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老槐巷裏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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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望有把出竅的第一類真性刻意隱藏。
    所以就算有人抬頭,也發現不了他的身影。
    他低眸俯瞰百玉城,能見許多衙役在街上奔行。
    百玉城鎮守顯然是用了最直接幹脆的辦法。
    直接滿城的找,固然很容易造成百姓傷亡。
    但城門前發生的一幕無法隱瞞,若城內真有妖怪潛藏,在城前妖氣顯露的時候,其餘妖怪必然第一時間就已知曉情況。
    因此不如以最快速度把可能的傷亡減到最小。
    尤其入城人員都有記錄,除了本地人住址明確,薑望有注意到,不管是住客棧還是在哪兒,不分本地外地人,也都有記錄姓名,更有專門的法器記錄畫像。
    雖說繁瑣,但確實布防很死。
    畏懼妖怪的百姓也都願意配合。
    百玉城鎮守儼然是想趁著事件剛發生,潛藏的妖怪不會輕易改名換貌的時候,一鼓作氣,把它們全找出來。
    就算妖怪臨時改換身份,也能根據名冊看少了哪些人,明確潛藏妖怪的數量。
    關鍵在於,如何分辨妖怪。
    但隻要把近日入城的人都找到,分別看押,妖怪便也無處可逃。
    附身許老丈的妖怪能躲避百玉城鎮守的感知,不意味著所有妖怪都能做到,否則此般排查就毫無意義,是因為附身許老丈的妖怪具備天賦神通,而擁有天賦神通的妖怪其實不多。
    何況是正好著重隱匿的天賦神通,這跟在山野裏女妖無聲無息接近薑望不同。
    那是薑望也沒能第一時間察覺的,而附身許老丈的妖怪,薑望一眼就瞧出來了。
    兩者隱匿的手法高低可見一斑。
    再者說,女妖能做到這一點,也不全是屬於它的能力。
    畢竟它背後有個魑妖王。
    薑望俯瞰百玉城,是防止意外發生。
    百姓是無辜的,真有妖怪的話,他順手都解決了便是。
    但他找了很久,並未發現半點妖氣。
    要麽百玉城裏真的再沒有別的妖怪,要麽就是像女妖一般,隱匿到了極致。
    薑望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尤其是在他斬殺魑妖王後,修為又有增漲,感知能力也變得更強。
    如果依舊是女妖那種程度,他不會毫無察覺。
    魑妖王麾下肯定不止女妖一個。
    可魑妖王一死,施展的隱匿手段也該消失了才對,剩下的妖怪不足為慮。
    隻怪薑望當時汲取養分太興奮,也沒有讀取魑妖王的記憶。
    麵對此般情況,隻能較合理的推測。
    謹慎起見,他沒有直接斷定,仍是細細觀察著百玉城每個角落。
    然後,他在某處巷落,看到一個身影。
    那人看著是中年人的模樣,而且是一名修士,薑望一眼便看穿其是澡雪境的修為。
    但在澡雪境裏是屬於偏弱的。
    以百玉城這種體量的城池,出現一位澡雪境修士,薑望沒覺得多意外。
    可在注意到那處巷落前釘在牆上的木牌時,薑望不由眯起眼睛。
    木牌上三個字很清晰——老槐巷。
    是許老丈家住的地方。
    按理說,百玉城有澡雪境修士,要搜尋妖怪,肯定會找其幫忙,這人怎麽單獨出現在老槐巷?而且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有問題。
    薑望緊盯著那幅畫麵。
    那位澡雪修士到了一處破舊小院。
    薑望猜測可能是許老丈的家。
    他又盯了一會兒。
    便驅使
    第一類真性飛了過去。
    那位修士推門走出,朝著左右打量一眼,但沒走幾步,他忽然抬頭。
    老槐巷裏很安靜。
    上空是有兩隻麻雀飛過。
    他剛鬆了口氣,身後一道聲音響起,
    他瞳孔驟縮。
    慢慢回頭,看到一張很好看的臉。
    他認出是城前的那個什麽侯爺。
    僅是稍微愣神,他便揖手為禮道:
    薑望問道:
    他搖頭道:
    薑望說道:
    他不解道:
    薑望說道:
    瞥了眼破舊小院,薑望問道:
    他麵不改色道:
    薑望輕笑道:
    那名修士眼睛微眯,說道:
    城前的事就已證明薑望修士的身份,而能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才更讓人在意。.
    直言相問的目的,是想更確定這位侯爺究竟是個大修士,還是因身份的緣故,有著什麽法器或神符傍身。
    兩者的區別於他而言是很大的。
    薑望卻很幹脆道:
    那名修士說道:
    薑望攤手道:
    那名修士眉頭緊皺。
    他自是很難輕易相信薑望的話。
    可按照薑望的意思,是認定他殺了許老丈。
    此事就無法因不承認而善了的。
    要不要賭?
    在隋高祖時期,大隋王侯是真的王侯,可謂權勢滔天。
    而在隋太宗時期,大隋王侯的權勢就開始隱隱被削弱了。
    直至現今,大隋王侯也就是個名號,與普通百姓的區別也就是有這個名號而已。
    城前事,他雖然目睹,但並未目睹全過程。
    也暫時不清楚神都鱗衛為何跟著一名所謂的侯爺。
    或許這位侯爺稍微有點得恩寵?
    相比他做的事,薑望是否被皇帝陛下恩寵,其實已經無關緊要。
    何況薑望很年輕。
    他以前倒是聽聞過好像有誰被敕封了侯爺之位,但並未多在意。
    想來應該就是眼前這人。
    他的想法很簡單。
    就算大隋王侯多落魄,但也是相對權貴而言。
    王府的年輕子弟仍是錦衣玉食。
    出幾個性格張揚跋扈的人或者說蠢貨也很正常。
    更何況能有高品秩法器亦或神符傍身的不能說必然,也多數不會有太高修為。
    因自身修為就已遠勝法器及符籙,這些隻能起到輔助作用,除了資質平平之輩或特殊需要會借助這些,沒有哪個大修士會用這些多餘的東西。
    包括他自己,對法器和符籙都已經沒有什麽熱忱。
    大事幫不上,小事不需要。
    要它幹嘛?
    在他看來,薑望一副很期盼讓他動手的姿態,未必是有所依仗,純是錦衣玉食過慣了的蠢。
    換句話說,是不懂得什麽叫害怕。
    又或者,那些神都鱗衛其實就在附近。
    是覺得稍微有點動靜,神都鱗衛肯定能及時趕到。
    但哪裏清楚,自己要殺人,何須弄出動靜?
    退一步講,薑望就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此時不殺薑望,麻煩隻會更大。
    想了這麽多,他認為值得一賭。
    而且沒有任何廢話的意思。
    免得夜長夢多,橫生變故。
    他麵色發狠。
    瞬間便原地消失。
    覆蓋著炁的拳頭無聲無息觸及薑望的胸膛。
    他想一擊斃命。
    殺了薑望便撤。
    到時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貫穿薑望胸膛的觸感並未出現。
    他有些意外瞪大眼睛。
    拳頭抵在薑望身前,卻連其衣裳都沒有打破。
    他忽然意識到不妙!
    薑望低眸笑道:
    伸手抓住那名修士的手腕,薑望說道:
    薑望並非濫殺無辜之人,直接讀取記憶也有風險,沒有迫使讓對方‘殺人滅口"來證明是否有問題更輕便的辦法了,隻是他自己也沒想到,對方這麽容易上當。..
    他直接一巴掌將人拍暈,提著後脖領子,飛回鎮守府衙。
    阿姐在柔軟的床榻上滾來滾去。
    坐在門前的薑望抬眸看了一眼。
    那名修士被第一類真性扔了下來。
    薑望心念一動,真性歸竅。
    直至夜幕徹底籠罩百玉城。
    院外有腳步聲響起。
    薄青等神都鱗衛和百玉城鎮守一塊來到了這裏。
    他們一眼便瞧見趴在院裏的人。
    百玉城鎮守很快識出那人的身份。
    薑望直接說道:
    百玉城鎮守在愣神。
    薑望看向薄青問道:
    薄青說道:
    薑望點點頭。
    百玉城鎮守回過神來,顫抖著聲音說道:
    薑望輕笑道:「是
    麽,那也隻是在百玉城裏。」
    百玉城鎮守意識到什麽,看向薑望的眼神有了些變化。
    若純粹隻是大隋王侯,其實身為鎮守,可以表示尊敬,但也僅此而已。
    他在薑望麵前更放低姿態僅是因為神都鱗衛背後代表的意義。
    然而身為侯爺,又有神都鱗衛馬首是瞻,再加上絕高的修為,甚至是能輕描淡寫打敗澡雪修士的程度,百玉城鎮守就不敢想這裏麵更深層次的問題了。
    無論是薑望在城前殺妖,還是把許老丈的傷勢複原,都不足以讓百玉城鎮守把薑望想得多強大,隻能說是有點厲害。
    唯有劉真人這位澡雪修士擺在眼前,有了更好的參照物,他才深刻明白這位侯爺的分量。
    薑望不知百玉城鎮守在想什麽,很詳細地把老槐巷的事說了一遍。
    百玉城鎮守皺眉說道:
    他接著說道:
    話落,百玉城鎮守心下有些忐忑看著薑望。
    而薑望卻看向薄青,淡然說道:
    薄青恭聲道:
    他率領四名神都鱗衛出了院子。
    薑望低眸看著劉真人,說道:
    百玉城鎮守聞言,心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