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耿鄙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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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家三國!
    “好啦!準備出征事宜吧!”韓遂聽到二人一來一往的對話,頗覺滿意,內心竟泛起喜愛之意。
    “主公,差點忘卻大事。”成公英一拍腦袋。
    韓遂問道“何事?”
    “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聯係李相如、宋建等人共推王國為首領?”成公英露出一抹奸詐地笑容。
    韓遂稍加琢磨,也懂了其中深意,便同意道“言之有理,你去聯係吧!”
    造反畢竟於本身是很大的汙點,留名非但辱及先人,便是後代子孫也要擔負其罪。若將首犯的名聲讓出去,何樂而不為呢?將來兵敗,還可以免於一死,而首領肯定是保不住性命。
    宋信內心罵了一句腹黑,也就聽之任之了。
    隨後三人一番商議,定下了出征的事宜,由成公英負責聯絡趙曉與酒泉太守黃衍,而他自己要親自去聯絡各個羌族的豪帥。自從殺了北宮伯玉這個羌胡的代表開始,羌胡就開始慢慢生出抵觸之心,若再不想想對策,恐怕不久他便會失去這一強援。此次進兵,攻城倒在其次,獲得兵馬為重之之重。
    漢陽冀縣郡守府內,耿鄙正與郡守傅燮爭吵,兩個人俱麵紅耳赤,程球、辛曾、孔常等下屬在旁一言不發。
    “使君統政日淺,人未知數。孔子曰不教人戰,是謂棄之。”傅燮無奈道。
    “哼!何謂棄之?今我奉天子之令,以討叛賊,凡我漢朝子民,焉能不效死命!”耿鄙駁斥道。
    “今率不習之人,越群山之阻,將十舉十危。邊兵多勇,其鋒難當,而新合之眾,上下未和,萬一內變,雖悔無及。不若息軍養德,明賞必罰。賊得寬挺,必謂我怯,群惡爭勢,其離可必。然後率已教之人,討已離之賊,其功可坐而待也。今不為萬全之福,而就必危之禍,竊為使君不取。”傅燮再勸。
    “涼州一地,久受戰火,厭惡羌胡,各個身懷喪親之痛,正是同仇敵愾之時,何來不和?”耿鄙走到主位上,“傅太守不必再言,三日後出發。”
    傅燮氣得差點昏過去,抬起顫抖的手臂,指了指他,萬石苦心都堵在胸膛裏,說不出的沉重。辛曾與孔常二人上前一人站一邊,將其攙扶出去。
    程球親眼看著傅燮的所為,在他貪婪的內心給予了一擊,雖然不重,但讓他不舒服。
    傅燮則是難過大過悲喜,心裏甚至添了些許委屈,你傅燮即使有罪,仕途也會一帆風順,而我耿鄙呢?你是什麽出身?我是什麽出身?你們這群趨利避害的東西,人人誇讚孔融四歲就能讓梨,你們都讚他聰明懂事,此子不凡。可你們想想他什麽出身?那四歲就能偷梨的又是什麽出身?你們總是站在道德的最高處,批評這個,批評那個,你們不看看本人是什麽德行,做出過什麽對蒼生有益的舉動?
    我耿鄙固然自私,可你們也好不了哪去,我費盡千幸萬苦爬到這個位置,這是我一生的開花結果,我豈能讓你們破壞?即使這果子腐臭無比,我也要拚命守護。
    程球望著全身顫抖的傅燮,感到一股壓力,他不敢出聲,甚至連呼吸都輕柔了許多。
    雙方的斥候往來馳驅,像是陸地烏鴉。將敵人的消息紛紛帶回,這一個個消息就像生死簿的姓名。
    時光轉動,李源回到落門聚已經五天,而在這期間,韓遂率領十萬大軍占領了平襄後,直奔略陽。
    “以其用武之地曰略,治在象山之南曰陽”,故名略陽。要說街亭是關隴的咽喉,那麽略陽就是手腳。
    當初隗囂割據隴右,迫於形勢向光武帝劉秀稱臣。在益州公孫述攻取南陽,劉秀詔令他從天水伐蜀,隗囂以益州地勢險要為由,委婉拒絕。劉秀大怒,派遣建威大將軍耿弇等七將軍從隴道伐蜀,事先令來歙通知他一聲。隗囂自然明白這是假途滅虢之計,當然不會聽從,隻好投向公孫述的懷抱。
    兩年後來歙率兩千多兵從山道襲取略陽,並且成功抵禦隗囂數萬大軍的反撲,為平定隴右立下了大功。
    如今韓遂效法前人,占略陽而控漢陽,其用意昭然若揭。
    耿鄙當即率兵北上,在略陽擺下陣勢,迎擊叛軍;而李源則鎮守落門聚,迎擊以王國為首的隴西郡的聯軍。
    “大人,這次能打仗了吧?”文醜這一句話逗得帳內諸人哈哈帶下大笑。
    李源鄭重道“這次肯定能!”
    說完之後自己也笑了起來,也難怪,雖然大軍每日都在奔向戰場,可是戰場總是挪移,像是捉迷藏,就是逗你玩。
    “這次定要殺個痛快,尤其是那王國,自從造反開始,便東躲西藏的,那哪是造反,分明是腦子有毛病。”文醜這話又讓眾人一笑。
    “這等樣人,無識無度,隻官表麵之利,而未察其內凶險。正所謂福兮禍之所伏,王國即使不死,也是一沒有心智的獸類。富貴權勢在他身上非但不是享受,恰恰是時時在迫害。”韓遠媸越說越遠,直把胸中之言吐個痛快,“要說這權色二字,莫說是那庸庸碌碌的小人,便是那飽受經籍熏陶的大人,又有幾人能逃脫。在我看來……”
    李源看他嘴巴沒有個把門的,但越聽越沉迷其中,也就不理他,讓他兀自說下去。
    可是眾將中有聽不懂的,剛才的歡樂場景全都不見,大家大眼瞪一眼,看他的表演。
    但等了一會兒,看他還在自顧說話,就有些不耐了,何曼比文醜還憨,打斷道“韓遠媸,你有完沒完,一會兒大人,一會兒小人,還扯到項羽的身上去了,他都死掉多少年了,提他做什麽?”
    韓遠媸被他打斷,心中不悅,可是聽他簡簡單單地質問,雖然是莽夫之言,但其內卻也含著幾分道理。
    李源畢竟與這些勇夫不同,他是一個感性的人,在韓遠媸說道一半的時候,便思緒高飛,思考著自己的人生,但是你飛又能飛到哪裏去呢?你的天地是由你的經曆所鑄造,你打不破這經曆的限製,就永遠局限於天地。問之弗知,思之弗得。當然這是他不明之處,他的路還要走好遠好遠。
    韓遠媸點了點頭,抱拳道“失禮,失禮!”
    李源也將思緒收攏,笑道“遠媸,你話可真多。你比韓遂厲害多了,一下子把我們打敗了。我看要與耿刺史商量一番,讓你憑一張嘴去說降十萬大軍。”
    韓遠媸聽到這般揶揄,臉上一紅,眾人又是大笑,皆道“是啊!我看大人的計策肯定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