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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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江和小弟找了一會,確定最右邊的房子是陳亦武的家,大門緊閉著,於是這八人又開始爬牆了。
但這次的爬牆一點都不順利,這邊剛疊好羅漢,下麵的就腳滑三個人一起摔下來。那邊已經要夠到了,結果不知道哪裏來的鳥兒,飛過來直衝麵門。
八人都有些害怕起來,其中一個人說:“老大,這房子有些邪門啊。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心裏有鬼後,周圍的環境看起來也有些不對勁了,另一個顫抖著看著四周說:“老大,你看,怎麽這麽多鳥兒啊?”
八人抬頭看天空,天上盤旋著好多隻鳥兒,周圍隱隱有奇怪的聲音。許昌江牙一咬,“不就是些鳥嗎,怕什麽,趕緊的。隻要進去了,我們就會有正式工作,還每個人發一百塊錢,你們去哪裏找那麽好的事。”
人為財死,其他人互看了一眼,牙一咬、眼一閉,又開始爬牆。這次鳥兒不等他們疊成羅漢,就開始攻擊了,一隻隻鳥兒直衝過去,這幾人被啄得滋哇亂叫。
張野帶著人即將到來時,鳥兒一哄而散,隻剩下那幾人胡亂揮舞手腳,閉著眼亂打。
許昌江突然感覺好像沒那麽痛了,他偷偷睜開一條縫,發現鳥兒已經不見蹤跡。他拉住旁邊還在揮舞的手臂,大喊:“鳥飛走了,都飛走了。”
其餘幾人聽到許昌江的喊聲,睜開了眼睛,發現鳥兒都飛走後,都抱在一起慶賀劫後逢生,“啊啊啊啊,終於飛走了,嗚嗚……”。
許昌江拉住他們激動的擁抱,“好了好了,趕緊的,把我送進去,咱們就算完成任務了。”
其中一個嘍囉有些害怕,他顫抖著說:“我們為什麽不砸開大門進去?是不是我們翻牆惹到了那些鳥,砸大門比較安全吧……”
這群人看看門栓,再看看自己手裏的武器。其實開始時他們也想砸大門,問題是大門的門栓有些粗壯,許昌江他們帶來的武器是棍子,砸門不順手。
許昌江說:“我們分為兩組吧,四個人砸門,四人爬牆。”,七個人一擁而上要砸門,許昌江氣得大喊:“抽簽,抽簽!”
張野來的時候,許昌江他們一隊人正乒乒乓乓地砸門,許昌江剛直起身,正要夠院牆。
穀廣林覺得陳亦武這次肯定逃不過,他趾高氣揚地說:“陳亦武,你趕緊放棄抵抗,讓你的人放下武器,我告訴你,你這是在和國家組織對抗!”
張野走到陳亦武身邊,低聲說:“我在門口抓住他們的,其他的人也都是連門口都沒進去。”
陳亦武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放下了,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這麽久了還沒進門,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陳亦武露出一抹笑容,“不知道是誰才是真正的壞分子,穀廣林,你口口聲聲說我有問題,直接派人上門搜家。是誰給你這麽大的權力,空口白話就給人定罪,直接搜家?”
穀廣林嗤之以鼻,高高地仰起頭,“我當然是掌握了證據才過來的,你這個壞分子不需要知道。”
陳亦武眼底劃過一絲暗色,還沒定案就張口“壞分子”,閉口“敵對分子”。背後的人是想把自己給拉下來,給別人騰位置,還是針對自己這個人。
陳亦武幽幽看向林正清,這人從那些小嘍囉進來後,就沒有再說話。是不是他們用特殊的暗號進行交流,林正清知道這次的行動沒有成功,所以一直沒有出聲。
林正清不想出聲,陳亦武越要他出聲,“林組長,你是紀檢。我想請問,穀廣林他的做法你也讚同嗎?”
林正清好像沒聽到似的,沒有說話,陳亦武更大聲地說:“林正清同誌,你們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直接闖入家裏搜查,請問符合紀檢的程序流程嗎?”
林正清好像剛剛回過神,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這個隻要申請,紀檢審查通過後,可以采取行動。”,林正清麵容一整,“穀廣林科長向紀檢部門遞交材料,通過審查,我們覺得需要嚴肅查處,所以我現在過來進行調查研究。至於你說的有人去闖入你家,我根本不知情。”
聽見林正清的話,穀廣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忍不住拉著林正清走到一旁,咬牙切齒地說:“當初可是你說陳亦武有問題,還說你一定能拉他下馬,我才帶著人過來。你這是要卸磨殺驢,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林正清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四周,他低聲回答:“現在我們不是沒有找到證據嗎,我在外麵才能周轉,我們都進去了就不好辦了。”
穀廣林聽到沒有證據一下子急了,他十分焦急,但還是克製地低聲說:“沒有找到證據?你怎麽知道?難道,那幾個人也是你的人?”
穀廣林恍然大悟,“找不到證據,人是我帶來的,你現在是讓我給你背鍋。嗬嗬,林正清啊林正清,虧我姐一心認定你,還讓我幫你,你這是讓我去死啊。”
林正清看著周圍的人,他鐵青著臉語帶威脅,“隻要回去就沒事了,陳亦武也就在他這一畝三分地能說得上話。你現在認了,我帶著你走,有誰能說什麽。你隻是認個錯,沒有任何影響。”
穀廣林有些猶豫,“真的?認個錯就行了?”
林正清點點頭,很肯定地說:“你認錯,剩下的我來。”
陳亦武冷眼看著林正清和穀廣林的竊竊私語,他悄聲吩咐張野道:“把那幾個敢闖我家門的人,綁了,挑十個人,你和我一起押解他們去富市。對了,那幾人身上都搜過了嗎?身上有什麽嗎?”
張野湊近陳亦武耳邊說:“他們身上有張折疊得很小的紙,用你的筆跡寫的一封給逃去對麵的信。”
陳亦武冷笑一聲,“也就這點伎倆,不是誣告就是栽贓。把這信藏好,一會去富市,應該有用。”
圍觀的人群看著兩邊人都在竊竊私語,忍不住你一句,我一句討論起來。
“哎,你們說,這些人會不會把陳場長帶走啊。”一個穿著麻布衣服的男人說道。
“他們帶走了陳場長,我們農場該怎麽辦啊,日子好不容易過得好些了,怎麽鬧成這樣。”一個低眉順眼的女人說道。
周圍的人嗡嗡嗡地聊著天,陳亦武抬眼看了看林正清和穀廣林,小聲叮囑張野,“一會上船後,你貼身跟著林正清,別讓他跑了。帶著他們,上我們的船,別讓他們的船看見。”
張野嚴肅地點點頭,這夥人敢上門栽贓陷害,計劃失敗,他們也許會惡從膽生。大海茫茫,出了事,失蹤幾個人,很正常。
張野帶上人,先把那八人帶到農場的船上。陳亦武則待在原地,等著林正清和穀廣林商量,並交代計東平相關事宜。
林正清和穀廣林商量完畢,兩人笑嘻嘻地走過來,穀廣林滿是歉意地說:“陳場長,我受人蒙蔽,給場長您帶來不便,請您諒解。”
陳亦武似笑非笑地說:“帶來不便?穀廣林,你張嘴就定了我是“壞分子”,現在找不到證據了,就讓我諒解你,你想得挺美的。”
陳亦武招了招手,旁邊的四個安保隊的成員圍了過來,“我們一起去富市說理吧,你不要試圖反抗,我們的隊員有時候力度控製不好,會傷到人的。”
穀廣林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你這是非法囚禁,我告訴你,你這是不對的。”
陳亦武笑了,“穀廣林,現在你就知道不對啊。放心吧,我們隻是去坐船,不會動你們一根汗毛的。”
說完,陳亦武在前麵帶路,穀廣林和林正清被迫跟在後麵。一行人穿過山洞,走過溪水,大約走了快一個小時,才走到一處寬闊的溶洞。
林正清有些緊張地說:“這兒是那裏?這是什麽船,我們坐來的船呢?我不要坐這船。”
林正清本身心理陰暗,他自己用盡黑招,他覺得陳亦武也有可能暗地傷人。也許是讓他坐上船後,直接讓他消失在大海裏。
林正清越想越害怕,他大喊道:“我不要坐這船,我要坐送我們過來的那艘船。放開我,不要動我,我要離開這裏,這裏不是我來的地方。”
陳亦武似笑非笑,“你想多了,既然你覺得我們會強迫你,我們就主隨客便。來…來來,來多幾個人,務必把咱們的林組長抬上船。”
話音剛落,幾個小夥衝過來,一個抬手一個抬頭,還有抬腳的,沒兩下就將林正清給抬上了船。穀廣林也是同樣的待遇,兩人被抬上船後,還被蒙住眼睛。陳亦武不想讓這兩人知道山洞的位置,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有機會把這裏泄露出去。
蒙住眼睛的林正清反而不慌了,他知道陳亦武要是想殺他,就不用畫蛇添足給他們蒙上眼睛。蒙上眼睛,應該是不想讓他們記住這個山洞的位置。想通後的林正清不再大吼大叫,安靜地坐在一邊。
張野一直緊貼著林正清,不管林正清說什麽,就是不離開半步。林正清不清楚是不是認命了,後半段行程,他安靜地坐著,一聲不吭。
陳亦武帶著這些人,直接衝到了安保隊裏找徐連傑。徐連傑一開始有些驚訝,“陳亦武,你從那裏找出這些人的?”
徐連傑一個個看過去,“猴子?野牛?還有烏賊?原來你們跑去九號農場鬧事啊,怪不得最近沒看到你們的身影。”
這八人都是富市出名的地痞流氓,是徐連傑的安保隊重點的“照顧對象”。徐連傑還奇怪他們都去哪兒了,這幾天,市麵上沒了他們蹤跡,富市都安靜了不少。
徐連傑一個個叫出名字,許昌江等人紛紛低下了頭。陳亦武笑了,“徐局長,這些人自稱是紀檢部門的人,衝到我家說我家裏有反動的東西,要搜查我的家。”
徐連傑本來微笑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許昌江,你們什麽時候成了紀檢的人了?”徐連傑圍著這幾人看了一圈。
“咦,這兩個人是誰啊,許昌江他們一夥的平時也就隻有八人啊。”徐連傑好奇地將林正清和穀廣林臉上的蒙眼布取了下來,一霎那,他有些愣住了,“林組長?穀科長?你們這是?”
林正清和穀廣林都表現出不好意思的樣子,林正清強打精神說:“徐局長,我們接到舉報,說陳亦武有很大的問題。我們隻是去調查,沒有要搜他的家。”
陳亦武哼了一聲,“你們都已經打上門了,開始撬了,是不是沒進門,就不算?”
林正清很無辜地說:“我根本不認識這些人,為了更好地調查問題,我請了穀廣林同誌一起前往。這些人隻是很湊巧和我們一起坐同一條船而已。”
徐連傑知道九號農場即將給基地供應糧食的事情,林正清錯漏百出的借口,隻會讓徐連傑更加確定,這事情不簡單。
徐連傑舉手示意林正清停止辯解,“好了,這是不是湊巧,調查了再說。吳大學,你帶林正清組長去三號房,我一會過去。薑啟,你帶穀廣林科長去四號房間。林冠宇,你帶走這幾個人,找多兩人看著他們啊。”
人都被帶走後,徐連傑很快聯係有關部門,開展了一係列的調查。
林正清不肯承認自己與穀廣林來往密切,他說自己是被穀廣林蒙蔽了,自己隻是工作上的疏忽,並不是有意針對陳亦武。
陳亦武將手中的信交了出去,意外地帶出一個專門造假的團夥,徐連傑從這團夥中,找到了與林正清接觸的人,由此突破林正清的心理防線。
林正清被調查後,他身後的人開始坐不住了,頻頻出手幹預調查。徐連傑抓住其中漏洞,打算順藤摸瓜,直搗黃龍。就在即將挖出林正清背後之人的時候,放著證據的檔案室無緣無故著火,一路追查過去,所有知情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最後,林正清被撤銷了職務後不知所蹤。穀廣林因為與敵對分子勾結的證據確鑿,被判了三十年有期徒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