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新係統，明顯已經淘汰很久的樣子。
    並沒有費多少力氣，付前就鎖定了第三活躍的臍帶。
    相比之下已經是有明顯的幹枯感，背後連接的脈絡也是一樣，從裏麵湧出的特殊液體更是約等於無。
    看得出來，它在之前就已經不怎麽活躍，以至於沒有在第二根臍帶被拔出來後頂上，讓自己再花一番功夫。
    當然就算頂上，也改變不了什麽。
    一旦有了第二個成功案例，付前並不介意一路切割到底。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第一根臍帶是原本接在身上的，那麽第二根是怎麽頂上的？
    ……
    鑒於味道和自己尋覓到的“極樂”完全對應得上，第一根是原裝可以確認。
    以此為基礎，似乎能夠想象出來，自己在極樂境的“切割”行為，對應到這更上一重天，就是把臍帶扯出的過程。
    而一旦扯出，斷絕了後續的極樂供應，那麽遲早就會在這個世界醒來，完成又一重天的跨越。
    隻不過在這個過程裏，第二條臍帶居然是絲滑接上，以至於在另一種歡愉的影響下，自己沒能第一時間醒來，甚至陷入了另一種假象。
    那個白首聖堂不在，自己摔倒在地的世界是哪裏？
    參考這眾多臍帶和一路經曆，其實並不難理解。
    有一句老話叫做高深的絕技都需要對應的佛法去化解，否則容易反噬自身走火入魔。
    類比到這裏，那就是這每一種化學極樂，都需要一個對應場景去消化，否則藥力發揮不到位。
    不同的兩個世界，正是不同的兩份歡愉的消化工具。
    之所以得出這樣的判斷，還有一個原因是就在這片刻，付前回憶過往的時候，腦海裏某種奇妙變化正在發生。
    不隻真實極樂境和那個摔倒的世界，還有不止一個似是而非的浮光掠影，全都一股腦湧現出來。
    這才叫降維打擊嘛。
    審視對比著這些散亂信息，付前對於前麵在極樂境裏的經曆，儼然多了新的認知角度。
    隻是“自我”的一部分。
    就像大腦被切成一片片，然後分別泡在不同濃度的藥劑裏，“真正極樂境”對應的是濃度最高的那份，摔倒世界次之，然後一個個不斷降低。
    不同世界之間並不相通，隻在自己從第三重天醒來時，才重新合而為一，定義出自我。
    而每一份切片對應的經曆，皆化為前塵。
    所以這算是“輪回”的化學版解釋嗎？
    那數數臍帶的數量，自己這可是修行了十八輪回了。
    此外雖然更早的經曆模糊得很，隻剩個一鱗半爪的樣子，但還是能看出來歡愉的口味是越來越重的。
    跟這些臍帶的樣子對應，完全可以想象出它們一根接一根地長出，更新換代的過程。
    所以理論上來說這“次新”的臍帶，應該是已經被淘汰才對。
    與其相信它的活性還沒有完全喪失，所以在自己拔出臍帶後本能頂上，付前更傾向於相信其中有額外的推動力，來自那個看不見對手的。
    這是某種跟蓋棺材板類似的行為。
    要不是咱熟讀博弈論，怕是已經把那個世界當成第三重天在細細摸索了。
    求道之路多歧途，當真不是說說而已的。
    至於現在的話，不妨讓我們來試試，能不能在這地方找到那位神交已久的老友，或者是它留下的痕跡。
    確認對四肢的掌控力差不多完全恢複，付前並沒有介意腹部依舊的劇痛，丟開臍帶坐起來，在四周細細摸索。
    ……
    就說嘛，會有個開關的。
    很快的，付前就在臍帶掩映間，摸索到一個造型奇特的構造。
    像是老式的汽車內門開關，又像是一個巨大的拉鏈鎖頭。
    其實算不上顯眼，但架不住付前有目的地聯想尋找。
    原因也很簡單，肚子上這個接口雖然是有機材質，但造型實在滿滿血肉朋克風範。
    試著找找同樣畫風的東西很正常吧？
    嗤——
    古怪的聲音裏，付前已經是拉動了鎖頭。
    而真的像是有一條隱形拉鏈，伴隨著用力，一道口子在容器壁上緩緩扯開。
    鑒於位置在水位線以下，溫熱的液體隨之一下湧了出去。
    ……
    這是？
    並沒有客氣，小心控製著力道一路把缺口拉大，某一刻付前終於是看一點外麵的場景。
    而一眼望去……酒水罐裝機？
    可以看到這個營養艙一樣的容器，正傾斜放置於一個不算大的平台上。
    而在平台正對的上方，是一坨同樣有機材質的結構。
    風格跟自己肚臍上的接口類似，生物機械的感覺，當然結構複雜得多。
    中心是一圈螺旋向下的細管，還在緩緩回收，神似剛剛給這個容器灌注完，尖端還有液體滴下——顏色正是剛才自己嚐的第二種。
    所以果然是有小動作在裏麵嗎？
    原本次新臍帶已經不是那麽有活力，隻不過被拉到這裏，重新灌注了一下對應的原料？
    觀察與得出結論幾乎同時，而動作也是完全沒停，付前已經是從拉開的口子裏直接鑽出，落在外麵的平台上。
    有機材質的不隻是灌裝頭，而是所有的結構。
    看似光滑的平台，踩上去也有幾分綿軟溫熱，此外多了一點兒防滑的角質感。
    自己好像是真正來到了一個血肉工廠——甚至灌裝設備還不止一套。
    環視四周，付前很快發現目前所處的平台，竟是一座從地麵高高隆起的塔頂端。
    而類似的血肉之塔，目之所及遠不止一個。
    每一座塔的形狀都稍有差別，但一看都具有類似功效。
    甚至其中有兩座頂端，能看到跟自己剛剛鑽出來的類似營養艙。
    離得遠點兒的一個，甚至真的正跟上方灌裝頭緊緊相接，儼然在接受灌注。
    有意思，還真有點兒像生產線呢，就是沒看到傳送帶——
    感慨戛然而止，某一刻視野裏麵，一隻細長抓手竟是從天而降，以一種悠揚的姿態抓起另一隻營養艙，搖擺向遠處。
    懂了，所以不是傳送帶，而是機械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