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即將過去，徐連傑與李成榮還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找錢老板。

    李成榮再吸一口煙，下定決心後說：“連傑，我明天去福運村，找厲老板，咱們來個敲山震虎，看看能震出什麽來。”

    “拉練那事呢？不是說要查查運糧船嗎？”徐連傑問道。

    “我這腦袋，啊，千頭萬緒。這些人放著安穩的日子不過，他們攪和什麽呢！運糧船還得查，黑狼穀傳出的消息說那批qiang支有五百多隻，這麽多qiang，讓它們流入富市，能把富市的天捅破。”李成榮抱著自己的腦袋，一天一夜沒睡覺，腦袋快要爆炸了。

    “你說他們求什麽呢？”徐連傑說道。

    李成榮沒好氣地瞥了徐連傑一眼“我要知道，我就把他們全抓了，還等你在這兒問。”

    別人折騰一個晚上，陳家人也沒睡一個好覺。陳家人被黃金龍的大餅砸得頭暈眼花，昨天晚上，黃金龍大手一揮，答應給陳家四個名額。陳家三個男人，還有陳靈都有名額當工人啦，陳家人很開心，也有些擔憂，這一大筆錢該怎麽出。

    呂菊躺在床上一會翻到右邊，一會翻到左邊，陳靈被她這樣翻來翻去搞得睡不著，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出聲說：“媽，你怎麽了，今天黃叔叔不是答應給我們家四個名額了嗎？你怎麽還翻來翻去的啊。”

    呂菊轉過身看向陳靈，“哎，就是四個名額我才發愁啊。四個名額得要八千斤的糧食，我們家哪裏有這麽多的糧食啊。”

    陳靈不以為意地說：“不是可以拿錢貼補嗎，媽，你出去借點，等我們都當了工人，兩個月就還了。”

    呂菊坐起身，歎了口氣說：“你以為我沒想過嗎，現在就是你黃叔叔許出去的名額太多了，咱們家出去借很有可能借不到啊。”

    陳靈睜大眼說：“為什麽呀，咱們家這麽多人當工人，沒幾個月就能還了，他們憑什麽不借我們家啊。”

    “就是我們家多人當工人，他們才不樂意借我們啊。剛才黃金龍說要給我們家四個名額，周圍人的表情啊，哎，睡吧，明天我去問問。靈兒，你說如果錢不夠，名額該給誰啊？”

    陳靈無語，她把被子往頭上一蓋，翁聲翁氣地說：“我不知道，我睡覺了。”

    呂菊氣得拍了陳靈好幾下，陳靈直挺挺的，一動不動，呂菊隻好也蒙頭睡覺了。

    福運村裏家裏富裕有餘糧的人就這麽多，黃金龍昨天說了，今天中午十二點前收錢蓋章，福運村裏有點積蓄的，能借的都去借了。

    呂菊早上起來去借錢，碰上也去借錢的其他人，被好一頓擠兌，說什麽“你家家大戶大啊，一下要了四個名額，都能要這麽多名額了，你還缺這錢啊。”

    呂菊被擠兌得說不出話來，心裏有些埋怨黃金龍，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說呢，都是自家人，有什麽話不能私底下商量。

    呂菊根本沒想過黃金龍是故意的，黃金龍打算這次來福運村能收多少收多少。昨天他看呂菊的神色，猜到她最多能要三個名額，聊天中，陳靈說起陳亦武，黃金龍就把主意打到了陳亦武身上，故意多說一個試探呂菊。

    黃金龍答應了名額，呂菊有些猶豫，拒絕會傷了老大的心，想要手裏沒有那麽多錢。思慮半天，呂菊打算和老三談談。

    “老三啊，你過來，我有些話和你說。”呂菊沒精神做什麽早餐，草草給張二妹交代一下，就找到陳亦武，讓他到屋子裏說說話。

    甄丹難得大清早就起來，坐在廚房切地瓜藤，看呂菊在院子裏出出進進的，她忍不住對張二妹說：“嫂子，你說咱們家能拿出四個名額的錢嗎？”

    張二妹老老實實地切著：“應該可以吧，昨天媽說了要拿四個名額，要沒錢，媽不能說要四個啊。”

    甄丹狠狠地將地瓜藤塞到鍘刀下，“哢哢哢”將地瓜藤分成幾段，一邊鍘一邊嘀咕：“哎，有多大口吃多大碗飯，沒有這麽多錢，要那麽多名額做什麽。”

    陳亦武跟著呂菊來到屋裏，呂菊貼心地推著他越過門檻，陳亦武笑了，“媽，你有話就說，別磨磨蹭蹭的。待會黃老板走了，你還得自己上去交錢，會很麻煩的。”

    呂菊忍不住拍了陳亦武一下，“就你知道的多，你說我找你幹啥啊？”

    陳亦武不想多說，直接回答：“您這是找我要錢把！我的錢上次不是給您了嗎，那時候我說我身上就幾塊錢了，您說那些錢就當養老費。”

    呂菊老臉一紅，“哎呦，上次是上次。這次，你幫幫你兄弟。等你兄弟都吃上公家飯，到時候再還你。”

    陳亦武搖了搖頭，“媽，有多大的肚子，咱們家就那麽一點家底，您不擔心被騙了日子過不下去？”

    呂菊連連“呸呸呸呸呸”後說：“趕緊給我吐口水，哎，你個衰仔，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

    陳亦武翻了個白眼，“好啦，呸呸。你看，光是說你都緊張成這樣，要是真的被騙那麽多錢，我看你不是得去跳河了。”

    呂菊狠狠地打陳亦武兩下，“衰仔，叫你別說了，你還說。我不信你沒有錢了，你不喜歡你弟弟，你得心疼心疼你大哥吧。你也不想你哥每天到地裏幹活，天天都累得和一條狗似的。現在他有機會能不那麽辛苦，你這個做弟弟的，能幫為什麽不幫呢？”

    陳亦武說：“媽，你從哪裏看出來我有錢呢，我每天都得吃藥，我總得留一些錢來買藥吧。”

    呂菊看陳亦武軟硬不吃，傷心地撩起衣角擦眼淚，“老三啊，你不幫我，我是真的沒辦法了。你說吧，讓誰不去，你說我就聽。”

    陳亦武瞥了眼呂菊，縮了縮脖子，“我又不是他們的媽，我操心這個幹啥。您要是覺得麻煩，幹脆誰都不讓去，這樣您就不用糾結了。”

    呂菊覺得自己當初沒把陳亦武掐死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我不管，你要是一分錢都不出，你就別出這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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