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慈悲心泛濫，一切隻是學術。
    而讓人欣慰的，借助於這個難得的機會，魔女終於是幫自己搞清楚了曾經任務的原委。
    雖然看上去還是有兩個遺留問題。
    一是誰殺了祂？讓彼岸隻剩一具屍體。
    這種性質的權柄，想想就能知道其中難纏，會也是長夜裏發生的事情嗎？
    二是剛才魔女已經問到過的，裏麵這些信仰建築是怎麽回事？
    這種特殊的聚集效果，也就是在廢土那邊見過類似的場麵，但程度依舊要輕得多。
    其中成因，實在惹人遐思。
    當然那些都是後話，時間已經不多。
    “時間不多了，沒別的想說了嗎？你的狀態我回去會慢慢想辦法，但你似乎至少應該告訴我，變成這樣的具體過程？”
    能感到自己的分析幫上了忙，魔女一時笑眯眯地看著騎士思索，片刻後才出聲提醒了一下。
    “然後這東西的用法你也知道了，你需要繼續幫它找吃的東西，為我提供一個錨點。
    “不過下一次我未必能這麽順暢地現身了，所以可能還需要你射一箭，甚至就算那樣，到時候很可能也隻是語言交流。”
    表示眼前情況實屬難得，魔女盯著付前的臉，等候著答案。
    繼續吞噬召喚嗎？聽上去有那麽點兒邪惡。
    至於自己身上這種變化的前因後果，也確實很有必要分享一下的樣子，不過——
    “沒必要。”
    付前搖了搖頭。
    “嗯？”
    魔女微微皺眉。
    “幫我找到那個手印，最大限度地具現在我的視野裏，可以嗎？”
    付前指著自己的眼。
    ……
    不是我給你找錨點，而是你給我找。
    降臨這種力氣活，這次由我來做好了。
    早在發現獻祭的效果如此理想，魔女直接真身降臨的時候，付前就有了某個想法了。
    沒法聽到魔女的聲音，是因為失去超凡感知。
    沒法鎖定自己在那個世界的印記使用極餓感染，也是因為失去超凡感知。
    而這會兒之所以能聽到魔女的聲音，是因為她省去了感知的過程，直接出現在了麵前，突破界限的活由她來做了。
    那麽有沒有可能她做得更進一步，也幫自己看到那滴血？
    自己當然有很多值得分享的東西，但去了那邊之後有的是時間聊。
    甚至很多跟暗月相關的猜測，也很值得去那個世界尋覓一下答案。
    “可以……不過你確定？你的副作用可比我大。”
    騎士竟是準備跟著自己回去。
    魔女儼然已經明白付前的想法，不過還是認真提醒。
    “沒關係，更強壯了不是嗎？”
    付前瀟灑地拍了拍胸膛。
    “嗬嗬……好。”
    沒有多做勸說，魔女輕笑中抬起了頭。
    片刻之後，夜色裏那輪暗月上，竟是真的緩緩浮現出一個暗紅印痕，形若手掌。
    真不錯，教宗威武。
    雖然不算清晰，仿佛隔了層層迭迭的時空。
    但毫無疑問正是咱的墨寶，並且真的進入了視野。
    付前心中讚歎同時，毫不猶豫鎖定，發動了極餓感染。
    彼岸，時空，屏障……一切概念衝刷而來。
    ……
    這就是傳說中的共軛互訪吧。
    教宗好不容易造訪書店世界，自己卻前往她的來處尋覓畫中畫。
    終點既在視野，卻又不在世間，屬實是一種另類的感受。
    但對於有過操作經驗的付前來說，過程卻依舊絲滑。
    提前把東西裝好同時，甚至這一次無需花大力氣保持神話形態，隻需做自己就好。
    甚至這份真我，比當時的神話形態還要完整結實——但這也太結實了吧？
    某一刻，伴隨著一道似曾相識的巨響，付前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躍出又落下的過程，以及頭頂上紛落的碎片。
    雖然操作者已經今非昔比，但極餓感染的死板卻是依舊。
    化身蠕蟲就一定要從地下冒出來，這標準流程完全沒有省掉。
    沒錯，眼前同樣已經是一副熟悉的場景——藝術館。
    建築的布局，乃至掛在四周的畫作，輕鬆就幫付前喚起諸多回憶，正是上次極餓感染的目的地。
    讓魔女幫忙把終點搬到自己眼前，進而跳過超凡感知這一步的計劃，看上去圓滿成功。
    甚至因為魔女的掌控力，還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改進，那就是自己剛才穿透的並非藝術館的最底層地基，而是其中一層的樓板。
    此刻抬頭望去，印有自己血掌印的那幅畫，就在麵前幾步遠的地方。
    不僅順利抵達，甚至跟上次相比定位更精準了。
    而這還不是唯一的變化……沒有急著去觸摸自己的墨寶，付前轉而低頭打量。
    對於身上衣服來說，這幾天的連番遭遇，絕對堪稱紡織品不可承受之重，這會兒已經徹底灰飛煙滅。
    但相比上次，血肉的損傷程度卻是輕了太多。
    猶記得當時抵達的時候，身體一路撕扯之下已經是恨不得質壁分離，這一次雖然全身上下多有傷痕，但還能稱得上骨肉相連。
    完全體暴君恐怖如斯嗎？還是機械重製版犧牲靈感，換來了更高的強度？
    似乎無論如何不算壞事，隻可惜紅月送的甲胄沒辦法召喚出來。
    稍有些遺憾間，付前打量著四周，進而回憶著藝術館的布局——下一刻他竟是直接轉身，向著樓下走去。
    ……
    就記得有的。
    片刻後抵達目的地，付前對於自己的記憶力十分滿意。
    場館裏不隻是展覽畫作，擺在眼前的是一套完整的全身鎧甲，雖然相對於實用性，明顯更加偏向藝術性質。
    明明是金屬製品，卻不僅線條流暢且遍布精致紋飾，甚至自身材質似乎都因為過分追求視覺效果，薄的如同銀絲織就。
    至於頭部更是已經完全不裝了的意思，直接就是類似禮帽造型。
    當然依舊不是問題，防護效果對付前來說是最不需要的，有造型就夠了——
    “看著不錯。”
    事實證明英雄所見略同，幾乎是剛剛換上，一旁走出來的暗月教宗妮爾葛麗婭，細細打量間就同樣給出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