲了過去,揚手打他,“是,我朝三暮四我水性楊水。我本來可以好好跟莊逾臣成親的,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她能給他的,都給他了,可他卻翻臉不認人。
    粽子冷冷推開她,繡兒羸弱的身體重重撞在床上,“你休想,除了我,我不會讓任何男人碰你一下。”
    繡兒倒在床上,失聲痛哭。生怒的粽子,伸手去扯她的衣服,“你身體也是給你三哥留著是吧?你想為他守身如玉,我偏偏還不讓你如願……”
    “啊……”繡兒驚叫,拚命撲打著粽子,“你不是人!”
    “我本來就不是人!”粽子撲了過去,按住她掙紮的手腳,探了進去,“你不讓我碰,我還非碰不可!”
    繡兒張嘴咬他,鹹腥的血液湧進嘴裏,“禽獸!”
    粽子的嘴角,被繡兒咬破皮,他生怒的捂著嘴,恨不得掐死她。
    衣衫淩亂的繡兒驚慌失措的縮進角落,扯過被子緊緊摟成一團,渾身止不住的哆嗦。粽子望著她害怕的模樣,滿腔的怒火,逐漸消失。
    他站起身,失望地離開。
    粽子一走,繡兒癱在床上,埋在被褥中失聲痛哭。為什麽這樣?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麽突然成了這樣?她已將他當成她的天,她的地了,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哭了一夜,渾身冰涼的繡兒手腳抽搐,怔怔然坐在天亮。粽子沒有回來過,似乎消失了般。
    窗外已是大亮,繡兒拖著灌鉛的腿,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她坐在銅鏡麵前,打量著鏡中眼角浮腫的憔悴女子,她何時變得如此蒼涼、哀怨?
    她現在就像個寵物,被粽子養在籠子裏,主人高興的時候逗弄幾下,喂些好吃的,她便以為自己是主人的心頭寶;主人哪天不高興了,她便會餓死在籠子裏……
    鏡子中陌生的人,到底是誰?
    那隻被他捉進寵子裏,終身不得自由的寵物,真的是她嗎?
    她現在該怎麽辦,主人消失了,她要自生自滅嗎?
    一夜沒睡,頭痛欲裂,繡兒勉強打起精神梳洗。她換了件衣服,往對麵的庭院走去。
    紅色的身影,坐在銅鏡麵前,繡兒輕輕走了過去,想起她的事,心頭總是湧起一股閃疚。原本昨天她想跟粽子商量,讓他放媚影兒一條生路的,可誰知居然吵了起來。
    現在,她是個今天不知明日事的人,如何幫的了媚影兒。
    “媚影兒,你好些了沒?”繡兒站在她身後,之前想了些安慰的話,可站在她麵前時,卻什麽都說不出口。如今,自己也與她一樣,是個為情所困之人。
    聽到繡兒的聲音,媚影兒放下手中的梳子,緩緩轉身……
    “啊……”繡兒驚叫,忙捂住嘴後退幾步。她驚悚地望著媚影兒的左臉,一道駭人的爪印,爪印足足有一寸之長,橫在媚影兒如花似玉的漂亮臉蛋上,甚是猙獰恐布。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昨晚還好好的,為何今天會突然多了道傷疤?
    “很難看嗎?”媚影兒摸著自己的左臉頰,蒼涼的笑。
    “怎麽會這樣?”繡兒走向前,忐忑的打量著媚影兒的臉。古往今來,女子最在意的是自己的臉,如今媚影兒被毀了容,可如何是好?
    “楚尋弄的。”媚影兒淡淡道。
    “他?”繡兒愕然張大嘴巴,“為什麽!”他已將媚影兒的命捏在自己手上,逼她去伺候皇少,已是殘忍,現在他又毀了她的容,實在太讓人寒心了。
    “他說我挑撥你倆的關係,所以在我臉上劃了一道傷疤,以示懲罰。”
    繡兒一怔,滋味百生,半晌才道:“是他心胸太狹隘了。現在怎麽辦?這疤能消嗎?”她可是妖怪,換皮應該不是難事。
    “沒用的。”媚影兒搖頭,“楚尋法力高深,這道疤會伴隨我一生一世。”
    繡兒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害了你。”
    “沒什麽。”媚影兒摸著左頰,“反正這張臉,我也生厭了,長得再漂亮又如何,他又看不見。”
    他?繡兒一陣失落,女人似乎總在為男人活著。
    現在的媚影兒,會是將來的自己嗎?哀傷湧上心頭,繡兒的心不禁一片荒涼。若非她昨晚意氣用事,便不會連累媚影兒。
    粽子說過的話,她都深信不疑,所以才會在他麵前有恃無恐,落得現在如斯下場。
    走出庭院,繡兒坐在山頂的石亭中,她跟粽子之間,已有分歧,往後該如何走下去?她要老死在山穀,還是激怒粽子讓他殺了自己?
    這一坐,便是一整天,如血的夕陽灑照地山間,徒增了一份淒美。繡兒帶著疲憊的身軀,回了閣樓。
    廚房有些新鮮的米麵與蔬菜,想來是粽子不知何時為她備的,繡兒做了一些餃子,然後在廚房的角落尋著一壇子酒,於是便溫了一壺。
    一般餃子,一壺酒,一盞燭火,影成隻,繡兒拿著筷子,吃著吃著眼淚便落了下來。
    耳畔突然響起一聲恍然歎息,一道影子平空出現在燭光之下,“繡兒。”語中,帶著太多的無奈,愛恨與不舍。
    繡兒悄然抹著眼淚,低頭不去看他。粽子在一旁的桌邊坐下,伸手去拿她手中的筷子,誰知繡兒拿著不放,他不禁多施了些力道,將筷子自繡兒手中搶了過來,夾了隻餃子放在自己嘴裏。
    他閉著眼睛,感受著餃子在嘴裏的滋味,回味無窮,“繡兒做的,還是那麽好吃,以後做給我吃吧。”
    繡兒低頭不說話。粽子臉帶笑意的夾了隻餃子,放到她唇邊,誰知繡兒愣是不張嘴,他隻得放進自己嘴裏。另一手拿起酒壺,對著壺角徑自喝了起來。
    繡兒看不得他的粗魯模樣,起身給他拿了隻杯子,放在桌上,轉過身不屑看他一眼。
    粽子心情甚好的吃光了一盤餃子,連帶著酒喝了半壺。他用手蹭了蹭她的肩,“繡兒,再給我盛點,餓啊。”
    繡兒拿起盤子,到灶邊再盛了一盤,悶聲道:“我以前做的餃子,就是你偷吃的吧?”八月十五那晚,害她還以為是房間進了貓,給偷吃了。
    “繡兒做得太香了,忍不住偷吃了一點。”粽子笑,動筷子給她夾了一個,放緩聲音道:“快吃吧,一會全被我吃完了。”
    繡兒鬱悶地望了他一眼,張嘴裏吃了。
    他斟酒,遞了一杯過去。繡兒猶豫半晌,一飲而盡。
    粽子趁勢握住她的手,“繡兒,昨晚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行嗎?我們難得在一起,別為了一些不相關的事跟人,鬧不開心,可以嗎?”
    道歉,並不代表做錯了,而是不想失去。
    “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事,我便去找女魃,將你三哥救出來。”
    繡兒捂著他的嘴,眼眶濕潤道:“等你有十足的勝算,再找女魃吧。我想救三哥,可我也想你活著。”如非昨晚在氣頭上,她也不會說那麽重的話。
    一場爭吵,他學會了忍讓、克製與寬容,她學會了理解,但更多的是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