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潤年臉色稍顯尷尬，道：“回陛下，這東西是草民自己搗鼓出來的，隻是平日碎冰用的並非刀具，而是木工刨子，所以稱其為刨冰。”
    皇帝頓時有些驚訝，問道：“你一個教書先生，搗鼓這些作甚？”
    沒想到，冰還有這種吃法。
    禦膳房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不需要擔心下毒，自然也就不用試毒了，皇帝直接接過，用勺子舀起吃了一口。
    “不錯，不錯。”
    皇帝連說了兩個不錯，隨之目光看向程潤年，問道：“這種做法，你是從何處學來的？”
    “陛下，刨冰做好了，請陛下品嚐。”程潤年雙手遞上，恭恭敬敬。
    這時候，皇帝再度開口：“罷了，天色已晚，你並非皇親國戚，不得留在宮中，不過朕見你大概也沒有去除。”
    “這樣吧，張連，你帶著程潤年，去外麵尋一個客棧住下。”
    “遵命。”張連連忙應下。
    不過這時候，小公主卻忽然道：“父皇，能不能把神仙哥哥留在雲清宮啊？”
    小公主可憐兮兮，真是誰看了都心軟，隻是皇帝聽到這話，微愣之後，看向程潤年的目光卻多了幾分冷意。
    程潤年好險沒嚇得跳起來，小公主我救你一命，你可別坑我！
    好在皇帝並沒有立刻發作，而是耐著性子問道：“若雲，為何要讓程潤年留在雲清宮？”
    “父皇，若雲隻是有些害怕，有神仙哥哥在，若雲就不怕了。”
    皇帝微微點頭，隨後又看向程潤年，問道：“隻是如此？”
    程潤年真是要多無辜有多無辜，關鍵這還是皇帝，他隻能陪著笑，道：“陛下明鑒，隻是因為這個。”
    聽到這話，皇帝眼中的冷意這才消散，隨之皺起了眉頭。
    留在宮裏的，除了皇親國戚，那就隻能是禦林軍，還有宮女太監，而禦林軍也不能隨意到雲清宮去啊，妄談是去過夜。
    “這個……若雲，程潤年又不是太監，怎能留在雲清宮呢？”皇帝耐心勸道。
    若雲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一臉的天真無邪，說道：“那把神仙哥哥變成太監好不好？”
    程潤年隻覺得倆眼一黑，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我認識的那個乖巧可人的小公主哪兒去了？怎麽能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
    腹議間，就見皇帝扭頭看過來，眼神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好像真有那個意思！
    程潤年人都麻了，連忙道：“陛下萬萬不可！草民乃是家中一脈單傳，現在還沒有妻妾，沒有子嗣，若是草民成了太監，那我程家就要絕後了！”
    皇帝笑了一聲，他也沒正打算把程潤年變成太監。
    畢竟，是個男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行了，明日早朝之後，再讓程潤年來陪你，此事不要再提。”
    小公主眼中多了幾分失落，卻也沒堅持，隻是看向程潤年，小聲說道：“神仙哥哥，你一定要來哦。”
    程潤年一想到自己的小兄弟差點就要離他而去，而自己還要被這個元凶，心中就悲憤莫名。
    但，陛下都開口了，也沒有他反對的餘地，隻能點了點頭。
    之後，程潤年交還了玉佩，然後各自離去。
    張連帶著程潤年出了皇宮，在外麵找了一處客棧住下，當然錢自然是宮裏出。
    這麽久了，終於能睡個安慰覺了，程潤年剛躺在床上不久，便睡著了。
    ……
    第二天天還沒亮，張連就過來了。
    “程大人，該上早朝了。”
    怕程潤年起不來，皇帝特意派張連過來，而程潤年果然沒醒。
    不過，喊了一陣，程潤年依然睡得跟死豬一樣。
    見狀，張連也隻得強行把他從床上拉起來，程潤年這時候才有了點反應。
    “幹嘛……再讓我睡會……”
    “程大人，可不能睡了，快上早朝了。”張連連忙說道。
    “上雞毛早朝啊，你穿越了？還上早朝……”程潤年迷迷糊糊的，潛意識還以為自己生活在地球。
    見狀，張連也實在是沒辦法，隻能強行拉著程潤年洗漱換了衣服，然後塞進馬車，進入皇宮。
    就這會了，程潤年還沒醒，實在是因為這些天他就沒怎麽睡覺，著實困慘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忽然一陣整齊的聲音，這才把程潤年從朦朧中喚醒。
    當然，這純粹就是想多了，畢竟皇帝又不是什麽昏君。
    “來人，給皇後、太後他們都送一些過去，她們喜甜食，想來應該喜歡吃這個。”
    “喳！”
    這話也不算說謊，前世他就是一個吃貨，在這方麵的研究不少。
    不客氣的說，天南地北，什麽腸粉、熱幹麵、糖葫蘆等等小吃，他都會做。
    倒是皇帝聽到這話，神色一下子添上了幾分憂愁：“好一個民以食為天。”
    看皇帝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傷心往事，程潤年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沒什麽瞎說個什麽勁兒？
    皇帝不會心情不好，治他的罪吧？
    程潤年撓了撓頭，尬笑道：“民以食為天嘛，草民也沒什麽別的追求，就是這口腹之欲難以忍耐，所以就搗鼓了些。”
    “朕年少時，曾遊曆各國，烏國各郡也都去過，卻是第一次吃到這刨冰。”
    一幫太監頓時上前，直接把程潤年弄出來的一小鍋的刨冰給端走了。
    程潤年直接傻眼了，真就一滴不留啊？領導我沒撈著啊！
    端給皇帝之後，程潤年也沒閑著，又打了一碗給小公主，不過就不如皇帝那麽多了。
    “小公主，這畢竟是冰，如今天氣尚且還不炎熱，不可多吃，就吃這些吧。”
    一時間、蜜餞和紅糖的甜味，山楂和葡萄幹的酸味在嘴裏交織，切碎的冰渣入口，迅速化為冰水。
    皇帝隻覺得一股涼意在口中爆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甚至都覺得神清目明了一些。
    小公主乖巧的點了點頭，接過之後吃了一口，頓時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要說好吃吧，這兩人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公主，天下什麽好吃的沒有吃過，隻是這刨冰卻讓他們感覺欣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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