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悲歌的凱旋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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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撲哧一聲,一劍殺死某位從十月騎士防禦中漏掉的法軍士兵。
    哢嚓!阿爾托莉雅單手提劍,半跪在城牆上,血跡斑斑的長劍下已經匯聚了一小片血池。
    “哈……哈……哈……”好不容易才到這裏的說,但是沒想到,敵人的指揮官竟然咬的那麽死。即使已經攻上了城樓也不肯放過自己,完全是一副拚死都要留下你的打法。既無章法,也無理性,就像野獸一般極為瘋狂又極為讓人畏懼的極限戰鬥。
    “蘭斯洛特……哈……你的身體怎麽樣?”阿爾托莉雅回頭詢問道,因為氣力消耗的比較厲害,所以都已經帶上了喘息的口氣。
    蘭斯洛特咬了咬牙,用隨手從身上撤下的布條捆紮住了自己的傷口。
    “無妨!”
    “哈哈……那就好……”
    這種笑聲不管任何人都能聽出是極為勉強,能夠從那種困境中硬是殺出一條道路,對於身體的消耗絕對一般人所能夠承受。阿爾托莉雅雖然有著一絲紅龍的血脈,風的祝福,還有湖中女神所賜予的未知力量。但是,不論從任何一方麵來說都不是她能夠無視體力消耗的依賴。
    前方十月騎士們的防禦已經逐漸被壓垮,雖然他們依舊在拚死戰鬥著,但是隨著敵人越來越越多的湧上,防禦圈的漏洞已經逐漸無法填補。他們赤紅著雙眼拚命戰鬥著,身上精致的盔甲已經被敵人的刀劍砍的破破爛爛,盾牌也早已被損壞,被劈成了兩半丟棄在一旁。
    連綿不絕的金屬交響樂奏響著一首血腥而又高昂的戰鬥之音,即使麵對數倍,數十倍,數百倍的敵人,十月騎士們也誓死一步不退。
    但是精神終究是精神上的支持,身體的疲倦已經到達了極限位置。十月騎士們揮舞著長劍的速度已經明顯下降了非常多,他們腳下的敵人屍體已經達到了百人之巨,是真正意義的以一抵十的精銳士兵!但是他們自身也已經渾身是傷,在這種沒有支援沒有休息甚至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沒的極限作戰力,他們的精神和肉體疲勞都已經無法繼續負擔起這種超負荷的作戰方式了。
    可不管怎麽樣都不能後退一步,不管怎樣都不能繼續往後退了!王所給予的命令,是不論發生任何事情首要任務是保護好身後的那兩位騎士,不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絕對不能讓他們留在這裏。那怕讓自己等人十月騎士全部戰死與此,都絕對不能放棄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
    呼……呼……呼……
    敵人的攻勢因為久攻不少而稍稍減緩,但是十位十月騎士都明白,這隻是再度發動猛攻下的征兆。而且,下次的攻擊一定更凶猛,更加有組織性,同時也更富有侵略性…………已經要結束了嗎?
    十月騎士們胸膛不停上下起伏,粗粗的喘著呼吸,當他們轉頭向城外遙望……那麵在大風中豎起的旗幟,象征著整個普倫王城榮譽的旗幟同時也是他們精神支柱之一的榮耀薔薇旗!慢慢的,十月騎士們的眼神開始轉變,那是一種已經完全放開什麽都無所顧忌的眼神,包括死亡。
    “突擊!!”法軍指揮官一揮手,已經排成方陣的法軍士兵們高呼著聖德尼的名號再度發起衝鋒。
    這時在一旁冷目注視這裏發生的一切的費利佩霍爾也露出了笑容。因為他知道,被譽為不敗象征的十月騎士們將會此刻葬身於此。他們的屍首會被製成標本,然後每到一處都會被自己吊起來樹立在各個被自己屠虐殆盡的村莊中作為威懾和展示。
    “雖然是真正意義上的打敗十月軍團,但是……作為打擊士氣的道具而言,簡直是最高啊……!”冷酷而又殘忍的費利佩霍爾,除去他哥哥以外對任何人都會無比殘酷。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除去暴風中心的十月騎士們互相對視一眼,竟然紛紛都露出了一絲獰笑的表情。
    十月軍團自跟隨王以來從未失敗,一直作為普倫王城最強之盾,最強之矛,永永遠遠駐守首都保衛普倫。
    “在榮耀薔薇旗下!為了普倫王城!為了王!!”十月騎士們高呼著這早已喊的讓人不耐煩的口號,數百次,數千次,數萬次的高呼讓他們甚至已經忘記了這句口號原本的意義。但是他們清楚的明白,當這個口號第一次喊出的時候,那是在普倫王城生死存亡之際,由月下騎士提出的。
    麵對十五萬圍城狂攻的法軍軍團,正是高呼著這一口號,抱著與普倫王城共存亡的信念,才最終創造了以四萬vs十五萬人而大勝的史詩勝利。
    也正因為如此,普倫王城聞名全世界,十月軍團更是成為世界為數不多的精銳軍團之一。
    十名騎士今日再度呼喊起這個口號,正是他們已經放棄生存的呐喊,不為自己的生命而戰、不為自己的未來而戰、將一切都奉獻給理想和王的衝鋒。
    榮譽衝鋒——一個即悲哀而又充滿無限騎士情懷,也可以說是任何一名忠貞騎士夢寐以求的人生結局之一。當你深陷重圍之時,身邊陪伴的隻有一把名為忠義的長劍。在你的前方,是具有壓倒性優勢的敵軍,你可以選擇投降但是你將永永遠遠直到下了地獄都要背負懦夫之名。
    看著向人數數百倍與自己發動衝鋒的十月騎士,阿爾托莉雅緊緊握住自己的長劍,她費盡力氣強忍住身上關節各處傳來的劇烈疼痛感,縱身一躍!
    “為了王!!”
    “該死的普倫人,在聖德尼的名義下!!”
    兩者之間因為信念不同、再加上往日累積的仇恨早已是不死不休。
    在各自的口號與信仰的激烈碰撞之中,數道銀色光芒從天而降……
    阿爾托莉雅原本還抱著死戰到底的打算衝向法軍陣營,可是突然之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忽然一輕,緊接著就好像被誰抱起一樣瞬間脫離了地麵。
    此刻,十月騎士們已經與法國士兵短兵相接,一瞬間從無數角度激射出的鋒刃讓十月騎士們束手無策。他們隻能先拚死砍殺最先衝進自己攻擊範圍的敵人,然後利用長劍的優勢抵擋從四麵八方襲來的攻擊。
    但是法軍士兵人數實在是太多了,有規模有組織的攻擊絕非剛剛那種一擁而上般的輕鬆。
    一名十月騎士一劍殺死了三名敵人,可是緊接著他就忽然發現,自己的眼前已經突然多了三道粗糙不堪的長槍鐵矛。揮劍抵擋已經來不及了,即使向同伴求援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大家此刻都麵臨著差不多的境地。
    到此為止了麽……但是值得高興,因為直到自己死亡的這一刻,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為了王……十月騎士如此輕鬆的想道,然後緩緩閉上了雙眼。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
    轟隆!!!!
    猛然在整個法軍隊伍中心炸裂的爆炸聲,被爆炸的勁風掀飛的碎裂成好幾塊的四肢,人體肚子裏的腸道,還有那血淋淋的內髒灑遍了四周的二十米內。
    在人人都驚愕之中,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一隻大手忽然從旋風中伸出,一把抓住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名法軍士兵。不等那個人叫喊,也無視周圍士兵的恐慌,那支手僅僅是一個轉動便擰螺絲般將那名士兵的腦袋給扭了下來。
    失去了頭顱的屍體,頓時從脖頸處噴灑出一道血泉!
    “下賤而又不知天高地厚的雜兵們。就憑你們……也妄想玷汙吾等十月騎士的榮譽嗎?!”
    從那陣旋風中裏緩緩走出的身影是?!
    統一製式的銀白色盔甲,胸前掛戴著象征十月騎士團的劍與薔薇的胸章!他們從刮起的颶風中漫步而行,豎起的銀白大盾和戰斧發出渴望鮮血的欲望。每一個遮蔽整個麵孔的頭盔下,都是一雙冰冷無情,卻又隱藏著無比憤怒的眼睛,特別是當他們看到那十名已經淒慘無比,卻還堅持戰鬥的十月騎士們時。
    這種憤怒幾乎具現化……
    整整二十名忽然出現的十月騎士,他們僅僅一個亮相就造成了難以置信的血腥場麵。那柄唯有十月軍團才配擁有的金紋聖薔薇榮耀旗,在血腥彌漫的大風中呼呼作響。
    “該死的,他們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名法軍士兵驚呼道。
    光是十個就已經那麽難對付了,這還再來二十個誰能受得了?!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才僅僅是開始。很快的,這些法軍士兵便絕望的發現,出現在堡壘內的十月騎士們可不僅僅是才這點人……
    從堡壘的下方,一個個由死亡巨駑射出的繩索扣在殘破的城牆上。十月軍團全體總人數五百二十六人,正無比迅速的通過這些繩索攀爬上陡峭的懸崖。不論是城牆上,塔樓上,還是走到間,都不斷的冒出這些銀甲亮劍的身影。他們沉默不語,卻憤怒無比,他們雖然沒有行動卻給人一種風雨俱來的感覺。
    “這些家夥……難道是從崖腳下爬上來的嗎?除去堡壘後部那裏較低的位置,其他全是在五十米以上的高度爬上來的?!”費利佩霍爾看著那忽然從堡壘各處冒出的十月騎士,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感覺席卷上他的全身,這種感覺因過於強烈而似乎已經達到了快感的程度?
    但是真正意義上讓他感覺到最糟糕的情況,卻是哪個本不應出現的人,此刻卻出現在了那十名騎士的麵前。
    不同於以往喜歡穿戴著服侍出現的場景,此刻的他,是穿著一身漆黑的盔甲披戴著紅底黑麵的披風,一柄長達一米的巨劍被他插於城垛上。
    高身俯視,腳下還擦著一名法軍士兵的頭顱……麵孔上皆是冷笑的表情。
    “王……!?”十名十月騎士驚呼道。
    自從普倫戰役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夏亞親自到達這種最前線。當然,更加讓他們驚奇的是為何夏亞會來到這裏?!但是礙於身份的懸殊十月騎士們沒有去詢問,隻是努力的支撐起身體,想要抬頭挺胸的站到夏亞的背後。
    呼!忽然出現的一名衛隊騎士半跪在夏亞一旁,在他的手中還抱著完全不知發生什麽事情的阿爾托莉雅。
    “辛苦了。”夏亞說道。
    衛隊騎士輕輕點頭,沒有什麽比這句話更讓他自豪的。
    衛隊騎士退下後迅速召集還在牆角下的另外五十五名衛隊騎士。而此時的牆角下,最後一名負責看守把風的法軍士兵已經被冷酷的割下了頭顱,五十五名衛隊騎士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已經幹掉了所有的哨塔哨兵,完美的隱藏了十月騎士們的行蹤。
    這還是第一次……衛隊騎士與十月騎士們進行軍事合作。盡管,雙方貌似對此次合作表現出十二萬分的“忍耐”。
    昂嗚——!!
    行軍的號角再度響起,展開了法軍士兵的噩夢之端。
    “防禦!!防禦!!普倫人開始進攻了!!”
    一道晴天霹靂,讓所有法國士兵如夢初醒,他們急急忙忙想要奔上牆頭或者城門前進行防禦戰。但是悲哀的是,當他們發現各個要點均有那見鬼的銀甲騎士的身影時,他們產生了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
    其他的城牆上雖然還有把守的法軍士兵。但是可笑的是,他們全部分散在西麵和北麵的城牆上,一時半會竟然趕不到正門這裏。
    因為普倫軍團的前次進攻已經被打退,這讓一直被普倫軍團名號壓抑的法軍士兵們統統送了一口氣,紛紛認為傳說中的普倫軍團根本沒什麽了不起。壓根不是我們三獅紋豹軍團的對手。也正因為如此,他們逐漸減弱了正門的看守開始向四方把守。畢竟正門的防禦在剛剛已經驗證了萬無一失,隻是四周的警戒還尚且需要加強。當然,這裏所指的四周並不包括那五六十米之高的崖腳下,再說了,現在這種夜晚怎麽可能看得清黑漆漆一片的山崖腳下?
    而一點,和這種想法正是被普倫軍團所需要和利用的。
    “莫非……那個普倫王,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費利佩霍爾忽然感覺到,被算計的人並非別人而是自己。
    或者說,從一開始的戰術安排,都不隻不過是為了這次隱藏副牌的攻擊而做出的誘餌?
    “從一開始的背後精銳探路也好,還是正門的萬人猛攻也好,還有不惜舍棄上百條士兵前來送死也好!都隻是你的算計之中嗎!!普倫王!!”重重的一拳砸在堅硬的石牆上,費利佩霍爾死死咬著嘴唇如此說道。
    而此時已經站與城牆上的夏亞冷眼注視著城下的一切,然後緩緩舉起手,對全員騎士們下令。
    “殺!”
    頓時,整個堡壘內部殺喊聲整天,不時的傳來內部法軍們的慘叫與求饒聲。
    而此刻正在石橋上快速行軍的普倫軍團,月下騎士與聖歌騎士都是一臉不爽的表情快馬加鞭急急忙忙往城堡內部趕去。
    “該死的,那個狡猾的大不列顛眯眯眼!!什麽背後特攻啊!從一開始就全部都是騙人的!!他這也叫騎士嗎!?”聖歌騎士咬牙切齒的如此說道。
    “確實,沒想到從一開始連我們都是被算計。而王竟然也瞞著我們……可惡!絕對要宰了那個家夥!!”月下騎士麵龐冰冷,對於擅自調動自己的親屬軍團的某人(實際是夏亞下令,蘭斯洛特隻是提個意見……)怨念頗深。
    貝狄威爾跟在兩位都恨某人恨的想生撕了他的身後,嘴角不斷的抽搐著……
    “但願,普倫之王會保佑你……蘭斯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