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典韋戰馬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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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家三國!
    李源到此時才不得不相信,馬騰果然叛變了,可是怎麽選在這種時候,偏偏是第一次施展計謀,這不和曹操敗給徐榮那般。但是徐榮和曹操那是何等樣人?王國和馬騰又是何等樣人?不用比也知道。
    “馬騰,你敢造反?忘卻耿刺史乎?”李源將一腔怒氣全部發泄給馬騰。
    馬騰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李懷,想抱拳施一禮,但如今身份尷尬隻得作罷;想去解釋緣由,但又如何去解釋,隻好將一柄大刀使得密不透風,又殺三人。
    李源原本想令其羞愧,但似乎起到了反麵效果,現在與其說馬騰真心為賊,不如說是自暴自棄,反正已經下定決心了,就堅持走下去。
    這一變故周圍將士看得清楚,萬不料軍從事馬騰會造反,有的士兵再也無法大感生命將至,四散奔逃。
    李源大怒,這時心中早已把收服馬氏的念頭忘得一幹二淨,對典韋道“今日誓滅此賊。”言罷,打馬上前攔截。典韋最痛恨背信棄義之徒,馬也不騎,舞著雙戟就直奔馬騰。
    馬騰畢竟心中有愧,這種愧當然不是對李懷還有他殺掉的兵,而是愧對耿鄙的提攜之恩。可是在妻兒的性命麵前,莫說是愧疚,即使是耿鄙在前,亦要殺之。他深知典韋武藝,比自己高出不少,萬萬不是對手,但是現在自己兵馬多出他數十倍,豈能懼怕。
    李源因一時惱怒,竟忘了兵馬懸殊,此刻他的身邊隻有七八騎而已,待與馬騰廝殺起來,腦子才被恐懼激醒,倏地大腿一痛,長矛鑽入,疼得他大叫一聲,揮劍用力劈斷矛杆,撥馬欲走。但是哪有這麽簡單,馬騰不知何時上前來,舉刀便要斬下。
    李源臉上血汗混合,一道暗影遮住他的眼睛,似乎想把他帶進永遠的黑暗。
    馬騰眼看就要將其殺死,斜刺裏卻陡然飛來一物,速度之快,令他不作考慮,立刻俯身,饒是他常年練武,身體靈活迅捷,猛一收力,全身說不出的難受。他剛趴下,耳邊便傳來數聲慘呼,扭首望去,隻見三四個小兵不是頭顱碎裂,就是肝腸灑出。他定睛望去,瞅見那物是一戟,他如何不認得,這正是典韋的隨身兵器。
    “受死1耳邊響起炸雷般的聲音,他感覺呼吸一滯,慌忙尋音瞅去,視線裏典韋砸死兩個欲攔截的小兵,隨後舉戟向自己劈來。
    馬騰氣力未複,焉能抵擋這挾恨而來的一戟?可是這次不似躲飛戟那般簡單,典韋這看似簡單的一劈,卻封住了他所能躲閃的地方。他隻能鼓起餘力,橫刀一擋,戟刀相擊,馬騰胸膛鼓蕩,虎口一痛,竟漸漸壓製不住,眼看斃命當常腦海突然想起家中妻兒,又想起父母死後自己的艱辛,竟不知哪裏湧現的餘力,擋住了這一奪命的一戟。
    典韋輕咦一聲,收戟而回,卻不再攻擊馬騰,因為四周的兵士圍攏上來,他惦念著大哥的安危。
    李源全身顫栗,也不知是為自己逃得一命,還是為了典韋與馬騰的交鋒。
    “快撤1
    典韋聽到李源地呼喊,頗為留戀地望了一眼不遠處,那裏躺著他的大戟。適才危及,哪有空隙換背戟,耽擱一息,大哥便命喪當常
    文醜在遠處早已看到這一幕,可是周匝敵人眾多,不要說過去,便是取弓箭射解救亦是不及,幸好有典韋護得周全。
    李源一身耀眼盔甲,叛軍一觀便知是個大官,所以他到哪裏便有兵圍追堵截。他掃了戰場一眼,已經不期待反敗為勝,希望能跑多少就跑多少。
    此次他出兵鉦鼓皆無,給他打旗幟的小兵早已不知死在哪裏了。戰場嘈雜,也發布不了撤兵的命令,他隻好帶著典韋往前衝殺,希冀眾將士朝他聚攏。
    他先是找到了文醜,又尋到了何儀,這樣一路衝殺,一路聚攏,身邊將士越聚越多,轉眼已有五六百人。
    敵人的主力都在圍殺揚威營,他們明白隻要這支騎兵覆滅,便能大獲全勝。迫不容緩,李源趕緊帶著這五六百人去救,幸好叛軍沒有經曆過像樣的戰鬥,是以根本阻攔不住由典韋和文醜開道的這隊人馬。
    李相如在高處瞅見,大吃一驚,不過此時所有將士都以投入戰鬥,自己身邊唯有數十親兵,隻能望洋興歎。他又將目光挪到王國身上,發現這廝在眾多兵士的保護下,正在外圍喊叫,雖然聽不見喊得什麽,但也知道是廢話。
    他懶得瞅他,找了半天宋建,卻未發現其身影,也不知是死了還是躲哪裏去了。
    他又望著戰場規模最大的一處,由三家拚湊的兩千騎兵已經剩下不到一千,配合著步兵正在圍殺對方的騎兵,但是絲毫占不到便宜,這支騎兵的實力令其心驚。尤其是其內有一舞著大刀的悍將,更是勇不可當,心中對李源生出了羨慕。
    李源身邊將士越聚越多,帶領著他們前去搭救揚威營,路途雖短,但是腳下屍體連綿,什麽肝腸、腦漿子流了一地,斷胳膊、斷腿多不勝數。如果生活是藝術,那藝術的高度將高不可攀,可是藝術終究屬於生活的一部分,隻能照貓畫虎,帶來的感動不及萬一。看似慘烈的戰場,看似簡單的廝殺,卻包含了太多了太多,家庭、信仰、善惡、隱士、貴賤、強盜、聖賢
    李源馬踏死屍,不知這具屍體的靈魂離開沒有,是否藏在殘軀裏痛恨著,兔死狐悲著但是他死後的人生,就令往後的大思想家們去繼承吧!反正繼承來繼承去,盡皆走不出興亡的圈子。
    這些念頭在李源腦海裏轉瞬即逝,這些念頭仿佛就是一個生命,難道他不是來源於腳下的眾多屍體嗎?可是李源不是思想家,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與大多數看風便感慨,看雪便感慨,看離別也感慨的人一樣,化作了悠悠歎息。這歎息之長,你說綿延了多久?
    戰場上喊殺聲衝進每一個人的耳門,這門似乎又是家門,不僅是兩軍兒郎發出,更是無數個家庭的哀嚎。
    揚威營眾將士看到自家將軍來救,一個個又生氣力,兩支人馬迅速撕開一個口子合於一處。
    李源看目的已經達到,現在隻剩下管亥,他冒險立身而起,根本尋不到其身影,大聲問道“管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