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紙人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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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將那處於虛妄之中的隱秘存在,稱之為秘靈,將受到了廣大祭祀的‘秘靈’稱之為神靈。
    而人間也有許多的靈。
    比如陰靈、惡靈……
    而陰靈是指陰世的那些靈體,又被人們稱之為陰鬼。
    而惡靈則是存在於陽世之中,這是一種對於這世界懷有巨大惡意的一種靈體,或者說是一種因怨而生的存在,怨而生惡。
    當然,陰靈與惡靈之間,有著許多共通之處,但是形成的方式不同,便有了不同的叫法。
    還有一些其他方式形成的靈體,因其誕生的方式不同,便有了不同的說法,比如說鏡靈、精靈等。
    樓近辰當時在這裏殺蕭桐時,在潛伏的過程之中,就聽到這屋子裏有吵鬧聲,隻是當時他需要殺蕭桐,便沒有過多的關注這裏,後麵殺了人之後,又匆匆而去。
    現在他突然覺得,那事的後續似乎不是很簡單。
    這一個惡靈,是有人豢養在這裏的嗎?
    豢靈道修士豢養的靈體?
    他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麵,伸手拿出一張紙來,用手直接撕成一個紙人,慘白慘白的,然後便見他吹出一口氣,法念籠罩著紙,便聽他說道:“你便是我,你我一體,替我去看看。”
    他手上的紙人在他的念叨聲之中,湧起一團月華的光輝,然後化成一個白衣人,臉麵不是很清楚,衣服也不是很清楚,隻依稀看出是一個和樓近辰差不多的人。
    這是紙人寄托著樓近辰的法念,此為寄神。
    法念幻化,便是寄神最大的妙用之一。
    紙人並沒有從這個窗戶這裏直接進入對麵的屋子裏,而是下了閣樓,這讓商歸安與鄧定兩個人瞬間停住了話頭。
    他們看著這紙人幻化出來的人,從師兄所在的閣樓下來,又感受到其身上那純正的月韻,立即猜到了這是師兄的法術。
    隻是不知道師兄好好的,幻化出這樣一個人來做什麽。
    他們並沒有跟著去看,隻是來到了閣樓上。
    紙人出了屋,並不需要開門,它從門縫裏擠出去,再出院子的門,來到了外麵。
    前麵是一條小河,河麵上有風吹來,這紙人在風中居然飄了起來。
    這是樓近辰第一次用這樣的法術,以前練都沒有練過,這幻化之法難免有些手生,不過,紙人在風中行走,從開一始的飄忽,腳步不穩,到慢慢的凝實。
    到穩重,越來越像是一個人,他身上的光也慢慢的不見了,衣服也慢慢的清晰,走到隔壁房子的門前之時,紙人已經像是一個真人了。
    走在風中,衣袂擺動,但是其身體並不再被吹走,步子在風中也是極為穩重了,來到門前之時,已經可以看清臉了。
    同時,紙人身上的光已經盡數消散,它擠過門縫。
    這一棟屋子的格局,與樓近辰所在的屋子是一樣的,隻是這個屋子裏麵多了很多東西,院子裏滿是藤植,靠院牆而栽。
    它發現,這些植物似乎是有人打理的,因為沒有雜草,枯枝也被人修剪了。
    它先是觀察著這些藤植,有花藏於葉間,是小白花,它不知其品種,再看根莖所在的地麵,可惜,它聞不到味道。
    紙人幻化出來人,可以讓別人看到像是真人,而其本身也能夠看到,感受到很多東西,但是有一些東西卻仍然感受不到,比如氣味,比如觸摸時的真實感受。
    這是一個有人打理的小院。
    繼續往前走,看到院中有一個水缸,水缸裏種了一株浮萍。
    紙人低頭去看,它的目光並不能夠看到遠處,必須要靠近了才能夠看到,而想要看到水裏的東西,更加的需要靠近。
    水缸的水隻有七分左右,他看到水裏有一條小黃鱔,它在水裏遊動著,似乎發現了朝裏麵看來的紙人,然後努力的朝著上麵跳動著,卻隻躍出水麵一點位置,便又掉了回去。
    它發出怪異的聲音,紙人聽不懂,隻是看了看水缸的內壁上,有著一些光影形成符紋,覺得這水缸不簡單,便又離開了。
    再朝著裏麵的屋裏去,從門縫裏擠了進去,紙人的視線當然不會隨著外在的光線變化而變化。
    外在的光線無論是亮眼還是幽暗,對於紙人來說都是一樣的。
    但是進入這屋裏的一瞬間,紙人眼中一暗,然後感覺有什麽東西直接紮入了紙人的眼中。
    坐太師椅上的樓近辰,瞬間坐直了。
    因為他失去了紙人,他甚至不知道,紙人是怎麽失去的。
    旁邊的商歸安與鄧定兩人則是看對麵的窗戶,他們一臉的凝重,對於他們來說,對麵那窗戶後麵的惡靈並不簡單。
    樓近辰再一次的開始撕出一張紙人出來。
    “師兄,要我過去看看嗎?”商歸安說道。
    “不必了,正好讓我來練一練法術。”樓近辰說道。
    這一次的紙人在揮出他的手時,已經幻化成了一個人,五官清晰,衣服清楚,然後快步的下樓,商歸安與鄧定居然聽到了下樓踩著樓梯的聲音。
    之前他看到那一個紙人之時,那紙人是輕飄飄的從閣樓上麵飄下來的。
    他們知道這是大師兄的法術在進步,也知道大師兄的天賦,但是如此之快的進步還是讓他們覺得震驚。
    不過,即使是哪裏看著都像是真人,卻依然可以從門縫裏擠過去。
    紙人樓近辰再一次的擠過對麵院子的門縫,進入其院子裏,再一次的看了那院中擺著的水缸,看了看水中的黃鱔。
    裏麵的黃鱔再一次跳動了一下,似乎想要喊什麽,樓近辰並沒有停,而是繼續朝著屋裏走去。
    擠入門中,黑暗瞬間湧來,那是無邊的惡意,在臨身的一刹那,他看到了是無數的黑發。
    隨之,紙人在黑暗中化作一張紙飄落。
    樓近辰再一次的撕出一個紙人,隻是這一次,他將紙人的兩隻手撕的不一樣,其中一隻手撕出一把劍,左手則是撕扯出了一個燈籠。
    當然都是平麵的,連接著手一起,然在那一個圓圈的燈籠上,寫了一個字。
    “燈!”
    又在另一邊的紙劍上寫了一個字:“劍!”
    然後吹出一口氣,那紙人再一次的化作一個人。
    隻是此時這個人右手持劍,左手持燈,朝樓下而去。
    紙人手上的劍與燈,都發著光。
    劍身雪亮,燈則是一片紅色,就像是商歸安手中的燈的模樣。
    鄧定看著樓近辰這般草率的法術,寫兩字,燈與劍,這能有什麽威力嗎?
    可是當紙人成人之後,他分明的感受到了火焰的氣息與劍氣。
    那紙人提著一盞燈和一把劍,擠入隔壁的門中,然後商歸安和鄧定便聽到對麵屋子裏響起揮劍的劍吟,一陣之後,對麵有人衝上了閣樓,再接著他們看到火光湧動,劍光揮灑,一片片銀華燦爛,其中夾雜著火光。
    那個惡靈的頭發飄揚,試圖將紙人淹沒,然而卻被劍給削斷,被火焰燃燒,最終,在她無聲的尖嘯之中,被一劍刺入了她張開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