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父與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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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父:
    我得罪了天,也得罪了你。
    我全心全意地相信主耶穌為我舍命在十字架上,
    也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所流的血洗掉了我一切的罪過。
    主耶穌。
    我以信心打開心門,並且接受你作我個人救主,
    我感謝你給我的大愛,並且賜給我永生。
    主!
    求你為自己的名。
    引導我走義路。
    奉耶穌的名禱告。
    阿門!
    ——
    ——
    在虔誠地點過十字架後,方老師將雙手合十。
    雖說這麽多年的相識,但單柯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方老師。
    清晨的陽光,被隔著夾層玻璃碎成了幾份兒淡黃色的準線,零零落落地撒在了她那雙清亮的眸子裏,既承載著悲哀,又透著點點的堅毅。被窗簾拉下來的剪影,像麵具一樣斜映在了她的臉上。
    “方,方老師,我們可以出發了麽?”
    單柯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生怕自己的突兀會影響到方老師的禱告。其實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方老師是個基督教信徒,看到她那樣虔誠的禱告,就好像遠離了世俗的紛擾與喧囂。
    “可以了。”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方老師麵色和緩,語氣溫柔,但動作卻十分淩厲,“槍帶好了麽。”
    “帶好了。”
    “子彈呢。”
    “子彈也裝好了。”
    “小心走火。”
    方老師邊說邊將那把精致的ca八五式手槍別到了褲腰上,她的動作就像個男人一般利落,單柯見狀也像來了精神,抬手就將架子上的大衣遞給了方老師,“我們需要圍上圍巾麽?或是帽子?”
    “不需要。”
    方老師正了正色道,“現在喬治的人,已經認為你跑遠了,我和我的兒子在那天都被他們殺死了。他們對我們的還停留在附近的警惕性已經大大減小了,這時候,你覺得在大街上突然出現兩個圍著圍巾,扣著帽子,穿著大衣的女人,合適麽?”
    “嗬嗬,也對啊!”
    單柯自嘲地搖了搖頭,“像喬治那樣想在威爾士一手遮天的人,怎麽會放這麽可疑的兩個人進來,而且一看就像來他地盤搗亂的。”
    “你知道就好,還有你記住,我們在任務之後還需要幹掉二十個人。”
    單柯點點頭,“我知道,而且我並不排除在街上的那些打手中,有在喬治家見過我的,如果被發現,那可能還得幹掉更多的人。”
    雖然喬治的打手非常多,但不乏見過她的,畢竟她在喬治家呆了不是一天兩天,還鬧出過那麽大的動靜來。
    “好了,穿好衣服,我們準備準備,五分鍾後準時出發!”
    ——
    ——
    在倫敦市中心西城海德公園和肯辛頓宮以西諾丁山和荷蘭園附近,有一個名叫坎普頓小丘廣場(hillsquare)的街段,而布萊恩的好友——卡斯拉探長,正在這裏慢悠悠的散著他的步。
    這裏可以算得上的倫敦房價最貴的地段了。
    ‘give.(永遠得不到收獲)andthesoulafraidofdying(怕死亡的靈魂)live(永遠無法明了生活的真諦)lonely(當夜顯得寂寞不堪)long(去路變得無盡漫長)aly(當你覺得隻有幸運者)g(和強者才有幸得到愛)’
    女唱的手機鈴聲,在他的白色的西褲口袋裏已經響了很久,他很少穿白色的西裝,因為隻有暗夜的黑才能讓他感覺到安全。
    “嗨!不知道我親愛的你最近在哪呢?”
    “嗨,你親愛的我最近在查一樁奇怪的案子呢。”
    卡斯拉的聲音聽上去,興致似乎不是很高,但話筒的另一麵,那個老男人的聲音,卻無比興奮。
    “親愛的,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查那樁精彩的‘醫院事件’呢?!”
    “醫院事件?”一時之間卡斯拉的腦子還沒能反應得過來,“你說的?”
    “我說的就是那個被人挖了雙眼的老教授啊!對了,還割下眼皮的那個!”
    挖了雙眼的老教授?
    還割下了眼皮?
    “噝——”
    沒錯。
    自己一直在想的,也是有關這樁案子的事兒,隻是被人猛地一提還真的有點兒懵!
    “哈哈!怎麽,想起來了嗎?就是你和布萊恩一起經手的那樁案子啊!”
    老男人的問話,猛地讓卡斯拉瞬間回過了神兒。
    “嗬嗬,我在聽呢!”
    “嘖!我不是問你在不在聽,而是問你想沒想起來!”老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實在有些耐不住了,語速也跟著快了起來。
    卡斯拉淡淡笑道,“嗬嗬,你別著急啊!這案子我一直記著呢,隻不過剛才被你說的有點兒懵了而已。”
    “懵了?好吧,懵了就懵了吧!”隻聽那老男人頓了頓道,“你覺得那案子的幕後做得如何?”
    “做得如何?做得很好。但就是因為幕後做得太好,我們這些搞偵破的到現在才無從下手!”卡斯拉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沮喪。
    “哈哈哈!哈哈哈!”
    老男人聞言突然大笑起來,這不由得引起了卡斯拉的不滿,“你笑什麽?你覺得很好笑麽?”
    “哈哈哈!好笑!我告訴你吧,那樁案子就是我做的!精彩吧?哈哈哈!”老男人瘋狂的笑聲震得整個話筒都在嗡嗡的發顫!
    “我告訴你喬治,這可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
    喬治。
    喬治居然告訴卡斯拉,這是他做的?!
    “我當然不會跟你拿這種事開玩笑了!”
    有那麽一瞬間,卡斯拉的腦子裏可以說是空白的,“你告訴我就不怕我向布萊恩告發你麽!”
    “哈哈哈!你去啊!難道你要向那個布萊恩告發你的親生父親麽!”
    親生父親。
    卡斯拉冷笑道,“親生父親,你麽?我真不想承認你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
    還未等喬治回話,卡斯拉就已經掛斷了電話,他實在聽不下去了。
    喬治的勾當,其實卡斯拉一早就知道,都說子承父業,但卡斯拉不甘心就這樣過一輩子。
    小的時候,他就夢想做一個像他母親一樣的人,做一名警察。
    當然了,卡斯拉的母親還曾是蘇格蘭的一名警察,當年的她很漂亮,追她的人也很多。喬治那時候,還是一名白手起家的小小商人,但卡斯拉的母親卻不顧家庭反對,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他,然後在他們結婚兩年後,順利地在威爾士誕下了卡斯拉。
    喬治的生意越做越大,幸福的生活本以為要就此開始了,但卡斯拉卻在他五歲那年親眼看到喬治殘忍地掐死了自己的母親。母親沒有做出任何過於激烈的抵抗,但卡斯拉卻能感覺到母親內心深深的淒哀。
    罪犯和警察的愛情,始終是沒辦法權衡的,好在喬治在卡斯拉母親死後,再沒找過任何一個女人,卡斯拉知道,其實喬治是很愛他母親的。
    因為卡斯拉想要當警察的這個想法,喬治打過他很多次,但每次的效果卻隻能適得其反。
    恃強淩弱,用最殘忍的方法,去折磨每一個落到他手裏的年輕脆弱的生命。
    這些年來,這樣的鏡頭卡斯拉看得多了,喬治也不止一次跟他講過他的經商理念,雖然很多都是不正當生意,但喬治卻能引以為傲,因為像布萊恩這樣的警長都隻能對他做以懷疑和猜測。
    證據,太難了。
    距離卡斯拉當上威爾士探長這一職位已經快半年多了,是喬治借助他的人際關係幫助卡斯拉一畢業就能登上這一職位的。
    目的,也就是要告訴他,知難而退四個字怎麽寫。
    半年了。
    這是喬治最公然,也是最具有威脅性的一次挑釁,他不知道喬治到底出於何種目的要殺死那名老教授,但他知道,且相信,自己一定會找到讓喬治認罪伏法的證據!
    盡管,那是他的親生父親。
    ——
    ——
    “嗨。”
    “怎麽?”
    “看到那個撅著屁股的男人了麽?”單柯邊說便嗬嗬地笑了起來。
    方老師搖搖頭,“我看到了,人家隻是屁股翹而已,你必要那麽可樂麽。”
    “嗯哼。那是因為你沒有想象力罷了,你都不覺得是他把孕婦的肚子貼到了自己的屁股上麽?哈哈!”
    “哎······”
    方老師無奈地笑了笑,單柯根本還是小孩子心性。
    隻見這兩個女人一前一後,穿著同樣的顏色的米白格子呢大衣,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單柯還是戴上了帽子,畢竟喬治的打手大部分都是見過她的,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出來,實在危險。
    “快到了,注意點,別忘了保持警惕。”
    “知道。”
    白可鬆交代的地方快到了,方老師卻莫名地開始起感到不安來,兩個人就像久違的地下特工接頭一樣。
    多數的商婦都在街邊擺著她們精心挑選過的飾品攤子,或是用一個銀色的鐵支架,或是隻用一塊兒亞麻色的方布,這看上去很簡單,她們不吆喝,隻是靜靜等待著欣賞它們的買家。
    說實話,能住在這樣的小鎮,還真是讓人羨慕的很。柔軟的光線中,夾雜著屬於威爾士的溫濕氣味兒。這種感覺很舒服,很幸福。
    “你在幹什麽?”
    “啊?”
    “我說你在幹什麽。”
    “我,我······”
    單柯吱吱唔唔地撓了撓腦袋,隨即便收回了自己幾乎是抬著呼吸濕潤空氣的到了忘我境界的鼻子。
    “你最好別讓我感覺到你的鬆懈。”方老師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嚴肅,帶著她不容抗拒威嚴。
    單柯悻悻地聳了聳肩,“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畢竟她們兩人今天的任務是接出方老師的孩子,要知道誰會對自己的孩子這麽不上心呢。
    單柯下意識地摸了摸那把別在腰間的cz八五式手槍。
    殺人,似乎離她還太遙遠。其實就算單柯平日在警局經常出些任務,也沒親手殺過幾次人啊?
    “呼——”
    想到這,單柯不由得深呼出一口氣,就當做為自己加油鼓勁兒了。
    “看。”
    “恩?”
    “看那邊。”
    單柯的腦子雖然轉不快,但當了這麽多年警察,直覺還是足夠敏銳的。
    一個身著黑色禮帽,黑呢大衣,黑皮手套,黑皮靴,還有一條黑色的圍巾的高個兒頭男人,就站在距離她們大約有五十米遠的東南角方向,他的手裏拎著一個紫紅色的木質的箱子,從側麵看過去,還可以看到一朵工藝精巧的雕花。
    “他還真是低調啊。”單柯撇撇嘴,“方老師,這就來接應我們的人麽。”
    “恩。看見他手上的那隻箱子了麽,應該錯不了。”
    “可是我沒看到你兒子啊。”
    的確。
    這男人的四周確實沒有出現小孩子的身影,全是挺著大肚皮,夾著黑色商業皮包的肥油男人和穿著黑絲的高挑女人。
    而且,她們也沒看到那另外的二十個人。
    “不管了。先過去再說。”
    兩個人依舊保持著一前一後的隊形向那個黑色的男人靠近。
    不知道為什麽,越是靠近,那男人寬闊的背脊就會帶給方老師一種說不出的,莫名的熟悉感。
    “先生認識白可鬆麽。”對著背影發問,方老師首先保持了她應有的警惕性,單手摸向了她腰間的手槍。
    “認識。”
    ······
    認識。
    熟悉。
    這聲音簡直太熟悉!
    方老師的神經就像觸了電一般地崩了起來,她腦門的青筋也一下子鼓成了一條青紫色的線!感覺到方老師的敏銳,單柯也不由得使自己漸漸轉入了戒備的狀態。
    男人慢慢轉過身來,他並沒有摘掉禮貌或是揭下那條黑色的圍巾。
    隻有眼睛。
    當方老師隻能看到這男人眼睛的時刻,她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