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出門前要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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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魯英衡的消息終於姍姍來遲。
    那個徐雲書去簡蘭前,必須要見一麵的人,就在海市一家快捷酒店裏。
    對於這個會麵地點,徐雲書有些看不懂。
    海市雖然是三線小城市,但還是有五星級酒店的。
    依照魯英衡的檔次,就算是安排人見麵,也該去五星級才對吧?
    難道是自己把他給晾過頭了,讓這位老先生覺得自己不喜歡鋪張浪費,幹脆一切從簡?
    從魯英衡第三次見麵時,特地換裝來看,還真有這種可能性。
    在魯英衡將徐雲書帶到快捷酒店樓下之後,還特別囑咐了幾句。
    「徐先生,我該怎麽說呢……您也該知道,您的身份很特殊,在這個非常時刻,其實是很難出門的。」
    徐雲書當然知道,但他從來沒覺得這是問題。
    「魯先生,是你主動來找我的,怎麽可能沒有辦法呢?」
    魯英衡哈哈一笑。
    在正視了與徐雲書的合作關係後,這位老先生就再也沒有初見時那麽端著了。
    「當然,基本上都擺平了,不過還得徐先生簽署一個文件。」
    「文件?」
    「一紙文件當然不可能左右徐先生的意誌,不過畢竟是明麵上的文章,這一步實在沒辦法簡化。」
    對這種事,徐雲書倒是可以理解。
    不過,他還是問出了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
    「簽字的話,在治安所辦不就行了?跑到這裏做什麽?」
    魯英衡的笑容,從爽然變為尷尬。
    「這個麽……我的關係網,跟治安所不在一條線上,反而是其他線上的,總是在治安所裏搞,治安所的人會不痛快的。」
    「那趙所為什麽會被你請托幫忙?」
    「他欠我一點人情,不過也隻是幫我牽線搭橋罷了。」魯英衡解釋道,「這也是建立在,我們這邊跟治安所係統打過招呼之上。」
    徐雲書在上樓的時候,記起趙靖川的確說過,曾經欠魯英衡的私情。
    不過,他也敏銳捕捉到魯英衡的口誤。
    徐雲書記得,魯英衡總是在說拜托了某些人,但最後一句話時,卻說了「我們這邊」。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快捷酒店共有三層。
    在魯英衡的引導下,徐雲書抵達了酒店走廊最深處的房間。
    敲過門後,屋內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徐雲書本能地捂住了鼻子。
    又是一個大煙槍。
    這個人的煙抽得比陳鴻暉還狠,陳鴻暉隻是在辦案的時候,為了提精神而一支又一支地抽。日常生活中其實還是很節製的,甚至總想著戒掉。
    然而這個人的體味,卻已經被煙氣醃透了。
    這家夥,聞著仿佛從生下來開始就抽煙。
    除了煙味之外,徐雲書還嗅到濃烈的酒氣。
    似乎是某種葡萄酒,不過徐雲書不確定,他對這玩意兒沒有什麽特別的研究。
    伴隨著嗆人的煙氣和刺鼻的酒氣,他還嗅到了一絲奇特的香氣。
    一個又抽煙又喝酒的女人?
    徐雲書的疑惑很快就得到解答。
    房間的大門被向內拉開,探出頭來的是個短發女人。
    在走廊昏黃燈光的照射下,這個女人的麵孔被籠上一層朦朧,卻也因此有種異樣的美感。
    開門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不過這燈光也為她遮掩了些許瑕疵,以徐雲書五級附身者的眼力,能清晰地看出,這個女人的臉頰
    微微凹陷,眼角似乎也有了些許的皺紋。
    目測的話,年齡應當有三十五歲以上了。
    當然,或許會比他預測的歲數要年輕些,畢竟抽煙酗酒到這種程度,身體的老化速度很可能加快。
    在看到徐雲書和魯英衡之後,這個暫時住在快捷酒店的女人招呼了一聲。
    「來了?」
    徐雲書身後的魯英衡點點頭,「嗯,來了。」
    「進來吧。」
    毫無營養的對話後,短發女人向內拉開房門,示意兩人進屋。
    屋內的環境更是慘不忍睹。
    明明外麵正是陽光明媚的時候,這間旅店房間卻門窗緊閉,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屋內茶幾上,煙灰缸裏被撚滅了十幾個煙頭,地毯上全是啤酒和紅酒的酒瓶。
    因為環境實在太過封閉,導致煙氣和酒氣完全散不出去,這讓屋內的空氣充斥著令人厭惡的氣味。
    這個極漂亮的女人就打著赤腳,在眾多垃圾中繞路,徑自坐回沙發上。
    她還用手掌拍一拍旁邊的沙發,示意徐雲書和魯英衡也坐下。
    徐雲書皺了皺眉,並沒有第一時間走進去。
    身材窈窕、麵容精致的女人和屋內垃圾場一般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徐雲書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他事先預料了幾種可能性,但絕沒有如今這個情況。
    這就是魯英衡口中的自己人,徐雲書如果想出門的話,必須要見一麵的人嗎?
    實在是有點……垮啊……
    短發女人桌上還擺著一瓶不知什麽牌子的紅酒,自從坐到沙發上後,就直接豪邁地抓起來,對瓶吹了幾口。
    魯英衡本打算走進去,但徐雲書一直擋在他麵前,將大門堵死,讓他無法成行。
    而徐雲書則一絲一毫要進去的意思也沒有。
    幾秒鍾後,屋內的女人也發覺到異狀,她將酒瓶放下,隨即點了一支煙,翹著二郎腿,讓白皙的腳在空中隨意晃蕩著,「怎麽?堵在門口幹什麽?進來啊?」
    裏麵人催得緊,魯英衡隻能在門口小聲招呼,「徐先生?」
    徐先生沒有搭理他。
    徐先生隻是掃視著這間不算大的標間,最終將目光鎖定在天花板上的煙霧報警器上。
    他指著那個煙霧報警器,問道:「這東西為什麽不響?」
    按理說,屋內這麽重的煙味,早該驚動警報了。
    屋裏的女人對徐雲書的疑問不屑一顧,輕嗤了一聲,「我住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把那玩意拆了。」
    徐雲書看著仍舊悠哉的女人,緊皺眉頭,「我是治安官。」
    「所以呢?」
    「如果不想被我扭送回治安所強製拘留的話,就把煙掐了,把煙霧報警器修好。」
    屋內的短發女人又嗤了一聲。
    這下子,可急壞了一直站在門外的魯英衡。
    他研究過徐雲書的資料,知道這位祖宗是真能幹出這種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