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們輸了。
    雖然付前說得霸道，但魔女明顯能體會其中凶險。
    極少有上位者會坐以待斃，也就是說那是一個真正古代神祇手段盡出，依舊突破不了的殺局。
    “披上神皮，倒是一個很特殊的超凡象征，也符合我感受到的。”
    而沉思間她也是很快做出點評。
    “一個完美的仿製品，就像是精鋼拚製而成，但也可以發光的月亮，明明最直接的觀感有很大區別，但卻是擁有這個神位的一切特質。
    “就像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棄獄之王，你現在不僅是被這張神皮定義，還有‘披上’神皮這個概念，但這是不是超凡感知消失的直接原因，我目前還不能確定。”
    比暴君還暴君嗎？
    “我其實也是類似觀感，一個比正品還正的仿製品。”
    魔女的解釋堪稱生動又直觀，付前一時輕歎。
    其實有一個比較反直覺的情況，那就是眾多上位者裏，其實還真就是魔女對自己的情況掌握最多。
    自從首次建立聯係後，自己一步步的超凡之路，她可以說基本都見證了。
    而此刻給出來的評價，跟自己的想法也是不謀而合。
    雖然棄獄之王是通過偽神披上神皮獲得，但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實有點兒完成度過高的嫌疑。
    本來隻是披張皮的，結果硬生生接收遺產，達成了完全體機械重置版。
    過猶不及，就算再保守的推斷，這也算走了歪路？
    自此終生難覓超凡大道？
    “但凡事要往好處想。”
    然而長久相處下來，魔女卻是也染上了騎士的樂觀主義精神，下一刻麵帶笑容。
    “就算是一時找不出辦法，但至少你的狀態挺穩定的，隻要願意忍受這一點，你就是毫無疑問的上位者。
    “力量也是貨真價實，就算是我也不會想要跟你正麵衝突。”
    ……
    “那位‘暗月’也是這麽想的。”
    麵對魔女的高度評價，付前很自然地想起了那場弑君之戰裏，全程沒有現身的第四人。
    “哦？祂還展現出了什麽樣的能力？”
    騎士再次提到這一點，魔女也是沒有掩飾好奇心。
    “隱匿，明明知道祂在附近，但從開始到結束，我都沒能明確捕捉到祂。”
    未能瞻仰一下那位的尊容，對付前來說從來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哦？像這樣？”
    魔女聞言眨眨眼，下一刻整個人緩緩消失在原地。
    “是的，就是這樣。”
    旁邊不再有一絲痕跡，仿佛接下來需要自己獨自承擔車費。
    付前卻是絲毫不慌，對著空氣隨口確認。
    不隻是自己比暴君更暴君，魔女這暗月權柄掌握得也是很到位。
    想要騙過自己的眼睛，可不隻是隱身那麽容易。
    依靠災厄權柄視角，一旦被自己鎖定，就算轉而進入隱匿狀態，抽象的聯係也無法完全斷絕開。
    然而此時此刻，“視野”裏魔女的痕跡卻是真的可以忽略不計，以至於自己甚至不能繼續蓄積災厄。
    確實是跟當時暗月類似的手段，甚至似乎一定程度可以證明對方之謹慎。
    明明有這樣的手段都說走就走，不願意現身多打點兒輸出。
    “看上去我倒還是挺完整的。”
    付前話音剛落，魔女就在一模一樣的位置重新出現。
    而微微歎息間，明顯也不擔心這麽說會刺激到自家騎士。
    “事實上從擁有自我意誌的那一刻起，這些能力和我有一位‘母親’這件事，就是天生伴隨而來，我自己也並不了解前因後果。”
    甚至下一刻凡爾賽還在繼續。
    “凡事要往好處想，這次說不定能有機會也能幫你修一下族譜。”
    對此完全不覺得被冒犯，付前甚至也飛速展現了自身之樂觀。
    “有道理——我們到了。”
    魔女竟是真的暢想起那場麵的樣子，緊接著出聲提醒。
    ……
    “比想象裏還要安靜。”
    馬車幾乎應聲而停，並且車門自動打開。
    而付前這次走在了前麵，第一個從寒氣四溢的馬車裏下去。
    而伴隨著身後車門再關上，往四周打量一番的他，也是很快對著旁邊魔女說道。
    目的地竟同樣是個熟悉的所在。
    古典的建築，眼熟卻又似是而非。
    這是上次在這邊處理的最後一個任務裏，墮星一族和眾神代理人兄所在地——噩夢萊爾汀。
    原本被作為入侵渠道，結果真實曆史裏世界毀滅一刻，反而成了眾多意誌庇護所的地方。
    而馬車一路通往這裏，一定程度上算是意料之內情理之中。
    跟其它噩夢相比，這儼然是體量最誇張的一個，幾乎稱得上萊爾汀的裏世界了。
    隻要沒有在律法崩潰的衝擊下碎掉，大概率該在集合體裏占有一席之地。
    當然了，代理人兄是真的碎掉了。
    “或許是因為本來就排斥星空？相關的信仰痕跡被抹除得很徹底。”
    魔女真的是第一次進來的樣子，同時很快抓住重點。
    “確實，外麵西區教堂的位置，在這裏甚至直接是一個湖，湖下麵則是被我那幫老朋友建成了基地。”
    讚同魔女的看法，付前快速回憶著萊爾汀的布局。
    “所以要去看看他們近況如何嗎？”
    之前曾經交流過墮星一族的情況，魔女甚至是知道霞幾個人的名字，一時確認著付前的意見。
    “不著急，我們的位置好像離得有點兒遠，另外其實他們鈍感力也挺強的，反倒是另外一幫人更敏感。”
    付前卻是示意不必一下那麽奔波，轉而回憶起上次任務時，跟以渡鴉夫人為首的覺醒組織的交流——哦？
    某一刻，付前目光落在遠處。
    已經入夜，街道上無疑相當冷清，然而一道人影竟是迎著這邊，緩慢而堅定地走過來，特殊的神態輕鬆吸引人的注意力。
    甚至那張臉也是。
    注視著那有些瘦削的女性麵孔，付前飛快檢索著內存。
    當然不是渡鴉夫人，卻也能算得上覺醒組織的一員——埃絲特？
    那個原本關在自己隔壁牢房，被覺醒組織認為屬於特殊案例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