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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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不問軒,陳浩寧徑自就去了清風苑。陳舊的院子,許久未有修葺同打理,那屋粱上的紅綢緞子早就失了顏色,黯淡卻又諷刺。
    繞著院子的牆角走了一圈又一圈,腦海中呈現出的都是從前和她的點點滴滴。
    陳浩寧甩了甩頭,她好似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周邊的氣息中,自己覺得她一直就在身邊。可不能給她一個公平公道,是他欠她的。
    伸出手,麵對著空曠的院子,陳浩寧臉色一滯,最後還是放了下去。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心中的疑惑,既然從弄芸那裏得不到〖答〗案,就沒有那個同她再繼續下去的必要。從水hua的口中得知,弄芸是見了薛如錦才有所改變。
    可薛如錦,她如何又會知道從前自己和落槿的事情?她自小成長的環境,如何又能識得落槿?
    在院子裏呆了許久,陳浩宇才轉身,準備離開院子。
    剛走到清風苑的門口,手還沒有拉動院門,就聽到外麵傳來男女的談話聲。陳浩寧步子一頓,自半掩的門縫中望出去,清晰地就望見不遠處站著的少男少女。
    是自己的三弟陳浩宇和四妹妹陳麵婷。
    此時二人相對而站,陳雨婷正抓著自己兄長的袖子急急問道:“哥,你怎麽又往這兒來?”陳浩宇本是想不動聲色地過來,卻不防驚動了眼前的這個姑奶奶,無奈地望著她就回道:“你怎麽也來了?”後者抿了抿嘴,反問:“這兒大伯母都聲明過的,不準人任意過來。哥哥這般做,可是想錦姐姐了?”
    還站在清風苑門後的陳浩寧聽到這話,雙眸倏地聚緊,一瞬不瞬地盯著背對著自己的陳浩宇。
    四妹妹口中的錦姐姐,是她嗎?
    陳浩宇聽了忙否認道:“瞎說些什麽。薛家五姑娘已經賜婚給了唐家的二少爺,燕京無人不知。
    你以為哥哥我是長了幾個腦袋,會去動那種心思?”口上是這麽說著,但眼睛卻不正視陳雨婷。
    雨婷瞧了,見自己兄長明顯一副不自然的模樣,笑著就道:“還不承認,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歡喜錦姐姐?”鬆了陳浩宇的衣袖,雨婷繼續道:“哥哥做什麽逃避,喜歡一個人又沒有錯,你這樣急於撇清關係是為何?”見對方不看自己,轉身就繞到他麵前,好奇地道:“哥哥第一次見她,是在宮中是嗎?”
    陳浩宇想了想,對上一臉關心的雨婷,終是點下頭了。
    許是妹子的話戳到了他的心底,陳浩宇猶豫著又道:“在宮中初見她是巧合,等到了上回賞hua宴上,再遇著她,便是意外。妹妹,你說巧不巧,燕京這般大,偏得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著她。”
    陳浩宇目光深遠,望著遠處灰暗的天際幽幽道:“那一回,我為你找hua團才來到清風苑外。卻不巧,這麽大的府邸,那麽多的人中,偏是讓我遇著了她。”
    想起那日的情節,自己抓著她胳膊時的動作。她的低眉、她說話的動作,她認真的眸色,一切的動作舉止,似是還如在眼前。
    外麵的二人此時是顯得極為平靜,但躲在門後聽到這些話的陳浩寧卻怎麽都平靜不了。她第一次來府邸,就到了清風苑?
    當真是純粹的巧合,是簡單的迷路嗎?
    疑慮還未消去,就聽到外麵熟悉的聲音響起,抬頭往外,隻對上滿目含情的陳浩宇。
    “我以為見著她是緣分,卻沒想到是有緣無分。也是,她堂堂國公府的千金,自然是要配高門貴勳之家。”口氣微有挫敗,慢慢低下了頭。
    雨婷見了,一拍兄長胳膊便道:“哥,你說這麽沮喪,真是一點兒都不像你。錦姐姐雖是國公府千金,但是咱們陳家當年也是名震一時,你為何要有這般思想?早前我就同你說了,喜歡錦姐姐就早些表明心意,可你偏是不肯聽我的。”
    “1小妹,這不是這麽簡單的。”“怎麽就複雜了?”
    雨婷想法直接,瞪著陳浩宇呼呼道:“像小表姐那樣,喜歡二哥,不也是不計較名分一樣跟著他了嗎?我瞧著這事就沒那麽難的。”聽雨婷說及此時,陳浩宇左右看了看,這才忙止住她道:“好端端的,為何要提這個事?”
    後者不以為意“為什麽就不能提了?其實按我說,小表姐人也挺好的,為了二哥哥都可以不顧一切,這才是真愛。”說著抬起頭,竟是微微有些欣賞。
    陳浩宇忙一扯雨婷的胳膊“好了好了,咱回去吧,別在這外麵瞎嚷嚷。要知道落琳表妹和二哥的事情,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當初,自己可是算親眼撞著了那下場麵。
    還有她,想來也是因為那件事,故而對陳家的人會有所誤解。
    自那回之後,她便再也未同薛家夫人來過府上。薛府的內部,陳浩宇知之甚少,但是他介意的,隻是見媽一麵都如此之難。
    “那你不進去了?”
    陳雨婷轉頭,隨意地望了眼清風苑的台階,嘴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浩宇推著往回走。可似是又想著了什麽,陳雨婷扯著嗓子就好奇道:“對了,哥,那日你是在清風苑見著了錦姐姐。可後來小表姐和二哥的事,不就是在這兒被發現的嘛?”
    “哥,你給說說,當時你們有沒有遇著呀?”斷斷續續的,還能聽到陳雨婷的問話聲。陳浩寧往後微微退了一步,臉色驀然一沉,或許這其中,還沒有自己想得那般簡單。
    思索不過一瞬,就拉開了院門大步往外。
    有些事,必須當麵同她說清楚了。
    薛秀芸一直呆在〖房〗中,閑下無事就坐在炕前喝茶。早前在婆婆那受了一肚子的氣,到現在都沒有散去。但是現在的她,比從前懂事了不少。自己要想坐穩這陳家少夫人的位置,還必須學會忍讓。
    搖搖頭,薛弄芸心中又浮起一絲不甘。從前那般孤傲的自己,如今也變得這般瞻前顧後。無論是在娘家還是夫家,日子都過得日次小
    心翼翼。從前的自己回到學府,母親何曾會有那般冷淡的時刻?
    她關心自己的一直都是在陳家過得怎麽樣,是自己的情緒如何,平日的飲食穿用如何如何。可是現在,便是自己問了幾個問題,她就懷疑自己是否是別有居心。
    時間過得可真是快。便是在陳家,早前不管是誰,都對自己一臉討好。自己說一是一,可以為所欲為。然今時今日,婆婆卻處處管著自己,毫無往日的一點〖自〗由可談。
    薛弄芸想著,手就絞著帕子。自己為何會落到這般地步?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丈夫對自己比往常貼心得多了。雖是這樣,但每次深夜的時候,自己還是提心吊膽,生怕他知道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
    正百無聊賴,心中悶氣無處可發的時候,就聽到外麵傳來的招呼聲“大爺,您回來啦。”薛弄芸露出一笑,一掃早前的鬱悶困擾,換上一臉笑意就迎了上去。走到門口,正好見到丫鬟掀起,陳浩宇氣宇軒昂地走進來的一刻。幫著丈夫除去了身上的大裘,薛弄芸笑著道:“浩寧,今兒個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陳浩寧不動神色地往前兩步,躲開妻子想勾過來的手臂,在一旁的桌前坐下。
    薛弄芸隱隱地似乎感受到了丈夫身上的冷漠,可想著這些日子的溫馨,直道是自己誤會了。心底調節好了情緒,笑著就走了過去,積極地添了杯熱茶,遞至陳浩寧的眼前道:“外麵天冷,快喝杯茶吧。”陳浩寧瞟了眼妻子,將對方手中的茶杯隨意接過了放在一旁,又重新低下頭,在心底組織著語言。
    薛弄芸發覺丈夫心不在焉,不安一閃而過,緊接著就柔聲道:“浩寧,你剛從外麵回來,我讓丫頭們下去準備熱水,也好先去去寒氣。
    ”說著轉過身,對著外麵的簾子就欲喊出口。
    陳浩寧先一步喚住了妻子,淡淡道:“不必了,今晚我不留在這兒。”鼻弄芸麵色一滯,不解道:“為什麽?”陳浩寧站起了身子,望著弄芸認真道:“其實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弄芸的心跳驟然加速,先是閃過一絲慌亂,轉而茫然道:“浩寧,我能有什麽心思,你是不是聽到外人什麽閑言了?”頭卻是難以抑製地低了下去。
    陳浩寧臉色未變,就隻道:“你該是明白的,每次讓月兒在伺候我沐浴的時候用上茉lihua油。弄芸,你心中也明白,這不是長久之計。
    我的心,一直不在你身上,你不願承認,卻也必須麵對。”陳浩寧的殘忍的話讓薛弄芸聽得心頭一火,但自己的計劃被看穿了,這點確實是自己理虧。
    但是,浩寧他,如何就知道了真相?
    抱著一絲僥幸,薛弄芸抬頭,小心翼翼道:“浩寧,你是說,你早就知道我做的一切?”陳浩寧果斷的點頭。
    便是知道了還這般冷靜的態度,讓薛弄芸心底更是沒底“那這些時日,你為什麽還那樣柔情地對我?”陳浩寧別有意味地望著妻子“你既然那麽做,我為何就不能陪你演上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