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故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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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幻幽被人用乙醚捂住口鼻帶走時,危機感淡淡升上心頭。她並不以為,事情能像天宮蓮所說的那般容易的解決。以野口組的身份地位,猶要煞費苦心,遍做手腳,其中所藏之事,不問也知極重要。
    但願這一次,她沒有賭錯。
    所以,她放鬆了呼吸,心中已經做好對付險境的準備。
    這世上,獵人和獵物的分界有時實在很容易混淆。
    估摸著乙醚的劑量,白幻幽慢慢轉醒,對於身處的和式房間毫不意外。她坐起身,四處看了看,然後聳聳肩,又躺了回去。的確,她很好奇,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不若以靜製動。隻是,心裏突然莫名地有一絲辛酸,別人有摩擦有矛盾,為何被遷怒,承受過錯的總是她?
    既然裝過有精神障礙,自然睡功了得,估摸著下一次應該是被餓醒的…白幻幽心中長歎,多虧她之前吃了一大包的肉脯。反正沒有人管她,自然樂得大快朵頤。否則,平日裏哪有那麽好的機會可以肆無忌憚的吃零食。
    “你很有趣。”空氣中響起女子譏諷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我見過太多的驚慌,太多的恐懼,有太多的人逃出這個門口,然後………”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俯下身子直直地凝視著麵前那張甜美嬌顏“被殺。”
    在漫長而無聲的沉默中,房間的燈光照亮了窗外的夜,似乎是感應到了光線的變化,白幻幽睜開眼,她慢悠悠地說道“我還以為你要說錄皮呢。”
    纓子眉間一蹙“沒什麽錄皮?”
    “從中間那麽一刺。”白幻幽很老實地在纓子的腰部一比劃,然後沿著她的脖頸,胸部,順延到腹部,腿最後輕輕那麽一拽。
    一瞬間纓子就感覺自己像是被囊皮的兔子一樣,失去了自己溫暖而柔軟的肌膚。她尖叫著跪倒在榻榻米上。
    白幻幽托著腮認真地凝視著纓子,一字一頓道“其實披著它的感覺,絕對不亞於,留在肌肉之上的感覺。”看著纓子臉色蒼白,踉踉蹌蹌地跑出去,白幻幽無奈地歎了口氣她隻是說了一條連環殺手的新聞,要不要怕成這樣啊。
    過了一會兒,纓子又回到房間,她冷冷地看著白幻幽,試圖在白幻幽麵前找回本屬於她的威懾力“你還有什麽招式,盡管使出來。”“對於一個病人,你最好不要期望太高。”白幻幽淡淡地揮了揮沒有受傷的手,然後倦倦地打了個哈欠“順便問一句你們這裏管吃管喝麽?”
    “你沒吃過飯嗎!!”纓子壓抑不住鏡中的怒不可遏,她實在難以想象天宮蓮竟然會喜歡如此粗俗不堪的女子“你是肉票俟!要有肉票的自覺!”
    “我的確是很有肉票的自覺了啊!難道,做了肉票就可以不吃不喝?我怎麽沒有這種感覺?”白幻幽摸了摸癟癟的肚皮,認真道“我餓了。我要吃烤簌魚還要吃河豚,嗯,懷石料理也不錯。”
    “你是不是覺得我軟弱可欺?”白幻幽擺擺手,笑道“我是真餓了,而且做肉票什麽都不能問,哪兒都不能去,除了吃喝拉撤睡,我還能做什麽?”
    盡職盡責的扮演肉票,白幻幽吃飽喝足以後,睡得很香。
    “拿我們野口組當救濟院啊!”外出辦事回來的野口聖子蹲在地上,紅潤的雙唇咬著柔嫩白皙的手指,笑眯眯的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中的白幻幽“這下可麻煩了呢~”
    她提起嘴角哼笑一聲“沒時間讓你再睡下去了。”說著,站起來,將一整瓶冰冷的礦泉水倒在她的臉上。
    水hua皿濺,澆濕了深灰色的水泥地麵。
    睡夢中的白幻幽微微皺起眉,頭部動了動,避開了水流的衝刷,緩慢的睜開了眼,上方的人越來越清晰“有何指教?”
    “指教?”野口聖子將瓶子扔開,塑料瓶與地麵撞擊所發出的清脆聲立刻變為了回聲。
    白幻幽對於自己從客房換到空蕩蕩的倉庫,毫不意外。
    而野口聖子拖著一把椅子,形成的尖銳的摩擦聲猶如貓抓般讓人難過。被拖拽的淺色的劃…痕,清晰可見。她在白幻幽身旁坐下,冷冷道“活著就好。”
    說完,她又伸出腳踢了踢白幻幽的身體“纓子那個蠢貨,下在飯裏的藥還是過量了,現在,你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吧?”
    白幻幽平靜地看著她“然後呢?”野口聖子用鞋尖踩了踩她的臉頰“然後?你覺得然後會是如何呢?”她嬌笑著俯下身,五指插進亞麻色的發絲中,五指一攏,提起了白幻幽的頭。
    頭皮被拉扯的不是太疼,麻醉劑的藥性緩解了部分的痛楚。白幻幽輕笑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然說了等於沒說,又何必要說?”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野口聖子笑著鬆開了手,白幻幽的頭瞬間與地麵接觸,發出了很大的響聲。
    白幻幽閉上眼“謝謝誇獎。”“忉利天的魅,氣度不錯,不過,你就這點本事?”野口聖子用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臉頰“啊啊,我忘記了,魅本身就是用身體伺候男人的。怎麽樣,和那麽多男人玩過一定很爽吧。他們長得又好,
    身材又好……看得我都心動了。”
    白幻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可以自己去試一試。
    “九鳳院家的賤人。”野口聖子站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語氣變得冰冷,俯視著她“就是你,害得我父親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些年來,父親心心念念地都是你,你倒好,就像娼妓一般遊走在每個男人之間。”
    “啊”手背傳來子鑽心的巨痛,白幻幽痛苦地蹙起眉強自按住痛苦的呻吟,弓起了身子,汗如雨下。
    “小小的懲罰你一下。”野口聖子抬起腳,七寸長的鞋跟上沾滿了血肉“重新介紹一下吧你可以叫我野口聖子。”野口聖子俯下身,狠狠地捏住白幻幽的兩腮“或者也可以叫我楚憐聖一”
    “楚……憐聖……”白幻幽蹙著眉,她仔細端詳著野口聖子”“原來你是楚林濤的女兒,楚憐幽同父異母的妹妹。”
    野口聖子揚起手“啪”的一掌狠狠地打在白幻幽的臉上“我父親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倒是顧憐幽那個賤人,連自己的姓氏都忘記了你還敢拿她和我相提並論!”
    “願不願意是你的事,〖體〗內流得血又是另外一回事。”殷殷的血跡從她的嘴角流淌下來,白幻幽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恐懼和畏縮。
    “就是這樣!”野口聖子揪著白幻幽的頭,用力地撞擊著地麵“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的就是你這副清傲的態度,仿佛全天下無人能入你眼中。可就是這樣的你,卻讓父親深深迷戀了二十多年,甚至可以為了你,冷淡我的母親還派出人去,刺殺那群覷覦你的蠢貨。”
    野口聖子說了一堆,唯有最後一句讓白幻幽回過神“什麽?”“什麽?”野口聖子大笑道“你以為那些事都是駱奕臣做得對吧?他還真是可憐,得不到你的感情還要被你誤解,最終隻能選擇承擔一切,希望你能恨他。對他來說,隻要能被你記住就算是恨又如何!”“這不可能。”白幻幽搖搖頭,像是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做得,他為什麽要承認?他難道不知道這會為他帶來無盡的麻煩,甚至是牢獄之災?、“所以說,陷入愛情的人都是傻子。我的父親是這樣,我的母親也是這樣。最可笑的是,我父親將你視為林依然的替代品,愛了你一輩子,就算他因為意外癱瘓了,心心念著的事情,除了你還是你!”野口聖子倒退了兩步,忿恨的眸子裏閃爍著被怨毒的水光,她從衣服的口袋裏掏出一個隨身攜帶的兩毫升注射器,還有一個中指大小的鋼化玻璃容器。裏麵裝了一種介乎粉色與紫色之間的混濁液體。
    “而我呢,自從生下來就被他無視。甚至,整個野口家都是他複仇的工具。從我懂事起,就被他扔給了實驗小組,不停的整容。你不覺得我和過去的顧幻璃很像麽?”野口聖子不等白幻幽回答,就繼續道“在我十四歲那年,父親占有了我,可他嘴裏喊著的是你的名字。
    一次,兩次……百次,千次……”她把容器打開,用注射器抽出一毫升的液體。
    白幻幽隱約猜到了野口聖子將要做的事情,臉色變得蒼白。
    “你到底有什麽好?讓那些男人各個對你念念不忘?”野口聖子的唇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帶著莫名的瘋狂“這是我五年前獲得的原始試驗溶液,隻可惜還不算是成功,因為,它對腦脊神經的傷害是決定的。五年了,沒有一個實驗體能存活。這個原始實驗溶液根本不是我想要的致幻藥,而是純正的殺人毒藥。”“不過,在三個月前,我的醫學小組終於實驗成功。現在,宅是很棒的迷幻藥,而我給它的命名,恰好就是“幻璃”野口聖子緊盯手中的針管,將裏麵的空氣推出“嫵媚,誘人的幻璃,遠遠勝過我們的國寶女優知念琴美,可是誰知道,本性的她又是多麽的放蕩。今天,我替你找了七八個男人,你可要好好服侍他們……”她這麽說著,準備將針頭紮進白幻幽的脖子裏。
    就在那一瞬,白幻幽突然出手握住野口聖子緊攥著針管的手,然後順勢一落,直接紮進野口聖子的大腿,隨著針劑全部進入血管,白幻幽這才鬆開手。她費力地支撐起自己不斷打晃的身體,對著癱倒在地上的野口聖子低聲道“很抱歉,一般藥物根本無法讓我昏睡。
    如果不是想弄清這一切,我真不想白白挨這頓打,很疼的,你知不知道!”“你!”野口聖子瞪大了眼睛,可她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隻能不停地揉搓著自己的胸部,一邊難耐地呻吟。
    “接下來要辛苦你了。不過,你放心,那個罪魁禍首我是不會放過他的。”白幻幽咬著牙將兩個人的衣服調換,又穿上野口聖子的高跟鞋,隻是頭發就在這時,白幻幽看到一團頭發從不斷掙紮的野口聖子腦袋上掉了下來。她撿起假發套,然後又看了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發型和顏色,不由得歎了口氣。
    將頭發整理好,白幻幽回眸最後一次看了眼野口聖子,然後拉開門,對守在門口的人冷冷道“她就交給你們了,好好玩,人留口氣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