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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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_^
林忘走了一上午,是又渴又餓,明晃晃豔陽照得人眼暈,他衣服裏麵都濕透了,貼身上難受極了,偏偏衣服下擺長,又是長袖,林忘想這要擱以前,他早穿大褲衩光膀子了,雖然熱好像中暑了,但林忘腦子也沒說缺根弦,不敢把外麵衣服脫了。
又走了一會,林忘見兩邊是一片片綠汪汪莊稼地,他知道這附近必有人家,於是加了腳步,總算讓林忘看見了幾戶樸素茅草屋。
林忘外麵徘徊了片刻,然後挑了一家中間,他屋外敲了敲門,不一會,就聽裏麵傳來一個比之女人聲音粗,比之男人聲音細詢問:“誰啊?”
“這位當家,我途徑此處,想討杯水喝。”林忘一開口,聲音都有些啞了。
屋中傳來悉悉索索動靜,接著,木門被打開,從中探出一張麵目偏柔和臉,看著很和善,隻是林忘瞄到他頭上別著幾朵黃色野花時,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林忘依著記憶作了個揖:“這位小哥,我途徑此處,想討杯水喝。”
那人見林忘也是小哥,臉上戒備去了一些,但也沒立刻說話,而是來回打量了林忘幾眼,他見林忘身上衣服不差,模樣生也好,看起來又是細皮嫩肉沒吃過苦樣子,心中不免奇怪這人怎麽孤身一人,且連個行李都沒有,那人雖然納罕不行,卻也不好一直盯著人家:“哦,好,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取些水來。”
林忘再次作揖,那人回屋,不一會,就端著一個敞口碗出來了,他將碗遞給林忘,林忘接過後,一口氣就喝了。這碗看著挺寬,實則很淺,加上林忘渴不行了,那一碗根本不夠,他剛要開口討一些,卻聽那人撲哧一聲笑了:“看你這樣,怕是渴壞了吧,我再去給你倒一碗。”
林忘連連點頭:“實是感激不。”
之後,別說一碗了,林忘又連喝了好幾碗,那人也不嫌麻煩。等總算喝夠了,胃口裏全是水,肚子不餓了,但心裏卻餓慌,林忘雙手將碗遞還,並問:“小哥可知去近縣城還有多遠路程?”
林忘這具身體原本主人如花,幾乎沒離開過趙員外家所穀熟城,隻偶爾上街買個東西,或是去廟裏上個香,所以對於穀熟城外地方,他也是一概不知。
那人跨出門檻,抬手衝著南麵指:“你順著這條道往南走,大約半天功夫,就能到穀熟城。”他不知林忘是從哪個方向來,於是又指了指北麵:“你若往北走,也是差不多半天功夫,就能到虞城了。”
林忘聽說距離虞城隻有半天功夫,不由得眼前一亮,他又問:“那到底是去虞城近,還是去穀熟城近?”
這小哥似乎對這周圍很熟悉,他幾乎想也沒想就說:“自然是去穀熟城比較近。”
林忘心中難掩失望,他點了點頭,再次作揖道謝,不敢多停留,這就走了,那人門口看了會,見他急匆匆走向了北麵,便知道他是要去虞城,這本就是很平常一件事,那人見林忘走遠,端著碗回屋了。
昨夜林忘歇息那處破廟是穀熟城外約2裏地位置,他今早從那走來,走了半天才到了這裏,那小哥說虞城要比穀熟遠一些,林忘不得不加了速度,想著趕到虞城,把身上東西當了,至少能吃點東西,並找處地方好好休息一晚。
林忘摸了摸耳朵上一對綠豆粒大小珠子耳塞,雖不知道是什麽材質,但應該多多少少能換一些錢花,至少夠買個饅頭吧。
緊趕慢趕走了兩個來小時,路上行人車馬漸漸多了起來,有從別道來,也有從林忘身後過來,自然也有來個對臉,要去別處,隻是來往車輛大多是拴騾子,像是電視劇裏過去一輛就是馬車場景沒出現,走了這麽半天,隻看見一輛馬車,那馬卻瘦巴巴,四條小短腿,但那馬拉車子卻極豪華。
期望中過來搭訕說要捎他一程情節沒出現,偶爾也能看見駕著無頂板車車夫頻頻向林忘這邊打量,隻是後也沒上前來搭話,林忘想著自己還能走,便也沒去求人家。
林忘不知他現看起來有些狼狽,一個人孤零零,但身上衣服又是不錯,且他將頭發全部盤了起來,便知道他有夫家,路過人竟有多半猜出他是被人趕出來,為避免引起麻煩,人們還是不願意跟林忘有什麽牽連,林忘若想到這個,他早打散了頭發,重梳一個未婚小哥發型。
就這麽低頭悶走又過了兩個多小時,總算隱隱約約看見了城門影子,林忘吐了一口氣,剛才是怕天黑之前到不了虞城,這會心放肚裏,他差點摔倒,現光是站著,小腿肚子就直打顫,別說如花這具身體沒走過這麽遠路,就是林忘自己也從沒步行過這麽遠。
一進城,隻見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竟比記憶中穀熟城還要熱鬧,路上有挑擔兒小販沿街叫賣,道路兩旁全是商鋪,一戶挨一戶,招牌各有特色,林忘隻匆匆一看,便已經看見有邸店、酒樓、藥鋪、茶肆等。這裏商人商業頭腦還挺好,一進城門步行用不了一刻鍾,就是一片商業區。
林忘瞪著眼睛,身體記憶裏和親眼看到自然不一樣,看著從他身邊走過人們穿著古色古香長袍,並且一眼望去,零星看到一兩個女人,這讓林忘雞皮疙瘩起到了頭頂,一時竟愣住了,大腦空白一片。
也不知站了多久,一個半大不大孩子從後麵跑過來,撞了林忘一下,這才給他撞回神,那孩子匆匆說了句抱歉,然後似怕被罵,林忘反應過來之前,就一溜煙跑了。
林忘雙手攥成拳頭,讓指甲掐進手心裏,他閉了下眼然後緩緩睜開,以後,自己就要這個奇怪世界生存了。
心中已然是有些認了,林忘抬起了腿,再次動了起來,隻是前幾步他竟同手同腳,引得周圍人偷笑了幾聲,之後,林忘便像沒事人一樣,沒入了人群裏。
首先,林忘身無分文,其次,他已經有兩天沒吃東西了,現已經是前胸貼後背了,林忘站台階下看著眼前鋪子,門口掛著一個大大牌子,上麵寫著繁體“典解”兩字,這裏應該就是傳說中當鋪吧?
林忘眼睛往裏瞄了幾下,隻見屋中是一溜高台,高台後麵坐著人,因前麵台子過高,隻能看見那人臉和雙肩。
其實店鋪裏人早林忘來到門口時候就已經看見他了,但店裏人也見怪不怪,隻當他猶豫不決。
再耽誤下去,天都要黑了,反正就算是認錯了,又能怎麽樣呢?林忘連“不識字”借口都想好了,因為這具身體原本就是不識字,隻見他邁步上了台階,走進了店裏。
坐高台後麵上歲數老人看了林忘一眼,因林忘這人看起來就不像是窮苦人家,再加上林忘一直猶猶豫豫,這老者還以為林忘是拿什麽寶貝東西了,於是難得他開了口:“這位小哥,是否有什麽東西要典當?”
林忘一聽,便知道自己來對了,他心中鬆了口氣,然後走到高台邊,他動手摘下了耳朵上耳釘,遞了過去:“我想把這個當了。”
這對耳釘隻有綠豆粒大小,湖藍色,挺光滑,誰知那老人隻掃了一眼,然後就不再看了,他指了指旁邊:“你這個,去那邊當。”
林忘不知這邊和那邊區別,但他也不敢多問,隻能訕訕縮回手,來到了旁邊。
旁邊高台後麵也坐著一個人,隻是這人稍微年輕些:“我是店裏二掌櫃,像一些小件首飾,找我就行。”
林忘暗暗記下,原來這當鋪裏掌櫃也分等級,他又往旁邊看了看,隻見還有一個人坐高台後,卻是三人中年輕一個。林忘收回視線,這就將東西遞了過去,那人拎著耳釘,用手摩擦了一下,然後又看了幾眼,說:“你這個成色不錯,也沒什麽雜質,就是太小了,你準備當多久?”
“啊?”林忘一愣:“我我不準備要了。”
林忘原本還擔心自己這麽說完後,會被當鋪人給轟出去,讓他找個別店鋪,將耳塞賣了,誰知那人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死當啊,那這對藍琉璃,當給你5錢。”
電視劇再一次欺騙了觀眾,所以說裏麵動不動就幾兩幾兩情節沒有,要說林忘一開始還期望過高,聽那人念出“5”時候,他心髒好像被人捏住了,隻不過聽清後麵單位是“錢”不是“兩”後,他又泄氣了。
林忘不知道這5錢相當於多少,能幹些什麽,雖然他接受了如花大半記憶,可自打如花進入員外府後,極少出門,慢慢竟連外麵物價都不知道了,林忘倒是想起了趙員外每年給如花家十千錢,這5錢是十千錢二十分之一,估計是夠生活一段時間。
“這麽少?那我不當了。”林忘不表現出來他對這價錢接受,說這話本意是想詐一詐,也說不準這耳釘其實是極值錢,畢竟印象裏,趙員外還是挺寵如花。
那人一點挽留神色都沒有,反而露出不屑表情,他果斷地搖了搖頭,要將耳釘遞還給林忘:“5錢已經不少了,畢竟就這麽小玩意。”
林忘一咬牙:“那好吧,我當了。”
那人沒什麽太大反應,又將手收了回來,之後就是寫當票,簽字畫押,因是死當,以後不會贖回了,所以林忘沒有當票。
一百個銅錢串成一串,林忘得到了五串,他手裏攥著錢,心中總算有些踏實了。
林忘扭身,都要走出當鋪了,他一轉身,又回來,直奔那二掌櫃,林忘指了指身上衣服:“衣服要不要?這身大概能當多錢?也是死當。”
那人剛把當票收好,聞言抬頭打量著林忘身上衣服,林忘頗配合,往跟前湊了湊,還轉了個圈給他看,對方點了點頭:“你這身料子不錯,能當八百錢。”
林忘想不到這身衣服竟然比耳釘還要值錢,心中有些竊喜,但麵上不顯,他哦了一聲,然後,沒說別,就這麽直愣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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