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破境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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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望低眸俯瞰著他,平靜說道:“我叫薑望,是要滅你天聖宮的人,可要記清楚了。”
    “薑望?”
    閉關數十載的天聖宮老祖是完全沒聽過這個名字。
    但要說在隋境裏薑姓且有名的,他能想到的就隻有祁皇室後裔了。
    隋覃紛爭裏,潯陽侯府的老侯爺率領的黑焰軍,稱得上勇猛無匹。
    可他以為,前諸國的皇室後裔就算存活,陳景淮也沒可能讓其有大物出現。
    所以他很茫然,這閉關的數十載裏,林溪知隕落,平白的冒出個如此年輕的大物,這世間竟是有了如此大的變化麽?
    天聖宮的老祖很難相信這件事。
    他閉關了這麽久都還沒有突破為大物,憑什麽這個薑望能是大物?
    他咬著牙說道:“你定是施展了某種手段,強行的提升了自己的力量,絕不可能是大物,這世上就不可能存在如此年輕的大物!”
    整個南瞻,雖有不少聽說過薑望的,但具體是怎麽回事,了解的還真不多。
    哪怕聽說過的也不敢相信,更何況對此聞所未聞的天聖宮老祖了。
    在薑望之前,世上最年輕的大物是唐棠,但在唐棠成為大物的時候,天聖宮老祖已經閉關了,而且唐棠在成為大物的時候,是有借著很多手段隱藏,並未被世人第一時間得知。
    所以在天聖宮老祖的認知裏,想要成為大物,哪怕是生來見神者,也最少需要百年的修行,資質差一些的,就算隻能畫閣守矩,亦需要更多時間。
    但薑望看起來也才二十餘歲,又怎麽可能是一尊大物呢?
    就算他的資質稱不上多好,可至少也有能成為大物的希望,對比薑望,他一百多年的修行,閉關了數十載,算什麽?
    因此他打心底就不願意承認有這回事。
    薑望隻是輕笑一聲,彈指間就把天聖宮的老祖再次鎮趴在地,說道:“若是施展了某些手段,就肯定有時間限製,或付出很大的代價,但是真是假,對你來說很重要麽,哪怕是假的,我現在也能輕而易舉殺死你,你拿什麽反抗?”
    天聖宮老祖拚了命的掙紮。
    天聖宮的宗主不住的後退。
    他也不相信世間有這麽年輕的大物,但他畢竟是得到過來自外境的消息,若是假的,自該有新的消息傳過來。
    更何況,就像薑望說的,是真是假哪有那麽重要,眼前的事實是,天聖宮的老祖已經敗了,撐不到薑望的力量消散,天聖宮就會被滅門。
    謝吾行執劍站在了他身後。
    沒有一句話的直接一劍刺了過去。
    心裏惶恐,注意力都在薑望及老祖身上的天聖宮宗主,愣是沒有警覺到,吃痛之下,哇的吐了口血,被謝吾行一腳踹趴在地。
    他不由分說的連出好幾劍,直擊天聖宮宗主的要害。
    轉眼就將其重傷。
    但畢竟是澡雪巔峰的修士,他很快就爆起氣焰,震退了謝吾行。
    轉頭惡狠狠地看著謝吾行說道:“卑鄙!竟然偷襲!”
    謝吾行很無所謂說道:“你比我強,我自然要偷襲你,現在就很公平了。”
    他也是知行合一。
    所以問心無愧。
    天聖宮的宗主實屬沒想到身為劍神林溪知的徒弟,居然在人背後出劍。
    不是說劍門弟子不會偷襲,而是大多數的劍士的確都是正麵對決,所以在認知裏,別的可以不相信,但劍士的驕傲以及正麵敗敵的態度,確實值得信賴。
    因此存在的誤區,就是讓人覺得劍士不會耍一些亂七八糟的手段。
    雖然不是絕對,可身為劍閣的閣主,劍神的弟子,更該這般才對。
    實則劍者問心,劍道是否走歪,心境是否蒙塵,是分很多種情況的。
    因為呂青雉很在意,所以他不能打敗薑望,長此以往,劍將腐朽,心自蒙塵。
    而若是毫不在意,或者沒那麽在意,自然就不會麵臨劍腐朽或心蒙塵的問題。
    隻要他是問心無愧且知行合一,不是嘴上說不在意,其實心裏還是很在意,這些問題就不能稱之為問題。
    謝吾行的更大心意是為了給劍閣死去的弟子報仇,而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自然要拚盡一切手段,否則的話,這才會成為問題。
    他話落,就再次朝著天聖宮宗主出劍。
    而天聖宮的宗主也就地一滾,躲了過去,他急忙站起身,忍著身上多處劇痛,揮掌朝著謝吾行再次襲來的劍拍了過去。
    但因為傷勢嚴重,他的動作自然慢了些。
    謝吾行很快的變招,身子朝一側掠出,劃出半月的劍影,天聖宮宗主的手臂一痛,若不是及時的行炁防禦,怕是直接就被斬斷。
    那幾個澡雪巔峰修為的宗主見此一幕,就要前來幫襯。
    卻被謝吾行伸手製止,說道:“這是屬於我的戰鬥。”
    天聖宮宗主恨恨看著他說道:“別以為偷襲傷了我就贏定了,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但他話音才落,謝吾行一劍就刺了過來。
    天聖宮的宗主隻能狼狽躲避的同時伺機反擊。
    他雖然被偷襲多個要害而傷重,但更多影響了反應力,黃庭炁沒有損耗,或者說,隻損耗了需要時刻催動來穩住傷勢的炁,他的攻勢依舊很強。
    隻是在生死之戰裏,反應慢也是很要命的事。
    尤其每次動作牽起的傷痛,致使他行動減緩,行炁的受製,都能很快的被謝吾行抓住機會,先一步回擊,讓他的傷勢就變得越來越重。
    那幾個澡雪巔峰修為的宗主有一個在旁觀戰,隨時準備出手,剩下的就去攔截天聖宮的修士,沒有了天聖宮的宗主,這些修士再多也不會是澡雪巔峰的對手。
    局麵已經完全的一邊倒。
    那些個站隊的宗門也有不少紛紛再次倒戈。
    整個天聖宮裏到處都是喊殺聲以及慘叫聲。
    被擋在外麵的青玄署鎮妖使們急得不行。
    天聖宮的宗主被謝吾行一劍劈倒,再次吐了口血。
    他自知這麽下去,恐怕真的會死在謝吾行的劍下。
    護宗的大陣僅有防禦的能力,原意是讓這些人逃無可逃,但現在就必須將其撤除了,他有注意到外麵青玄署的人,此刻無論如何,有第三方人出現都是好的。
    隻是他想撤除護宗的大陣也不能僅憑念頭,而是要以炁溝通陣眼,再配合著手印,這就需要一定的時間。
    雖然這個時間相對來說很短暫就能完成,但謝吾行又不是死的,他多次嚐試都被打斷,甚至沒能反擊,造成了自身更嚴重的傷勢。
    謝吾行的出招極其狠厲。
    因為他很清楚不能給天聖宮宗主實際的反擊機會。
    隻要被完全的擊中,隻一次,他的傷勢就會變得比天聖宮宗主更嚴重。
    再是傷重的澡雪巔峰,其全力一擊,也不是現在的謝吾行能抗住的。
    所以謝吾行絲毫不顧損耗,連招不間斷的使出,讓得天聖宮宗主的每次反擊都落空,從而平白消耗了炁,又能再加重其傷勢,給自己增加更多的勝算。
    天聖宮的宗主是沒有勇氣自毀黃庭的。
    他想活,不會想著去死。
    因此他很快選擇了不再反擊,而是著重防禦,在防禦的同時,他就能有更多的機會撤除護宗的大陣,把青玄署的人放進來。
    此刻有諸多宗門在,打成這個樣子,又死了這麽多人,職責所在,青玄署也會製止。
    南瞻的宗門不怎麽在意青玄署是一回事,但青玄署在各境代表著神都的權柄,也沒誰敢去完全得罪青玄署,因為引發的後果會很嚴重。
    他認為,謝吾行也不敢無視青玄署。
    甚至哪怕是大物,若無緣由,就對青玄署的人動手,也必將引起神都的大物現身,雖然因為是大物,就算殺了青玄署的人,也不可能陪葬,但肯定是個麻煩。
    隻是天聖宮的宗主忽略了一個問題。
    他確實找到機會撤除了護宗的大陣,青玄署的鎮妖使們也一窩蜂的湧上來,但謝吾行又不是非得與青玄署的人動手,其目的隻是為了殺他。
    就算兩位青玄署的行令急聲叫停,謝吾行也直接選擇了無視,以更強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殺向了天聖宮的宗主。
    這就讓以為得救了的天聖宮宗主的反應更慢了一步。
    謝吾行的劍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
    青玄署的人是很懵的,他們至今還沒弄清楚現場是什麽情況,何況兩位行令也隻是澡雪境的修為,他們憑武力是肯定製止不了的,隻能喊話。
    天聖宮的宗主低眸看著滴血的劍尖,卻反而咧嘴笑了起來,他伸手抓住了劍,轉眸看著謝吾行說道:“被你一個小輩傷得這麽重,還真是一種恥辱。”
    “但我不會死,死得隻會是你。”
    他身上瞬間湧現出極強的力量。
    在抓著劍身的同時,更是反手拽住了謝吾行,讓其退無可退。
    但謝吾行卻沒見有半點的慌亂,他甚至閉上了眼睛。
    很短暫的就再次睜開。
    劍意如瀑的席卷而出。
    竟在瞬間就吞沒了天聖宮宗主的力量。
    這讓他不禁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謝吾行的修為在攀升。
    他的劍意也愈加洶湧。
    居然是在轉瞬的功夫裏破境澡雪巔峰。
    洶湧磅礴的劍意肆意的衝擊著天聖宮宗主的身軀。
    他淒厲的慘叫起來。
    天聖宮的老祖怔然看著這一幕。
    對他來說,相當熟悉的一幕。
    當年的林溪知就是在與他戰鬥的過程裏,瞬間破境,頃刻扭轉了戰局。
    謝吾行與天聖宮宗主的戰鬥是何等的相似?
    不同的是,他雖然被林溪知揍得很慘,但沒有死。
    而天聖宮的宗主卻被謝吾行的溪河劍意很快的轟成渣。
    天聖宮的主殿前揚起的是漫天血霧。
    謝吾行執劍,狂風吹拂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看著那個背影,天聖宮老祖仿佛見到了當年的林溪知。
    他忍不住吐了口血。
    天聖宮是劍閣的墊腳石麽?
    怎麽林溪知、謝吾行他們師徒倆都以相似的方式破境,而等於是助他們破境的偏偏都是天聖宮的宗主?畢竟他當年也還暫代著宗主的位置。
    劍閣是林溪知一手建立的,他就是劍閣的第一代閣主。
    現在謝吾行也是劍閣的閣主。
    仿佛是當年事重現。
    天聖宮老祖的心理陰影更重了。
    他哇哇的吐血。
    薑望隻是看了他一眼,就朝著謝吾行說道:“恭喜你領悟完全的溪河劍意,正式的破入澡雪巔峰。”
    劍閣弟子們也紛紛行劍禮,齊呼道:“祝賀閣主破境!”
    謝吾行轉身,揮劍,劍意橫貫整個天聖宮,就像無比絢麗的彩虹。
    他平靜說道:“眾弟子聽令,滅宗。”
    劍閣弟子們齊聲喝道:“得令!”
    他們士氣高漲。
    而天聖宮的弟子們則慌亂成一團。
    薑望的身影落在天聖宮老祖的身前,看著他說道:“你可以閉眼了。”
    話落。
    天聖宮老祖就悶哼一聲。
    他瞪著充血的眼眸,往後仰倒,氣息全無。
    在最後一口氣咽下的時候,竟是真的閉上了眼睛。
    這可不是什麽言出法隨,是薑望說話間溢出的力量直接將其震死。
    隨後,薑望轉眸看向了天聖宮門外。
    其實在很早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南瞻裏有冥冥中的很難觀測且神秘的力量存在,而且一直在注視著天聖宮。
    他以為是天聖宮還隱藏著更強的力量。
    所以一直在等著這股力量的主人出現。
    天聖宮老祖現身的時候,他以為這個人就是那股力量的主人,但很快發現不是。
    自始至終那股力量的主人也沒有要救天聖宮的意思。
    可是薑望能時刻感覺到那個人的視線從未離開。
    而就在剛才,那股力量的主人終於是有了動作。
    薑望搜尋著那股力量出現的方向,聲音有些低沉說道:“想活的就退出去。”
    他揚手間,整個天聖宮就開始坍塌。
    諸宗的修士紛紛驚恐的遁逃。
    很快,天聖宮的一座又一座山頭被夷為平地。
    沒來得及逃出去的就葬身在廢墟之下。
    薑望背負雙手,眯眼看著遙遠的距離,逐漸閃爍起的光亮,由遠及近,瞬間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