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誘之以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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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脈神劍乃是貴寺的鎮寺之寶,這一點上麵,慕容老先生也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他當年就對我說,若是直接登門坦然求觀,貴寺定然不允。而且,他更曾言道,大理段氏貴為帝皇,不忘昔年江湖義氣,仁惠愛民,澤被蒼生,他也不便出之於偷盜強取。”
    聽了這話,本因方丈不由得微微欠身,遜謝道:“多承慕容先生誇獎!但是,既然慕容先生也瞧得起大理段氏,明王是他好友,更當體念慕容先生的遺意才是。”鳩摩智就像沒有聽到本因方丈這後麵一句話似的,隻是自顧自的站起身來,接過那兩個侍從抬進來的檀木箱子放在腳邊。
    然後他這才微微躬身,有些赧然的樣子開口道:“唉,方丈大師此言原本不錯,怪隻怪,小僧當年太過於年輕氣盛了,聽了慕容老先生的這番言語之後,不假思索的便誇口道:‘小僧是吐蕃國師,於大理段氏無親無故,吐蕃大理兩國,亦無親厚邦交。慕容先生既不便親取,由小僧代勞便是。’大丈夫一言既出,生死無悔。小僧對慕容先生既有此約,那就決計不能食言!”
    這番軟中帶硬的話說完,也不等本因大師等人勃然變色,鳩摩智就輕描淡寫的一拂袖袍,他腳邊的那檀木箱子立刻就無風自開,灑出一抹燦爛的金光,“當然,小僧也不能空口白話的向貴寺討要鎮寺之寶,這裏有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各位大師過目一下……”
    說著,鳩摩智就俯身從那厚重的檀木箱子裏麵取出一個小巧的黃金箱子來。眾僧見狀,都是不由得有些失望,“我等方外之人,難道還貪圖什麽奇珍異寶?再說,段氏為大理一國之主,一百五十餘年的積蓄,還怕少了金銀器玩?”就在這個時候,鳩摩智又輕輕一抬手,掀開了這黃金箱子,又從中取出三卷泛黃的書冊來!
    鳩摩智隨手翻動這三本書冊,本因等瞥眼瞧去,隻見這冊中有圖有文,都是原墨所書。正自疑惑之間,木屋外麵的玩家當中,卻是猛然傳出一陣整齊的吸氣還有咽口水的聲音。無數的玩家死死盯住那三卷書冊,眼睛裏麵的綠光都快要凝成實質了……
    木屋當中,鳩摩智久久凝視著這三本書,忽然間淚水滴滴而下,濺濕衣襟,神情哀切,悲不自勝,本因等無不大為詫異。隻有背對著門口的枯榮大師忽然冷冷的開口道:“明王心念故友,塵緣不淨,豈不愧稱‘高僧’兩字?”
    鳩摩智垂首道:“大師具大智慧,大神通,非小僧所及。”說著,他就直接轉移了話題,不再吊人胃口,直接揚了揚手上的舊冊,向本因等人道:“這三卷武功訣要,乃慕容先生手書,闡述少林派七十二門絕技的要旨、練法,以及破解之道。”
    眾人聽了,都是大吃一驚。少林寺的七十二門絕技,可謂是威震江湖了,當然,跟這些絕技的威力、神妙同一級別的,就是這些絕技的修煉難度了。近百年來,即便是少林寺中,也從來沒有人能夠修成二十門以上的絕技了,但是現在,鳩摩智竟然說慕容博不僅熟習所有的七十二門絕技,而且連它們各自的破解之道都是盡皆通曉了,這自然可以說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了……
    鳩摩智一邊觀察各人的表情,一邊續道:“慕容先生將此三卷奇書賜贈,小僧披閱鑽研之下,獲益良多。現願將這三卷奇書,與貴寺交換六脈神劍寶經。若蒙眾位大師俯允,令小僧得完昔年信諾,實是感激不盡。”
    “當然貴寺賜予寶經之時,盡可自留副本。眾大師嘉惠小僧,澤及白骨,自身並無所損,而且,小僧在此承諾,拜領包經之後,便當立即固封,決不私窺,並且親自送至慕容先生墓前焚化,貴寺高藝決不致因此而流傳於外。再者說,貴寺眾大師雖然武學淵深,已可不假外求,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少林寺七十二絕技確有獨到之秘,其中‘拈花指’、‘多羅葉指’、‘無相劫指’三項指法,與貴派一陽指頗有相互印證之功!”
    聽到這裏,天龍寺眾僧已經大半都心動了。鳩摩智見狀,心裏暗喜不已,趁熱打鐵道:“小僧年輕識淺,所言未必能取信於眾位大師。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三門指法,不妨先在眾位之前獻醜。”說著,他就站起身來,說道:“小僧當年不過是興之所至,隨意涉獵,所習甚是粗疏,還望眾位指點。這一路指法是拈花指。”隻見他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鮮花一般,臉露微笑,左手五指向右輕彈。
    連彈數十下後,鳩摩智停了下來,舉起右手衣袖,張口向袖子一吹,霎時間,就見到那袖子上麵,有一片片棋子大的圓布飄落下來,衣袖上露出數十個破孔。原來他剛才那數十下拈花指,都淩空點在自己衣袖之上,柔力損衣,初看完好無損,一經風吹,功力才露了出來!
    本因本相等人都是相顧失色,若隻是臨空虛點,獎衣袖點破的話,那他們的一陽指也可以輕鬆做到,但是,要想像鳩摩智這樣輕描淡寫,指頭彈起,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沒有擾動,那就完全不可能了!當下,一個念頭就在這幾個高僧腦海裏麵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來::“恩,這大輪明王說得倒也不錯。這拈花指的指力幾位陰柔,跟我們一陽指截然不同,但是,其中的確有許多可以借鑒之處的……”
    心裏嘀咕,自然就在麵上反映了出來,鳩摩智察言觀色之下,心情又是格外振奮了一下,也不休息,直接就微微躬身,笑道:“獻醜了。小僧的拈花指指力,不及少林寺的玄渡大師遠了。那‘多羅葉指’,隻怕造詣更差。”
    說著,鳩摩智就轉動身形,繞著地下那隻木箱快步而行,十指快速連點,但見木箱上木屑紛飛,不住跳動,頃刻間一隻木箱已成為一片片碎片——不僅厚實的檀木箱壁完全破碎,而且,就連這木箱的鉸鏈、銅片、鐵扣、搭鈕等金屬附件,也都在他指力下紛紛碎裂。若是前者的話,本因等人自忖還能做到,但是想要以指力點碎金屬,一眾高僧試都不用試就知道,自己等人肯定是做不到的。當下,幾人對鳩摩智的欽佩之心又再增加了幾分,當然,對那少林七十二絕技的垂涎之心,也是相應的水漲船高了……
    鳩摩智更加欣喜,微笑道:“小僧使這多羅葉指,一味霸道,功夫淺陋得緊。”說著將雙手攏在衣袖之中,突擊之間,那一堆碎木片忽然飛舞跳躍起來,便似有人以一要無形的細棒,不住去挑動攪撥一般!本相忍不住脫口讚道:“無相劫指,名不虛傳,佩服,佩服!”
    鳩摩智微微一躬身,謙虛道:“大師過獎了!”說著,他就保持著溫和的笑意,隻是盯著本因幾人,卻是不再開口了。一眾高僧自然知道,鳩摩智這是攤牌了。於是,就見本因轉過身來,向枯榮大師請示道:“師叔,明王遠來,其意甚誠。咱們該當如何應接,請師叔見示。”
    “本因,你的一陽指修煉到幾品境界了?”頭也不回的,枯榮大師就用他那招牌式的平板聲音開口問道。本因微微一怔,有些汗顏的回答道:“弟子根鈍,又兼未能痛下苦工,隻修得到第四品。”枯榮大師點點頭,繼續追問道:“那麽,再給你一百年的時間,你能夠修到第一品境界嗎?”
    本因額上汗水涔涔而下,顫聲回答道:“決計不能!”,然後,也不等枯榮大師繼續教訓了,他直接就恭敬一禮,“師叔指點甚是,咱們自己的一陽指尚自修習不得周全,要旁人的武學奇經作甚?明王遠來辛苦,待敝寺設齋接風。”說著,他就轉過身來,向鳩摩智道:“我師叔十餘年未見外客,明王是當世高僧,我師叔這才破例延見…,明王請!”
    這樣的舉動,明顯就是拒絕自己的提議了,鳩摩智聞言,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也不起身,就聽他沉聲道:“小僧今日狂妄,說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語,這六脈神劍的劍法,要是真如慕容先生所說的那麽精奧,隻怕貴寺雖有圖譜,卻也無人得能練成.倘若有人練成,那麽這路劍法,未必便如慕容先生所猜想的神妙…,六脈神劍經既隻徒具虛名,無裨實用,貴寺又何必如此重視?以致傷了天龍寺與大輪寺的和氣,傷了大理國和吐蕃國的邦交?”
    這番話,不僅極大的貶低了六脈神劍的身價,而且,更是明目張膽的用吐蕃大理兩國的關係來威逼天龍寺了。聽了這話之後,不僅本因本相等人怒形於色,就連枯榮大師也是不由得冷哼一聲,直截了當的開口道:“明王言道,敝寺的六脈神劍經徒具虛名,不切實用。我們便以六脈神劍,領教明王幾手高招。倘若確如明王所去,這路劍法徒具虛名,不切實用,那又何足珍貴?明王盡管將劍經取去便了。”
    這卻是江湖中人解決爭端的最終手段了,不管你有理沒理,隻看你的拳頭大不大。鳩摩智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訝然道:“莫非,在場的眾位大師當中,竟然還不止一人會使六脈神劍?”隨即,他又是一喜,躬身道:“諸位高僧肯展示神劍絕藝,令小僧大開眼界,幸何如之。”
    應下了比武的要求之後,鳩摩智又沉吟片刻,忽然又是一招手,讓外麵的隨從送了一束藏香進來在地上點燃。緊接著,就見他雙手抱拳,內力外放,就見那六根纖細的青煙立刻就改變了形狀,分別向本因眾僧筆直的飄了過去。但是,就在它們距離本因幾人麵門還有三尺距離的時候,這些纖細的青煙卻又一下子停了下來,就這樣凝聚不散的淩空滯留在了半空之中:“眾位大師,請……”
    ps:臨近春節了,各種紛擾、誘惑都多了起來,很容易分心了,因此,這段時間就固定一更了吧。等到春節過後再恢複一天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