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死的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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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石原商行到底什麽背景,讓你們怕成這樣?”
    山內大吼,南雲再次歎氣:“寫信吧。”
    “江騰,你看著她寫,我出去一下。”
    南雲要出氣透透氣,親手處決自己心腹的感覺並不好受。
    “等等。”
    山內突然喊住她:“我不想寫信,我要發電報,自己發。”
    “可以,江騰你帶她去電訊室,讓她發報。”
    她保護不了山內,最後的要求隻要不是太過分,南雲都會答應。
    “是,課長。”
    江騰空起身,南雲這是讓他盯著山內。
    一旦南雲處死山內,她以後在特高課將會更難,保護不了自己人的上司,誰還敢去跟?
    坐在電台前,山內獨自發報,很快旁邊的人察覺到了不對。
    她是在給總部發報。
    “課長,山內沒發國內,她給總部發的電報,找總課長告您的狀,電訊組的人翻譯了她的電文,說您收了石原亨的黑錢。”
    江騰空給南雲打過去電話,電話那邊,南雲沉默了一會,最後說道:“無所謂,讓她發。”
    她有沒有收黑錢,師父最清楚。
    現在的石原亨壓根不需要給她送錢,更何況她還欠著石原亨的錢。
    山內什麽不知道,卻自以為是,正是這種性子,最終害死了她。
    她找總課長告狀,不會有任何的效果。
    發完電報,山內沒走,留在電台旁,死死的盯著電台,她活命的希望全在總課長那。
    南雲心軟,讓她發報,給了她告狀的機會。
    總課長知道詳情後,雖說她現在沒了證據,但隻要重新調查肯定能夠拿到。
    說不定會撤了南雲的職,哪怕她沒有資格接任課長,一樣會派個新課長過來。
    “滴滴滴滴。”
    很快,電訊組的人在接收回電,沒多久,電文便翻譯了出來。
    內容很短,翻譯的很快。
    江騰空看了眼後,輕輕搖了下頭,隨後遞給了山內靜香。
    “責令上海特高課,將山內靜香交由石原亨處置,土原。”
    短短幾行字,山內臉色猛然一變,這是總部給她的回複嗎?
    還真不是,這是總課長給上海特高課的回複,或者說,是給南雲的命令。
    “不可能。”
    山內大喊,總部怎麽會下這樣荒誕的命令,把她交給一個商人?
    “這不是總部的電文,你們偽造總課長的命令,到底想幹什麽?”
    山內看向江騰空,她不相信總部收到她的匯報,會是這樣的結果。
    “跟我走吧。”
    江騰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電文是真的,不是偽造。
    這是電訊組翻譯給他,電訊組的人沒有偽造的膽子,一旦被發現便是死罪。
    山內純粹是自我蒙蔽,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回到課長辦公室,江騰空將總部電文交給了南雲。
    “你這是何必呢,在這裏我能讓你毫無痛苦,到了石原亨的手裏可不一定。”
    南雲歎道,她明白師父這麽做的原因,師父現在壓力很大,對他不滿的人很多,這些年師父也得罪了不少人。
    眼下他不能和石原亨撕破臉,哪怕被石原亨趕出了上海,他都沒有任何報複性行為。
    山內去查石原商行,讓師父和石原亨本就不好的關係雪上加霜。
    以師父的性子,不可能饒了她。
    將她交給石原亨處置,確實是師父的決定,這樣才能彌補山內造成的破壞,說明師父並不知情,是山內自作主張,並且給了十足的誠意。
    “為什麽,課長,您告訴我原因,讓我死的明白。”
    山內靜香一臉淒慘,她說電文偽造,其實自己明白,這不可能。
    電訊組的人和她無冤無仇,不可能偽造這樣的電文,偽造總課長的命令,他們也要被處死。
    “好,我告訴你原因。”
    南雲緩緩點頭:“上海大戰之前,石原亨不過是個小商小販,大戰之後,他借助戰爭積累了財富,開辦石原商行,最初並不大,不是那麽起眼。”
    “但此人極為聰明,善於抓住機會,他是細川智孝的同學,借助細川智孝的關係,和憲兵司令部的鬆本將軍相識。”
    “之後他籠絡了一批不如意的中級軍官,幫他們調職和晉升,水城俊之前是陸軍大學上海分校的少左老師,竹本是少左中隊長,在石原亨的幫助下,他們一路亨通,最終有了現在的職務。”
    山內立刻問道:“就這些您會怕他,總課長會把我交給他處置?”
    石原亨做的事不錯,對人進行投資,難怪水城俊今天會是這樣的反應。
    “當然不是。”
    南雲搖頭:“我剛才說,石原亨此人極為聰明,他的手段超乎了你我的想象,水城俊和竹本,隻是他手下不算起眼的兩個人,你可知道,幽齋文社現在有多少人?”
    “幽齋文社,不是研究文學的地方嗎?”山內怔怔問道。
    南雲笑了:“你太天真,文學不過是個幌子,很多人想要加入文社,是想得到更好的前途,文社如今有足足有兩百名社員,除了石原亨和細川智孝,其他全是軍官,將軍級別的就有八人,大左更是上百人,而且現在很多事身居要職。”
    山內的臉色再次變白,兩百人,八名將軍,上百名大左?
    這是文社?
    說是高級的司令部她都不意外,一個文社怎麽可能有這麽強的力量,石原亨一個商人,又是怎麽掌控了這麽多軍官?
    她終於明白,自己捅了一個什麽樣的馬蜂窩。
    “更可怕的是,這些人上到將軍,下到左官,全部以石原亨馬首是瞻,主動為石原亨效力。石原亨在文社創立的貢獻度製度更是一絕,隻要有足夠的貢獻度便可以晉升,你想想,貢獻度可以獲得前程,他們會怎麽做?”
    南雲講的確實詳細。
    文社貢獻度並不是秘密,雖說楚淩雲下過命令,不得對文社外的人說內部的事情,但之前沒有這樣的命令,不少人早就知情。
    南雲一直在上海,又關注過石原亨,自然知道這些。
    作為情報部門,他們打聽出來這些信息並不難。
    “整個文社上下一心,完全為石原亨所著想,對石原亨的事,他們比自己的事都要積極,這樣的文社,你不覺得恐怖嗎?”
    “我以為他們是純粹研究文學的地方。”
    山內苦澀回道,她被文社的這個名字所欺騙,沒想到竟然是和帝國一樣,完全是軍果主義的一個地方。
    “這隻是文社。”
    南雲繼續說道,既然山內問了,那就讓她徹底明白自己犯了什麽錯。
    “石原亨本人有著出色的交際能力,前任參謀長河邊正四和他關係極好,山田將軍接替田俊將軍剛來不久,南京水上巡邏大隊扣押了石原商行的船和人,你猜結果是什麽?”
    “是什麽?”山內抬起頭。
    “河邊將軍聽說之後,立刻親自前往南京,竹本隨行,到了南京便隨便找了個理由將南京水上巡邏大隊的大隊長抓了起來,守備司令黑澤求情都沒用。
    “黑澤自認是山田將軍的人,沒有同意石原亨任命自己人來做水上巡邏大隊的大隊長,山田將軍剛走,石原亨便對黑澤下手,憲兵司令部詳查了他的過去,把他抓了起來。”
    山內眉頭一皺,她知道山田將軍,畢竟山田以前就在東北。
    “山田將軍沒有過問嗎?”
    山內問道,山田隻是被調回國內,並不是撤職,依然有著自己的能量和人脈,黑澤可是他的人。
    “我聽老師說,抓了人後,田俊將軍立刻拜訪山田將軍,結果就是,山田將軍親自給黑澤回複,無能為力。”
    南雲笑了笑,山內眼睛一緊,石原亨對付黑澤,竟然能讓他的後台直接放棄了他?
    這是多麽可怕的力量。
    “田俊將軍會為什麽這麽幫他,他不過一個商人?”
    “你又錯了,你可知道,田俊將軍的陸相是怎麽來的?”
    南雲搖頭,山內的眼中則現出恐懼:“難道也是石原亨?”
    “差不多,田俊將軍的職務是石原亨請他的老師,頭滿大人來運作的,田俊將軍能做陸相,石原亨作用很大。”
    “頭滿大人?”
    山內驚呼出口,石原亨竟然是頭滿大人的學生?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南雲看到證據依然要道歉,這點證據,對石原亨根本沒什麽作用。
    他的背景太強,人脈太廣,她在人家的麵前,不過是隻螞蟻。
    南雲最多是隻雞,就是總課長也要避讓三分。
    難怪總部會發回這樣的電文,總課長不願與石原亨為敵,為此放棄了她。
    她太傻,沒有查清楚石原亨的底細就貿然動手,最終害死了自己。
    “謝謝課長,我明白了。”
    山內心中充滿了絕望,他以為石原商行就是有錢,原來人家真正的底氣是有權。
    隨便一個都是她要仰望的大人物,卻和石原亨關係極好。
    一旁的江騰空,同樣心驚。
    他對石原亨有所了解,但多在文社,沒有南雲知道的那麽清楚。
    南雲畢竟是土原的弟子,這次回總部土原給她做了很多交代。
    石原亨隻能交好,不能得罪。
    “時間不多了,寫信吧,我會幫你轉交。”
    南雲歎道,一會就要把山內送到石原亨的手裏,接下來便不再受她控製。
    “課長,信我可以寫,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能不能讓我自己了斷。”
    “晚了。”
    南雲搖頭:“你不給總部發報,我可以滿足你,但現在有了老師的命令,我必須把你交過去。”
    山內太傻,給總部發報,以為這樣能活命。
    她不想想,自己同意她發報,會怕這個嗎?
    在這裏她可以無痛苦,但到了石原商行,那就要看石原亨的心情。
    “課長,我求你了,給我個機會,我不想受辱。”
    山內哀求道,南雲閉上眼睛,現出痛苦的神色。
    “你不願意寫信就算了,江騰,將她綁死,隨我去石原商行。”
    說完南雲便轉過身子,這個要求,她現在答應不了。
    答應了,就是違背師父的命令。
    江騰空起身,喊來外麵站著的隊員,一起將山內重新捆綁起來,整個過程山內並沒有反抗,隻有那滿臉的後悔和絕望。
    現在連自我了斷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她現在深刻明白,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在真正的權勢麵前屁都不是。
    石原商行走私那麽大,沒人知道嗎?
    恐怕上到司令部,下到士兵,無人不知。
    他們畏懼石原亨的權勢,根本沒人敢說一句話,正因為如此,石原商行才會那麽囂張,基本的掩飾都沒有。
    南雲帶著江騰,押著山內來到石原商行。
    “麻煩稟告下,特高課南雲紀子求見。”
    在石原商行門口,南雲非常老實,對石原亨了解的越多,她對這個人便越畏懼。
    可笑的是,她之前與山內一樣,想過要對付石原亨。
    幸好老師阻止了她,否則今天山內的下場,恐怕她早就經曆了。
    “老板,特高課南雲想見您,她押著山內靜香,說是請罪,把山內靜香交由我們處置。”
    方士易來匯報,今天碼頭上的事他已知道,現在上海膽子這麽大的人可不多。
    “人留下,交給竹本處理。”
    楚淩雲回道,方士易馬上走了出去。
    狂飆同誌真是厲害,如此霸氣,特高課的課長,想見他都很難。
    這種身份,對他們真的是太重要了。
    不過他明白,石原亨之所以是如此,是所有人把他當成了日本人,一旦被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些保護外衣將全部消失。
    他的責任更大,擔子更重。
    石原亨對他信任,並且告訴他真實身份,方士易很是驕傲。
    可憐的方士易,不知道石原亨並不是最終的真實身份,石原亨背後,還有個更讓他震驚的名字。
    “南雲課長,老板吩咐,人留下,你們先回去吧。”
    方士易出來,對南雲輕聲回道,南雲立刻點頭:“麻煩方秘書了。”
    說完她看向山內,最終轉頭離去。
    山內則處於呆滯之中,等著著最終的命運
    她沒想到,南雲送她過來,竟然連人都見不到,可見石原亨的權勢到底有多大。
    她死的不冤。
    “江騰,把濱田處理掉。”
    回去的路上,南雲吩咐道,山內不知道情況,濱田多少知道點,可他竟然陪著山內一起去查石原商行。
    濱田該死,南雲絕不會留他。
    “還有,放棄對江崎賀的調查。”
    南雲繼續說道,山內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不能繼續查江崎賀了,哪怕他真的是紅黨,現在也不能動他。
    否則石原亨很可能會先整死她。
    南雲有點迷茫,來特高課到底是對還是錯?
    回到特高課後,諸事不順,甚至不如她在特工總部的時候,特工總部她有李誌群,做出過一些成績。
    回來後卻連續被打擊,她現在想再做事會無比的艱難。
    越是這個時候,江騰空對她便越重要。
    南雲不是輕易會放棄的人,沒有了山內,她便全力拉攏江騰空,隻要江騰空感受到她的誠意,真的願意幫她,她一樣有翻身的機會。
    上海警備司令部。
    “聯隊長,我事先真的不知情,我要知道山內那個賤人是讓我去查封石原商行的倉庫,說什麽我也不會去。”
    山崎回去後,立刻找到自己的聯隊長請罪。
    “你確定沒有動手?”川澄立刻問道。
    “沒有,我哪敢啊,知道山內的目的後,我立刻抓了她,把她叫給了水城大隊長。”
    山崎快速搖頭,當時魂差點沒給他嚇沒,還動手?
    “沒有動手就好。”
    川澄稍稍舒了口氣,沒有動手,一切有挽回的餘地。
    而且山崎親手把想對石原商行下手的人給抓了起來,算是有功,他現在不能處罰山崎。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要知道石原亨的想法。
    如果石原亨對山崎不滿,那此人肯定不會再留。
    若是石原亨對山崎的表現滿意,山崎將會因禍得福,以後還會晉升。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畢竟山崎是被蒙騙,知道是要對石原商行下手後立刻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石原亨若想樹立這樣的典型,山崎絕對會是走大運。
    山崎不知道這些,此時的他無比忐忑,偷偷觀察川澄聯隊長的表情。
    還好,沒有生氣,處理他的可能性不大。
    “石原君,是我禦下不嚴,讓您受驚了。”
    當著山崎的麵,川澄打電話到石原商行。
    “是,是,我明白。”
    沒多久,川澄掛斷電話,再次鬆了口氣。
    石原亨沒生氣,並且表揚了山崎,山崎這次做的不錯,沒給他惹禍,關鍵時刻的抓人救下了他。
    “你先回去吧,這次做的很好。”
    “是,聯隊長。”
    山崎站直身子,終於沒事了,至於山內他想都不會再想,山內的死活與他無關。
    一個學妹而已,哪有自己重要。
    此時的山內,已被送到了憲兵司令部。
    竹本親自審訊,山內很老實,交代出一切,包括她調查江崎賀,又從江騰空手下二宮口中問出的所有問題。
    江崎賀的改變竹本非常清楚,正是他沒有同意見人,江崎賀選擇自殺,被石原亨所關注。
    江崎賀不是紅黨,山內的調查大錯特錯。
    江騰空聰明,發現查到石原商行後,果斷停止調查,手下想繼續查被他懲罰。
    山內這個剛來上海的人則掉進了坑,想立功想瘋了,竟然真的敢對石原商行下手。
    “在東北的時候,我也立過不少的功。”
    講完這次事情的前因後果,山內突然說道,回憶道:“七年前,我剛到特高課,便立下了大功,我發現了兩名紅黨的蹤跡,並且利用他們連續抓了五人,因此晉升到了中尉。”
    “五年前,我再次發現果黨特工,端了他們一個聯絡站,晉升到大尉。”
    “兩年前,我帶隊查到了軍統當時在沉陽站的一個據點,那次足足抓了九個人,差點沒抓到沉陽站的站長,因為這份大功,我晉升到了少左。”
    “這次來上海,我本想再立新功,早日晉升中左,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
    說完,山內自嘲的笑了笑。
    “你說這些什麽意思?”竹本澹澹問道。
    特高課的人想要立功,肯定要抓中國人,或者收集情報,隻有這兩樣事,可以讓他們快速晉升,否則隻能熬資曆。
    “我知道這次沒有活路,但我也是帝國的功臣,求您給我一個痛快。”
    山內請求道,她知道沒有了活下去的可能,南雲要她死,總課長也要她死,她想對付石原亨,犯了忌諱,石原亨更沒有饒過她的可能。
    她隻想死的沒有痛苦。
    被她抓到的中國人,一大半投降活了下來,還有一些則是被她折磨致死。
    她清楚刑罰的痛苦,正因為如此,她講述自己做過的功績,希望竹本能網開一麵。
    “用刑。”
    竹本突然下命令,山內愕然,她接受了命運,竹本竟然還對她用刑?
    “啪。”
    鞭子很快抽到山內的身上,立刻然她發出淒慘的嚎叫,這比當初受到的刑罰訓練還要痛苦。
    竹本離開刑訊室,微微搖頭。
    山內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如果石原亨願意讓她痛快的死去,那不會把她交給自己,隨便讓誰去處置掉她就行。
    比如水城俊,交給水城俊的話,山內會被槍決。
    交給自己,那就是要給其他人一個震懾,讓所有人明白和石原商行做對的下場。
    從一開始,她的命運便已經注定。
    竹本不可能給她痛快,一個小時後,奄奄一息的山內被人帶了下去,給她治傷,準備下次的刑罰。
    等待她的將是無盡的痛苦。
    “課長,竹本接走了山內,我找人在憲兵司令部打聽了下,竹本用了刑。”
    特高課,江騰空前來匯報,山內的情況南雲一直有關注,並且讓江騰空隨時匯報。
    “我知道了。”
    南雲閉上眼睛,山內自以為是,上報總部,如今她落在了石原亨的手中,石原亨為了殺一儆百,不可能輕易饒了她。
    果然,石原亨將她交給了竹本。
    竹本那裏有全套的刑訊工具,這次山內恐怕要一個不落的走上一遍,早日死亡,對她來說反而是種解脫。
    “大人,吳升財剛才罵您。”
    76號,陳展禮來到久保辦公室告狀,久保愕然,吳升財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罵他?
    “他罵了我什麽?”久保怒道。
    “他罵您是狗。”
    陳展禮立刻回道,久保豁然起身,罵他是狗,吳升財不想活了嗎?
    怒氣衝衝的久保,帶著陳展禮來到吳升財辦公室。
    “久保大人。”
    看到久保,吳升財頭皮發麻,該死的陳小二,又跑去告狀,他除了告狀還會幹什麽。
    自己也是的,幹嘛和他一般見識,說了他幾句,就跑去找久保。
    “啪。”
    久保上前甩了個巴掌,吳升財被打懵了,不知道為什麽久保過來就打他。
    “打的好。”
    陳展禮嘿嘿笑道,久保怒氣未消,坐在吳升財的位置上,冷冷問道:“吳處長,是不是76號的廟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膽敢罵我是狗?”
    “久保大人,我沒有罵您,陳展禮他胡說。”
    吳升財大驚,急忙解釋,陳小二竟然誣陷他,這是想要他死啊。
    再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罵久保。
    久保看向陳展禮,後者立刻上前:“吳升財,敢做不敢認嗎?剛才是誰說,仗著是個狗腿子,為所欲為。”
    “我是狗腿子,那久保大人是什麽,你就是在罵久保大人。”
    久保怔了怔,原來吳升財是這樣罵的他?
    陳展禮確實是個狗腿子,但這種話隻能他來說,吳升財說的話,多少有含沙射影,罵他的意思。
    沒有冤枉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讓你的人去執行任務,你卻推三阻四,我作為你的長官,說你幾句,你就在那頂嘴,我罵的是你,不是久保大人。”
    吳升財馬上解釋,上次對遊行學生的調查,沒有查出有用的東西,但丁墨沒有放棄,找出了好多個活躍的學生,這些學生就算沒有加入紅黨,也必然和紅黨的人有關。
    丁墨讓他盯住這些學生,二十四小時監視,爭取找出紅黨。
    吳升財人手不足,便讓陳展禮的手下去執行任務。
    結果倒好,陳展禮以手下沒有告知他為由,把八人重新叫了回來,命令他們沒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去。
    吳升財知道後,把陳展禮叫過來詢問。
    他是處長,陳展禮不過是個隊長,吳升財問他是處長大還是隊長大。
    陳展禮倒是振振有理,處長再大,也不能越過他,直接對他手下下令,否則他這個隊長還有什麽意義?
    吳升財本就對他有意見,陳展禮這個隊長他根本不想要,便罵了他幾句。
    結果倒好,陳展禮竟然誣陷他罵了久保,他那話算是罵人嗎?
    吳升財委屈的將詳細情況講了出來,久保頓時明白,陳展禮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吳升財確實沒有真罵他的想法。
    “以後這種話不準再說,他是我的人,他是狗腿子,那我算什麽?”
    久保嗬斥道,吳升財急忙點頭,罵什麽不好,非要罵陳展禮是狗腿子,這下倒好,被陳展禮抓住了把柄。
    “盯人我不反對,但你這次的事做的確實不好,陳展禮是隊長,你什麽事不經過他,直接命令他的手下,你讓他怎麽想?”
    久保接著說道,陳展禮是他任命的隊長,吳升財不把他放在眼裏,就等於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他卻沒想,陳展禮有沒有尊重過吳升財這個處長。
    任何一個人,有陳展禮這樣的手下都會頭疼。
    “是,我知道錯了。”
    吳升財低頭認錯,這一巴掌白挨了,該死的陳小二,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弄死他。
    弄死他是容易,但絕不能讓久保發現,否則自己要跟著陪葬。
    “有任務直接交給陳展禮去做,他畢竟是你們情報二處的人,他還是有能力的,不要看不起他。”
    久保再次吩咐,吳升財則在心裏不斷暗罵。
    陳小二有什麽狗屁能力,吃嗎?
    論吃的話,自己確實比不過他,整個76號沒人能和他相比。
    至於其他,那還是算了吧。
    他不是特工出身,人又懶,整天就知道吃,讓他去執行任務,吳升財不夠擔驚受怕的。
    不過既然久保說了,回頭把任務給他。
    等陳展禮辦砸之後,再來收拾他。
    弄清楚情況,又為陳展禮撐腰後,久保離開吳升財辦公室,陳展禮沒有回去,對著吳升財說道:“處長,什麽任務,我能幹。”
    “好,你能。”
    吳升財咬牙切齒,把任務給了陳展禮。
    他讓陳展禮盯的是兩名學生,陳展禮帶上他的隊員,九個人,盯兩個人夠了。
    隻能盯,不能接觸,主要是看兩名學生所接觸的人。
    所有接觸到的人全部要記錄下來,進行調查。
    若是發現可疑人員,立刻上報。
    盯人的活最累,輪流盯梢,盯一個人的時候至少要有兩人,加上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視,那就需要四個人。
    要盯的人不止一個,非常多,不僅丁墨這樣做,李誌群那邊亦是同樣。
    兩人這次很有默契,各自選擇了要盯梢的人,誰先盯出成績,那是誰運氣好,互相不搗亂。
    “處長,早告訴我不好了,不就是盯人,多簡單的事,看我的好了。”聽完任務,陳展禮毫不客氣的說道。
    “行,我看你的,現在就去,把人給我盯上。”
    吳升財此時隻想把他打發走,不想再看到他。
    吳升財擔心一直對著陳展禮,會心髒病爆發。
    “是。”
    陳展禮有模有樣的領命離開,帶著手下出門,結果剛出門,拐角就帶他們去了飯店。
    得知他們正在飯店胡吃海喝,並沒有去監視點,吳升財直錘胸口。
    論氣人的本事,陳展禮在76號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他卻不知道,吃完飯,陳展禮已經將情報放在了死信箱,沒多久便被人取走。
    “組長,飛鳥傳信,76號盯住了不少學生,大量人員出了外勤,如今內部空虛,他想讓我們強攻,將剩下的忠義救的人救出來。”
    泥鰍過來匯報,陳展禮一直沒有放棄救人,這點讓他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