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求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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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做什麽?白幻幽離開床墊走向他,不敢確信地問。
“我打算挖出一條通道,我們得出去。”他重複先前的話,然後轉身走到雪牆前,以*啡壺掘出一壺白雪。
白幻幽端詳了他好一陣子“你為何這麽做?”
“為何不?”埃裏維斯伶牙俐齒地反問,把*啡壺裏的雪倒在地上,轉身再挖。
“埃裏維斯。”
“回去躺好,angee。”他堅持著,並且繼續工作。
“埃裏維斯。”她又喚他,伸出抓住化的肩膀,強迫他停止動作。
埃裏維斯低頭注視著她,胸口伸出一陣痛楚感“angee,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我知道。”鼻幻幽鬆開手,彎身從靴子裏的夾層裏取出兩柄匕首,然後堅定不移地遞給埃裏維斯“所以,用它開掘的速度會更快,而我來負責運雪。這樣,我們的工作速度會加快一倍。”
“我有一個主意。”埃裏維斯凝視著她。驚慌失策的神情已從她的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殷切的期盼以及近乎〖興〗奮的眼神。他感到十分奇異,就像是他早先抱她在懷中的感覺一樣。
是的,他印象中那個冷靜堅韌的白幻幽又回來了。她是忉利天的魅,從不需要任何人幫忙,所以,就算是來滑雪,也會習慣性的在身上帶著食品和工具。也許,魅是強硬的,但白幻幽卻也會受傷會害怕。
給他一百萬年的時間他也無法相信,在這副胸有成竹的外表下,竟能有一顆如此脆弱纖細、多愁善感的心。而如今,這樣〖真〗實的她就站在他麵前,他能使她那對悲傷的眼睛落淚,他能擁抱她、給她安慰,他能為她拭去眼淚。更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能給她希望。
埃裏維斯利索的走向通風口找到他昨天舉起煙囪作戰時,用來做腳墊的那隻木箱。他將木箱放到白幻幽的腳下“如果你把挖下的雪倒在這裏麵,我就可以把它拖到角落去,再倒向那邊。如此一來,它就不會擋住路。”
之後的整個下午,他們一直在辛勤地工作,直到嚴寒和黑暗迫使他們不得不停止。進展是緩慢的,但是,埃裏維斯已經設法從木屋裏朝雪層表麵努力地挖掘出一條朝上延伸的小通道。
夜晚降臨工作也告一段落,埃裏維斯因為耗盡力氣而全身疼痛,他跌跌撞撞地走回穿點,摸索著他的雪衣,然後抬起早就麻木的手,穿進袖子裏。他的手指早已凍僵麻痹幾乎連拉鏈都拉不緊。
白幻幽連忙上前為他拉上雪衣拉鏈,然後捧著他的手地嗬著氣,小心翼翼摩擦著他的雙手。艱辛費力的工作在埃裏維斯身上攫取了極大的代價,他不厭其煩的工作數小時,已經耗光他的能量,使他力氣用盡。在微弱的燭光下,白幻幽看著他麵如死灰的臉,渾身透著疲憊雙唇微帶鐵青,眼神顯得有點遲鈍。
在埃裏維斯的手指恢複知覺後,她為他取來滿把的白雪,然後催促他吃下一些,補充水分。
“這不是我期待的滿漢全席,也不是你親手做的麵包。”埃裏維斯喃喃自語,並用雪洇濕他的唇然後躺在床墊上“當你需要時,那些該死的客房服務員在哪兒呢?”
“就在這裏。”白幻幽緊張地說,然後拿出一塊巧克力,在這樣的狀態下他竟然還能維持幽默感,白幻幽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容我為您推薦我們今晚的菜單上,有一道美味可口的主菜。”她錄開巧克力外的包裝紙,微笑道“它是由采用最好、最高品質的原料,純可可亞、新鮮牛奶和奶油和土耳其榛果製成。您覺得味道如何?”
“事實上,聽起來很棒。”埃裏維斯誠心誠意地回答。他坐起身子,伸出冰冷的手接過她遞過來的巧克力。他貪婪地吃下它,雖然那小小的分量根本不夠填。
白幻幽注視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然後又變出一顆巧克力“這顆是意大利杏仁的,其實,我不是很餓。“她無視於自己的饑餓,隨口撤謊。“你何不把這顆也吃了。”
埃裏維斯注視著她,思索著他這一生從未聽過如此甜美的謊言。他伸手輕撫她姣好的臉龐,盡管他的手虛弱無比,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她肌膚的嬌嫩和溫暖。
“你今天的工作也很累。”埃裏維斯坦白指出“保存體能對你來說很重要。”
白幻幽覺得轟隆一緊,有股濃濃的情緒在吼間打轉。他眸中的光芒如此真摯、純淨,她很想伸出手,撫平他眉間的焦慮和傷痛。
一陣寒風自通風口吹下,夾帶了飛舞而下的雪hua。燭火猛烈晃動,幾乎被吹熄。
“氣溫在下降。”白幻幽不疾不徐地說道。
“你能看出在下雪麽?“白幻幽自通風口向上眺望,然後搖搖頭“我想沒有。”她明白埃裏維斯問句背後的深意,更多的落雪將導致小屋塌陷,也會危及通風口再一次被堵塞。“你想今晚的氣溫會不會更低?”
埃裏維斯發抖地說“大概會低個一兩度,這很正常。”
白幻幽看著他,微笑道“你真是個樂觀主義者。有沒有什麽情況能使你看到不光明的一麵呢?”
“當然有,而且還很多呢。”埃裏維斯說著又把手從口袋裏伸出來,以手掌互相摸查生熱。“我隻是不認為在黑暗裏麵鑽牛角尖有什麽好處。重要的是要麵對現實,以及盡最大的努力。
“喂,你說話的語氣好像我的排球教練。”
埃裏維斯笑了,心想她可能是對的。“人們可以從〖運〗動裏學到很多東西。”
“哦?推過來、擠過去,諸如此類的嘛?”
“等等難道你認為喜歡〖運〗動的人都毫無大腦?”埃裏維斯一本正經地說。
“我不知道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可是一直很欣賞那些長脖子的男人。”
“好,這下你完了。”埃裏維斯想從床墊爬起來追著她打,但一瞬間,肩膀忽然劇烈抽痛,使得他痛苦的縮起身子,倒回墊上。
“你的肩痛又發作了?“是的。”他痛苦地揉搓著痛處。
白幻幽連忙站起身,隔著厚重的雪衣,極輕柔地為他按摩抽筋的部位。這回她不再覺得困窘或不自在為他按摩似乎是天經地義的。
“你這是舊傷吧?”
“你還真猜對了。”埃裏維斯笑得好驕傲“學生時代,我有自己的專屬球衣號,還贏得了全額獎學金。我有點〖興〗奮過頭,希望你會原諒我的表達方式。”
“更別提你被選為大學聯隊的代表選手,又是職業球隊爭相挖掘的主要目標。”白幻幽為他補充著,埃裏維斯滿臉驚訝抬頭注視著她時,她以微笑作答“嘿,別忘了,你在學校裏可是女生們最仰慕的講師之一一。
“有麽?”埃裏維斯別有深意地看著她,輕笑道“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原諒你。要知道,如果沒有橄欖球,也許我的人生會是另外一種樣子。對我來說,或許它並不算是人生唯一的機會。但是,在我看來,喜歡或不喜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打得很好。而且,對於我這種出身的孩子來說,能夠選擇自己喜歡的事業是件很愉悅的事情。”
不過,他聳聳肩“我本來打算打進大學就夠了。因為,我發現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
白幻幽揉著他的肩膀“那你的傷是比賽的意外?”
感覺到眼瞼越來越沉,埃裏維斯搖搖頭“這是我退役後受得傷,雖然恢複的不錯,但是,陰冷的天氣還是會覺得有些不便。”
“我想你腦袋瓜子有點迷糊了。”白幻幽開玩笑地拍了他肩膀一下。
“婁想你大概說對了。”他附議。
白幻幽最後又為化抓揉了一下,然後挪回床墊的另一邊。也需要那隻是她的想象,但木屋裏似乎愈來越使人孤獨。盡管埃裏維斯樂觀地表示,降低一些溫度不會有任何差異,但是,空氣似乎有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她拉緊外套把自己裹得嚴實些,試著不去想通風口下的空氣有多冷,但是每回她開口、甚至吐氣時,眼前冒出的白色氣體。
“早些睡吧。”埃裏維斯伸出手,揉了揉白幻幽的短發,然後將睡袋往上拉,蓋過兩個人的頭。“你必須保持捏體力和精力。”
白幻幽躺在黑暗裏,耳朵卻傾聽風聲,仍由腦中的思緒肆意翻騰。
零散的風聲出沒無常地吹下煙管,風聲蕭瑟不止。
而她疲憊的心裏,幾於可以聽到幾年前,迷失在斷壁殘垣中,那些寂寞孤獨的靈魂,一直唱著憂傷痛哭的挽歌。
她回想著這一天,曾經窘迫地困在埃裏維斯的懷裏才隻是今早發生的事情?距她上回躺在黑暗裏,隻過了凹小時?感覺中有如物換星移,時間不照正規進行。光陰先是一小時尾隨一小時龜步慢走,但當她幾乎已忘了那些事,光陰卻又流轉飛逝。
她能感覺到埃裏維斯修長的身軀就在身旁,關於這個男人,她冉有許多不了解之處,然而也有許多是她已獲悉的。
白幻幽的思緒又飄到卡西迪奧身上,但是,時間極為短暫。她已經決定不再依賴他,雖然這是單方麵的決定,但是她不想再拖累他了。
然後,她又想到哥哥,想到記憶中哥哥的神情和那溫柔的唇自從那一夜之後,白幻幽一直沒有仔細考慮過那件事,甚至,不想讓回憶在她的腦海中閃現。然而,雪崩以後,危險不但威脅著她的生命,它還攪亂了一切。一切她曾認為再確定不過的事情,一切看來曾如水晶般剔透、如黑白般分明,如律法般清楚的事情。在短短數天之後,都陷入不確定和疑慮的泥沼中。
或許是因為,此時此刻,在時間和空間外,〖真〗實與現實之外,促使她忘了該跳開一步,回頭深思一切。
她到底想要證明什麽?
她到底在逃離什麽?
埃裏維斯的身軀猛然地發抖,驅散了她腦中的思緒,使白幻幽一驚之下回到現實。白幻幽發覺自己感受不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體溫,相反的,她發覺他正冷得直打巔。
他沒對她說什麽,沒有抱怨,也沒有委屈,但是,白幻幽能猜得出他那雙手仍在因寒冷受苦。或許,他不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但是,他是值得她付出的對象。所以,白幻幽將身子緩緩移近些,伸出雙手將他環抱。
“你的手。”她輕聲耳語,脫下手套在黑暗中感覺他冰冷的肌膚“它們好冰涼啊。”
“真該死。”埃裏維斯低聲詛咒著,身體劇烈地發抖,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沒有辦法使它們緩和起來。”
白幻幽拉起睡袋,把他們兩包得更緊更密些,並且將身體的重心移向他,直到兩個人的身軀緊緊地貼在一起。然後,她極其小心地抓住他的手,慢慢地引導它們鑽進她雪衣的內層。
雖然,白幻幽早有準備,然而,一陣寒意還是在瞬間將她凍僵。
本能的,他的手吸取著她的溫暖。當她逐漸適應它們帶來的冰冷後,漸漸放鬆了身上緊繃的肌肉,以雙臂包裹他,緊緊抱住他。逐漸的,一股熱氣開始取代先前致命的低溫,他們倆的身體也雙雙臣婦在熱氣之下。
埃裏維斯躺在白幻幽的臂彎裏,心裏思索著她。他很清楚她下意識裏覺得對自己有義務,因他救了她一命,但是,她是否知曉,她也以她的方式使他免於一死?她清楚她那慷慨的施舍和擁抱,對此刻的他是什麽意義麽?
寒冷是那麽的難耐,他疲累之極,全身的肌肉虛弱緊抽,老實說,他原以為自己就會這樣死去。但是,憂慮消失了。溫暖正散漫全身,使他自這一切發生以來,感覺從未如此好過。她傳來的感覺,她傳出的溫暖,是他隻能意識到她…
白幻幽。
白幻幽。
埃裏維斯在心中不斷地重複著她的名字,千遍萬遍,她新歡那名字在他腦海裏不斷地回想,他知道這想法太過瘋狂,也清楚這想法沒有道理,但是,此時此刻,她的碰觸和她那獨特的味道……
白幻幽已經成為他的一切…生命、空氣以及希望。
他緊閉雙眼,任自己的雙掌沿著她的肌膚輕輕移動。他幾乎無法想象,這個在他弟弟生命裏占據絕對地位的女人,這個命運叵測的女人,安慰她,在黑暗中對他伸出援手,免去他凍死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