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相信，不過阿凱教授可是被你整得不自信了。”
    涅斐麗的美好希冀間，付前真的看向了外麵還在繼續貼近的高塔。
    作為經曆眾多風浪的高階超凡，大場麵已經見過不知凡幾，這算不上最誇張的。
    但疊加上千年時間這個跨度，無疑增添了幾分奇妙觀感。
    “甚至做的研究都被你毀了。”
    當然即便如此，付前依舊沒有忘記為阿凱教授討個公道。
    涅斐麗沒有辜負期望，以誠實的表現讓這場交流看著有了個不錯的發展。
    前麵一些核心猜測也因此得到了證實。
    比如此行其實並沒有看上去那麽凶險，不少都是氛圍渲染。
    甚至時間流速變慢的事情，真的是對方利用對這地方的掌控在暗中出力。
    當然付前也不會天真到相信，對麵的人真的那麽關懷這支隊伍的安危。
    早在跟斯托斯老爺子提到這樣一個猜測時，就已經順便分析過原因，比如躲在暗處的人不想自己也受影響。
    那確實是真實的想法，但有一句話隱藏了沒說——
    作為疑似方舟出生的超凡，馬爾兄弟再怎麽樣，大概率也不會害怕這艘船帶來什麽扭曲，暗處害怕的可能另有其人——比如說眼前這位二階。
    本質上那也是判斷涅斐麗確實在船上的依據之一。
    至於阿凱教授的事情，自然指的是他那個失控的奇跡。
    作為一個明顯能監控全局，任何動靜都瞞不過的隱藏人物，利用專業能力給阿凱教授搗個亂，實在不算難事。
    至於目的也簡單，那柄旋轉的鐮刀進一步刺激到了方舟，讓它的反應變得更加激烈。
    實在是太經典的挑撥手段。
    ……
    “他是個很有天賦的年輕人。”
    果然此刻麵對付前的指責，涅斐麗閣下並沒有否認，甚至感歎了一下後生可畏。
    “隻不過很多事情，徒有天賦也是沒用的。”
    奇怪付教授居然如此關注善咒院發展同時，她甚至接著意味不明地感歎一句。
    “哦？”
    對此付前隻用一個字捧哏了一下，同時依舊目不斜視看著船外。
    開玩笑，堂堂學術帶頭人又怎麽可能對眼前這一幕不感興趣。
    就像提到過的，這也是自己早就想過的應用。
    現在有涅斐麗閣下幫忙把技術問題都解決，隻需要順水推舟就能坐順風船，焉有浪費機會的道理。
    “阿凱教授以後會更深切體會到這句話的。”
    雖然付教授不是太給麵子，涅斐麗還是繼續解釋了下去。
    “在我跟他同樣年紀的時候，一直認為奇跡是那條最正確的路。
    “不需要通過材料和儀式，把自己改造成超凡的模樣，相反是更加純粹地去支配掌控它，屬於真正靠天賦和學識才能走的路線，可惜——”
    “可惜你們這一行不一樣，一條路隻能走一次是嗎？”
    涅斐麗閣下終究還是有些低估付教授了，就在她感慨超凡人生的時候，付前隨口已經是再把詞兒接上。
    “阿凱教授跟我哭訴過，他的辦公室裏擺滿了兌過獎的彩券，雖然正確但讓人提不起精神，莫非你也有過同樣感受？”
    隨口把杯中茶喝光，付前倒也沒有麻煩別人，自斟自飲間終於看了涅斐麗一眼。
    這位無疑還是以老眼光在看待學宮的發展，真以為付專家主導的院係合作隻是做個樣子？
    當然，能猜到涅斐麗的“可惜”指的什麽是一回事，背後含義卻是依舊驚人。
    這位善咒院公認的天才人物，居然也收到過眾多的已兌獎彩票？
    以至於並不能帶來超凡位階的提升反饋？
    有人早就走在更前麵，讓後來者無路可走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督促她出走的原因之一。
    ……
    “付教授涉獵還真是廣博……”
    涅斐麗竟是又一次沒有否認，甚至對付前的學術造詣表示了認可。
    不過僅此而已，這位前院長明顯不準備就這方麵透露更多。
    “所以你們原本的計劃是什麽？”
    對此付前也沒有糾纏，而是直接換了個問題。
    眼前本來就是因為共同利益，短暫形成的一個極脆弱均衡態，真以為大家成盟友那就想太多了。
    不該問的別問才是現實，因為你問了對方也不會答。
    而考慮到計劃已經失敗，這個應該不算在內了。
    “從我發現這艘船的時候，它的狀態就很混亂，不久之前的變故讓它更混亂了……
    “考慮到已經沒辦法繼續掌握，我本來寄希望於你們能幫忙淨化一下，然後借機把它變成一件可以攜帶操控的物品。”
    果然涅斐麗回答得很隨意。
    就知道是拿來當工具人。
    而對這個結果付前沒有任何詫異。
    “淨化”聽著好聽，說白了就是把這支隊伍當成了鐵匠的錘頭，挑撥矛盾彼此多放放血，最好能在這個過程裏把這塊廢鐵裏雜質錘沒掉，到時候由她坐收漁翁之利嚐試收容帶走。
    或許確實不會有什麽致命危險，但冤大頭是肯定的了。
    “可惜因為你的卓越表現，這個想法不得不被放棄，改為最後廢物利用一下。”
    不等付前說什麽，涅斐麗已經繼續感歎，甚至有幾分受害者姿態。
    “現在這艘船會帶我們最終啟航一次，然後再也不會回來。”
    “那到時候乘客們呢？”
    付前同樣沒有質疑廢物利用的說法，而是衝著旁邊的蘇糕示意了一下。
    後者從剛才開始就全程旁聽，麵對眾多隱秘沒有絲毫動容。
    “不會有事的，畢竟我也在上麵不是嗎？還有那兩個蠢貨，無論如何我不可能說服他們甘願去死的。”
    一臉微笑地賣了個關子，涅斐麗倒也給出了兩個有一定說服力的理由。
    “這也是為什麽我會現身，希望你能夠幫助穩定那位斯托斯閣下，讓這段旅程自然結束，相信我不會太久的。
    “相反如果真的徹底毀掉它，我們所有人的下場會更加難以預料，而斯托斯是真的可能做到這一點的……老實說居然是他趕來，我還是有些吃驚的。”
    聽著並不是純粹的誇張語氣，對此涅斐麗確實有些不解。
    “我倒是沒有，你見過一種金色的火嗎？”
    對此付前沒有共情，反而麵帶神秘笑容。
    邀請老爺子過來的初衷可從來都沒忘，而眼前這位同樣可能跟那種癲狂之火相關的人物也到了，絕對稱得上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