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殺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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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注意力都放在趙熄焰身上的褚春秋,沒能第一時間反應。
    感受到身後寒風凜冽,褚春秋沉著臉,隻能在抵擋趙熄焰劍勢的同時將炁凝聚背後,他不覺得憑現在的徐懷璧,就算偷襲,能把自己傷多重。
    反而因為已無法避免受傷,褚春秋也不怯趙熄焰的瘋狂了。
    他揮劍攔截趙熄焰的劍,左拳順勢砸向其右臂的傷口。
    徐懷璧的劍也更快的落向褚春秋的後心。
    褚春秋悶哼了一聲。
    雖有炁防護,但畢竟不那麽及時,因此炁的防護被打破。
    卻也抵消了徐懷璧一大部分的力量。
    使得這一劍沒能洞穿。
    可亦炸傷了褚春秋,使其嘴角溢血。
    隨後,褚春秋的一拳也砸中了趙熄焰。
    雖是讓得趙熄焰一晃,右臂的傷口更是血肉模糊,但她愣是哼都沒哼一聲。
    甚至左手直接抓住了褚春秋的手腕,算是借著徐懷璧的一劍,猛地一拽,讓褚春秋亂了動作,然後就是一個頭槌砸了過去。
    明明右臂幾乎廢了,趙熄焰卻當作無事發生,竟然再次提劍,把褚春秋轟飛了出去,沒有任何間隔,數百劍如流星砸落,小鎮很快成了廢墟。
    躲得很遠的婁伊人暗暗咂舌。
    他儼然是低估了趙熄焰。
    這家夥簡直就是個瘋子。
    而褚春秋的那些心腹終是忍不住紛紛掠了過去。
    他們配合很默契,結合符籙,各種手段齊出。
    本身修為不低,竟合力展現了堪比澡雪巔峰修士的力量的一擊。
    趙熄焰無所畏懼,換左手持劍,直接衝了上去。
    完全是硬碰硬。
    根本不顧受傷的問題,把鎮妖使們的配合隊列衝擊的支離破碎。
    然後就開始了單方麵的獵殺。
    轉瞬就下了一場血雨。
    那一幕場景把婁伊人驚愣在原地。
    簡直慘不忍睹!
    這也太狠了!
    明明是個很好看的小姑娘,怎麽出手如此狠辣?
    相比妖怪也不遑多讓吧?
    哪怕是徐懷璧都有些被嚇到。
    但壓根不敢上去阻攔。
    他怕趙熄焰順手把自己也給撕了。
    在暗中觀察著的李凡夫,就算見多識廣,瞧著趙熄焰的瘋狂勁兒以及獵殺的手段,都感覺有些背脊發麻,想著徐先生到底從哪找來的徒弟?
    平常的時候也沒看出來有這一麵啊?
    他甚至想著,打不打得過另說,但絕對不能招惹趙熄焰,太可怕了。
    不......應該說,太殘暴了!
    從小鎮的廢墟火海裏走出來的褚春秋也目睹到了這一幕。
    要說趙熄焰很瘋狂,他其實是在磐門見識過的。
    但相比此時此刻,他先前的見識還是弱了。
    或者說,那時候的趙熄焰還是很藏著的。
    這才是真正的趙熄焰。
    想到逃回去驚魂未定的那個鎮妖使,還被褚春秋當做恥辱抹殺,現在是能體會到那個身為心腹的鎮妖使為何嚇成那樣,是自己誤會他了。
    但殺都殺了,褚春秋也不會感到抱歉。
    感受了一下背部的傷,徐懷璧的那一劍還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勢。
    隻是並不影響他殺死徐懷璧、趙熄焰這件事。
    而注意到褚春秋的李凡夫,也決定露麵了。
    因為計劃已經出了變化。
    雖然現在並非殺死褚春秋的最佳時機,但他的死怎麽也能瞞一段時間,無非是加快些後續計劃的進度,若是將其放走,青玄署的全麵報複直接就會到來。
    念及此。
    戴著麵具的李凡夫出現在褚春秋的眼前。
    徐懷璧轉頭,投去歉意的目光。
    李凡夫笑著擺手。
    婁伊人見此,也剛要有動作,但又忽然頓住。
    他在原地愣了片刻,才繼續往前,卻是站在了褚春秋的身側。
    “首尊,現在情況不妙,咱們還是先撤吧。”
    褚春秋眯眼看著李凡夫,說道:“不過又是一個送死的,你立即回去,召集更多人過來,若遇到韓偃或者誰,就把他們一並請來。”
    韓偃在不在苦檀,褚春秋不太清楚,但因為附身之人的事,此時在苦檀的有來自琅嬛的以及各境的甚至部分覃人,不論有誰在,都是助力。
    隋人或覃人在各境搜尋附身之人的下落,不僅在苦檀。
    偏僻小鎮的動靜沒有引來誰,褚春秋當然明白是被施了手段。
    而眼前戴著麵具的人,褚春秋亦能猜出其身份。
    畢竟徐懷璧、趙熄焰也都戴著山澤的麵具。
    出現在這裏的既然不是魏先生,就更不可能會是山澤的尋常之輩。
    隻有那位山澤的首領了。
    山澤的首領很神秘。
    除了烏啼城一役,至今沒有露過麵。
    現在總算是打了照麵。
    褚春秋自然不會放過把他們一並解決的好機會。
    也沒有覺得自己一人撐不到婁伊人搬救兵過來。
    他認為山澤的首領最多也是澡雪巔峰,不可能是更強的大物。
    婁伊人倒是很幹脆,隻是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最後還是義無反顧的掠走。
    甚至此前活下來被策反的鎮妖使,也悄悄撤走。
    李凡夫作勢要攔截婁伊人。
    褚春秋擋在了麵前,他活動著筋骨,卻是頗為自在的模樣,輕笑道:“除了姓魏的,該來的倒是都來了,徐懷璧、山澤......我早該想到你們是一夥的。”
    他話音剛落,另一道聲音響起。
    戴著仙鶴麵具的魏先生走出,“褚首尊,看來你很想念我,我來了。”
    褚春秋眯眼,繼而冷笑,“好大的陣仗,這是計劃好要將我置於死地啊。”
    魏先生笑道:“也不算計劃好,可來都來了,那就致你於死地又如何。”
    褚春秋說道:“你們山澤是要自誤啊。”
    “先前李姓劍仙的事,讓世人對你們山澤的看法已有些改變,雖然李浮生的身份並不能明確,甚至在我看來,他不會是李姓劍仙,但怎麽說也是對你們有利的事,你們不懂得利用,卻反而要自尋死路。”
    魏先生說道:“褚首尊以為你今日還能活著離開麽?”
    褚春秋說道:“那就要看你們能不能殺得了我。”
    李凡夫看了眼提著劍,滿臉都是興奮往這邊走的趙熄焰,隨意說道:“事到如今,還自信滿滿,莫非是有什麽底牌?”
    褚春秋笑道:“你就是山澤的首領吧,諸位都算是響當當的人物,讓我以一敵多,確實很難,可你們想輕易就殺死我,更是異想天開。”
    魏先生還想說什麽,趙熄焰直接把他推一邊,“別那麽多話了,接著打!”
    徐懷璧很無奈說道:“有點禮貌。”
    魏先生雖然有點懵,但還是表示無礙。
    褚春秋眯起眼說道:“趙熄焰,那我就先殺你。”
    他話音還未落,趙熄焰的劍已經到了麵前。
    褚春秋氣結,跟這瘋子真是沒任何話可講。
    他快若閃電的出手,因為趙熄焰的右臂有傷,甚至幾乎可以說廢了,所以直接就被褚春秋奪了劍,“都已經這樣了,還要逞能,那也是死有餘辜。”
    趙熄焰咧嘴一笑。
    被褚春秋奪走的劍劇烈震顫,鋒銳的氣息刺痛他的手,使劍瞬間掙脫。
    但褚春秋甩了甩手,也並未怎麽在意。
    麵無表情的猛地推出一掌。
    場間頓時掀起恐怖至極的風暴。
    徐懷璧不由分說疾掠上前,要替趙熄焰攔截褚春秋的攻勢。
    魏先生也同一時間行動。
    身為宗師巔峰的武夫,且是很接近陸地神仙的存在,但憑體魄就硬抗住了風暴,徐懷璧轉手揮劍斬向褚春秋。
    “徐懷璧,你若仍在巔峰,縱然我比以前也今非昔比,依舊會忌憚三分,可惜,你當年在青玄署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在這個世間,你也是過去式。”
    褚春秋一掌推著風暴,一手持劍攔截徐懷璧,冷笑道:“現在的你甚至都沒有自己的徒弟厲害,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他的劍上有寒芒崩現。
    徐懷璧悶哼一聲,接連倒退。
    李凡夫伸手抵住他的背,止住其退勢,說道:“徐先生,我會給你殺他的機會,但現在,就先讓我來吧。”
    徐懷璧咽下一口血,歎氣道:“此刻的我,麵對褚春秋,還真是孱弱啊。”
    李凡夫沒說什麽,往前走了一步。
    但有劍鳴聲清脆,是趙熄焰的劍震顫著正好借著風暴遮掩,直襲褚春秋的麵門,趙熄焰還咧嘴笑著,“哪怕廢了一隻手,我還有一隻手,就算沒有雙手,我亦可以飛劍殺你。”
    褚春秋冷著臉,猛地將風暴盡數推向魏先生,他整個人則飛身後撤,避開了趙熄焰的飛劍,然而飛劍急速轉彎,再次襲向褚春秋。
    李凡夫見此,感歎一句,“徐先生這個徒弟,還真是......厲害。”
    徐懷璧心想,李凡夫一開始要說的應該不是個好詞。
    但肯定也不是實際的貶義詞。
    他唯有笑了笑,說道:“我這個徒弟,的確很厲害。”
    李凡夫說道:“雖然褚春秋不會有援兵,但為防止意外,也該速戰速決了。”
    他手裏憑空多了一把劍。
    直接斬向了魏先生身前的風暴。
    將其一分為二。
    隨即轟然炸開。
    四溢的狂風瞬間席卷方圓數百裏。
    再次擋開趙熄焰的飛劍,準備反擊甚至已經掐住趙熄焰脖頸的褚春秋,被這突來的變化吸引了視線。
    雖然很短暫。
    但李凡夫的下一劍已朝著褚春秋斬來。
    看似平平無奇,卻危險至極。
    褚春秋直接把趙熄焰推在了前麵。
    李凡夫見此不得不收回那一劍。
    “身為青玄署的首尊,也會用此等卑劣的手段?”
    褚春秋冷笑說道:“我手段有多卑劣,徐懷璧最有心得,何況你們要殺我,還管我用什麽手段,有能耐再劈一劍試試,看看誰先死!”
    被劫持的趙熄焰卻絲毫不慌,甚至嘲諷道:“看來你是怕了,想以此拖延時間等救兵是麽,你先前的自信呢?不是要把我們都殺光麽?”
    褚春秋眯眼說道:“我是低估了山澤的首領,剛才那一劍的氣勢確實非凡,但要說我怕,就大錯特錯了,我是想拖時間,可你想激將我是找錯人了。”
    武夫裏,除了陸地神仙,山澤的魏先生稱得上數一數二。
    褚春秋縱然不懼,也確實不是能輕易勝之的。
    再加上徐懷璧、趙熄焰,甚至李凡夫,要說他自信能贏是假的。
    與其等著傷重才行此舉,不如此刻就拿著趙熄焰當擋箭牌。
    反正這些人都得死,無非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至於用什麽手段,那是最不重要的事。
    褚春秋隨即看向徐懷璧,冷笑道:“你的徒弟在我手上,不想她死,就自廢修為,當然,若你不在意這個徒弟,我現在就可以殺了她。”
    李凡夫沉聲道:“徐先生!”
    徐懷璧麵無表情說道:“除了複仇,我此生已什麽都不在意,但這個徒弟是例外,雖然我很清楚他不會信守承諾,可我也不會拿自己的徒弟去博。”
    他抬起手。
    魏先生趕忙說道:“褚春秋想拖延時間,也必然不敢真的殺了趙熄焰,徐先生別衝動!”
    褚春秋冷笑道:“我敢不敢殺,你們大可試一試。”
    李凡夫沒說話,他準備偷襲。
    徐懷璧義無反顧要自廢修為。
    但趙熄焰忽然反手鉗製住褚春秋的手腕,咧嘴一笑,“老師,自廢修為這種事可要不得,我說要殺褚春秋,就決不食言。”
    徐懷璧的瞳孔一縮,“住手!”
    李凡夫與魏先生皆是目露詫然。
    就是褚春秋也沒搞懂趙熄焰想做什麽。
    但隨著耳畔劍鳴聲起,他就明白了,繼而怒吼,“你真是個瘋子!”
    趙熄焰的飛劍以極快的速度就要將兩個人一塊洞穿。
    這一幕把李凡夫與魏先生也驚住了。
    他們甚至因此錯失了阻攔的時間。
    眼睜睜看著那一劍穿過。
    期間褚春秋更是擊斷了趙熄焰的肋骨,也沒能讓她鬆手。
    但終是竭力的避開了要害。
    疾掠而來的徐懷璧一掌把褚春秋拍飛,轉身扶住趙熄焰,又急又怒道:“孽徒!為師一直教你保護好自己,你就是這麽保護自己的?你何時才能讓我省心!”
    趙熄焰咧嘴嘿了一聲,“若真省心了,老師豈不是不管我了?”
    徐懷璧怒瞪著她,但見其傷勢,又心疼的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