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第147章 回頭無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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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在這個時候恰好趕到,看到封昊軒不省人事,便要上前把脈。
    “先把皇上抬到煊赫宮。”封隱冷冷出聲,幾個太醫雖是不解,但仍舊迫於他的威嚴,讓人先把封昊軒抬到了旁邊空置的煊赫宮。
    他們很快就明白了封隱的用意。
    “隱王爺,”兩名老太醫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皇上已經魂歸天際,老臣無能為力,還請隱王恕罪。”
    “本王知道,”封隱顏色淡淡,但是心裏卻無法平靜下來,“告訴本王,你們還發現了什麽。”
    兩名太醫偷偷對視了一眼,欲言又止。隱王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少帝死得蹊蹺,說不定隱王就跟這事有關,那他們二人恐怕就有被滅口之危。
    封隱自然明白這兩名太醫心中所想。
    “據實以報,本王可免你們一死。若有一絲隱瞞,本王便讓你們一家替皇上陪葬。”
    兩名太醫平日裏聽慣了這樣威脅的話,但是話從隱王說出來,分量便有所不同。因為隱王說要他們全家陪葬,就不會留有一絲餘地。
    左邊的太醫咬了咬牙,索性豁了出去,“回稟王爺,皇上口鼻間不見煙塵,可見是在火起之前就已經斷氣。而且皇上麵色發紫,有中毒的跡象,因此依微臣所見,是有人毒害皇上再先,然後才在明華殿放了那一把火,想要毀屍滅跡!”
    右邊的太醫見狀,索性也和盤托出,“從皇上的體征來看,應該是火起前不久喪生的。”
    “那你們可否看得出來,皇上中的是那種毒?”
    “回稟王爺,皇上中的是見血封喉的鴆毒,”太醫頓了頓,“此種毒藥在後宮並不常見,宮內處置做錯事的宮女乃至嬪妃,用的都是這種鴆毒。”
    “但是這種毒明華殿卻不該有。”封隱接話道。
    “正是。”
    封隱深吸了一口氣,“鴆毒要驗極為容易,皇上平日用的膳食都應經過嚴格檢查,為何這次會出紕漏?”
    兩名太醫連連搖頭,“臣等不知。”
    太醫不知道也很正常,因為這本來就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內。但是明華殿的宮人無一幸免,封隱就算想查,也無從查起。
    這場火起得太過蹊蹺。
    “回去做好你們該做的事情,皇上中毒的事情不要對外張揚,本王若是聽到一絲風聲……”封隱話說到一半,冷然的目光掃過跪著的兩人,隨後闊步出了煊赫宮。
    結果剛走到宮門外,那兩名太醫又追了過來,“王爺,您手臂上的傷,讓微臣想替您處理吧!”
    封隱沒有拒絕,就往邊上的桌子上一坐,另一邊的矮榻上還放著封昊軒的屍體。封昊軒把上衣脫了一半,露出精瘦的身軀,肩上被燒焦的衣物和皮肉連在了一塊,看得兩名太醫觸目驚心。
    但封隱卻絲毫沒有理會肩上傳來的痛意,隻是就這麽盯著封昊軒年輕冰冷的屍體看,心裏一片冰涼。
    他想回頭,有人卻想將他永遠留在無邊的苦海。
    鴆毒宮內隨處可見,宮外也常有,這種普通又致命的毒藥成了一道難題。封隱斂眉深思,封決卻從外麵衝了進來。
    封決精致衝向那一抹明黃,卻見封昊軒的身體早已冷透僵化,隨即轉身指向封隱,雙目通紅,“你都做了些什麽?”
    封隱沒有多加解釋,反而看向跟進來的兩名侍衛,“你們是怎麽看的人,就讓肅王爺就這麽跑出來?”
    “如今皇上出了事,他們怎敢攔我?”封決冷笑了一聲,走到封隱麵前,看了眼他血肉模糊的傷口,“我先前不出宮門,是因為服從皇命,而今皇上駕崩,三弟與我同輩同級,又何來的權力命令我?”
    “二哥不要忘了,父皇去世前,將輔國的大權交給了我。”
    “那又如何?”封決怒道,“皇上都已經親政了。更何況,你捫心自問,父皇將輔國大權交予你,你是否盡忠盡職?有的事情旁人不知,我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二哥知道什麽了?”封隱淡淡地看著他,“據天策軍中所言,二哥此前在南疆突發急症,這回來的路上都是不省人事的,不知道昏迷了近一個月的二哥,知道什麽不為人知的秘辛?”
    封決聞言,眼中譏色更甚,“都到了這個時候,三弟還要揣著明白裝糊塗麽?”
    兩名幫忙處理傷勢的太醫冷汗涔涔,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他們恐怕要聽到不少不該聽的東西,正當兩人猶豫著要不要先回避一會時,封隱忽然出聲讓兩人先下去。
    兩人如獲大赦,連帶著那幾個侍衛都準備往外走,卻聽到封決喊了一聲“站住”。
    “誰都不準走,”封決說完,兩眼緊緊地盯著麵前的封隱,“三弟為何讓他們都退下,是怕我說什麽讓他們聽到嗎?”
    封隱皺了皺眉,“皇家內務之事,怎能說給外人聽?”
    “三弟原來還記得自己是皇家人?”封決紅著眼瞪他,“那你還把皇上的屍身丟在那裏無人問津,還有你們這些趨炎附勢的奴才,難道看不到皇上的身體擺在那邊嗎?難道你們不知道目睹皇上駕崩,要跪足一個時辰的嗎?本王在邊疆十載,與天策軍共守北陵國土,卻不想一回來便目睹這樣的局麵,你們一個個都把北陵的宗法規製置於何地!”
    侍衛和太醫頓時跪成了兩排,任憑封決數落。
    他們中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見過封決,隻知道這名肅王爺戰功赫赫,卻不逐功名,一心為國守疆,盡管為人低調,但是一直備受萬民尊崇愛戴,如今他都這麽說,那麽這個還在這裏泰然坐著的隱王爺,便一定有問題了。
    封隱也沒有理會他們揣測的目光,隻是從容地站起身,也不顧隻處理到一半的傷口, 走到封決麵前,與他四目相對,“皇上的屍體暫不處理,是為了查出一個真相。兩名太醫剛才已經驗過,皇上的死因是中毒而非煙熏,明華殿的火也是從裏麵燒起來的,這件事顯然是有人蓄意為之。”
    “那三弟覺得,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是誰做出來的呢?”封決眼中的嘲諷不言而喻。
    封隱知道封決疑心自己,也不著惱,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二皇兄若是想把矛頭指向我,那就未免太不了解三弟了。若想謀害皇上,我大可不必非此周張。”
    封隱的意思很明顯,要是他真想殺封昊軒,不過是舉手之勞。
    跪著的幾人幾乎就要昏過去。
    “三弟是否知道自己方才的話說出來了便是死罪?”
    “那也要有人先替我治罪。”封隱漠然道,“國不可一日無君,二哥比我年長,應該更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但是皇上屍骨未寒。”
    “哪裏未寒?都已經冷透了,”封隱眼中掠過一絲陰毒,“雖說從輩分來講,皇位應該由二哥繼承,但是二哥常年處在邊疆,對朝政之事處理起來想必難以得心應手,三弟不才,便先替二皇兄分憂了。若是父皇與軒兒在天之靈,也會希望三弟先以國事為重。”
    “你簡直寡廉鮮恥!”封決直接罵道,“父皇在我們兄弟幼時便同我們說過,說你腦後長有反骨,不是善類,我雖說相信父皇,但也還是覺得你算不上什麽卑劣之人,畢竟你是我一父同宗的皇帝,如今見到你的所作所為,我方才明白父皇當日所說。想要登基為皇?癡人說夢!”
    “那二哥有何高見?”封隱的眉眼間已然有了幾分不悅,他第一厭惡的,是他人說他是妖物,第二厭惡的,便是有人說起當年的舊事。
    這兩件事都是他心頭的刺。
    “另擇明主,然後清除奸佞。”封決正色道。
    “哦?”封隱挑了挑眉,“那二哥說說,所謂的奸佞是何人?”
    “旁人我不清楚,但是你的為人,我心知肚明。”封決一點也沒跟封隱客氣,“你當我不知道我的一名親衛是你的人?而且還是一開始就放在我身邊的,我察覺得太晚,雖然處置了那名侍衛,但是還是中了你的計。你在軍中的另一枚棋子,應該是朱聰吧?我過去果然是看低了你,沒想到我的三弟有如此能耐。”
    封隱麵對著一連串的指控倒也沒有反駁,反正那些事情就是他做的,就算讓這些外人聽了,也沒什麽,他想在要顧及的,隻有那個不知身在何處的女子。
    封昊軒死了,他比誰都困擾,他本想挽回局麵,讓付清歡回心轉意,誰知情形急轉,他苦海回頭,卻見身後無岸。
    既然如此,他不如先除了眼前的障礙,再去贏回佳人的放心。
    思及此處,封隱迎向封決的目光變得更為坦然,“看來二哥對我的成見頗深,既然如此,那當弟弟的也就不多費口舌為自己解釋了。皇上的喪事必定大家操辦,這件事,三弟一定會辦妥,但是其餘的事情,還請二哥不要插手。”
    封決正欲反駁,忽然聽得外人有人通報,說是禦前伴讀何源,要見隱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