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聽到這話，頓時斥道：“大膽，這位可是皇上欽點過來查案的人，你們也該阻攔？”
    他們自然是認識張連的，但是也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道：“公公，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我們也隻是依令行事。”
    隻要太後以後早上出門，便能看到觀音像沐浴在晨光之中，可謂巧妙。
    皇帝話都是說得好聽，什麽暗中也派人去查了，到時候把證據給他。
    程潤年被太監領著過去，待到近前才發現，現場竟被許多禦林軍給圍了起來。
    “站住，前方禁地，不得靠近。”
    離開了禦書房，程潤年長舒了一口氣，不過心頭卻沒有絲毫輕鬆的感覺。
    “大人請看，那邊便是觀音像建造的地方，而這裏便是觀音台，也就是太後平日裏焚香頌佛的地方，當日陛下他們過來觀禮，也是在這裏。”
    程潤年順著張連所指看去，果然見到一個屋子，隻不過現在那屋子卻垮塌了一小半，還能看到半個巨大的觀音頭掉在那裏。
    這觀音頭是真大，即便是碎成兩半，依然比程潤年還高出許多，估計整個觀音像的頭得有五米左右。
    人的頭身比大概是一比七，如此說來觀音像整個高度應該在三十五米左右，這官員像還有個蓮花座，加在一起已經直逼四十米了。
    四十米的高度，都得是十三層的居民樓了，其實整個觀音像的也和居民樓差不多了，可見這個觀音像到底有多大。
    這麽巨大的工程，真是難以想象，沒有現代機械的幫助，想要建造一個如此巨大的觀音像，得花費多少的人力和心血。
    看了一會，程潤年看著地上的一堆碎片，忽然瞳孔微縮，不由問道：“這觀音像，竟是中空的？”
    旁邊的張連聽到這話，笑著解釋道：“自然是中空的，否則這個大的實心石頭得有多重，如何能運得過來。”
    先不說怎麽運過來，光是這麽大的完整石頭都極難找到，自然是空心。
    “可為什麽觀音頭是實心的？”程潤年指著那邊的觀音頭，問道。
    這完全不科學，身體是空心的，腦袋卻是實心的，如此巨大的重量壓在上麵，加上這下麵的觀音像身體又是拚接而成，一旦有些許的鬆動，便隻得坍塌的結局。
    即便不是匠人，那也該知道這個道理啊。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此事乃是工部督辦，大人若是想知道，得去問工部的人才行。”張連說道。
    程潤年一下子皺起眉頭，想了想，問道：“可有這觀音像的建造圖？”
    “這個自然是有的，存放在工部，大人想看的話，那得去工部找了。”
    程潤年卻沒有立刻接話，畢竟現在移步去工部，又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不知公公可否代為取來。”
    張連猶豫了一下，也沒敢拒絕，應下便離去了。
    之後，程潤年便在現場仔細探查起來，說實在的其實沒有太多可以看的東西，基本都是滿地的碎石子。
    在觀音台內，還能見到被砸碎的座椅，地上也有一些血跡。
    顯然，皇帝他們沒有出事，卻不代表在旁邊伺候的宮女太監們沒有，看來這件事情，還是造成了一些傷亡。
    仔細查看了一圈，卻沒有什麽收獲，最後程潤年移步走向蓮台，打算看看上麵的結構。
    這蓮台都有兩米多高，程潤年費了些力氣爬上去，這才發現在蓮台上，有六根斷裂的木頭柱子。
    原來如此，觀音頭的重量是由這六根柱子承載，隻要這六根柱子不斷，那觀音像也不會榻。
    當然，現在肯定是斷了。
    程潤年繞著六根斷裂的木樁繞了一圈，然後停某處，正對著木樁和觀音台。
    而觀音台的位置，恰好在兩根木樁之間。
    “原來是這樣，隻需要弄斷前麵的四根，留下後麵這兩根木樁，便能控製觀音像倒塌的方向。”
    不過奇怪的是，為什麽是六根。
    按照這個觀音像的大小來說，承重柱四根便足夠，放六根在這裏，卻是稍顯擁擠，畢竟觀音像隻是高嘛，又不是內部空間大。
    並且從作用上講，四根承重也完全足夠，多了兩根簡直就是在浪費材料。
    就算是想保險一些，那也應該加到八根，一個角兩根才對，六根木樁，但凡位置偏差一些，都會導致失衡，反而是增加倒塌的風險。
    古人雖不懂其中的力學原理，但好歹都是世代傳承的匠人，這些道理讓他說不一定能說出來，但應該也知道才對。
    若放在平時，這個問題其實不算什麽問題，多就多唄，但是放在這裏，卻顯得有些微妙。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小跑的聲音，張連回來了。
    “大人請便。”兩個護衛起身讓開道路，不敢阻攔。
    程潤年這才叫上張連，張連瞪了那兩個護衛一眼，倒是沒有繼續說什麽，跟著程潤年一起進去了。
    進去之後，發現現場竟然亂成一團，顯然是當天觀音像倒塌之後，竟沒有清理。
    時間緊急，就不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了。
    程潤年直接掏出玉佩，這玉佩上刻著五爪金龍，乃是皇上的東西，那兩人一見，臉色立變，跪拜下來。
    “卑職叩見皇上！”
    皇上？程潤年有些意外，看來這個玉佩來頭不小啊，居然能夠如同皇帝親臨。
    “都起來吧，現在我要進去看看，可行？”
    張連似乎更生氣了，還想說什麽，卻被程潤年攔下。
    見程潤年朝這邊走過來，便立刻走出來兩個人將他攔住。
    真是難得，這個時代的人，居然還能有保護現場的意識。
    旁邊，張連滔滔不絕的給程潤年介紹著。
    他要自己查，自己找證據，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隻有這樣，才能活下去。
    若真的是這樣了，那恐怕這事情一完，自己怕是就要被滅口了。
    無它，隻是因為自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這件事情絕不能靠皇帝這邊的人。
    ……
    觀音像修建在朱雀門，這裏離太後所居寢宮更近，所選位置更是極為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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