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勝泉剛想開口就被打斷了話語，他瞄了一眼錢老板，錢老板趕緊站起來說道：“看你說的，我也是一名小老板，隻是怕祖宗家業被人拿走，我才聯合大家一起反對這個提議。當初你們不也是一樣的心思嗎，怎麽到現在了，突然說你們不怕公私合並，這時候是想坐地起價？

    至於我以前說厲老板會參與，你不是看到了嗎，小厲老板就在這兒，你說厲老板呢！黑老板，事到臨頭，你突然跳出來，是想把事情攪黃？”

    黑哥笑得前俯後仰，露出一嘴大黃牙，“哎呦，以前人家說我還不信，現在不信不行啊。錢老板果然舌燦蓮花、顛倒黑白。明明是你做得不地道，卻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昨天你讓我們幫你把你糧倉的糧食都搬走，今天糧價開始上漲，今天晚上就通知大家要閉市聯盟。

    昨晚你的糧食全搬出來了，我們都閉市了，便宜了誰？你真是把我們都當傻子了？”

    錢老板冷著一張臉，十分冷靜地回答：“我昨天的確剛把自己的貨運出去，但這也是為了我們好啊。我們不肯妥協，zf肯定會對我們有所行動。沒有東西做籌碼，你覺得zf會答應我們的要求嗎？”

    錢老板與黑哥唇槍舌戰，屋子裏其他人也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王川躲在角落，看著中間的錢老板，恨不得上前將他狠狠收拾一頓，但他卻沒法上前。

    黑鷹回來了，知道了他的遭遇後，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讓他來參加這次的會議，並讓他跟緊錢老板。

    黑鷹發話了，王川有再多的怨恨都得咽下去。王川的注意力本來全在錢老板身上，突然靠門角落的對話中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說話的人其實離王川還是有一定的距離，陳曦讓機器人將一些重點詞有針對性地在王川耳邊響起。他才注意到，在角落竊竊私語的兩人，才慢慢地離他們越來越近。

    “哎這錢老板以前不是被人趕出富市了，他是怎麽和小厲老板搭上線的啊。嘖嘖嘖，看來是知道黃光雄跑路了。”，一個坐在門口的男人，突然小聲地嘲諷台上的錢老板。

    坐在他旁邊的人聽到他說話，挪了過去，這人是席文柔旁邊門口的何力，“唉，老兄，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男人嗤的一聲，“哼，錢老鼠那些不入流的事，隻要是富市混久點的，誰不知道。”

    何力一聽，又往男人的方向挪了挪，那男人看他還挪過來，趕緊說道：“你想知道什麽你就說，別再挪過來了，老子不喜歡挨著人坐。”

    這男子是陳曦自己穿了件大袍子，手上用竹子搭了手搭了腳，小孩子踩高蹺扮大人。至於說話，當然是用了變音器，選用了讓人聽了就感覺不好惹的粗獷男聲。

    錢老板夜會兩組人，陳曦兩組都安上了機器人。說日語的那組，陳曦聽了半天，都是日語，恍然記起自己似乎應該要去學日語，於是又下了決心，明天學。

    說漢語的那組，錢老板前腳一走，後腳那組就開始聊天了。接待錢老板的中年人叫林錦，他開了一間黃包車車行，因為吸福壽膏，欠了一屁股債。錢老板帶著欠條上門，他隻能俯首聽命。

    但他對錢老板一點都不服氣，因為錢老板一開始隻是一個歌舞廳的打手，還是沒有編製的那種，是小弟中的小弟。當年的錢老板肯定沒人叫他錢老板，都叫他錢鼠，因為一開始的他又瘦又小，看起來賊眉鼠眼的。

    後來他長開了，居然眉清目秀了起來。再後來，他帶跑了歌舞廳老板的小可愛，歌廳的金牌——金莎莎。歌舞廳老板黃光雄下了通緝令，不管在哪裏看見錢鼠（是的，沒有人知道他真實姓名）格殺勿論！錢鼠從此在富市消失了，大家都以為他已經被黃老板的手下給幹掉了。

    林錦當初在歌舞廳門口等客時，被錢鼠踢打過，所以對錢鼠的長相記憶深刻。錢鼠在歌舞廳耀武揚威，欺負弱小的事太多了，他根本不記得林錦。林錦看錢鼠走了，就和自己的親信，也就是他的妹夫吐槽錢老板。

    陳曦從機器人那裏聽得清清楚楚，今天來到這個聚會，就是為了席文柔的那三滴眼淚而來。

    陳曦弄出來的架子，光線稍微亮一點點都會露餡，幸虧這屋子的門閉得緊緊的，就頭頂上有個很高的窗子。外麵也沒月亮，天色本來就很黑，錢老板就點了一盞快要熄滅的油燈，人又多，角落裏是伸手不見五指。

    何力被陳曦嫌棄了也不生氣，他伸過頭去問道：“老兄，錢老板惹了什麽事啊，說來聽聽。”

    陳曦一看這人這麽上道，趕緊回答，“哎，這錢老板啊，他拐了當時富貴歌舞廳的老板黃光雄手下的金牌金莎莎跑路了。據說是跑到了北市，聽說後來金莎莎被錢老板賣到了春喜樓。哎呦，不得不說金莎莎還真有一套，就這樣還被人看上，贖了身。”

    王川靠過來時，正好聽到這一段。當然，就算他沒挪過來，陳曦也打算讓機器人傳給他聽的。

    何力趕緊接過話，“錢老板賣了金莎莎，他去哪了？”

    人偶回答道：“哼，他能去哪，黃老板知道他在北市，就派人追殺他，後來就沒了消息。再有消息就是聽說他出現在一艘遊輪上，黃老板當然沒放過他，他居然又被人救走了。唉，這小子，真不愧被人稱為錢鼠。”

    王川聽到這裏一下子覺得腦門綠油油的，他就是在春喜樓遇到了席文柔，回想起席文柔當初在遊輪上的表現，怪不得一心要他救人。

    從這刻開始，王川根本聽不見其他人的聲音。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相信自己深愛的席文柔當初居然和錢老板有過感情。

    這個晚上，參加會議的人不歡而散，錢老板還是沒能將所有人說服。大多數商人說一定要厲老板出來，大家才有信心鬧下去，就算小厲老板指天畫地，發誓詛咒都用上了，也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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