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屍王的寵妃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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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繡兒朝著粽子走了過去,隻見及腰高的雜草叢中,有一道枯井赫然出現。
    粽子拉著繡兒的手,興奮道:“繡兒,你還記得當年嗎?當年沒地方躲,你就將我往井裏扔。”
    繡兒露出苦笑,“若非你厚臉皮跟著我回家,我至於將你扔進古井嗎?”
    “聽聽,你們兩個聽聽,你娘當初對我多狠的心。”粽子向兩個孩子訴苦,“知道你們的爹我有多苦了吧,簡直是受虐啊。”
    繡兒翻白眼,“受虐也是你自找的。”他樂意啊,打都打不走。
    “你還說,當年簡直就是僵屍的血淚史。”在某件事上得不到滿足,某屍跟老太婆似的特愛嘮叨。
    “你在跟誰抱怨呢?”他最近可是玩遊戲玩上癮了,動不動就愛向女兒跟兒子哭訴,現在年輕時都是這個鬼樣,若是等老了以後還得了。
    “我不也一時有感而發嘛。”粽子望著幹枯的井,似乎又回到了兒時的光陰,“繡兒,我好像回到小時候,那時你多關心我啊。”
    繡兒滿臉黑線,“你現在多大了,老說小時候的事。”
    “這不是觸景生情嘛。”
    繡兒打量著陌生的環境,再也找不到一絲熟悉的感覺,放眼望去全是及腰高的野草,誰也不會料到百年前這裏曾經有個歡樂幸福的家庭,而如今卻是麵目全非。
    粽子悄然打量著繡兒神色複雜的模樣,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繡兒,生死輪回是每個人類都必經的事,你也別執著不放。現在你身邊有我,有楚昕跟饅頭,隻要你願意,將來的日子肯定會一片光明。”
    “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山上吧。”
    “行。”粽子點頭。
    山路難走,粽子讓楚昕騎坐在自己脖子上,他將過繡兒手中的饅頭,再著她的手往山上步行而去,“路不走好,你小心點。”
    山路崎嶇,粽子一直牽著繡兒的手,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到達半山腰。山上樹木野草茂盛,當年的土墳隨著百來年的日蝕月侵,再也找不出記憶中的模樣。別說土堆,連個木碑的碎沫渣子都沒不到。
    繡兒著急了,她憑著印象中的記憶,不斷在山腰間尋找,“奇怪了,應該就是在這裏啊,怎麽會一點痕跡都沒有呢?”
    當年走得匆忙,也沒給爹跟娘還有二哥壘個石墳,隻是簡單的黃土堆加個木啤。現在山上找滿了樹木跟雜草,土墳連一點點特征都沒有。她還真是不孝,連父母的墳都認不出來了!
    繡兒急著直打轉,隻差眼淚沒掉下來了。
    “老婆,此等重任交給我吧。”關鍵時候,粽子隆重登場。
    “你有什麽辦法?”繡兒急得六神無主,幾乎可算是束手無措了。
    粽子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繡兒,隻要是攤上安家人的事,你的腦子就不管用了。”
    “什麽意思?”繡兒不解道。
    粽子笑,直接一跺腳,瞬間隻覺得地動山搖。繡兒沒站穩,踉蹌著幾步差點摔倒,情急之下的她忙拉住粽子的胳膊,才不至於摔到。
    繡兒氣不打一處來,剛想斥粽子幾句,不料一個長著發白胡子、拐著木頭拐杖的矮老頭自不遠處的地裏冒了出來。
    土地神!繡兒愕然,難怪粽子會說她碰到安家人的事便沒了主意。這片山的一草一木皆歸土地神管,不過粽子是僵屍,而她是墮神,理應不該跟天界有任何聯係,故她壓根沒往這方麵想,真是蠢鈍如豬……
    屍王尚未上山,土地神已感受到他的氣場,當即躲在深深的地層,不料仍是被屍王一腳給震了出來。
    土地神怕得直哆嗦,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粽子身邊,牙齒直打顫,“屍屍屍……不知屍王找小神有有有有……有何事?”哭,這事若是傳了出來,有損天界威嚴,可屍王豈是他區區一界土地神惹的起的。
    “說!”粽子用眼角瞥了土地神一眼,“我嶽父嶽母還有二舅哥的墓在哪裏?”
    “……”呼,還以為屍王要將他管轄的山給鏟平了呢,原來是問墳的。
    見屍王不是來找碴的,土地神不禁鬆了口氣,他撫著胡須掐指一算,往東南方向走來十來步,拐杖指著一處長滿雜草樹木的土地道:“屍王,此處是你嶽父安大朗之墓,依此排過去便是你嶽母,二舅哥。”
    繡兒走過去,打量著四周的山勢,再仔細打量著腳下的山勢,半晌後喜悅的點頭,“謝謝山神相助。”找到了,終於找到了。若非有山神幫助,此次來拜祭隻怕連山墳都拜錯了。
    “不客氣。”土地神戰戰兢兢的望向粽子,“屍王,不何還有何事小神能效勞的?”
    “吼……”站在地上楚昕一直盯著土地神,可謂是兩眼放光。她跌跌撞撞的走向土地神,獠牙露了出來,小指甲嗞嗞往外長。
    楚昕的架勢一出來,粽子自是清楚寶貝女兒想吸食土地神的法力。若換在平日,他倒可以睜一眼隻閉一隻讓楚昕長長本事,不過今天可是個特殊的日子,嶽父嶽母一家正在地底下看著呢,再說繡兒也不可能容允楚昕在拜祭時做屠神之事。
    “滾吧!”某屍大赫天下,不想若繡兒一絲的不快。
    土地神死裏逃生,使出渾身的法術在楚昕的指甲就要抓在他的手臂時,瞬間消失了。
    楚昕撲了個空,惱得直跺腳,恨恨的盯著粽子。粽子直接提起她的衣領,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壓低聲音警告道:“兔崽子,當著你姥爺姥姥的麵,給我規矩點。”
    得了,這一打,楚昕對繡兒的意見又深了一層。
    百年時間山墳移為平地,繡兒望著那片野草雜樹參天的土地,不禁心中一片難受。她挽起衣袖,伸手就去拔雜草,粽子將饅頭放在地上,“繡兒,你看著兩個孩子,我來修墳。”
    十指纖纖,細皮嫩肉不沾揚春水,粽子自然舍不得讓她吃一份苦。雜草鋒利髒汙,粽子怕繡兒受傷,忙將她拉到一旁不給幹活。
    沒人看管,楚昕屁股長刺壓根坐不住,她一會想著要乘機欺負饅頭,一會又蹭蹭的要爬樹。繡兒怕她出事,隻得將饅頭抱在懷中,時不時盯著楚昕,不讓她惹是生非。
    粽子手腳賊快,他動手將雜草清理的幹幹淨淨,剩下兩棵參天鬆樹無法拔除。沒到柴刀跟鋤頭上山,若是常人倒也沒辦法,隻見粽子一掌拍在大樹上,茂密的綠葉迅速枯萎,枝冠幹扁發黑。
    在粽子強大的法力之下,大樹化成焦炭消失在山間,剩下的另一棵樹也讓他依葫蘆畫瓢。他搬來些石頭,重新將三座墳壘了起來。
    繡兒擺上祭品,抱著饅頭恭謹地跪在墳前。粽子牽著楚昕,哄著女兒在墳前跪著,強行按著她的腦袋磕了三個響頭。
    “爹、娘、二哥,繡兒不孝,這麽久都沒來拜祭你們。一百多年來發生了很多事,大哥做了和尚,一生平安無事,三哥前不久去世了,但是給你們留下了一個孫子,再過些時日我再帶三嫂跟孩子來看你。爹娘,繡兒違背了孝義跟僵屍相愛並成了親,而且生下兩個孩子,後天就是孩子的滿月,我特意帶著孩子來拜祭你們的。孩子有一個是僵屍,有一個是小仙童,不過您二老放心,我一定悉心教導他們,不會讓他們為害人間的。”
    繡兒恭謹的磕頭,心情甚是複雜。這條路不走也走了,她唯一的希望便是能獲得九泉之下的家人諒解。
    粽子握住繡兒的手,言語間甚是堅定,“嶽父嶽母請你們放一百個心,我雖然是僵屍,但我保證會讓繡兒幸福的,比嫁給人類還幸福。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跟繡兒已是兒女成群,你們一定會讚成的吧?”哼,不得意也得同意,若是敢不讚同,到時連墳都給刨了。
    繡兒側臉望著粽子,猶豫了半晌,輕輕反握住他的手,“你今天在我父母麵前許下承諾,我便再信你一次。”走到今天這個地方,但凡能做的可以做的該做的,粽子都做了。他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方,不為別的,隻因對她還有愛。
    她呢?跪在父母墳前,繡兒捫心自問,她對粽子仍是有愛的,況且孩子們也離不開他。她或許可以選擇獨身一人,但注定一輩子會活在各種回憶中,而且她舍不得孩子……
    “繡兒,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才會讓我們彼此擦肩而過。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錯過了。你再相信我一次!”
    “以前,我們要得太多給的太少,終究沒有經得住上天的考驗。”繡兒感慨萬分道:“但願這次,我們都能珍惜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