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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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彌海砂見過自己的族人嗎?”
“嗯?”
中飯過後,閑院本打算幫忙洗碗,最後被十束推了出去。結城很有眼色地也去了廚房幫忙,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竟然讓十束把他留下了。草薙看閑院又想睡,把毯子拿起來放在她身邊。
周防尊坐在吧台旁,對這個話題興趣缺缺地發呆。
“我不是帶著結城來蹭飯了嗎。”
閑院懶怠地坐在沙發上,和安娜一起霸占了沙發。安娜不知道為什麽,緊緊抓著閑院的袖口,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一樣。
“不過如果前輩是在問黑王屬地那邊的話,我隻記得淺川一個。”
吠舞羅之於周防,不同於黑王氏族之於閑院。
一個是自己親手建立的氏族,一個是繼承先王遺留的集團。
雖說熱血暴力和混沌毀滅都不是什麽積極向上的力量,但是閑院是真的很喜歡吠舞羅的氣氛。
如同火一樣張揚,像是血一樣濃烈。
記憶中的s4,也是有著這樣緊密羈絆的地方。
“彌海砂?”
閑院被草薙的聲音喚回了神,稍微勾起嘴角表示了對自己神遊的抱歉。
“有點不知道怎麽對待。”
說起了剛剛草薙的問題,閑院的確有點煩:“幾百號人完全都不認識,而且我不太喜歡這些人的處事風格,所以就算是見了麵大概也解決不了什麽實際的事情。淺川現在什麽事情都壓得住,我也就有了能多拖一會兒就多拖一會兒的念頭了。”
並不是,真的想就這麽放著他們不管。
就算在羽張大人死後,父母帶著她立刻脫離s4,群龍無首的s4日漸慘淡的樣子閑院也不是沒有聽說。從王的氏族到黃金氏族的警衛,從秩序的守護者到那種低下的存在。
然而並不存在沒有王的痛苦,黑王氏族麵臨的場景更為尷尬——新王並不想承認他們的存在。
並不想這樣傷人心,可是,對自己沒有那種自信。
可以完全掌握住所有人的那種自信。
在逃亡的兩年中,不是沒有在地下聽說過黑王氏族的名聲。而就算在她的命令下收斂了很多,黑王氏族也是絕對無法動搖的存在。
地下人盡皆知的兩大不能動。
s4和黑王氏族。
前者會讓人死得各種杯具,後者會讓人杯具得生不如死。
先不論為什麽s4會和黑王氏族並肩而立,光是這種名頭就讓閑院非常頭疼。陰險的事情一直是宗像去做的,閑院根本不知道如何和那群人打交道。
“哈?怎麽對待?”
結城恰巧從廚房裏走出來:“王上你為什麽會思考這種問題。”
閑院淡淡地看著結城。
“王上是王權者,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好了。”擦幹了手之後結城開始蹲在閑院身邊:“我們做臣下的,跟隨王的腳步就是了。”
跟一個前一陣子還離家出走的人說這種話沒問題嗎。
“可是我的方向不一定是對的。”
周防笑了一聲。
“蟑螂須你想鬧哪樣!”
如果有桌子閑院一定會拍,但很可惜的是沙發就算是扶手也是軟的。如今黑之王炸毛,點燃了炸藥包的赤之王卻沒什麽事兒一樣,消食後揉著肚子打算繼續上樓睡午覺——就算被叫了蟑螂須也不打算回應,周防如今已經淡定到了極點。
“彌海砂,尊的意思應該是,能抱著這樣的想法領導臣下很好。”
到底是怎樣的默契才能從一聲笑裏提煉出這種說法。
閑院勉強接受了草薙二當家的圓場。
又重新和從廚房裏出來的十束玩起了牌,結城看起來已經心無旁騖。窩在沙發上看草薙調著叫不出名字的酒,閑院轉過頭問安娜酒的名字。
安娜搖了搖頭:“不知道。”
“安娜這麽小,知道的話反倒有問題了。”閑院托著下巴:“是我問的人不對,前輩這酒叫什麽名字?”
“水果冰激淩。”將成品倒入杯中,瑩潤的色澤看起來分外漂亮。草薙對閑院招了招手:“我放了楓糖漿,來試試看口感吧。”
閑院樂嗬嗬地坐了過去。
如果剛剛還在猶豫的話,那麽現在的結城是已經確定了什麽事情一樣。十束發現了結城的不專心,在對方想著什麽的時候有意無意地飄出一句。
“是不能被操控的喲,那些人的命運。”
“都是被石盤選中的人,被命運所眷顧的王者。”結城接了過來:“想操縱這種人,是絕對不可能吧。”
“是喲,是絕對不可能的。”十束抽出結城的一張牌:“好啦,我又贏了。”
“要去。”
閑院低下頭,看著拽著她袖子的安娜。
“去哪裏?”閑院想了一下:“去屬地嗎?”
安娜點了點頭。
“這樣,可以自在地飛。”
閑院恍然想起前一陣子,帶著安娜看黑天鵝的事情。
“要不然抓一隻回去玩?”
“不要。”安娜說:“自在地飛,我更喜歡。”
這個孩子啊。
閑院摸摸安娜的頭。
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呢。
“可是就算是自在地飛,也是要回巢的啊。”
閑院聞到了混合著酸甜的木質香氣。
“彌海砂可以回這裏。”
安娜看起來很失望。
“安娜,不要跟彌海砂鬧脾氣了。”
在閑院不知道怎麽應付安娜的時候,草薙給安娜倒了一杯牛奶:“如果還沒有睡醒的話,再喝一杯牛奶就去補覺吧。”
安娜皺著眉,跑到十束身邊,拽著十束的袖子就往外走。被攪了牌局的十束和結城道了個歉,然後就跟著安娜出了門。
“明明討厭那裏。”臨了安娜回頭:“彌海砂會堅持不下去的。”
透過窗外,兩個人的背影由近及遠,看起來十束一直在安慰著安娜。有十束在身邊,又是吠舞羅的地盤,閑院想現在應該沒有什麽關係了。
杯中的雞尾酒隻喝了一半,而現在大廳裏的氣氛已經有點尷尬。
“以前我在homra的時候,”閑院晃著手裏的半杯酒:“安娜都看不到我的命運嗎。”
“開始隻看得到黑色的劍和青色的劍,我曾經以為彌海砂會和宗像室長走上敵對的立場。”草薙說:“上次感受到了你們兩個人的畫麵,這次……還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提前知道了有時候也挺沒意思的。”
“真的會覺得沒意思嗎?”在回去的路上,結城問一直在沉默的他王上。
“如果是我的話,對於未知的恐懼和好奇,會讓我更有求知欲。”
“求知欲好像不是用在這個話題上的。”
“王上竟然在此時摳字眼。”
“文學是很嚴肅的。”
擺明了不想說起這個話題,結城對他王上是一丁點辦法也沒有。太陽現在尚未西沉,周圍是一派蓬勃的美景。
有人戴著棒球帽追逐著自己的朋友;有人推著嬰兒車逗弄著自己的孩子;有人拄著拐杖還不忘攙扶自己的老伴。
補課回家的學生在討論著課上的習題,偶爾會冒出一句“為什麽下課了還要想這個啊”的哀鳴;打扮時尚的少女在風起時壓著頭發,力圖時刻維持著自己的完美形象。
大街上的人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生活,就算是有命運的存在也會有很多人毫不畏懼地為了未來而努力。
“已經注定了。”
“誒?”聽到閑院忽然說的話,結城還沒反應過來:“注定什麽?”
“未來啊。”閑院看著青色的天空:“混沌毀滅,是黑之王注定的未來。”
閑院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這麽堅定的。
在被選中成為黑之王時,石盤給予的回憶讓閑院頭疼了很久,一度倒在病床上完全起不來。那個時候還是多虧了草薙的照顧,否則她應該已經成為了史上即位時間最短的王權者沒有之一。
突然能感受到掌握了生殺大權後草菅人命的暢快感,之後無論是遇到了什麽人什麽事都像是有人在耳邊誘惑般地催促她放開手腳幹一票。禁忌中潛藏的東西總讓人有嚐試的衝動,而閑院花了很大的精力才能讓自己不被那個聲音所驅使。
如果沒有什麽精神支柱,被灌輸了那麽多擾亂人心的東西閑院要麽瘋要麽就直接走上先王的路——那好像和瘋了也差不多。
“堅持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不懼誘惑和挫折,終將勝利。”
像是無色之王的俳句一樣的話,出自先代青之王羽張迅。
“不違背自己二十幾年來受到影響和言傳身教,不讓那個讓我這輩子最尊敬的人失望。”閑院走在路上,對身邊的結城說:“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這個話題轉得太快,但結城勉強跟上了閑院的思路。話中指的人明顯不是宗像,相識交往到結婚再怎麽也上升不到尊敬上去。想來想去結果也不難猜,合著閑院那不長久也不豐富的人生經曆,羽張迅的名字就已經跳到了結城腦子裏。
所以說,對先代青之王的執念才是堅持到現在的理由嗎。
有點,是相當地讓人感到吃驚呢。
在閑院四歲的時候,閑院在一次外出的時候被異能者綁架。由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當時的警察部門沒有任何辦法偵破,無奈之下委托了s4進行調查。
“然後一下子就找到了。”閑院想起當時的事情還想炮轟警察的無能:“要不是因為現在警察那裏麵有個看得過去的人我都覺得整個係統沒有必要存在了。”
“異能者啊王上。”結城勸道:“不過當時能立刻追蹤到,先代青之王是真的很厲害啊。”
“嗯,是啊。羽張大人是個很敏銳的人。”閑院給結城點了個讚:“然後就把我救了出來。”
那次綁架的過程閑院已經沒有了什麽印象,但是閑院唯一記得的就是哭得快死掉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那個青年。身穿著藍色的製服,雖然是長發但是卻挺拔幹練,眉宇間的氣息非常溫柔卻又強勢。
抱著她走出那棟房子,身上那種檀香的味道讓她感覺到非常安全。
高潔直率,就像是一把直指天空的劍。
天神一樣的男人。
“宗像室長……”
“……知道。”
她生命中那麽重要的一個人,宗像怎麽可能不知道。
或許正因為是這個原因,所以在爭取想在最短的時間裏把新的s4建立起來。
“這麽說來,宗像室長是真的很辛苦啊。”
“沒人說他不辛苦。”閑院拿出終端看了看:“隻是我寧願他不當這個青之王。”
氣氛陷入了沉默。
發現事情有點不對的結城回過頭去看閑院,發現此時她正在拿著終端。額前的頭發垂在額邊,陽光灑下後的陰影遮住了她的眼睛。
晦暗不明的金色。
撥了一個號碼之後便立刻有了應答,閑院拿出耳機塞在耳朵裏。
“閑院彌海砂。”
通話的時候,閑院靠在路邊的柵欄上聽著對方說話。結城一頭霧水地站在閑院身邊,即便是異能者五感敏銳也沒能聽到耳機裏的聲音——閑院一直沒什麽表示,唯一的表示大概就是那幾聲應答。
電話打了能有一刻鍾,閑院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接著終於說了成句的話。
“人就當做沒看到,遠處盯著不要被發現,他們受過專門的反偵察的訓練。”這件事似乎很麻煩:“如果被發現了直接把人趕出去,接下來的事情我會接手。”
聽這個意思,應該是黑王屬地出事了。
說曹操曹操到啊。
“淺川的短信。”
閑院說的果然不出結城所料,不過接下來的內容卻完全不在設定中。
“黑王屬地裏,有s4的人。”
結城臉都要綠了。
“s4的人?偵察黑王屬地?”結城想想都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可能:“宗像室長如果針對黑王氏族肯定會先和王上說一下,該不會是淺川手底下的人沒認清楚把隨便什麽藍衣服……”
閑院繼續擺弄著終端,抓拍到的圖像以全息的形式顯現了出來。本來還想說話的結城一下子閉上了嘴。
帶著黑框眼鏡的少年身穿便裝,一臉不耐煩狀地靠在牆上,像是在等待著什麽到來一樣。
如果照片上的人是別人,結城想他大概還能稍微圓一下這個場子。
但是把微服出行的三把手派到那裏去。
打臉有點太厲害了。
真疼。
擁有法外治權的黑王氏族是地下集團中最頂尖的地位,據結城講這次被s4盯上的可能是一個販賣器官的氏族。
這種事情雖然違法,但在日本並不少見,健康而貧窮的人和病弱卻富有的人私下裏作出交換,一個獲得金錢一個延長壽命。
狡辯一下的話也算你情我願的事,如果真的嚴厲打擊反倒會引起很多有這種需求的權貴人士的不滿。供求的關係,還有市場,就在此微妙的體現著。
“這種擦邊球s4什麽時候也……”發覺閑院正在走神,竭誠也就不再多嚷嚷,站在她身後當背景:“……王上?”
“讓淺川把伏見脫光了吊起來揍一頓再拍照片也不錯。”
“王上求別鬧。”結城一臉黑線地看著似乎真有這個想法的他王上:“真的做出這種事情和s4就相當於明麵對立了,到時候和宗像室長那邊也不好交代吧。”
閑院伸了個懶腰。
“有什麽可交代的。”
“沒什麽可交代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把這倆人少年時的故事單獨辟出來寫【托腮
或者還是以番外形式穿插在文裏……
還有,兩個人的矛盾終於出現了嚶嚶嚶【捂臉
這一章是忽然發現字不夠臨時補上的質量不好敬請見諒編輯大人不要給我小黑屋嚶嚶嚶【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