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采買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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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忘手裏還剩下不到一百錢,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有一天會被逼到這種地步,抱著破罐子破摔心態,林忘幹巴巴地笑了幾聲,反而麻木了。
    林忘走街上,來虞城也有幾天了,之前心態不同,也沒細逛,現下是做了日後長期生活準備,林忘便什麽攤位都要看一看,問一問,可能地吸收多信息,逛多了攤位,一時到不知道先買什麽了。
    正好,他來到一個賣熏香攤位前,林忘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道:“那屋裏氣味簡直住不了人,得買點什麽熏熏味。”
    那小販聽見了林忘話,趕忙招待:“小哥,要點什麽香?咱們攤子雖小,種類可不少。”
    “我屋子有點臭味,買什麽香好?”
    “瞧您說,咱們是賣香,哪一種不都是散發香味?主要還是還小哥您喜歡什麽味。”
    林忘不懂,但如花對香略知一二,隻是不知如花趙員外家天天聞香是不是高級貨,他這會也不敢報名,低頭掃了一眼,然後指著一個用粗紙纏著香,說:“這是熏蚊蟲吧?”
    “正是。”那小販見林忘穿不錯,還以為他大戶人家不曉得窮苦人平時用蚊香,於是解釋道:“裏麵裹浮萍末和雄黃末,驅蟲蚊是好不過了,就是怕小哥聞不慣這味。”
    林忘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邸店時候聞過,氣味是稍微有些嗆,但驅蚊效果真好,一晚上幾乎不會挨咬,林忘想屋裏燃這個也好,屋中臭味單靠熏香也不行,否則臭和香一結合,反而讓人難受。
    “這個多錢?”
    “一錢一支。”
    林忘心想還挺便宜,有心問問其他香價,於是又隨便指了幾樣:“這個這個呢?”
    “這是百部香,能驅蟲,氣味清冽,兩錢一塊這是凝神香,晚間用好了,凝神香氣味淡,要用玉片隔火燒”
    他這裏,除了賣熏香,還有各種造型熏爐,或是一些燃香工具。
    本就沒打算買,也沒好意思問太多,後林忘買了幾支浮萍雄黃蚊香。
    林忘想著那木板床光禿禿,如今也沒法睡人,於是他買了張席子,又去布店扯了塊麻布當被子,臨了還要了幾塊破布頭子,回家做衛生擦桌子都能用到,說到做衛生,林忘又買了把掃帚,然後又買了碗碟筷子和水罐,那房裏連口鍋都沒有,林忘想買,可現錢不夠了,隻能等明天把衣服當了,再買鍋。
    剛開始是不知道要買什麽,這一買,到停不下來,光這麽一會,手裏錢就花光了。
    等到買差不多了,林忘早出了一腦袋汗,身上大包小包提著各種東西,走起路來很是吃力。
    街邊停著一輛無頂騾子車,一個身穿褂子男人坐車上,他見林忘這樣,大嗓門喊道:“那位小哥,可要輛車?”
    林忘停下喘了口氣:“什麽價碼?”
    那人笑了一聲:“小哥是要去哪?”
    林忘心說自己真是累糊塗了,就是出門打輛車,也得先報地址:“羊女後巷。”
    “隻需六個錢。”
    原來林忘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來一大截,以他自己預估,要走回去,至少需要二十來分鍾,他拎著東西,可能還要慢點,隻是六個錢也不便宜,他搖了搖頭:“太貴了,離那也不遠,怎麽就要六個錢呢!”
    林忘說話時候,不自覺帶了點地方口音,那拉活車夫一聽便知,於是道:“咱們虞城是陪都,物價自然貴,六個錢已經是很低了。”
    林忘還是搖頭:“那算了,也沒太遠,我還是慢慢走回去吧,省下六個錢,買點果子吃也好。”
    那車夫見林忘真抬腳就走,他到底是想賺點錢,於是忙叫:“五個錢,五個錢好了。”
    林忘停下步子,說:“兩個錢。”
    那人嗷了一嗓子,語氣裏帶了點嘲笑:“小哥可真敢開口,一下子砍下去一半都多。”
    林忘不痛不癢地聳聳肩,那人見林忘這樣,一咬牙,一副肉疼表情說:“再添一個錢,三個錢就去。”
    林忘心中價碼就是三個錢,隻是若他一開始就說三個錢,那車夫必定還要再漲一漲。
    “行。”林忘扭身,將東西都搬上了車,然後一屁股也斜坐了上去。
    “您坐好,走咧!”車夫坐另一邊,手裏甩了下鞭子,那騾子動了起來,向著羊女後巷駛去。
    走路大概需要二十多分鍾,坐車卻不過十來分鍾路程,到時候,林忘看見有個人從身旁車上舀水裝給另外人,隻見那輛騾子車上擺滿了帶蓋木桶。
    林忘衝坐另一邊車夫喊了句等等,然後就抬頭,試探喊道:“水郎?”
    車夫勒停了騾子,裝水那人循聲果然望了過來。
    “勞煩一會去下羊女後巷,我買水。”林忘原本想等一會,一會一起走,可轉念又一想,買罐子還沒唰,於是又道:“我先頭了走,你若到了看不見我就先巷子口等一會,我是回去放東西了。”
    那水郎脖子上搭了塊布巾,這時拿起來擦了下汗,然後脆生生應道:“好咧。”
    車夫見林忘說完了話,再次趕起了車,不一會就到了巷子口,巷子窄,車夫自然不同意進去,林忘明白他苦衷,並沒要求,恰巧這時又來了個人要坐車,車夫急火火跟著幫林忘把東西都卸下來,收了錢,拉著客人就走了。
    林忘重拎起東西走回家,開了門,把東西放屋裏,也來不及拾,抱著買罐子就跑出去了。
    來到巷子口,還不見那水郎過來,林忘摸了摸罐子上塵土,拔腿又往房後跑。
    這個時間,家家戶戶都忙著做飯,河邊人見少,還有個別是坐樹蔭下乘涼,林忘蹲一階台階處,將罐子從裏到外反複刷了幾遍,然後怕那水郎等久了又走了,這就匆匆返回。
    林忘回到巷子口時候見那水郎正靠車邊歇息,一邊擦汗,一邊不時地往巷子裏張望。
    “水郎!”林忘喊了一聲。
    那人嚇了一跳,肩膀一抖,然後扭過頭來,見是林忘,憨憨地裂了下嘴:“小哥你總算來了,俺還要趕著出城回家咧。”
    林忘點了點頭,剛才隻顧著要水,卻沒問價格,他指了指自己抱懷裏罐子,問:“一罐水多錢?”
    這水郎平日就羊女巷周圍賣水,買他水人也都大體記了個臉熟,如今他見林忘陌生,便猜他是搬來,所以對他問這問題並不覺得奇怪,他看了眼林忘罐子,然後說:“兩個錢。”
    林忘心裏衡量了一下,他買這個罐子和大可一個人光是平時喝水,不包括做飯用話,這罐子水大約能喝一兩天,不過夏天出汗多,容易渴,可能喝水要多一些,兩個錢倒也不算貴。因林忘是現代人,交水錢他心裏早已經成了自然,所以覺得兩個錢不貴,殊不知這裏人原本是不曾交過水錢,尤其是外地來虞城做些小買賣或是找個工作,對於他們來說,喝水還要錢可是極為肉疼事。
    買完水,捧著罐子回家,進家門第一件事就是抱著罐子喝一大口水,林忘是渴壞了,也懶得燒開,再加上買杯子碗都還沒刷,索性就著罐子直接喝。
    林忘觀念裏,古代是沒有工廠汙染,隨便打來水還不得和山泉一樣,但他喝這個水卻有一股淡淡說不上來味,不是多難喝,但也不好喝,林忘歎了口氣,自我安慰是喝不慣問題。
    喝完水,林忘簡單收拾了下屋子,掃了掃塵土,又去河邊打了水將桌子和床板擦了一遍,再鋪上席子,他來回來去折騰,屋中早不知飛進來多少蚊蟲,就這麽一會,咬他脖子上有四五個疙瘩,都癢到心縫裏去了。
    林忘將蚊香點上,這會天是要黑沒黑,林忘早餓了,隻是不想活幹到一半,他今天沒買糧米蔬菜,是肯定不能自己做,於是溜溜達達走到街上,買了兩張餅,買了一包醃蘿卜條,回家後便吃這兩樣填肚子。
    這會,林忘真將錢花幹淨了,身上隻還剩下幾個銅板,因他知道自己衣服還能當些錢,所以他到不至於太擔心。
    林忘坐凳子上吃著餅子就醃蘿卜條,他是廚師,本就對食物敏感,這餅沒什麽特殊,倒是那醃蘿卜條超出了林忘預想,蘿卜條清脆爽口,帶著一點點不是很醒目辣意,不是蘿卜本身辣意,而是某一種調料,可惜林忘嚐不出來,但能肯定不是辣椒,並且吃到後還有點回甜,很是開胃,並且這蘿卜條還很便宜,兩個錢一大包,林忘決定以後幾天就靠這個過日子了。
    吃完飯,天也黑了,林忘這才想起自己沒買油燈,索性這會也不早了,他匆匆擦了遍身子,就上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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