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百八十五,鬧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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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瀟瀟不在說話,她隻是歎息了一聲,握住秦十三的手更緊了。
    忘川河越來越寬,河水像是凶獸在咆哮,秦十三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大,他在以一個人的力量,對抗整個地府幽冥,不滅的紫血符文支撐著他走下去,他身邊色人兒支持著他走下去。
    前世的債,今生必須還,已經過去了九個輪回,他不忍讓風瀟瀟在承受這種痛苦的折磨。
    風瀟瀟不知道在回憶什麽,但她的心裏卻甜甜的,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情緒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奈何橋邊等了多久,如果一世是一百年,那麽一百年裏,她隻有一天能夠感受到情緒。
    她突然想起了大秦帝國的一些往事,在那中央的紫陽宮上,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蕩著腳丫子互相沉默的看著日落日出,她記得最深的一句話,便是男孩長大之後,對她說“今日做我的王妃,明日我還你一個世界,沒有戰爭,隻有寧靜的世界。”
    這句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海裏,她又記起來了,原來她就是風瀟瀟,就是眼前這個癡情男子的王妃。
    可這一切都在大婚的晚上改變了,她的族人在大皇子慫恿下,帶著時間劇毒流金歲月,殺死大秦帝國的皇帝和天後,那是男孩最摯愛的兩個人,當男孩衝進來時,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逃過這一劫了。
    當她服下流金歲月時,她隻想告訴男孩,從那日被他救下之後,她心中的仇恨就已經消失了,她想告訴男孩,我願意成為你的王妃……
    可容顏衰老,一切都無法改變了,她死了,死在時間的劇毒下,離那片黯然神傷的國土越來越遠。
    輪回,她不知道原來真的有輪回,她走進鬼門關,漫步黃全路,踏過奈何橋,可就在要走到輪回門口時,她突然停下了,彼岸花開,開彼岸。
    她要等,男孩來到這裏,她心中在期盼,可她又害怕,害怕男孩來到這裏。
    “前世債,今生怨,幾世修來幾世還。”在她迷茫時,出現了一個聲音,像是在為她指引方向。
    “你是誰?”風瀟瀟問,她很害怕,害怕就此進入輪回,在也見不到那個叫十三的男孩了。
    “我是閻王!”聲音冷漠無情,就像是懲罰一切的天道。
    “閻王,你是地府的閻君嗎?”風瀟瀟臉上突然露出了激動,“大人,你能放過我一次嗎?讓我回到人世間?”
    “不能,天地循環,因果不惜,沒有人能遁出這裏,哪怕你曾是凡俗中大秦帝國的王妃!”閻王的聲音冰冷至極,“不過,我可以讓你在見到那個男子,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風瀟瀟毫不猶豫的問道,但緊接著她又搖頭,“不,我不要在見到他了,我願與他在奈何橋前相見,我希望他在人間能過的好,我希望他忘了我,去成為他命運中該做的人。”
    “命運?”閻王疑惑,“誰能掌控命運?沒有人能,連我都不能,而你很快就會見到他。”
    “他死了嗎?”風瀟瀟臉色煞白。
    “快了。”閻王說道,“有人不惜以**力,改變了他的輪回命數,他將在輪回中往返九次,九次之後,他的九龍氣運將消磨殆盡!”
    “是誰?”風瀟瀟問,轉而卻又想到了什麽,“我知道了,是秦霖,他的大哥,對嗎?”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想見到他嗎?”閻王問道。
    “想,我發過誓,願來生能永永遠遠追隨他。”風瀟瀟語氣堅定,“閻君若是能開一麵,讓我與他重逢,我願意答應你任何條件!”
    “好,我要你生生世世留在奈何橋邊,成為讓世人忘卻一切煩惱的引路人。”閻王開口。
    “我願意,但我還有一個條件!”風瀟瀟說道。
    “說吧!”
    “請閻君開恩,讓這放逐的九世輪回不要磨滅他的九龍氣運。”風瀟瀟開口道。
    “你真的要這麽做?這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閻王開口道。
    “再大的代價我也願意,我隻知道,有一日他會成為我心目中的那個皇者,他會完成他的承諾,而我願意成為他道路上的一顆墊腳石,哪怕隻是那麽一刹那的作用,我也心甘情願!”風瀟瀟開口道。
    “我滿足你,但代價是你永遠也不能離開地府。”閻王冷漠道,“百年一輪回,當他踏入輪回時,你不能與他說話,你也將失去你所有的記憶,我給你百年一次的追逐機會,若九世輪回你能追逐到他,一切代價,一筆勾銷,反之,你將成為孟婆,輪回的引路人。”
    “我願意。”風瀟瀟含著淚水望向了奈何橋邊,她突然感覺到一種冥冥的規則加持在身,記憶開始消失,容顏開始衰老,而在奈何橋的另外一邊,一個少年正朝她走來。
    那一刻,她的心都在顫抖,這就是她的男孩,那個為她許下承諾的男孩,可當少年走近時,風瀟瀟的記憶卻慢慢的消失,等少年踏過奈何橋,她的記憶已經沒有了。
    “前世債,今生怨,喝了這碗孟婆湯,來世好想見!”她機械式開口,舀起了孟婆湯,那一刻她心底有千般的不忍,然而她卻在也記不起這個少年到底是誰。
    從此,在奈何橋的終點,多了一個賣孟婆湯的老嫗,人們都憎恨她,因為她的孟婆湯會讓人忘記前世。
    孟婆的臉上從沒有任何表情,她就是那樣不知疲倦的為路過的鬼魂準備孟婆湯,隻是每當百年過後,有個少年來這裏時,她會念起那首詩:前生債,今世還;世人隻道神仙好,不死神仙誰見了;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可奈何;望鄉台下忘川水,三生石邊賣孟婆;涅盤同魔魔戀相,浮生若夢夢蹉跎;百死不飲孟婆湯,隻為來世我是我。
    當少年離去,她會落下一滴淚,這滴淚會在少年走後的百年,進入輪回,化為一顆星辰,去追逐少年。
    九世輪回過去了,孟婆的紅塵淚沒能追逐到少年,甚至在人世間,少年也沒能記起一個叫風瀟瀟的女子。
    又是百年,這已經是少年的十個輪回,那滴淚水化為了一個叫高興的女子,百年的追逐又開始了,而這一世少年在最後一刻,終於蘇醒了,這滴淚化為了一滴紫色的血,融入了少年的體內……
    “三生石上望三生,緣定三生載永恒。前世與誰情繾綣?來生是否又相逢!今生夢斷黃泉路,彼岸花前淚有聲。血色石前誰名刻?鄉台淚眼望幾層?旖旎夢裏戀今生,不羨神仙不慕僧……”風瀟瀟突然念起了這首熟悉的詩,臉上充滿了無奈。
    這個時候,她才是真正的風瀟瀟,容顏未衰,感情未滅,而不是那輪回的引路人孟婆。
    不知不覺,她的眼淚突然落了下來,也許是為這重逢而感到高興,又或者是因為她曾許下的那個承諾,永生永世。
    “轟”秦十三的大船終於渡過了彼岸來到了忘川河的另外一邊,眼前就是黃泉路了,走過黃泉路,就能離開鬼門關。
    “看啊,十三,彼岸花開的好鮮豔,能不能送我一束?”風瀟瀟突然說道。
    秦十三愣了一下,走到了彼岸花花叢裏摘了滿滿的一束,可當他回過頭時,卻見到風瀟瀟已經站在了奈何橋上,她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另外一頭。
    “你走吧,能見你一次,我已經很滿足了,去完成那個承諾,成為大秦帝國的皇帝,去創造一個美麗的世界,我會看到的。”站在望鄉台上,風瀟瀟開口,她的容顏再次衰老,臉上的情緒越來越冷。
    “不,沒有你,我的世界要如何精彩,沒有你即使得到天地共尊又如何?”秦十三怒了,“你為什麽不跟我走?為什麽?是這地府困住了你?還是你還在恨我?”
    風瀟瀟不在回答,她已經是孟婆,麵無表情的輪回引路人。
    “你不走,那我就打破這地府,重造輪回!”秦十三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荒天戰矛爆發出刺眼的光芒,“皇道,虛空之矛,給我捅破這片天,我要這裏重現光明!!!”
    荒天戰矛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憤怒,變成了一把無形之矛,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從荒天戰矛傳出,周圍虛空在這股力量下扭曲,這是真正的皇道力量,附帶著虛空法則。
    “嗖”的一聲,虛空之矛擲出,所過之處虛空崩塌,整個地府都在震動,被這個可怕的皇道力量波及,這不是秦十三的力量,而是來自荒天戰衣和荒天戰矛的力量,被他的憤怒所引動的力量,紫血中蘊含的毀天之力。
    地府這一刻成為真正的煉獄,秩序的規則被虛空之矛捅穿,忘川河水倒灌如虛空裂縫,奈何橋坍塌,在虛空之矛刺破天穹時,一縷光灑落了下來,照亮了整個地府幽冥。
    秦十三彈跳而起,他跨過奈何橋,抓向了老嫗,而此時老嫗已經被這毀天滅地的景象所驚駭。
    當兩人的手就要觸碰到一起時,虛空中突然落下數百道血紅色的鎖鏈將秦十三鎖了起來,並拉回了虛空。
    在鎖鏈的盡頭處,數百頭身高數萬丈的天鬼握著鎖鏈在收緊,不知何時戰鼓雷動,無數道恐怖的氣息在陰影中徘徊,他們身上的氣息,根本不是秦十三所能比擬。
    “道友,助我一臂之力!”秦十三爆吼,鎖鏈穿透了他的骨頭,但他卻沒感覺到任何疼痛。
    陸長生再次從秦十三身上走出,他手持一本古老的書籍,上麵蘊含了亙古的道韻。
    他拿起青銅古鞭,就朝那些鎖鏈盡頭的天鬼打了過去,這一次青銅古鞭再次發揮了神威,天鬼被擊中後,直接崩碎。
    “大膽!”一聲爆喝傳來,自陰影內突然走出來一人,這人手持巨筆,氣息恐怖至極,隻是一聲爆喝,手持青銅古鞭的陸長生直接被震了回去,連吐了數口鮮血,臉色更是蒼白的嚇人。
    但陸長生並沒有停下,他突然翻開道書,口中默默誦念起古老的咒語:“過去不動,大明王手印!”
    一隻巨大的佛手在虛空中形成,在陸長生的一聲厲喝下,朝那手持巨筆的人壓了下去。
    那手持巨筆的人隻是呆滯了一刹那,臉色突然恢複了清明,他拿起巨筆在虛空中一劃,大明王手印直接被切成了兩半,緊跟著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長生臉色一變,斬斷鎖鏈,拉著秦十三就往黃泉路而去,但是秦十三卻搖頭,陸長生無奈,隻能再次回到秦十三的身體內。
    “爾敢大鬧地府,當永世為奴!”手持巨筆的人在虛空中寫了一個巨大的奴字。籠罩在了秦十三頭頂。
    “你真的不走嗎?”秦十三卻看向風瀟瀟。
    “他走不了,早已簽訂了契約,現在你也走不了!”手持巨筆的人催動著奴字印了下來。
    那股力量讓秦十三渾身顫抖,這個人太可怕了,根本不是他能抵擋,但他卻不願意離開。
    “夠了!”眼看著那個巨大的奴字印下,一道白色的肥胖身影閃現而出,這是一隻兔子,它抬手一爪子,便將這奴字,化為了虛無。
    “是你!”手持巨筆的人麵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