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陳氏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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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然是剛柔後期。
    此子居然隱藏如此之深。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次的家主之爭,並不是像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陳勝毫不在意的將車封的身體向旁邊一拋,就和丟廢品一樣。
    陳勝的反應之激烈,更是讓他們異常驚駭。
    原本還和車封站在一起的幾位管事,更是全身戰栗,幾欲癱倒。
    此時車封還沒有徹底死去,還在抽動,就那麽被陳勝抓在手裏,鮮血還不停的往外噴湧,淋在陳勝那隻手上,此刻的他,在所有人看來異常猙獰可怖。
    喜的是家主後繼有人,憑著這份心機,陳勝將來肯定是大有作為,就算此次失敗,將來必定也能東山再起。
    憂的是陳勝居然殺人了,家族爭鬥,他居然敢殺人。
    這是一個何等心狠手辣的人物,所有人都是心中驚懼,作為這麽一個狠人的下屬,隻怕以後日子不好過。
    陳勝則是沒想到這群人這麽多戲,車封的鮮血淋得他一手都是,有些嫌棄的甩一下手中的鮮血。
    鮮血甩濺的方向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在車封身後的那群人身上。
    頓時他們就是心中一驚。
    看向陳勝那半眯著的眼睛,懼是心中一凜。
    “你們覺得我的話,合理嗎?”
    陳勝沉聲看向這些人問道,眼神卻眯著,看向護衛隊長。
    護衛隊長感受到極大的壓力。
    他本是神力高手,居然在陳勝身上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全身的真氣,不由的在體內流轉,震蕩,來抵抗陳勝的壓力。
    護衛隊長,心頭震駭:“怎麽可能,他隻是剛柔後期,居然給我這麽大的壓力,陳氏祖傳的功法居然如此之強悍!”
    “諸位怎麽不說話,有什麽意見直接提出來,勝為人向來包容所有為家族考慮的意見,諸位請放開了說。”
    很多人都在心中大罵無恥,也不敢將心中的憤怒,宣泄出來,隻得低頭。
    陳勝灑然失笑。
    “林先生,你說在場的幾位,他們有意見嗎?”
    陳勝確實沒有對剩下幾人下手的意思,一來這些人都是家族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人才,就這麽殺了他們實在可惜,二來,陳勝留著他們還有用處。
    所以陳勝直接問林倫。
    “小主人,他們都是為了家族發展,隻是一時被人蠱惑,還請家主寬恕他們。”
    林倫也是瞬間就看出了陳勝的意思,出來做了和事佬。
    “我和他們共事多年,很多人的心都還是好的,當此老家主新喪之時,還請家主寬容他們的罪過,不要追究,戴罪立功。”
    四周一片寂靜,沒人反對。
    陳勝卻不和林倫說話,而是看向護衛隊長。
    “你是神力高手,家族待你不薄,你居然隻是為了錢財就敢行此等事,我若殺你,著實有些可惜,不殺你,我心中怒意難平,你說我該不該殺你呢?”
    陳勝此時太玄功的內氣,還在體內流轉,隱隱有水流之聲,一陣一陣的。
    護衛隊長聽到這個聲音,猛然一驚。
    “內勁九轉,化氣為真。”
    在這一瞬間,陳勝的武道修為再次突破,踏入內氣九轉,剛柔巔峰。
    護衛隊長反應過來,臉色變了數變,看看陳勝年輕的麵龐,再看看自己,頓時悲從中來。
    “家主人中豪傑,車封小人居然趁著老家主喪禮,妄圖謀害家主,我身為陳氏護衛隊長,當仁不讓,斬殺車封,一切事情有我承擔。”
    護衛隊長,心思轉動,不但將殺死車封的罪過,全攬過去,還將故事編的更為合理。
    “好,果然是忠義之人,為了家族不惜一切,放心,你家中的麻煩,自有人會幫你解決。”
    陳勝微微一笑,看著護衛隊長,再看看之前跟著車封的那些人。
    “你們覺得,車封該殺嗎?”
    目光掃視全場,所有人都被陳勝眼中的光芒震駭。
    “該。”
    林倫帶頭大聲呼喚。
    “該殺,該殺。”
    所有人都呼喚起來。
    陳勝倒是沒有讓他們繼續喊,此時還在內堂之中,再喊下去,就要引起麻煩了。
    “停下吧,那還等什麽呢?”
    陳勝伸手一指車封:“證明你們自己吧,我的意思你們懂?”
    所有人都沉默了。
    陳勝這是斷了他們的後路,要將他們徹底綁在陳勝的戰車上。
    “我來。”
    護衛隊長毫不遲疑,立刻上前,用斷劍在車封的身體上連捅數下。
    林倫沉默片刻之後,也是上前,拿起自己的匕首在車封的身體上刺了幾下。
    後麵則是那些人,挨個上前。
    或捅,或刺。
    之前跟著車封的幾人,咬牙切齒,對車封的屍體連續捅了好幾下,才放開。
    直到此時,車封的身體稀碎,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陳勝心中的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
    之前殺車封,那真是兵行險招,不得已而為之。
    陳勝方麵本就是劣勢,不下狠手,怎麽能震懾這些人?偏偏一旁還是一位神力高手,陳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要是震懾不住這些人,隻要有一人出去報官,陳勝立刻就是要被官府捉拿的下場。
    現在還不是十年之後,那時候六國反齊,陳勝殺一個車封,根本就不用顧忌。
    現在還是聖皇統治天下的時候,正是大齊古今最強的時候,五都戰神鎮壓四方,上擊文界,又有聖皇天下第一的身份威壓天下,起碼陳勝是沒有這樣的膽子,挑釁大齊。
    但是今天這樣的局勢,隻要他當時不是果斷出手,隻怕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雖然不會死,但是陳勝絕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下場。
    但是殺了車封,就是挑戰《大齊律》。
    車封可不是陳氏的家奴。
    殺人者死。
    大齊律中,有明文規定。
    現在護衛隊長,主動承擔這個罪名,陳勝自是鬆了一口氣。
    “我也不為難你,也不需要你現在就去投案,明天你去領十金,你將家中安排好再去投案,到時候我再為你,好好運作一番,死是不會的,至多也就是流放,你看我這安排可行?”
    陳勝也不吝嗇財物。
    “謝家主大恩。”
    護衛隊長,滿是感激的看向陳勝。
    當此之時,戰國遺風還在,士為知己者死,乃是天下遊俠和武者的鐵律。
    “那麽我現在再問諸位一句,這個陳氏的家主,我陳勝繼承了,你們誰讚成?誰反對?”
    陳勝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拜見家主。”
    所有人深深一拜。
    “既然如此,當此危機之時,勝也不客氣推脫,陳氏家主之位,陳勝做了。”
    “我為陳氏之主。”
    陳勝的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其中無法抵擋的力量。
    “拜見家主。”
    所有人又是一拜。
    “諸位,當此之時,一切從簡,無須行禮。”
    陳勝示意眾人,又說道。
    “林管事,你之前就負責家族中的很多事務,你還負責之前的事務,暫時將車封的事務也帶上,額外賞十五金。”
    “其餘人等,每人賞五金。”
    陳勝直接是一頓賞賜,頓時將所有人都搞得蒙圈了。
    “家主,我等寸功未立,如此多的賞賜,隻怕不妥吧?”
    林倫上前說道。
    陳勝笑道:“無妨,這錢不是白給你們的,現在局勢危急,你們要將家族中人安撫好,還將我父親喪禮的一應事務都安排妥當,最重要的是你們要將手中的武力,交給我使用,這是你們應得的。”
    “更何況,勝之前說將父親的十分之一財富拿出來,並不是開玩笑,這就是定金,隻要度過危機,剩下的財物,自然會給你們。”
    陳勝說著看向眾人:“各位,這錢你們必須收。”
    在場的人都明白,這錢是陳勝買他們手中武力的錢,確實是他們應得的。
    “諾。”
    陳勝心頭一鬆,應對陳景暫時是沒問題了。
    “車封的屍體,就交給你了,你自己處理。”
    陳勝的目光掃過護衛隊長。
    “諾。”
    “好,出了此門,諸位知道應該怎麽做。”
    陳勝拿起一旁的布,將手上的血跡擦幹淨,帶頭打開了內堂的門。
    內堂門口,此刻居然還有護衛隊的人。
    之前那位家老和一個少女在遠處被護衛隊的幾個人攔住。
    陳勝看向護衛隊長。
    護衛隊長也是有眼色的人,頓時上前對著一眾護衛道:“二三子,都來拜見家主。”
    護衛隊的人順著隊長的目光看向陳勝,頓時拜倒一片。
    “拜見家主。”
    陳勝看向護衛隊,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不動聲色。
    “免禮。”
    眾人起身,陳勝才向少女和家老走去。
    “家老,你去告訴大兄,已經處理好了,一眾管事都推薦勝為家主,再去將這個消息傳下去,務必短時間內讓所有陽城陳氏的人都知道,必須將名分定下來。”
    陳勝沉思著。
    “繼承家主的典禮暫時就不搞了,等會我寫封文書,你幫我遞到官府去。”
    “好,我現在就去。”
    家老點頭,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有我之前吩咐的事情,不要忘記了。”
    “諾。”
    家老立刻離去,行色匆匆。
    跟著陳勝的管事也紛紛散去,執行陳勝的命令,去找自己手裏能掌控的武力。
    陳勝看看那個少女。
    少女容貌清麗,身著素服。
    這個少女就是陳勝的侍女,淺淺。
    淺淺比陳勝大一歲,跟陳勝有七八年的時間了。
    陳昂不在的時候,都是淺淺和陳安陪陳勝度過了少年時光,直到陳勝幾年前去了上蔡求學,淺淺才不跟著陳勝。
    但是淺淺作為陳勝的貼身侍女,本就是未來陳勝的侍妾,在陳氏大宅的地位並不低。
    陳勝想起兩次推演中淺淺的下場,心中有些煩悶。
    “淺淺拜見家主。”
    少女盈盈一禮,此時正是少女最美好的年華,縱使一身素服,也難掩藏風姿絕世。
    “淺淺姐,帶我去沐浴。”
    淺淺看向陳勝的手,白色孝服上的血跡尤為明顯。
    “家主,你的手可曾受傷?”
    淺淺低聲問道,有些擔心。
    “無妨,都是他人的,不必擔心,帶我去沐浴,穿著這身我可不好去待人接客。”
    陳勝低聲說道。
    “已經準備好了。”
    陳勝回到自己的居所,沐浴更衣,重新換了套孝服。
    “淺淺,你今天不要去前麵了,你準備些財物,萬一我有什麽不妙,你就自己求生去吧。”
    淺淺看向陳勝低聲回答:“家主,我知道了。”
    陳勝不再說話直接去了前麵大堂。
    剛剛走進大堂,就見陳安起身,對其一拜。
    “拜見家主。”
    陳勝頓了一頓。
    “兄長,你我兄弟之間,無需如此。”
    陳安看向陳勝,又看向四周。
    “禮不可廢。”
    陳勝知道陳安這是在向所有人宣告此事。
    陳勝也不再拒絕,接受了陳安的一禮。
    這一幕,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眼中雪亮。
    陳氏的家主之爭,陳昂這一脈算是達成共識了,現在就看陳安能否在陳氏其他三脈的壓力之下保住位置。
    隻要陳勝能夠保住這個位置,那麽他陳勝就是整個陽城陳氏的新任家主。
    不過,以陳昂遺留下來的力量,陳勝幾乎可以說是大局已定。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拜:“我等拜見家主。”
    陳勝看著所有人彎腰之前敬畏的目光。
    隻怕他們還不知道陳景已經是血元宗師了。
    陳勝的眉頭一皺,不知道陳景對暗影的戰況如何。
    “陳氏家主,有沒有問過我陳景呢。”
    遠處忽然有一道聲音傳來。
    陳勝暗自歎息。
    “來得這麽快。”
    他準備的武力還沒有完全到位。
    這等心機的人物,隻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傳言喜歡法家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陰謀家,誠不欺我。
    陳勝此子,應該信的是法家術道。
    而在這之前,他們居然完全不知道陳勝練過武道。
    而十年前,陳勝才多大,能如此隱藏,必然是陳昂和陳勝聯手才有的傑作。
    但是就算如此,十年前的陳勝才七歲,能隱藏到如此地步,那也是心機深似海。
    十年之後的陳勝又是何等的心機深沉,這幾人都不敢想下去,越想越是恐怖。
    他們居然想算計這樣的人物,簡直就是找死。
    剛柔後期可不是內壯,就算天資再好,修煉到陳勝這種程度,起碼需要十年的苦功。
    最讓他們驚懼的就是陳勝的武道修為。
    申不害的傳人。
    而林倫等人是又憂又喜。
    他們的心頭都是沉甸甸的。
    家族內部的家主之爭會死人,這是他們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都在原地不敢動彈。
    “死人了。”
    在他們想來,最多也就是失敗方,下場很慘,但是也沒有到達死亡的程度。
    但是現在,一個管事就這麽死了,一位在陳氏之中有頭有臉的管事就這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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