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入侵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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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一聲完全沒有任何征兆的爆炸,聽起來就像爆米花機發出的聲音。緊接著空中母艦就開始震動,感覺就像有人朝漂在水麵上的一艘船的甲板砸下了一個巨大的鐵球。
    尖銳的警報聲瞬間貫穿了整艘母艦,像要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指揮室裏瞬間炸開了鍋,李昌成主席的畫麵被投到了指揮室的屏幕裏。他麵無表情,語氣急促而不容商榷。
    “什麽情況?”他冷冷問道。
    “我們被襲擊了。”指揮室裏有人回答,“有飛行器正在艦船左翼,我們受到了攻擊!”
    其實此時艦船上很多人都已經猜到發生了敵襲,但聽到這話仍覺得難以置信。因為他們所處的號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安保係統固若金湯,別說像這樣被人貼臉了,理論上說隔著十萬八千裏預警係統就應該有反應了才對。
    可事實是人都騎臉輸出了他們母艦的雷達跟死了一樣p都沒放一個。李昌成腦海裏一瞬間已經閃過要把那信誓旦旦拍著胸脯說絕對萬無一失的安保負責人發配去邊疆種土豆的念頭了。
    可他們特勤處的雷達畢竟不是紙湖的,就算說出了質量問題這被騎臉了還沒動靜怎麽說也太過分了。除非......
    ......他們的警報係統被人提前解除了。
    “第三動力室著火!”有人喊道,“火勢繼續蔓延可能會導致引擎過熱......”
    李昌成眯起了眼睛。他立刻著手開始調度人手,安排動力室的救火工作。再怎麽緊急的狀況保住引擎都是第一位,不然這麽大一號墳頭從幾千米的高度砸下去,場麵可能不會太好看。
    但他還沒能來得及安排下令,第二波衝擊便接踵而至。
    又是一聲爆炸,不知是從艦船哪個方向傳來。但所有人都分明感覺這艘船震了一下,接著懸掛在指揮室裏的大屏幕上畫麵一花,啪地一聲熄滅了。
    李昌成的影像從畫麵裏消失。巨大漆黑的電子屏像一麵混沌的鏡子倒映出了指揮室裏狼藉一片的景象,就像無聲的嘲諷。
    指揮室一側的門板隨著一聲悶響被怪力轟開,變形的金屬門板砸飛了大廳裏的一名特工。殘影從門後飛閃入內,一個人四掌著地,四肢關節如樹藤般怪異地扭曲,像某種爬行動物般在指揮室裏飛速移動。
    一個感染者。
    立刻有人掏槍朝著那感染者射擊,但他速度很快,閃身躲開了第一時間飛到麵前的子彈。牆壁和控製台上劈裏啪啦地被槍子炸出了火花。
    但特工們也大都是有身體強化的特異者,很快便有特工飛身上前擋住了那感染者的去路,和他戰在了一處。但緊接著又有更多感染者從被炸開的入口魚躍而入,指揮室裏頓時亂成了一團。
    “有感染者登陸母艦!重複,有感染者登陸母艦......”
    通訊員第一時間通過耳麥向全艦的特工發布了警報。但無人應答,頻道裏傳來的,隻有一陣滲人的低語,有點像夜風漆黑的樹林間掠過的聲音,又有點像鬼怪在低語,隻聽得人脊背發寒。
    同時艦船上其他更多的特工也都正嚐試聯係指揮部,但從耳麥裏聽到的都是類似的聲音。
    比如剛剛做完例行報告,原本正走在母艦過道裏準備去趕返回地麵的班機的菲利克斯·格羅夫探員。
    第二次振蕩來襲時他腳下一個不穩栽倒了,同一瞬間走廊頂部的燈光也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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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前方的轉角後麵便傳來了槍聲,還有打鬥聲。
    這讓他感覺不是很妙。
    菲利克斯摸黑站起身。眼睛稍微花了一會的功夫適應黑暗,讓他勉強能看清走廊的輪廓。他試著靠耳麥聯係指揮室警惕,但傳來的隻有那陣令人不安的低語。
    前麵的打鬥聲消失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咽了口口水,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同時摸出手槍,打開保險,沿著黑暗的走廊謹慎地前進。
    他感覺一股涼氣從近在遲尺的位置吹到了自己後頸上。
    菲利克斯動作一僵,急忙扭頭,眼睛裏驚恐地倒映出了那道扭曲的影子。
    女人倒掛在走廊的天花板上,一頭長發倒垂,嘴裏探出了像蛇一樣長長的怪異舌頭,正用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打量著他。
    ......
    “在那邊!”
    一隊特工穿過狹窄的走廊,飛速向著第一次爆炸擊中的位置而去。
    母艦從那個方向被人炸出了缺口,一架不明飛行器接近了那個位置,不少感染者都是從那個缺口登陸的母艦。
    缺口地點同時也在動力室附近,爆炸引起的火勢正在威脅到他們母艦的其中一個引擎。雖然引擎暫時還能運轉,但時間拖久了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麽後果。
    特工們一邊全速前進一邊保持著最高的警惕。他們已經得知有感染者從飛行器上登陸進了母艦,這意味著他們前去動力室的路上無可避免會遭遇大批感染者,一場遭遇戰無法避免。
    他們本來是這樣以為的,也都做好了戰鬥準備,但事實卻和他們想的並不一樣。
    但當特工們臨近缺口位置時,他們卻並未如預想中那樣遭遇模樣怪誕體態扭曲的感染者。相反,通道的另一頭隻有一個人,不僅看起來體態正常,甚至還顯得有點優雅。
    他穿著一身考究的燕尾服,看起來不像是來搞入侵的反倒像是準備去參加什麽宴會。他手裏握著一柄手杖,臉上戴著個繪製著酷似催眠旋渦圖桉的麵具。
    他看起來不緊不慢,拄著拐慢悠悠地向他們走來。
    雖然看起來像是毫無威脅,但特工們沒有絲毫猶豫。他們看到這人的瞬間就立刻舉槍扣動了扳機,槍聲在密閉走廊裏的來回反射疊加至一處,變得震耳欲聾。
    其中不止有常規配備的手槍,也有人用的是威力更強的步槍,還有在這種狹窄密閉空間裏尤其好用的噴子。
    但都沒有用。
    所有人都看到,子彈在接近那麵具男身形時飛速減速,接近到他麵前時紛紛向兩側轉向,彷佛有意避開了那個男人的身體,看起來就像在懼怕他一樣。
    麵具男在眾人驚愕的視線下頓住了腳步,手杖輕輕在掌心轉了半圈,然後猛敲在了地板上。
    透明的衝擊爆發,彷佛一陣無形的旋風將特工們卷入進了無形的渦流之間。
    他們首先感覺到重力消失了,身體不受控製地懸空而起,接著身邊的一切都開始分崩離析。牆壁和地麵上的金屬板像紙一樣被輕易撕開,整條通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崩塌,母艦的整個區域都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瞬間拆成了漫天金屬零件。
    他們腳下立足的地麵也被人抽走,隨著分解破裂的漫天零件碎片一同開始向數千米外的地麵俯衝,漫長的墜落有如路西法九天九夜的墮天。
    麵具男澹然地繼續前進,就好像這艘艦船是自家後花園,而他隻是飯後閑庭信步。
    走了沒多久,陳美悅出現在了他麵前。
    “東西拿到了嗎?”麵具男問。
    “在路上呢。”陳美悅摸出一張小卡片——那是宮崎教授的id卡,在他麵前晃了晃,“還需要一點時間。你最好能讓他們忙起來。”
    “當然。”麵具男輕輕揮了下手杖,“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