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僵屍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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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望著憤怒的繡兒,悄然歎氣道:“雪奴,你以前是非分明,無欲無求。為何跟僵屍相處之後,會如此偏激?”
“我偏激?”繡兒冷笑,“或許是我之前太天真了,一直以為天界慈悲為懷,心係天下蒼生。女魃變成僵屍為禍天下時,你們在天下行歡作樂。有多少百姓死於僵屍之口,你們在哪?而如今僵屍危威天界……”
太上老君向前一步,緊緊捂住繡兒的嘴,低聲道:“有些話不可以亂說,否則會招來殺氣之禍。”
繡兒撇開臉,眼眶發紅,“既然如此,為何要抓我上天庭?”她寧可跟粽子死在一起,亦不願意在踏足虛偽的天宮。
“應龍需要你的照顧。”
一語道出玄機,繡兒恍然大悟。她隻是一名小小的仙奴,壓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天界大動幹戈出動數千天兵天將,隻是不想放棄戰神應龍。女魃已死,粽子是僵屍的統治者,擁有與神叫陣能力的他,野心遠遠大過女魃。
他要的,並非一片能容下自己生存的樂土,而是擁有整個的天下。
天神不敢想像,一旦這個世界被黑暗的吸血僵屍統治,會變成什麽模樣?
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天神都必須阻止,哪怕是髒了自己的手。
繼女魃死後,唯一能跟粽子抗衡的,隻有應龍!
天庭不惜損兵折將她來的目的,是為了滿足被濁氣染體的應龍,他的**。或者是說,利用她來控製應龍消滅粽子!
繡兒無力地跌坐在床邊,三哥的**,真的會是她嗎?
腦海中,不禁浮現女魃臨死前的話:應龍,我詛咒你生生世世痛失所愛,你所愛之人,終其一生都不會愛你!
“雪奴,其他的我不再多說了。”見繡兒痛苦不堪,太上老君歎息的搖頭,“凡塵隻是你們修煉的一部分而已,愛恨都已經過去了。如今你與應龍重回仙界,該是再續前緣之時,忘了在凡間所發生的一切吧。安心留在瑤池,待應龍傷好之時,或許你們遲來數萬年的姻緣便到了。”
“可是,我已經愛上粽子,此生豈非還能再愛上他人?”心隻有一顆,如何掰成兩半,或是將粽子從心中剜去。
“愛情,從來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太上老君欲言又止,半晌才道:“當年應龍與女魃之間的愛情天地可鑒,可是後來呢?你自己好好考慮吧,希望能早日想明白,執迷不悟隻會讓自己更痛苦。”
語畢,太上老君五味雜陳的離開了瑤池。雪奴是他的義女,可是他今日所言之語,卻處處傷了她的心。為了天下蒼生,這已是護她周全的上上之策。
繡兒失神的坐在床邊,太上老君似乎話中有話,他想說明什麽?如果她忘不掉粽子,玉帝是否會效仿黃帝,抽去她對粽子的記憶?
不要!!!
一想粽子會從自己的腦海中抹中,隻留下她曾經對應龍的愛,繡兒的心頓時一片冰涼,疼得呼不過來。
怎麽辦?
她要如何才能逃脫被強製的命運?
安越澤安靜的睡在床上,繡兒怔怔的望著他,隻盼著他能快些醒來,一塊逃脫吃人不吐骨頭的天宮。
繡兒稍微理了理思緒,她已經來不及憂傷,悄然往南天門而潛去,卻不料天門守衛森嚴,於是不死心的她往其他方位的天南找去,誰知同是守衛森然。
想來,她跟三哥是插翅難飛了。
繡兒拖著灌鉛的腳,回到瑤池,無助的坐在床上,頭埋進雙膝間。粽子,你在哪裏,是生是死?
黃泉海一役,天庭損兵折將,死在粽子與皇少手中的天兵不勝其數,而活著回天庭的,幾乎都受了重傷,沾染了屍毒,偏偏天上修真的道士不擅長治屍魔之毒。如此一來可急壞了眾天神們,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隻怕未等打敗僵屍,天庭反多了一大群僵屍。
若是一般的屍毒,倒也不害怕,偏偏是屍魔之毒,一時間倒難倒了一眾神仙。玉帝下了指令,到凡間去請道士。
天師道,泰山北鬥當屬茅山派,能治屍魔之毒者,天下間唯有莊逾臣,誰知偏偏此時邵家舉了反旗,與朝廷之師在洛水一帶爆發了一場場戰爭。
洛家軍擁有一支僵屍軍隊,他們沒有知覺,不老不死,見到敵人便咬,但凡被咬之人,皆變成了僵屍。如此一來,天下百姓談屍色變,朝廷大軍潰不成軍,節節退敗。
以茅山為首的天下道,集結了有誌道士,與朝廷一塊對抗僵屍。天師道推舉了抗屍盟主——莊逾臣,莊逾臣率著天下道士,眾誌成城對付邵家軍的千年僵屍軍隊。
誰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在天師道協道抗屍之時,僅僅一夜之間,泱泱天下竟然到處出現了殺人放火的千年僵屍,死在僵屍獠牙之下的百姓越來越多,人間恐慌不斷。
於是,抗屍聯盟被打散,道士四處奔波忙於消滅僵屍,他們忙得連喝口水或是撒泡尿的時候都沒有,哪能抽空上天庭解決屍毒。再者,縱然道士們想去,可是他們沒有金剛鑽,攬不得那瓷器活,一切還得看盟主大人的。
偏偏,莊逾臣沒有分身之術,神仙受了屍魔暫且有能力自保,可是天下百姓受了屍毒若不及時救治,隻會變成僵屍害人。更何況,此時他與朝廷之師對抗邵家軍的另一個目的,是替茅山派贖罪。
鄭珊,數年前在莊逾臣大婚之際,為製止他成親,她不惜背叛師門與僵屍為伍,在酒水中下了藥,致使繡兒被僵屍擄走不說,還害得天師道被僵屍萬般羞辱。
害人終害己,她不但被僵屍毀了容,還被鄭霍英逐出師門。
邵兲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將鄭珊納入麾下,讓她馴服自地底下挖出業的千年僵屍。鄭珊成了邵家軍中僵屍軍隊的統帥,她指揮著僵屍,殘忍著踐踏著人間,多少無辜的百姓深受其害。
不稍時日,人間將化成煉獄,而鄭珊將功不可沒。
由於之前的打擊,鄭霍英已一病不起,而如今聽到鄭珊犯下的罪孽,他一口血鮮噴了出來,當場氣絕身亡。
師門之恥,莊逾臣與江惠芷商量之下,並未公布鄭霍英的真正死因,對外隻道病重鄭霍英眼見僵屍為禍人間,急怒攻心下加重了病情,與世長辭。
茅山派一代名師,居然落得個如此淒涼晚景,天師道憤怒不已,誓要將僵屍碎屍萬段,以雪天師道之恥。
鄭霍英的辭世,讓茅山派陷入悲痛不能自拔,數千茅山弟子痛哭流涕。
出殯當日,江惠芷到莊逾臣叫道一旁,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發紅的眼眶望向遠處,“逾臣,茅山派的重任此後就落在你一人身上了。師娘有個要求,不知你可否答應?”
衣袖之下的手,悄然緊握,身披麻衣的莊逾臣問道:“師娘盡管提。”
“今天是老鄭的出殯之日,我瞞著你暗中去請她回來,想讓她見老鄭最後一麵,可是她卻不肯回來。處理好你師傅的後事之後,你將去將她帶回來,她若不肯回來,你便殺了她,不要再讓那個畜生害人了。”她隻當是,從沒有出生這個女兒。
莊逾臣點頭,“好。”茅山派,該是清理門戶的時候了。
入夜,繁星點點,莊逾臣站在帳縫外,抬頭望著遠處。
新的黑夜來臨,正是僵屍作亂的好時候。
草原的夜晚,冷意沁人心脾,莊逾臣清冷的身影佇立在黑暗中。今天是師父的頭七,他卻不能在靈墓前守孝,實著慚愧。
莊逾臣跪在地上,朝著茅山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沉浸在悲傷中的莊逾臣絲毫沒有發現,危險再一步步靠近。
一隻飛屍,自黑暗中飛來,鋒利的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莊逾臣的後腦勺。
跪拜之後,莊逾臣自地上站了起來,他沒有回頭,手中的劍鞘飛了出去。一個反手,鋒利的誅邪劍直直沒入飛屍的天靈蓋。
手腕一個用力,誅邪劍攪動,飛屍黑乎乎的腦汁濺了出來,當場死亡。
“出來吧!”飛屍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莊逾臣收起誅邪劍,冷冷道:“扮僵屍,要裝像點。”
草地沙沙作響,旖旎的裙擺拖地,一道纖麗的身影出現在莊逾臣身後,來者手持淨手瓶,麵帶微笑道:“逾臣,好身手。”
“都說菩薩悲憐天下,為何此時還能笑出來?”
“那是因為,逾臣生得俊逸,貧僧忍不住心情大好。”對於莊逾臣的質問,觀音菩薩並沒有生氣,反問笑問道:“今夜的僵屍暫時不會作亂,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
“去見繡兒。”菩薩故作神秘道:“你與她尚有情緣未了,該是見麵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