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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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娘房裏,“惠娘,這鐲子不便宜吧,你做什麽費那個銀錢,小孩子戴什麽金貴的東西。”安娘朝惠娘抱怨,說都不和她說就直接洗三完給戴上了,也不知道落沒落公公的麵子。
    “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是給我外甥戴的,瞧這小家夥可喜歡了。”惠娘把小包子的手抬起來搖鐲子給他看,小包子樂嗬嗬的笑著。
    “你也不跟我透透氣,我公公的臉色還好吧?”安娘問。
    “我看見爺一直笑著,沒有不開心。”亞芝咬著糕點含含糊糊的說道。
    惠娘撲哧的笑出聲:“姐,你擔心什麽,我可是當著大家夥兒的麵給添的,難不成這麵子親家公還不會做嗎?”
    安娘皺眉道:“我這不是擔心嗎?這一大家子的,難免不會有什麽想法。”
    惠娘瞅了瞅門外,見房裏隻有她們幾人,低聲問安娘:“姐,親家公有有沒有說你們什麽時候分家?”
    “公公說等秋花出嫁才分家。”說起這個安娘眼裏有些黯淡。
    “那還不是有兩年嗎?再說了過兩年亞靈和亞芝都大了,她們姐妹幾個還住一起?再說她們以後的嫁妝怎麽辦?”好吧,和皮氏接觸多了,自己也成天惦記著嫁妝嫁妝的事兒了。
    “這幾年我也存了幾兩銀子,等分了家再買塊地,好好操持操持田地,攢些錢把房子蓋起來,再存她們姐妹幾個的嫁妝也來的急。”說起分家以後的生活安娘眸子頓時亮了。
    惠娘想說安娘這想法有些樂天派了,但看她信心十足的模樣隻好繼續打擊她,“姐,你這想法也太天真了些,那要是萬一秋花出嫁還沒分家怎麽辦?要是真分家了你們又分的了多少?還有這地少說也得六七兩一畝吧,這蓋房子也費銀錢吧?再添置些物件兒,家裏家外沒有二三十兩能拿的下來嗎?”
    不過惠娘也沒有要戳使安娘分家的那意思,隻是擔心一家子老老少少的住一起難免有些磕磕碰碰的,擔心她會吃虧,有那麽個精明的公爹,能討到了好嗎?就像李氏。
    惠娘還想說這是她最低的打算呢,其實惠娘擔心有些過頭了,自己把建房的標準定的有些高了,畢竟她不是十足的古人,這建房子分為好幾種呢,有茅屋,有土胚房,再來就是青磚大瓦房,還有木屋,就看你建那種來定標準了,惠娘這一說把安娘的想法瞬間從天堂打落地獄。
    “沒吧,要這麽多錢嗎?我都算過好幾次了啊,最多十來兩就可以建成房子了啊?”安娘對惠娘說的這話有些懷疑。
    “是嗎?要這麽少嗎?”惠娘疑惑的問道,這幾天她也在想著分家後買地建房的事情,總覺得算來算去銀子不夠,難道要的真的不多?
    “那你還以為要多少錢?十來兩銀子不多這平常人家還得存三五年呢。”要是單靠自己繡花還存不了五六兩銀子呢,好在夏生每年不忙的時候出去打打短工,手裏才不至於那麽緊張,為了以後能過上好日子不該買的東西她都不會買。
    惠娘哦了一聲,看了看周圍,問安娘:“她們幾個小的呢?”
    “你說事兒太認真,她們都出去玩去了。”安娘笑著回答。
    “哦,去玩了也好,姐,給小包子取個小名吧?”
    “什麽,小包子?”
    惠娘有些汗顏,不會連小包子都聽不懂吧?好吧,當她沒說。
    “我是說給我侄子起個小名。”
    “我聽你說什麽包子包子的,包子。”安娘細細念了好幾聲。
    “怎麽了?”
    “就叫包子吧,怎麽樣?”安娘高興的問。
    惠娘滿頭黑線,“好吧,不錯,就叫包子了,小包子,來應一聲兒。”
    “小包子,你姨叫你呢,嗬嗬。”安娘伸手戳了戳小包子吐的泡泡柔聲說道。
    “姐,你餓了麽,我去弄飯給你吃。”
    “還是別弄了吧,中午肯定剩下很多菜,要不你去給我端些來。”
    “那些菜那樣營養,我還是給你弄些吧。”中午吃的麵疙瘩和粗糧,還幾個稀稀拉拉的菜,肉菜隻有一個,那玩意兒能給安娘吃嗎,這比自己想象中的差遠了。
    惠娘以前的家鄉,家裏有喜慶的事兒或者是辦喪事,桌上最少也得要上十個菜,喜慶的事兒吃席就不能回帶剩下的菜,而家裏有辦的要是喪事,那家那戶來多少禮回禮就按人頭算,回去手裏都是一兜一兜的,要是不吃也可以打包帶走。
    可她在桌上吃了半天都沒吃飽,那些個婦女像幾天沒吃飯似的,一個勁的猛搶。
    到最後就剩下幾張玉米餅了,坐在惠娘旁邊的婦女見惠娘這麽斯文,催促她趕快吃,不然就連餅都沒份了,那場景要多猛就多猛,惠娘想該不會是這些人該不會是特意餓著肚子來吃這頓的吧。
    惠娘甩甩頭,不去理那些事兒了,徑自去了廚房,把放在桶裏浸著的豬腳燉花生端出來,洗了鍋開始熱菜。
    晚上,惠娘躺在床上腦子裏想著事情,旁邊幾個小的早就呼呼的睡著了,在趙家已經呆了三天,今日小包子的洗三皮氏也沒有來,不知道平安有沒有把東西給酒樓裏送去,雖說田螺這東西不能掙大錢,但至少也能保證娘家多些生活費,日子也不那麽苦。
    惠娘身旁的苗苗一個身翻過來,小手小腳壓在惠娘的身上,嘴巴還咂個不停,惠娘輕歎了一聲,輕輕的把苗苗的小手小腳放回去,看了看她的睡顏,穿上衣服開了門走出去,坐在廚房的門檻上怔怔的望著遠方的星空。
    不得不說鄉下的星空是最美的,一輪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上麵掛滿了星星,一閃一閃的,像個調皮的孩子眨著眼睛,還有螢火蟲飛來飛去,這樣美麗的場景惠娘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了,看到這些惠娘就經常想起自己小的時候,每到夏季的時候,一家人吃過晚飯,坐在外麵看著星星,聊著趣事,媽媽給她們姐妹講著故事,她和妹妹捉著螢火蟲,那些美好的日子永遠一去不複返了。
    那些陪著自己的親人也相繼離逝,想起這些惠娘的眼睛有些濕潤,遠方的家人你們還好嗎?
    正要起床小解的亞靈見門開著,頓時爬起來,還以為是進了小偷,揉揉沒睡醒的眼睛,怔了怔該不會真是進了小偷吧,嚇得立馬下床穿鞋出去看個究竟,借著月光看門口有人坐著,大著膽子問:“姨,是你嗎?你怎麽在這坐著?”
    惠娘擦了擦眼角的淚,回過頭:“姨睡不著,在這看會兒星星,你怎麽起了?快回去睡吧。”
    夜色很黑,亞靈也沒仔細看惠娘有沒有流淚,於是搖搖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正要起來方便呢,見門開著,以為來了小偷呢。”
    惠娘被這話逗笑了:“大半夜的哪來的小偷啊,我這麽大個人沒在床上你也看著?”
    “我這不一急嗎,沒往床上看,姨,要不我陪你坐會兒唄?”亞靈站在門口道。
    “你先去方便吧,穿件衣服再來陪我坐會兒。”
    “好,姨你等我會兒啊。”
    這夜兩人坐在門檻上看了大半夜的星星,這夜惠娘和亞靈說了許多的趣事和故事,這夜亞靈聽了許多沒聽過的趣事和故事,雙眼欽佩的看著惠娘,直到很久以後她還記得那夜的星空如此美麗。
    第二日惠娘華麗麗的起晚了,除了在廚房燒火的亞靈,幾個小的紛紛在床邊議論道:“今天姨怎麽了,該不會是病了吧?”亞芝說著手往惠娘的額頭上摸去,摸了摸惠娘的,又摸了摸自己的,“奇怪,不燙啊,那姨怎麽還不醒,你們兩個知道嗎?”
    苗苗搖了搖頭,又把目光看向亞文,亞文也搖了搖頭,扭過頭看著亞芝,“算了,姨肯定是這幾天太累了,沒睡好,咱們出去玩吧,走吧。”亞芝一手牽著苗苗,一手牽著亞文帶她倆出去玩了。
    幾個小的走後,惠娘揉了揉眼睛,看向外麵太陽都照屁股了,自己還沒起,利索的穿衣下床,用木梳梳了幾下頭發,邊朝廚房的亞靈說:“今天姨起晚了,辛苦你了。”
    亞靈咧嘴笑道:“沒事兒,姨你可以多睡會兒,娘的飯我都做好了。”
    “做好了啊,菜呢?你娘今天早上吃什麽菜啊?”惠娘又問。
    亞靈搖了搖頭,“還沒弄呢。”
    “哦,沒事兒,待會我去捉隻雞,煲雞湯給你娘喝就行了。”
    這時苗苗跌跌撞撞的跑進來,邊跑邊說道:“娘,舅舅和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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