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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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好友梁棟指揮官請求通話。”
    沈鄰風擦擦半幹的頭發,點了一下手腕上的光腦,精神力鏈接後,眼前出現了半透明的界麵。高級的光腦可以調節成好幾個形態,手表式、手鐲式,甚至更高級的特別定製形態。
    沈鄰風連接了通話,一邊擦頭發一邊問:“怎麽了?”
    梁棟看著對麵的人,即使是在擦頭發這麽居家的動作,對方臉上也是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坐姿懶懶散散,擦得有一下沒一下的,半隱在毛巾裏的手指修長有力,似是羊脂玉的色澤。這明明是個懶得出格的家夥,偏偏有一個聰明的腦袋,運氣又好,常常事半功倍,心思也是藏得很緊,這樣的姿態也有幾分貴氣和慵懶的魅力在,難怪這麽招女人喜歡。
    見梁棟半天不說話,對方問:“你特地來看我擦頭發?”
    “我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梁棟說道。
    “......”
    “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梁棟問。
    “......”
    “你不會忘了是什麽事了吧?”梁棟的語調陡然上升。
    “沈元昊上將希望抱孫子。”沈鄰風停止了動作,下次還是用光浴好了,擦頭發太麻煩...
    “你到底在想什麽?”梁棟問道
    “光浴的話,沒有水流的感覺,好像沒洗一樣。”沈鄰風懶懶得看他一眼,把自己在想的事情說了出來。
    “什麽?!”梁棟語調又高了一個音階,“我跟你說的不是光浴還是水浴!”,他深呼吸幾下,“你還真是隻想要孩子?我告訴你,路靈說了,你要是不喜歡路琪,這事就沒戲了,孩子她們會養的。”梁棟看著沈鄰風,有些無奈。
    “我會娶路琪的。”沈鄰風放下毛巾,說道。
    “問題是你不喜歡她。”
    “那又怎麽了?”
    “路琪喜歡你,女人更希望你是因為喜歡她而娶她。路靈也沒有用孩子脅迫你的意思,她是心疼妹妹,覺得你要是喜歡路琪那就在一起,不喜歡孩子就不用你管了。”
    “路靈說的?”沈鄰風這幾個字說的很慢,音尾略略上挑,意義不明。
    “你這...”梁棟語塞。
    “你急什麽?”沈鄰風挑挑眉毛,“你比我還著急。”
    “路靈是我老婆啊,她整天記掛這這事,我的日子也不好過。你要是夠兄弟,你就給個痛快話!”
    “路靈什麽時候嫁給你了?”沈鄰風平平淡淡的問道。
    “……”尼瑪,梁棟憋悶得很,他覺得他們這幾個人形成了一條凶殘的食物鏈,自己就在食物鏈的最底端,而對麵那個站著不直,坐著不正的家夥,偏偏握著這條拴在自己脖子上的鏈子。
    “路琪懷了我的孩子,孩子是我的,人也會是我的。”沈鄰風說道,“就這樣。”
    “……”梁棟說不出話來。
    “您的好友梁棟忽然中斷了通話……”
    沈鄰風看著窗外的景色,這裏是銀河帝國聯盟下屬的一個殖民星球,因為剛剛發現了能量礦,近來吸引了大量視線。這裏的植被都是比較低矮的灌木,一眼望去,視線不會被阻擋,入眼的山丘像是鋪了綠絨的地毯。沈家因為沈元昊上將的關係在軍部曾經很有發言權,然而沈元昊目前已經是半隱退狀態了,沈家子孫不旺,控製著a、b星球的運輸已經顯得吃力了,最近旁支有些躁動,恐怕是有人想試探著向沈家伸爪子了。這次的能源礦的運輸至關重要,那些人喜歡打算盤的那就跟他們好好算一下帳。沈鄰風伸了個懶腰。
    “您的好友梁棟指揮官請求通話。”
    梁棟看著沈鄰風說:“你...”
    沈鄰風皺眉:“嗯?”
    “路靈說,孩子是你們沈家的孩子,但是希望由她們撫養。”梁棟語調變慢,觀察著沈鄰風的表情。
    “……”沈鄰風沒有說話,等著梁棟接下去。
    “你沒有想說的?”梁棟問,“就不能讓一步?”
    “……”沈鄰風一副“你說呢”的表情。
    梁棟歎一口氣,“出事了。”他皺眉說道,“路靈告訴路琪你有事情不能回去,沒想到路琪在洗手間拿刀割手腕。”(話說,不是割的手指嗎)梁棟接著說:“你也知道即使現代醫療雖然發達,但是失血死亡超過一定時間是沒有辦法搶救的,還好情況不嚴重。”
    “……”沈鄰風皺眉沉吟,手指慢慢的劃過桌沿。
    “你臉上出了眉毛會動其餘的地方都壞死了?”梁棟有點火了。
    “沒有。”沈鄰風回答
    “什麽?”梁棟疑惑,“從小懶得要死,說話隻說一半,我現在讓你這事弄得老婆都要跑了!”
    “你自己的老婆自己都搞不定?”沈鄰風問道。
    “你!你這樣的混蛋精神力怎麽到的六級,這麽懶的人體術怎麽到的七級!”梁棟憤憤,“你有沒有一點兄弟愛?”
    “這是資質決定的。”沈鄰風說,“我以為你知道。”
    “你!”梁棟忽然歎口氣“我知道你明白,你到底怎麽想的?”他軟下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麽?你心裏是門清,你對我都不說嗎不跳字。
    沈鄰風垂下眼瞼,看了那麽久的綠色,有些厭倦。他說:“她要的所謂的愛,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法給,但是我會娶她。”
    “你娶都可以娶了,就不能說一句喜歡?你哪怕撒個慌讓路靈放心把人嫁給你不行嗎,就不行嗎不跳字。梁棟無奈,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嘛,路琪也隻是想替妹妹要一個承諾。
    “我不想給出不能實現的承諾。”沈鄰風往後一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看著梁棟說:“路琪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我不想做她幻想的英雄,她不在乎我喜歡什麽,隻在乎我是不是符合她心中的模型...”他慢慢地接著,”我不是她的玩偶,她隻接受她能認可的部分,努力的要將我捏扁搓圓。”
    沈鄰風忽然笑了,大概因為很少笑的緣故,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散發出幾乎是“銳利”的光芒,殺傷力十足,似是瞬間的百花綻放,他說:“喜歡和愛?梁棟,你的喜歡,也是這樣?”
    “梁棟,這不是過家家,這也不是古代那種無限誇大愛情存在的社會,你也知道的。娶她,我會是她的丈夫,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不是什麽都能任性的。”
    沈鄰風難得說這麽多的一段話,梁棟的語氣弱了下去:“那你們為什麽要生孩子呢?不生的方法有的是,幹嘛弄出來這麽多事兒?”
    沈鄰風的微笑收了起來:“這件事情,你恐怕得去問路琪。“
    梁棟默然,一會中斷了視訊。
    梁棟伸手點了一根銀色的煙。現在說來,這事怪誰,恐怕是很難說清了,路琪不記得了,她過去的行事方式,梁棟也是略知一二的,典型的夢幻小女生。至於懷孕是不是個意外,已經沒什麽意義了。路靈的意思很明顯,但是沈元昊也不可能輕易的把孫子交給路琪養著,不說路琪能不能負起教養孩子的責任,光是沈家現在子息不旺這點,路琪想要孩子就有些困難。
    兩方恐怕少不了摩擦,沈家在a、b係列星球上的勢力還是很大的。掌控著這兩個星球的來往星艦貿易,沈家也能躋身聯盟的決策席了,而且沈元昊上將雖然一直屬於半隱退狀態,但是跟最高首長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別看沈元昊脾氣烈,審時度勢一向做得很好。路靈雖然是製甲鬼手,很受軍部重視,也不是沈家的對手啊。梁家在軍部的勢力比較大是沒錯,但是在沈家跟路靈之間做出選擇,還真是讓自己為難的問題。
    梁棟把香煙丟給機器人,在機器人清潔空氣的輕細的聲音中想著,還是要適當的跟路靈提一提啊,路靈畢竟關心則亂。在他看來,路琪就這麽出嫁,皆大歡喜,但是路靈顯然跟自己想法相左...沈鄰風說的對,這不是愛情至上的年代,路琪嫁到沈家對雙方都好。看沈鄰風的樣子似乎有了打算,自己隻要稍微把厲害關係點給路靈聽就可以了,反正路琪都還沒成年,結婚也是還早的事,這中間有什麽想法再慢慢協調也是可以的。
    梁棟歎口氣:“路靈,不是每對婚姻都是愛情和利益都能滿足的,你的已經很美滿了,希望你能明白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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