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 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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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有素的士兵在最短的時間裏擺好迎戰的姿態,封涼下了馬車去前麵找幕僚和副將談話,付清歡讓玄武暫時看著馬車,也跟了過去。
“前麵發生什麽事了?”
“探路的先鋒遇到了埋伏,僅有一人保命逃了回來,”朱聰讓手下替生還的探子包紮傷口,“秦家兵就守在函穀關那裏,如果大軍繼續前行,受困於函穀,隻要秦家兵從後麵抄過來,我們便腹背受敵,難以突圍。”
“豈有此理,”另一名副將也罵了起來,“看來這個秦宗凱是真要造反了,我早年跟他上過戰場,對他還存有幾分敬意,沒想到他到了這把年紀竟然就犯起糊塗來了!”
“他們當真是想打一仗?”秦嘉愷皺著眉頭在一邊質疑,“能否讓前去交涉一番?”
“秦將軍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的好,”封涼從帶著付清歡從後麵走了過來,“秦將軍身份敏感,如果在這種時候會見敵方將領,將士們恐怕心有疑議。”
“我行得正站得直,又何懼他人誹謗!”秦嘉愷說這時特意看了眼付清歡,隨後轉頭問向朱聰,“知不知道敵方將領是誰?”
“是秦宗凱的學生,洛陽司馬時政。”
“時政我認得,”秦嘉愷說道,“是秦大人的門生之一,通曉兵法為人正派,不是宵小之輩,這事可能有誤會,我帶一隊人去跟他會會。”
幾名幕僚麵麵相覷,似乎想要勸,卻又不知怎麽開口,付清歡卻是冷笑了一聲。
“你在天策軍中多年,對於天策軍了若指掌,現在天策軍對陣秦家軍,你一個姓秦的去會見敵方將領,要是真是要聯手秦家軍反打過來,那天策軍豈不是毫無勝算?”
“你休想挑撥離間!”秦嘉愷一碰上付清歡就淡定不下來,“封隱的女人,說出來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且不論你我身份,我有理有據,你信口開河,究竟是誰的話更可信,諸將心中都有數,”付清歡勾唇,掃視在場眾人,“我說的對嗎?”
“秦將軍,”劉能歎了口氣,“還是算了吧,眼下形勢緊張,大家還是各司其職,全心全力備戰待敵。”
“你怎麽知道一定是敵?”秦嘉愷還不服。
“隻要你去了,你便是天策軍的敵。”付清歡往前走了一步,直直地盯著秦嘉愷。
“大將軍昏迷不醒,軍中我的位份最高,我要去函穀關,這是軍令。”
“秦將軍這話可真是引人深思,”付清歡意有所指道,“隻要大將軍一日不醒,這軍中的事情便都是你說了算,是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秦嘉愷怒道。
“可是你說的話就是這個意思。大將軍重病,尚有軍師副將在此,這件事你一人做不了主。諸位不如來表決一下,要不要讓秦將軍去敵營。”
秦嘉愷沒吭聲,朝著周圍看了一圈,隻有一個跟自己關係近一些的副將蘇陽站了出來。
“既然如此,秦將軍還是回自個兒營裏呆著吧,”付清歡攤了攤手,轉身欲走,“局勢緊張,說不定後半夜就會打起來,大家今晚可要十萬分的小心。”
秦嘉愷還想說,卻被左右攔了下來,隨即冷哼了一聲準備轉身回營,不料走到一半付清歡忽然又補了一句——
“秦將軍方才詆毀王爺,大家都聽到了,等到秦家軍被破,王爺出門相迎之日,我會親手給秦將軍補上一巴掌,詆毀皇親國戚是死罪,我這麽罰可是輕的。”
付清歡不說則已,一說,秦嘉愷便惱羞成怒起來,天策軍中他的地位僅次於封決,這個女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當眾給他臉色看,這回竟然還揚言要打他,秦嘉愷頓覺忍無可忍,直接推開左右,怒目圓睜就往付清歡麵前衝,卻被一柄未出鞘的劍攔了下來。
“秦將軍,不要被一時意氣毀了一世英名。”封涼淡淡道。
秦嘉愷的嘴唇抖了抖,最後還是眼睜睜看著付清歡走開,隨後把目光落在封涼寵辱不驚的臉上,“旁人不知封隱如何人品,你一定清楚。”
“封涼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秦嘉愷想要罵,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麽,畢竟一大群人都在周圍看著。
封涼收回劍,秦嘉愷拂袖而去。
因為有了探子的情報,全軍上下都不敢掉以輕心,隨時準備迎戰,但是戰事一直到天明還未開始。
付清歡在馬車裏睡了一夜,而封涼則是在軍醫的帳子裏待了一晚,黎明降臨時,忽然有人發現,秦嘉愷的帳子裏已是空無一人。
眾人皆是一驚。
“看樣子是昨晚趁著大家睡著的時候偷偷離開的,”付清歡不屑道,“他的帳子在最前頭,就算裏麵的人趁著夜色跑了也不會被人發現,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和時政把酒對談,商量著如何打天策軍了。”
“秦將軍雖然性情急躁了些,但是絕非通敵之輩,”朱聰說道,“他應該不會這麽做。”
“他連夜逃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付清歡不以為然。
“我也相信秦將軍的人品。”封涼回頭看著一臉輕慢的付清歡。
付清歡把臉轉到了一邊。
事情一出,先前不同意秦嘉愷走的人忽然紛紛站了出來,說願意替秦嘉愷作擔保,隻有少數幾個人覺得秦嘉愷真的是要叛變。
“既然大家都堅持,那我們就多在這兒等等吧,”劉能又歎了口氣,“等秦將軍商量的結果。”
“這裏到函穀關要多久?”付清歡問道。
“快馬加鞭,兩個時辰不到便可到達。”劉能頓了頓,“既然敵方在函穀設伏,那就先讓人再去探路,四圍都是天險,貿然行軍恐遭不測。”
“那便依軍師所言。”付清歡點了點頭,走回馬車邊問玄武,“顏玉卿還沒找到?”
“回王妃,顏玉卿是玄機閣閣主,必定善於偽裝躲藏,玄武很難找出蹤跡。”
“兩天都過去了,他到底跑哪去了,”付清歡咕噥了一聲,回頭看到封涼走了過來,“你有沒有潼關和函穀關的地勢圖?”
封涼隨即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地圖,那地圖畫得很細,連附近的每一條支流的名字都標了出來,範圍也僅限於方圓百裏。
“我記得你先前隻有一張大的地圖,這張小圖又是哪來的?”付清歡一邊看地圖一邊問道。
“大將軍那裏拿來的,潼關是畿內首險,函穀是北陵的咽喉,如此重地,當然要單獨畫出。”封涼細長的手指在地圖上,“潼關與函穀關由此道相連,因地勢低且道路窄,遂被稱為函穀,穀內僅容一人一馬通行,所以通過這裏時行軍的速度會適當放慢,而且這裏平地起陡,受到夾擊,行路的軍隊根本無處可逃,稍有不慎,便會被敵甕中捉鱉,昔日六國合縱,在函穀關迎戰強秦,本是勝局,卻因楚燕目光短淺,態度消極,最終被秦擊敗。其後兩年,秦軍出函穀關反攻三晉聯軍,殺了主力韓軍八萬餘人。”
“那要讓你說,如果天策軍與秦家軍交戰,勝算能有幾成?”
“是在人為,陰晉之戰,吳起能以五萬人破五十萬秦軍,人數的多少不是成敗的關鍵。這次北上的天策軍雖然隻有兩萬餘人,但是來這裏設阻的秦家軍也絕不會超過十萬,官渡之戰便是這樣的兵力差距。”封涼頓了頓,“其實更重要的,是軍心所向,秦家軍最初不過萬餘人,後來通過收編才有今時的十五萬大軍,當年跟著秦家打天下的老兵所剩無幾,剩下的新兵對於秦家又能有幾分信服?不要忘了,他們如今所做的事,是謀反。”
“所以還是得人心得天下,”付清歡微微一笑,“那些兵加入秦家軍,原因多半是因為秦家軍聲名在外,如今秦宗凱做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底下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隻不過天策軍這裏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大將軍一直沒醒,秦嘉愷又公然分裂,我擔心這事會動搖軍心。”
“天策軍沒有那麽容易被分裂,秦嘉愷本身就是秦宗凱的侄兒,這事大家都知道,就算他做了什麽,大家也隻會覺得他是個可鄙的叛徒。”
“可是你先前說過相信他的人品。”
“我也說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付清歡聞言微微一笑,“我忽然覺得,秦嘉愷在軍中累積了這麽多年的聲望,得到了那麽高的頭銜,頭腦和定力卻不及你。”
封涼沒有對這話做出回應,而是朝著四周看了看,“那個顏玉卿,不見了很久了。”
“我知道,我讓人去找了。”
“如果他有什麽問題,你也難辭其咎。”
“我明白。”付清歡從容道,“我相信他的人品。”
封涼有些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欲走,忽然聽到前方傳來急報,隨即快步向前,付清歡跟了上去,卻見一名士兵手裏捧著個木盒跑了過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所有人的心中生起。
甫一開盒,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盒子裏裝的,赫然就是秦嘉愷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