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找找……30205，在這裏。
    倉庫貨架的排布依舊不是那麽整齊，但付前還是沒有花太多功夫，就找到了自己剛剛收容的目標。
    鑒於此次任務給人感覺有點兒怪怪的，他很有些好奇，這個名為萬愚節的收容物到底長什麽樣子。
    不得不說一眼望去，單從包裝上看就能感到與眾不同之處。
    倒也是同樣的銀白色金屬方盒，但尺寸實在是有點兒袖珍了，竟是隻有一個巴掌長短。
    而隨著伸手把盒子打開，內容物也是呈現在眼前。
    哦？
    付前兩根手指伸到盒子裏，夾出來一根鮮紅的羽毛，細細打量。
    沒錯，名為萬愚節的收容物，隻是一根稍有些彎曲，不到一掌長短的紅羽。
    漂亮倒是很漂亮，捏在手裏幾乎沒有重量。
    話說最近碰到的羽毛是不是稍微多了點兒？
    鑒於不久前剛審視過牢天使長遺骸，可以說很難不引起人的聯想。
    但這不是付前唯一的聯想——愚人偶像。
    就擺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甚至是占據核心位置的收藏品之一，自己前不久還借鑒過祂的造型去指引婪蟲們。
    那隻雕像身上披的，就是一隻鮮紅的羽毛鬥篷。
    雖然尺寸上跟眼前這一根差得遠，但不論顏色還是形狀都是一般無二，付前這點兒自信還是完全有的。
    跟愚人有關嗎……萬愚節，倒也很合理。
    前麵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設想過這種可能了。
    所以萬愚節這個節日，真的是和這位神祇曾經權柄相關的力量碎片？概念錨點之類的東西？
    但一方麵從之前的情況看，愚人跟眾多已經隕落的遠古神明們一樣，很不活躍的樣子。
    乃至於自己借用祂的形象，都沒有引來神罰之類。
    同時那個任務裏也沒有發現類似誓約的痕跡，說明祂比那些尋找工具人的神明死得還徹底？
    倒也還合理，不過這裏麵有個小小的問題，一個遠古神明已經微落至極的力量殘片，居然能給自己，或者是倉庫造成這樣的限製？
    以至於派發給自己的任務，需要完全屏蔽能力和物品去解決。
    如果真是這樣，那愚人閣下全盛時期得強力到什麽程度？
    還是說祂跟某先賢耀變之虹一樣，對於倉庫的運作有額外的影響和把握？
    可截止目前為止，來自愚人的力量，好像也沒有伴隨著特別的惡意……
    有趣。
    對於跑過來看這一眼的收獲，付前一時深表滿意。
    雖然目前並不能得出太明確的結論，但毫無疑問桌子上的那隻神像，很值得花更大的精力去關注。
    比較可惜的是它的效果實在是有點兒特殊了，像其它東西那樣洞察一下的風險性太高。
    或許執夜人那邊能知道的更多一些？
    亦或許那個心靈世界深處的神明墳場裏，有可能找到有意義的線索？
    當然最理想的，莫過於有了自己上次的展示後，婪蟲們能夠帶來什麽相關的驚喜。
    默默思索著後續，確認羽毛上並沒有其它特別痕跡後，付前直接往旁邊走開一步。
    下一刻手裏已經是空無一物，紅色羽毛重新出現在了方盒裏。
    果然是隻擁有查看的權利，想帶走是不行的。
    對於倉庫賦予的權限範圍之嚴格並沒有什麽意見，付前隨手把盒子關上，一路返回了自己的收藏處。
    打量著那個紅羽四手，麵容秀美的雕像，再次確認羽毛觀感一致的同時，付前的麵容身形也是快速變化，以細致入微的姿態，複刻著愚人偶像的造型。
    甚至連四條形狀各異的胳膊都對照還原。
    ……
    沒反應，倉庫看上去很淡定的樣子。
    新造型大約持續了半分鍾，並沒有從周圍感受到震怒之類後，付前打個響指，快速還原回本麵目。
    剛才的行為絕非閑著無聊。
    那樣一個嚐試的意義之一，如果愚人閣下真的有什麽特別的安排，那麽剛才的行為算是借著剛剛完成任務，趁熱打鐵給倉庫提個醒。
    雖然從結果上看，倉庫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自己似乎多慮了。
    但沒關係還有意義之二，既然愚人閣下不介意，後麵少不得還要繼續剽竊祂的形象，盡量調試一下捏得精細還原一些，效果可能更好。
    至於現在的話……
    付前看了眼旁邊的使者，響應倉庫可以離開的號召，直接戴到了臉上。
    該下班了。
    畫麵流轉間，眼前已經切換為陽光明媚，萬物競發的上京。
    甚至身處二樓，都能感受到外麵小巷路過的顧客們，蠢蠢欲動的求知欲。
    ……
    天道酬勤，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商海搏殺啊。
    暮色已深，上京的街邊小店裏，辛苦了一天的書店老板終於抬起頭來，把手裏的書合上放到一邊。
    “抱歉打烊了。”
    而看著店裏近兩位數的顧客，下一刻付前伸了一個雄心勃勃的懶腰，直接趕人同時，甚至用眼神製止了任何膽敢拿著書往櫃台這邊走的顧客。
    而伴隨著最後一個出門者小心翼翼把門關上，小店也是正式結束了它忙碌的一天。
    “晚飯吃了嗎？”
    而衝著店裏麵唯一一道沒有走的身影招呼一聲，付前示意可以坐到旁邊來。
    不愧是蘇糕同學，果然敬業。
    沒錯，黑衣窄帽，平靜恬然，這位直接誘發書店打烊的來人，正是臨危受命的執閻者蘇糕。
    雖然按照元首席的說法，她之前就在離得不算遠的地方賺賞金，但甚至還沒到夜深就直接趕到，依舊能感受到她對待新任務的認真。
    “沒有。”
    第一時間響應號召坐下，麵對付前滿滿生活氣息的詢問，蘇糕臉上表情更加柔和幾分，很誠實地搖頭。
    “那就路上吃吧。”
    可惜這次付前卻是沒有設席款待的意思了，直接站起來表示出發。
    “嗯。”
    蘇糕對這樣的安排明顯毫無意見。
    “喜歡寬敞一點還是安靜一點？”
    而下一刻付前手裏竟是多了一張卡片，晃了晃衝她繼續確認道。
    “……都可以。”
    “那就寬敞安靜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