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回去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柯公沒有堅持，親自送楚雅出門，楚雅和胡老師說了幾句悄悄話，帶上帽子和圍巾，快速離開。
    沒多久，一個人回到柯公麵前，低著頭說道：「對不起柯公，我跟丟了。」
    他是被柯公派去暗中保護楚雅的人，楚雅發現了他，並且甩掉了他。
    一個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學生，竟然能甩掉一名專業特工，柯公很是意外。
    楚雅的天賦，比他想象中更強。
    難怪楚淩雲會有現在的成就，這對兄妹全部有著極其高的天賦。
    很多人哪怕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恐怕都比不過他們的天資。
    太高，注定他們的成就比別人要強，這是老天爺給的，誰也沒有辦法。
    回到宿舍，楚雅平複了心情。
    她明白，之前在胡老師麵前的表現太過耀眼，以後要低調一點，她確實不願意做特工，這是她的心裏話。
    哥哥天天忙的腳不沾地，背著特務的罵名，不敢回家，她在外麵上個學甚至要安排人秘密保護，這樣的日子她確實不喜歡。
    上海區，泥鰍來向王躍民匯報。
    被救的是忠義救的人，屬於他的手下，泥鰍完成任務後，需要來向他報告。
    「陳展禮那小子，竟然還能立功？」
    王躍民是上海區唯一知道陳展禮身份的人，泥鰍要他，想讓他打入76號，成為臥底的事，他之前並不看好。
    陳展禮就是有著狗屎運，沒任何優點，他看不上這樣的人。
    沒想到，這次竟然是他立下了大功。
    「區長，人無完人，再不好的人，其實也有優點，您不要帶著偏見看人。」
    泥鰍很得意，陳展禮做的越好，越能證明他的眼光，進入76號沒多久，陳展禮已經傳回兩次重要情報。
    更是救出了近一半的兄弟。
    「算了，人給了你，你看著用吧。」
    王躍民有點鬱悶，又走了眼，沒想到好吃懶做的陳展禮還有這樣的一麵，早知道就不給泥鰍了，陳展禮可是他上海區的人。
    他沒看中，結果被泥鰍撿了個便宜。
    「劉團長給了他們安家費，已經把那二十八人打發走了，劉團長沒做小動作，給足了錢，這些人可以安心回家。」
    泥鰍回道，有泥鰍盯著，劉團長就算想克扣也不敢。
    「回去也好，不然留下來是個炸彈。」
    王躍民點頭，他們被俘過，在敵人陣營那麽長時間，回去之後，和身邊的人肯定格格不入。
    別人知道他們有過投降的行為，會看不起他們。哪怕這些人被抓一樣投降，但他們沒有做過，便能站在道德的高點，來指責投降過的人。
    這類人很多，總感覺一些事自己能做到，他是沒有碰上，遇到的話，可能比他看不起的人還不如。
    可他們的冷嘲熱諷，很容易讓這些人徹底離心，要是有人覺得還不如在特工總部的時候，叛變逃離，對忠義救來說絕對是個災難。
    送給他們，讓他們安心回家，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區長，組長讓我告訴您，您的貨以後在重慶提，您的份額他一直給您留著呢。」
    泥鰍轉達楚淩雲的話，別看他們師徒在一個城市，王躍民上任這麽久，他們兩個從沒有見過麵。不是沒有機會，而是不能。
    戴老板不讓他們在一起，就是讓他們分開，成為兩個單獨的組織，兩人要是經常見麵，等於犯了戴老板的忌諱。
    不是一個部門，又
    是潛伏，老是見麵，想要幹嘛？
    上海區和戰情組是想要脫離軍統，獨立出去嗎？
    王躍民和楚淩雲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從沒有要求過見麵，有什麽話，讓泥鰍他們傳達就行。
    「我知道了，我會讓人直接從重慶提貨。」
    上海的公司沒有之後，王躍民便沒有再提過貨，楚淩雲之前告訴過他，讓他不用著急，以後還會給他供貨。
    磺胺生意很賺錢，戰爭不停，磺胺的需求便不會減少。
    別說有戰爭，就算沒有戰爭，磺胺這種能夠救命的藥，市場同樣很大。
    打仗的時候，有再多的磺胺都能消化掉。
    戰爭期間通商不順，磺胺又是管製品，不管是日本人還是果黨，對這類藥物的管製都很嚴格。
    現實就是，越管製的東西，價格就越高，受越多人的追捧。
    「區長，陳展禮在上海區的記錄，您做好了吧？」
    泥鰍再次問道，對外陳展禮是被開除出的上海區，對內卻是被戰情組調走。
    檔案記錄要做好，否則日本人一旦得到這些記錄，陳展禮必然暴露。
    泥鰍是個小心的人，他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早就做好了，放心吧。」
    王躍民瞪了他一眼，泥鰍對陳展禮是真的上心。「那就好，謝謝區長。」
    泥鰍嘿嘿笑道，遇到一個順眼的人不容易，泥鰍和陳展禮有著諸多相似，不過他運氣更好，很早遇到了組長，帶著他成長了起來。
    陳展禮晚點，泥鰍想要好好將他培養出來，以後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城外的預警布置的怎麽樣了？」
    王躍民再次問道，他問的是忠義救，忠義救是分散駐紮，人少更容易隱藏，全集中在一起，並不利於他們在城外生存。
    人足夠多的話，日本人肯定會出動飛機，對他們進行轟炸。
    太少的話，又沒有大的危害，日本人便不會在他們身上浪費炮彈。
    日本的資源有限，哪怕占領了中國那麽多地盤，能取得的資源依然不夠他們國內的使用，特別是海軍，那可是吞噬資源的大戶。
    日本是個島國，對海軍極為重視，每年往海軍大量的投入，讓陸軍軍部很是不滿。
    不過這個矛盾不需要刻意利用，他們自己就打的不可開交。
    「安排好了，我給他們布置了三層預警，隻要有人過去，他們必然能夠察覺。」
    泥鰍回道，之前忠義救用的是傳統暗哨加明哨的方式。
    這種方式軍隊在作戰的時候是夠用，但麵對特工，明顯有著很多的缺陷。
    泥鰍給他們進行了補充，打了很多補丁。明哨暗哨依然在，但方式卻做了改變。
    附近的集市或者村中，至少要安排一名暗哨和收買一名村民。
    發現可疑人員，暗哨要立刻上報。
    第二層防線則在駐地附近，除了明暗哨的布置外，在能進入駐地的各處地方，布置上警戒的陷阱。比如地雷，或者隻有人能碰觸到的詭雷。
    多布置點，避免敵人饒過去。
    這兩種都是被動防禦，還有一種主動，便是在進入駐地遠處的必經路口，派人偽裝成農戶，又或者小販，經常在那邊看守。
    一旦發現車隊或者大規模的士兵進入，立刻釋放狼煙。
    集市上也有狼煙，若是來不及回去通知，釋放狼煙後便逃跑，狼煙的速度比跑過去通知快的多。
    雖說這是種古老的方式，但實用就行。
    不過這種方式隻能使用一次，一次之後敵人必然有所察覺，要及時做出更換
    ，否則布置在那邊的人肯定會被抓。
    時間緊迫，泥鰍先給他們做了簡單的布置，他們不是在城內，也不是特工，想真正做到毫無痕跡沒有可能。
    最主要靠他們自己小心，泥鰍做的，是盡量幫他們避免暴露，敵我懸殊，他們更多的還是依靠自己。
    王躍民讓泥鰍去休息，忠義救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看汪填海什麽時候回來。
    城北，航空部。
    「池上，你看我這樣寫申請書可以嗎？」
    後藤毅將自己寫好的入社申請交給池上去看，有池上在，他知道入社的整個流程。
    首先要有人推薦，然後寫申請書，這些申請書會送到竹本的手中。
    竹本對每個申請的人進行考核，然後選出認為不錯，又是真心入社的社員資料，放在三人小組上討論。
    三人就是水城俊，島倉和竹本。
    可惜池上不在其中，他們航空部的位置太遠，加上池上的級別太低，最終審核的權力石原亨交給他們三個。
    審核去除一部分人，他們會將合適的名單上報給石原亨，由石原亨做定奪。
    最終報給細川智孝，由他簽字同意。
    不過細川智孝從不露麵，有他沒他無所謂，這些權力全部在石原亨的手中，可以說，隻要石原亨同意，入社就沒有任何問題。
    「我再給您修改下，保證沒有問題。」
    池上仔細看完後，輕聲說道，後藤毅是軍事主官，聯隊長，還有有些抹不下麵子。
    他看過其他人的入社申請，包括一些大佐，寫的極其肉麻。
    願意為文社奉獻自己生命這樣的話都有不少人寫，後藤毅寫的太保守，隻說願意與文社榮辱與共。「好，麻煩你了。」
    後藤毅微笑點頭，自從楚淩雲放出文社隻招收兩百名社員的消息後，最近有不少的軍官踴躍報名。
    沒有推薦人的，他們想辦法通過關係找人推薦，如今文社內的每個人都被找過。
    包括沒在上海，目前在軍中的社員。
    能夠預料到，這次申請入社的人數肯定會非常的多，有些社員兩個推薦名額已滿，來晚的人不得不找其他的人，向他們請求推薦的資格。
    甚至有人花錢來買推薦資格。
    不過敢賣的極少，要是被竹本查出來，不僅他推薦的人沒有入社的機會，連他自己也要被文社除名。
    眼下石原亨正準備停止招新，為所有老社員爭取更好的前程，這個時候不會有人為那點小錢蒙蔽眼睛。
    真有，就看他能不能躲過竹本的核查。躲不過去，一起完蛋。
    「修改好了，您看一下。」
    池上當著後藤毅的麵幫他修改，後藤毅看過之後，臉上有點發紅，他沒想到，池上這個老實的人，竟然能寫出這麽肉麻的話。
    「很好。」
    後藤毅點頭，他知道這次競爭激烈，可如果這次不進，就要等上一兩年的時間，他有點後悔，為什麽早點沒有做出這個決定。
    早點的話，或許現在都攢了不少的貢獻度，為他的晉升提供便利。
    他再上升可是將軍，而且升上去之後，哪怕不留在航空部，到外麵也能做個旅團長，又或者師團參謀長。
    未來一樣有做師團長的機會。
    他沒敢想太高，未來能做一任師團長就行。
    「您放心，我會去和石原君說一下，讓他同意您入社，隻要他同意，別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池上笑道，在文社內，除了社長外，他是和石原亨認識最早的人，他能成為軍事科科長還是石原亨幫他運作。
    本來他想好好回報石原亨，結果石原亨發展的太快，現在已經用不到他。
    但這份情誼還在。
    後藤毅有著他的優勢，首先他本身就是聯隊長，比其他人地位更高。
    文社內的聯隊長數量並不多，有現成的加入，石原亨應該會同意。
    其次後藤毅沒有歪心思，他是為了未來準備，確實願意為文社付出，做出努力，池上很清楚，石原亨從來不拒絕這樣的人。
    那些想得到好處，卻不願付出的人，才是文社拒絕的對象。
    「竹本君，這麽多？」
    文社，竹本又帶著厚厚一摞報名表過來，他帶著黑眼圈，顯的有些疲憊。
    「這隻是一部分，還有呢，沒有審核過的我沒有拿過來。」
    這次報名的人出奇的多，一百七十多名社員，推薦資格基本上全部用完，這樣來算的話，這次申請的人會有三百多。
    這麽多人的審核，確實很累。
    竹本對審核的事非常認真，比他本職工作更為重視，不能讓鑽空子的人進入文社。
    況且他做的越多，貢獻度便越多。
    石原亨從不讓他們白白付出，隻要做事，便有回報。
    貢獻度可是既能晉升，又能升職的好東西，現在它是數字，以後則代表著權力，竹本想接任憲兵司令部，需要的是海量貢獻度。
    「接著審核吧，石原君最近很忙，商行的貨源又出了點問題，他準備親自去處理，不知道這一去要多久。」
    水城俊輕聲說道，他在碼頭，對石原商行的情況最為了解。
    好幾船貨在東南亞那邊沒有辦法裝船，石原亨很是生氣，準備親自過去調解，在他回來之前，三人必須把名單整理好。
    等石原亨回來後，便能交給他做最後的決定。「後藤毅，聯隊長？」
    很快水城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報名表，他見過後藤毅，之前在航空部就是後藤大佐招待的他們。「現任聯隊長？」
    島倉立刻問道，水城俊點頭道：「航空部第二聯隊的聯隊長，池上的上級，沒想到他也申請入社了。」
    之前見麵的時候，後藤毅可從沒表達過入社的意願。
    「聯隊長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繼續看。」
    竹本笑道，申請表最先到他的手上，他最清楚這次申請的人都有哪些，三百多人，聯隊長就不止一個。
    不過這是好事，說明文社的吸引力，已經不僅僅隻有那些不如意的軍官在意，哪怕有著實權職務，一樣想加入文社。
    這充分說明，文社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他們把文社當成了真正的帝國組織。
    「難道還有？」
    水城俊驚喜道，後藤毅的資料被島倉抽了出來，這些現任的聯隊長，隻要沒什麽問題，基本上能通過審核。
    更不用說，他還是池上的上司。「又一個聯隊長。」
    很快，島倉再次抽出一張報名表，這位還是在軍中的聯隊長，目前駐紮在杭州。
    竹本笑著搖頭，沒有說話，等他們看完所有報名表，估計會驚掉下巴。
    聯隊長算什麽，比聯隊長更高的都有。「師團參謀長？」
    沒多久，水城俊傻傻的抬起頭，又一個炸彈，師團參謀長可是實權職務，而且是將軍，竟然也在申請入社。
    「兩個。」
    竹本伸出手指，告訴他們，像這樣的師團參謀長，這次有兩個人申請。
    「天那，我們的級別在文社內再次下降了。」
    島倉笑道，竹本愣了下，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和島倉如今是大佐，除了宮本三人外
    ，他們兩個算是拔尖的人。
    現在又多了兩個進來，他們的級別，肯定要下降。
    不過依然還在前十，不知道以後能不能保住前十的位置。
    「你們還好，我可就慘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晉升大佐，當上聯隊長。」
    水城俊苦笑道，他這個中佐，越來越不夠看，水上巡邏大隊是不錯，但級別在那放著，畢竟是個大隊。
    哪怕他的大隊比其他大隊要強，相當於半個聯隊，那也不是聯隊，他晉升的話，最多是聯隊參謀長，而不是聯隊長。
    不像島倉，現在給他聯隊長，他都看不上眼，肯定不去。
    有石原亨幫忙，島倉可以有更高的職務，比如旅團參謀長，或者等升級之後，直接成為旅團長。
    這點是他所沒辦法相比的。
    誰讓他的太低，開始不過是個少佐，島倉卻在中佐的位置上躊躇好久，洗清冤屈後，很快便晉升為大佐。
    人家有這個資曆。
    至於竹本，他的願望就在憲兵司令部，想著以後接鬆本將軍的班，不會到其他地方，石原亨也不會讓他離開。
    鬆本將軍不調動還好，一旦調動，石原亨馬上會幫竹本運作，他是最安心的一個。
    「別急，未來長著呢，你還年輕，以後機會更多。」
    島倉笑嗬嗬勸道，水城比他年輕，這就是水城的資本，隻要他好好為石原亨做事，別在出現江邊碼頭那種情況，他以後晉升聯隊長絕沒有任何問題。除了他們三個，也就推薦人知道點情況，不過推薦人並不知道其他人推薦的誰。
    沒多久，楚淩雲便得到了消息。「五個將軍？」
    收到竹本的匯報，楚淩雲也愣了下，這次文社要暫停收新，沒想到刺激那麽大，這麽多將軍都願意進來。
    看來在外人的眼裏，文社已經有了足夠的影響力。
    「把這次申請的重要名單給我，你先回去吧。」楚淩雲對竹本命令道，竹本離開後，他立刻往日本發報，這裏有大功率電台，可以讓他直接聯係到日本國內。
    「這麽快就有了這麽大的影響力了。」
    頭滿看著電文，微笑說道，幽齋文社要停止招收新的會員，這點其實是頭滿給楚淩雲的建議。
    人在精不在多，他當初便吃過這樣的虧。
    總是想要人數，結果手下派係林立，他光是為了穩住黑龍會，便付出了不少的精力。
    而且黑龍會創始者不止他一人，內部的爭權奪利，讓他很是頭疼。
    石原亨有著比他更便利的條件，文社成立之初便很幹淨，而且吸收的全是軍官，隻要石原亨不急不躁，這個文社的成就，以後絲毫不次於黑龍會。
    現在效果已經顯現出來，吸引了這麽多高層軍官，便是停止招新帶來的好處。
    若非如此，這些高級軍官還會繼續觀望。
    「大人，您這一招以退為進真的是高，石原亨以後的發展會越來越好。」
    旁邊的管家小聲說道，他知道頭滿所做的一切，也明白頭滿對石原亨的期望有多高。
    石原亨做的越好，頭滿便越高興。
    沒什麽比親手培養出第二個自己，更值得驕傲的事了。
    而且頭滿絲毫不擔心石原亨會取代他，石原亨真有這個本事，他反而更高興。
    頭滿大人的年紀太大，誰也不知道他還能活幾年。
    而且石原亨就算做的太快，短時間內不可能達到頭滿大人的高度。
    或許十年之後，等文社的人徹底掌權，石原亨能做到，但那會頭滿大人在不在可是兩回事。
    頭滿今年八十五
    歲，在這個時代，他算是高壽的人。
    「給他回電，穩紮穩打，不用著急，這些人如果能認清主次，可以接收。」
    頭滿命令道，管家立刻命人去回電報，文社多了這麽多高層軍官，第一階段算是完美收官。
    至於第二階段，依然是發展期，石原亨老實做自己的生意，不幹涉其他，便不會有任何問題。
    真到了第三階段，到時候估計沒人能再擋住石原亨。
    那時候的他，才真正有了頭滿大人的當初的影響力。
    單單這三個階段，就需要十年的時間。
    楚淩雲很快收到頭滿的回複，頭滿倒是對他期待很高，不過楚淩雲自己並沒有在意。
    若不是頭滿現在還有用，楚淩雲甚至不會聽從他的建議，繼續招收有用的社員。
    楚淩雲要的是他們手中的情報，不是未來。「組長，船票買好了，後天早上的船。」
    泥鰍來向楚淩雲匯報，這次楚淩雲回重慶主要是談判磺胺的事，於翰林早已支撐不住，現在躲在藥廠內不出門。
    藥廠外有眾多士兵看守，這些外國商人進不去。陳木土，文鼎等人，全派了人看守藥廠。
    藥廠可不能出事，一旦出了事，他們便少了個重要財路，日本人對藥廠幾次轟炸，無奈一開始藥廠建設便選擇了山洞內或者地下，日本人轟炸帶來的效果有限。
    而且藥廠是晚上出貨，就是避免出貨的時候突然飛來敵機，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好，我知道了。」
    石原商行，楚淩雲早就做出了安排，商行的運營由經理負責，走貨則是方士易。
    兩人互不幹涉，一個負責明麵上的生意，一個則負責暗中。
    方士易多次走貨，有豐富的經驗，一路上又全是自己人，走貨這邊不會有任何問題。
    晚上，特工總部。
    陳展禮從外麵回來，丟給哨兵一包煙，哨兵立刻笑嗬嗬道謝。
    對陳展禮，哨兵很是佩服。
    他就是特工總部的一個另類，正事不幹，天天偷懶，從不在76號吃飯，到了飯點必然跑出去偷吃。
    偏偏上司不敢問，誰問他就敢罵誰。
    吳升財，丁墨，包括吳三寶和李誌群，全被他罵了個遍。
    正副主任，外加幾個處長，沒人能奈何得了他，索性不管不問，隨便他折騰。
    高層陳展禮不在意，倒是底層的人，他經常照顧。
    門崗的哨兵就是，每個哨兵都拿過他的好處，他進出的時候，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匯報。
    還有其他不如意的人，他沒有罵過，反而有事會幫忙。
    正是靠著這些不起眼的人，特工總部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知道，久保通過他，掌握了特工總部所有的事情。
    「主任，明天要發工資了，咱們賬麵上沒錢。」
    第二天一早，總務處長帶著財務科長找到丁墨訴苦，上次賠了錢之後，他們賬麵上隻剩下了幾十塊錢的零錢。
    這點錢，別說發工資，買菜都不夠。
    若不是之前儲存了點糧食，他們早就要喝西北風。
    主糧有，但菜是天天買，花光最後的錢，昨天便斷了菜，前幾天能吃點沒有葷腥的鹹菜，昨天隻能幹吃窩頭。
    好多人提出了意見，食堂向他們抱怨，他們沒辦法，隻能來找丁墨。
    「你問我要錢，我找誰去要？你們直接去問南雲，是她賠的錢，又不是我。」
    丁墨把他們打發走，兩人沒辦法，硬著頭皮去找南雲。
    南雲聽他們說完，立刻起身，帶著兩人來
    到久保辦公室。
    「久保先生。」「什麽事？」
    看到南雲，久保沒有好臉色，上次他上了套，被迫幫著南雲還了債，讓影佐很是不滿。
    「食堂菜沒了，米麵也沒有多少，再沒錢的話，咱們特工總部恐怕要解散。」
    南雲是來要錢的，她找機關沒用，必須久保去。
    「我上次幫你要了錢，影佐先生沒回來，機關內根本沒錢，你想辦法吧。」
    久保一攤手，這次南雲威脅不到他。
    上次是因為他害怕惹怒石原商行，這次是內部，南雲真敢解散特工總部，他回頭就能把這些人再叫回來。
    到那時候，特工總部可就屬於他了。
    「久保，你想要特工總部，是想要一灘散沙，還是想要有足夠戰鬥力的一群精英？」
    南雲敞開說話，久保直直的看著他，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人心一旦散了，想再聚起來很難，你的目的我清楚，可他們真離開了，再被你強行叫回來，你覺得他們會用心和認真做事嗎？」
    「特工總部在我的手裏，多少立了些功勞，到時候你一事無成的話，影佐先生會怎麽對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南雲很聰明，她是底層上來的人，不像久保，出身高貴，仕途順利。
    「我要求不高，工資可以先不發，人不能散，至少飯要吃上，至於其他，等影佐先生回來再說，這樣不需要太多的錢，有點錢就能支撐下去。」
    南雲繼續說道，久保則低頭沉思，聽南雲話的意思，她心灰意冷，準備主動讓位？
    這種可能性有嗎？
    南雲是什麽樣的人，他很清楚，久保不會上當，再次搖頭道：「我剛才說了，機關內的錢已經給了我們，他們現在沒多少錢，機關同樣需要運行，他們那邊不能沒有錢，我要不來。」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自己籌錢，您別壞事就行。」
    南雲眼中閃過道狡黠，帶著總務處長他們出來，立刻吩咐道：「告訴所有兄弟，久保不願意幫我們要錢，我會盡快想辦法，這兩天先堅持下，咱們食堂暫停，他們可以出去吃飯，到時候我給他們發補貼。」久保不答應，在南雲的意料之中。
    沒多久，南雲親自去求久保，讓他申請資金，先保證大夥能吃上飯，結果被久保拒絕的事就在特工總部瘋傳。
    很多人對久保這個聯絡員很有意見。
    飯都吃不上了，還在搞內鬥，這是準備餓死他們嗎？
    「大人，您不該明著拒絕啊。」
    陳展禮聽到風聲，頓感不妙，立刻來到久保辦公室，痛心疾首的說道。
    聽他說完，久保便明白，南雲是故意的。
    真想弄點夥食費非常容易，她先帶著總務處長和財務科長來自己這，目的就是讓自己當著別人的麵拒絕。
    然後故意傳出風聲，讓所有人對他有意見。沒有民心，他想和南雲爭權，會變的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