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死馬當活馬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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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雖然在大口大口的咳著血,但曲靈風還是強撐著半坐了起來,先向石彥明那邊看了一眼,確定他已經死透了之後,曲靈風這才轉過身來,艱難無比的向密室出口爬過去。
沉重的傷勢讓他覺得渾身輕飄飄的,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好容易爬到密室出口,曲靈風已經耗盡了體力,隻能是渾身虛汗的靠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了:“唉,我這次恐怕要不成了,隻是可惜,這麽多的好東西,不能親手獻給師父,也不能再求他重新收我入門了……”
休息了一小會,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一些,曲靈風就轉過身去,拉住了壁櫥兩端,就要用力將其合攏,但是剛一轉頭,他的身體卻是一下子定在了原地:“你,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
洛宇辰並沒有回答曲靈風這兩個下意識的問題,而是饒有興味的盯住了他的雙手,淡淡的開口問道:“曲靈風,你都快要死了,還要把這密室們關上,難道還奢望著有一天能夠讓黃島主找到不成?”
“你!”曲靈風的眼睛一縮,臉上迅速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紅,“你是人是鬼?怎麽知道我的事、咳咳……”一句話還沒問完,他的氣息一激,又向外咳了幾口血出來,好容易止住咳嗽,他的精神卻又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罷了罷了,反正我也馬上要變成鬼了,還怕個什麽勁?”
“嘿,東邪黃藥師那麽聰明一個人,怎麽教出你這麽個傻徒弟來,竟然相信這世界上有鬼!”洛宇辰微微一笑,輕輕刺激了曲靈風一下,果然,聽到他說黃藥師的壞話,曲靈風的眼睛立刻就瞪了起來,已經有些頹然的精神也猛地繃緊了:“你,你是人,不是鬼?”
“我當然不是鬼!”洛宇辰有些哭笑不得了,說著,他就隨手提起了旁邊桌上的油燈在自己身邊照了一下,果然,在這昏黃的燈光照耀之下,一條長長的影子就直接從他的腳下延伸到了曲靈風身邊。
曲靈風見狀,不由得鬆了口氣,然後,他的臉色又是接連變化了好幾次,先是疑惑,進而釋然,最終由猶豫轉為堅定。隨即就見他十分艱難的抱拳行了一禮,向洛宇辰低聲道:“這位兄台,我看你也身背長劍,並且知道在下還有家師、還有桃花島黃島主的名號,您想必也是個武林中人,在下如今重傷垂死了,不知可否麻煩兄台一件事情?”
“嗯?”洛宇辰的目光在曲靈風身上還有那口大箱子上麵掃了一遍,忽然問道:“你是想要請我幫你把這些東西送到黃藥師手上?”
“不錯!”曲靈風微微一愣,隨即就點頭確認下來,“兄台放心,在下也不會讓你白跑一趟的,這一大箱子贓物,全都是在下從臨安皇宮當中偷出來的。一共分為三層,最上層是些金銀珠寶,這些東西可以都給你作為報酬!”
“箱子的下麵兩層是一些名人字畫,古玩古董,這些都是隻能作為收藏,不能出手變現的。兄台若是願意幫忙,還請將它們送到桃花島上,交給黃島主!在下曲靈風即便下到了陰曹地府也一定念著兄台您的好……”
“唉……”洛宇辰低聲歎了口氣,卻又忽然將話題轉了回去,說道:“要想我幫你跑腿,這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有一個疑問,還請曲兄回答。問題就是我一開始問的,你現在都快要斷氣了,怎麽不想著留點力氣再見親人一麵,交代一下後事,反而還想著用盡全力來關閉這密室呢?”
“就這問題?”曲靈風本來還以為洛宇辰要問他什麽特別重要的問題呢,沒想到這麽簡單,於是他就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這密室當中的寶物都是在下弄來準備孝敬黃島主的。如今雖然沒有辦法親手送到他老人家手上,但是我也不能讓其他人再玷汙了這些寶物了!況且,我把這些寶物封存在這裏,也是存了一個萬一的念想,要是什麽時候,師父他老人家又想起我這不孝徒弟了,說不定就能找到這裏來的……”
“唉!”又再輕聲歎了口氣,洛宇辰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澀,隨即,就見他的身形一晃,猛地向前一個縱越,直接就衝到了曲靈風身邊,還不等那稍微有些失神的曲靈風反應過來,洛宇辰的雙手就化作一片殘影,迅捷無比的點中了他身上的數十處大穴!
“你,你!”曲靈風的眼睛一下子睜大到了極限,隨即就聽到當啷一聲輕響,就見一個巴掌大的鐵八卦從他的背後掉落了下來。洛宇辰見狀,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歎道:“嘿,還真是東邪的得意高徒,全都是一脈相承的歹毒狠辣啊。嘴裏正在說著請求別人幫忙的話,手上卻還拿著致人死地的暗器!”
“哼!閣下也不、不差!竟然…嘶……”胸口的劇痛一下子就讓曲靈風的眼前一黑,差點就此昏過去。而趁著他張嘴的機會,洛宇辰從懷裏摸出幾個瓷瓶來,倒出幾粒顏色各異的丹藥就直接塞進了曲靈風的嘴裏,隨後,就見他的雙手淩空舞動,就像是捏著一大把無形的銀針,正在曲靈風的身上用力紮一樣……
“你在幹什麽?剛才給我吃了什麽東西?”洛宇辰手上不停,眼睛一瞪,低聲喝道:“閉嘴!我建議你,趕緊向所有知道的神佛祈禱吧。我這截脈之術才剛入門,把你隻好的可能性隻有十分之一,直接治死你的可能性倒是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
說話間,一股暖流也已經從曲靈風的腹中升起,迅速彌散到胸口的傷處盤旋滯留下來,然後,曲靈風就覺得胸口處的疼痛一下子減輕了許多。這下子,他這才確定,洛宇辰是真的在對自己施救,於是,他的雙眼當中那種愕然激憤之色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真誠的感謝:“多謝費心了……啊,噗……”
“糟糕,這一下沒有控製好,力氣用大了……”就像是有幾十把鋼刀同時在自己的肚子裏麵絞了一下一樣,肝腸寸斷、五髒六腑盡皆移位的劇痛當中,曲靈風再也堅持不住,猛地噴出一大口包含著細小血塊的黑血,隨後就直接失去了意識。回蕩在他的腦海當中的最後一個念頭卻是:“這怪人該不會真的把我治死了吧……”
“曲三,你醒了?太好了,快,洛大夫,曲三醒了!”十分耳熟的呼喊聲當中,曲靈風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模糊了好一陣之後,他的視線終於恢複了正常。隨即,他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自家的床上了。而正在向外奔跑呼喊的,卻是自己的嶽母王氏,附近村子當中一個善良本分的農婦。
一陣淩亂急促的腳步聲之後,洛宇辰的麵容再次出現在了曲靈風的視線當中:“咦,你真的醒了。好,看來老天爺也不忍心讓我難得的發一回善心就此白費了!”
“我,”曲靈風張張嘴,發出的聲音卻是暗啞無比,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見,王氏見狀,趕緊給他倒了一杯茶,喂他喝了下去,然後,曲靈風這才說得出話來:“我昏迷多久了?”
“不久,隻有十個時辰而已,現在才剛過正午!”洛宇辰笑眯眯的回答了他的問題,隨後就伸手輕輕按住他的胸口,釋放出一縷真氣,小心翼翼的探測起來。良久之後,他這才收回真氣,長出了口氣,笑道:“好了,你的內髒出血已經止住了,最致命的傷勢已經穩住,胸口這些骨折也已經不礙事了,隻要好生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嗯!”曲靈風點點頭,忽然睜開眼睛,直視著洛宇辰的雙眼,鄭重其事的說道:“我昨晚並沒有想要暗算你,拿著那東西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
“我知道!”洛宇辰點點頭:“昨晚那些話,不過是故意說出來刺激你的精神,好讓你振作起來的。曲兄不要往心裏去!”
“好!”曲靈風答應一聲,直接就閉上了眼睛,洛宇辰也就轉身走了出去。不過王氏卻是留了下來,一邊替曲靈風拉被子,一邊嘮叨起來:“曲三啊,人家洛大夫不僅從歹人手上救了你一命,還盡心盡力的幫你治好了傷勢,你怎麽連聲謝都不說呢?”
“大恩不言謝!”曲靈風輕輕回答了一句,王氏一愣,沒有完全聽明白,她也沒有追究,而是直接轉移了話題:“唉,這日子,真是越來越不好過了,如今竟然連京城附近都有歹人公然行凶了!”
“真是……,你們要搶也去搶那些大戶人家啊,這麽一個瘸子開的小店又有什麽油水……,唉,真是作孽哦,我那苦命的女兒已經早早的走了,傻妞就你這麽一個瘸腿的爹爹了,要是你也就此撒手去了,那她還能指望誰?”
聽著王氏的嘮叨,曲靈風暗自鬆了口氣,卻是知道,洛宇辰已經幫他把事情編圓了,卻是不必擔心周圍鄰居的詢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