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人間疾苦的薄眠眠，悚然一驚“薄城，當時陸謹言幾歲？”

    ——朱百心口一顫“小鬼，你那時候幾歲？”

    薄城道“她當時不足五歲。”

    ——陸璟寧笑“好像從我剛有記憶起，就一直這樣。三歲吧，直到五歲……”

    薄眠眠錯愕道“她那麽小，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他？”

    ——朱百失神道“所以你就算知道自己是誰，也不願回去？”

    薄眠眠喘息道“她父親跟哥哥都不知道嗎？她有沒有告訴他們？”

    ——陸璟寧道“那樣的家人，我要來何用？”

    薄城道“這種事不用開口說。他們同處屋簷下，若是平時有關心，又豈會沒發現？”

    他看見薄眠眠更加錯愕的目瞪口呆。

    抱歉，他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帶著薄眠眠成長，豪門相互傾軋、內鬥，他要讓薄眠眠司空見慣。就連薄家夫婦當初出事，薄眠眠成植物人，整個薄家瞬間也成了砧板上的肉，任誰都想衝上來撕一口！其中就包括曾經的自家人！

    【輔助三書房保險箱密碼隻有兩人知道，陸療和已故的景若葉。陸謹言絕無可能知道，而卓嶼說他後腦勺被砸，以他口供現場就陸謹言一人，憑她條件根本沒有力氣砸破成年人的腦袋。物證科根據卓嶼傷勢分析，砸人腦袋的鎮紙石約四公斤，方向是由上往下，行凶者舉臂高度超過卓嶼的頭。因為這點，徹底排除陸謹言的嫌疑。】

    【輔助四整個書房從頭到尾隻有卓嶼的指紋，但現場遺留兩根金條，一條藏在卓嶼口袋，一條通過窗戶扔到花園，也正是因為扔到花園這條，才讓花園花丁發現有異，上樓查看。保險箱所有的珠寶跟金條全部丟失，陸家搜遍上下都沒有發現，官方推測失竊當天就被帶走！】

    【輔助五陸謹言額頭的確有磕傷的痕跡，衣衫完整，身上沒有被猥-褻的痕跡。】

    “私心而論——”薄城莫名歎了口氣，“我很高興看到第五個證據輔助。”

    晏幼綏點頭，攥成拳頭的手終於鬆開。

    “官方最終判定卓嶼撒謊，利用熟人身份潛入陸家書房，與人合謀盜竊，分贓不均導致受襲，哪怕沒有找到共犯，他也是人贓俱獲要坐二十年的牢！卓嶼喊冤，屢次上訴都失敗。陸謹言出院後回家，高仲奎見她可憐便時常家訪照顧，隻是半月後，她失蹤了。

    高仲奎不相信陸家人說她離家出走，因為失蹤前日，陸謹言終於抬頭衝他笑。我命人偷閱高仲奎的日記，他年輕時的日記內容很感性，說自己從未看見這個小女孩笑過，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陸謹言笑，抿著兩個淺淺梨渦，特別可愛。她還墊著腳尖送他一塊護身符，陸謹言失蹤後，高仲奎便將護身符轉給兒子高央佩戴，自己則不忘四處尋找。”

    “而那塊護身符，跟老祖宗與我交易時所給、陸璟寧所贈景汝麒的，都是青色鱗片，一模一樣！”薄城總結道，“由此可見，最早跟老祖宗有關聯的陸謹言，包括陸璟寧在內，他們三者必定關係匪淺！”

    剖析完陸謹言的線，輪到謝郢他跟晏幼綏最新調查的信息“我們查到的消息保證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陸謹言當年其實是被人拐賣，那個拐賣團體在12年前已被捉獲，大侄子出麵情人走趟監獄，逐個審問那些人販子，得知他們是跟港城一家黑心孤兒院串通，專門買賣那些無父無母的孤兒。陸謹言是自己大半夜蹲在孤兒院門口求收留，給他們送額外kpi，被順手綁上船，漂洋過海到了雍城。”

    薄城瞳孔驟縮“雍城？那跟陸璟寧……”

    謝郢點頭“沒錯，陸璟寧就是秦三爺從那條人販船救下來的！以前監控跟信息封閉，就連秦老爺子都查不到這些內容，托現代圖片處理技術的升級，我還是走了後門才知道。那些人販子對陸謹言還有印象，當然，他們還著重提到了陸璟寧。”

    薄城皺眉“陸謹言跟陸璟寧不是同一人？”

    都姓陸，年齡符合，一個消失跟另一個出現的時間完美接近，很難不讓人猜想她們根本就是同個人！

    謝郢搖頭“人販子對她們印象深刻，是因為她們兩個很難出手，病態懨懨，來之前都缺了一個腎，緘默不語像啞巴。這艘船泊在雍城碼頭，恰逢秦三爺獵豔發現，報警及時，人贓俱獲。可是從船上救下來的孩童裏沒有陸謹言，誰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不見了，而因身份不詳無人認領被帶進警署的兒童，就剩陸璟寧一個。再後來，就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秦三爺收留了陸璟寧，入了秦老爺子和楚吉征的眼，得到重點栽培，跟秦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長大。我雖然很少見過陸璟寧，但從秦雋跟其他人口中得出，秦老爺子是將她當做秦家主母栽培，他對陸璟寧非常滿意，可陸璟寧種種表現卻像逆來順受的大家閨秀、足不出戶，完全是女版的大侄子……呃，大侄子比她有靈魂多了……”

    晏幼綏扯出膠布，直接黏住謝三歲的嘴。“好了，你可以閉嘴！”

    謝郢逆侄！

    薄城有疑議“既然是以當家主母的標準培養，那人格跟交際能力非常重要，隻是成果是逆來順受、足不出戶？秦老爺子這種栽培方式跟目標，有點矛盾！”

    “是，我也好奇秦老爺子為什麽要給秦雋栽培出那樣的陸璟寧！”晏幼綏若有似思，“比起有跡可循的陸謹言，陸璟寧身上的矛盾點雖然多卻無處下手。她在秦家隱而不發，可能是因為秦三爺緣故，也可能是因為秦雋緣故。但我篤定——

    從秦倦當眾毀掉她所有尊嚴並將她推下海的那一刻開始，她的選擇就變了！她曾經說過，‘曾經擺在我眼前有兩條路，我原本以為可以選擇那條有溫暖的路，可事實證明——那條路冷得更可怕！’她曾經有念頭是甘願嫁給秦雋過平淡生活……”

    晏幼綏說這話的語氣有點酸澀與莫名哀怨“謝郢你也別再小瞧她，秦家把她送給你跟林煜元，很可能是她順勢為之。”

    謝郢不信“你難道是說她當時上門讓我羞辱，不是被秦家所迫？而是她自己設局？”

    “我不知道。但我確定以你這智商跟能耐，她真動起手，你沒命羞辱她！”

    謝郢“……”牙癢癢，好想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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