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攻占普羅民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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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芝龍扭過頭,發現說話的是個陌生的麵孔。
    “這位兄弟是?”
    鄭芝龍疑惑地問。
    “大哥,這是我帶來的,我手下的弟兄,叫衛淮。福州人,能文能武。”鄭芝虎見大哥問詢,笑著解釋道。
    “衛兄弟對此事有何高見?”鄭芝龍聽完鄭芝虎的介紹,笑著問衛淮。
    衛淮聞言抱了抱拳。
    “鹿耳門這裏每逢初一和十六都會漲潮。海麵能上漲七八尺,雖然仍然很淺,但已經足夠我們的船隻進入了。今日初八,我們隻需再等待八日,到時趁著夜色渡過鹿耳門,登陸台江。隻要我們上了岸,憑借人數優勢紅毛鬼定然不是我們的對手。”
    “好主意!”鄭芝龍聽完後讚歎道。
    “就按照衛兄弟說的辦!現在這等待些日子,等漲潮的時候再進入鹿耳門!”
    “是,大哥!”
    既然此時已有定計,眾人便各自離開了。
    鄭芝龍站在岸邊望著奧倫治城的方向。想起了還在紅毛鬼那的吳又可。
    希望吳又可能堅持的住吧。
    吳又可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他已經五天沒吃飯了。
    羅三炮把他帶到普羅民遮城後,便使了個陰損的注意,也不打他也不罵他,就是不給飯吃。但是水管飽。
    幾天不吃餓不死,但不能不喝水。
    但吳又可依然無動於衷,你愛怎麽樣怎麽樣,我就是不理你。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羅三炮有些坐不住了。
    “你當真不想活了?”
    “想活!但不能苟活!”
    “你這人怎麽這麽死腦筋。都是治病救人,救誰不是救?”
    “不一樣的!你這種漢奸永遠不會明白的!”吳又可虛弱的搖頭。
    羅三炮見從吳又可這找不到突破口,就打算從他的隨從許彥如那下手。這次他不再客氣了,上來就是嚴刑拷打,但許彥如倒也硬氣,任憑你怎麽打!就是一個字。
    不知道!
    這下可把羅三炮氣壞了,讓人死命的折騰許彥如!
    師徒倆一對兒死腦筋。
    吳又可聽著外麵許彥如的慘叫,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他知道隻要自己把秘密說出來,自己的這半個徒弟就不用再受這樣的罪了。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
    羅三炮還是沒敢下死手,許彥如雖然傷痕累累,但都不致命。
    九月十六
    鄭芝龍驚喜地站在海邊,果然發現漲潮了。
    他立刻下令全軍動員起來。
    當夜幕降臨,他率領兩萬大軍再次出海,朝鹿耳門開去。
    可倒黴的是,剛出發,就遇到了風浪,而且越來越強,竟然下起暴雨來。
    “大哥,這樣不行啊,風浪越來越大了。再繼續前行恐怕有危險!”鄭芝虎來到甲板上,對著正在指揮的鄭芝龍大聲喊道。
    “不行也得行!我們沒時間等了!今夜必須要在台江登陸!”
    鄭芝龍斬釘截鐵地吼道。
    他確實不能再等了。現在有風浪,難道下一次漲潮就沒有風浪了?一直等下去,那要等到什麽時候?更何況,他們此行帶的補給根本不足以讓兩萬大軍支撐一個月。
    他親自站在甲板上,頂著狂風暴雨指揮著操帆的水手。
    巨大的風浪嚴重阻礙了船隻的航行,讓原本一個時辰就能到達的航程,足足延後到了後半夜。
    思路客
    當船隻陸續在台江靠岸的時候,船上的人大多筋疲力盡。
    天蒙蒙亮的時候,鄭芝龍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目標,普羅民遮城。
    而此時的普特斯曼,依然躺在他那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沉睡,鼾聲正濃。旁邊還有一個長腿大脯子的紅發女人。
    昨夜的暴雨讓他格外興奮,窗外電閃雷鳴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讓他欲罷不能,足足折騰了半宿。
    但他的好夢並沒有持續下去。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下來便是劇烈的敲門聲。
    “誰!?”
    普特斯曼被敲門聲吵醒,煩躁地坐了起來,搖了搖頭,衝外麵吼道。
    “總督!不好了!明人夜裏偷偷地渡過鹿耳門,在台江登陸了。現在大軍正往普羅民遮城進發!”
    “什麽!?”普特斯曼大驚失色,推開女人壓在自己身上的腿,慌亂地穿起衣服來。
    穿好衣服後,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明人的將領是誰?有多少人馬?”
    “鄭芝龍!兩萬!”
    普特斯曼知道明軍這次動真格的了。
    眼下整個台灣不過兩千多荷蘭士兵,奧倫治城有一千八百多,普羅民遮城隻有四百多。
    “你趕快派人,到巴達維亞請求支援。再派五百士兵前往普羅民遮城支援他們守城。另外關閉城門,所有人一律不能進出。”
    “是!總督!”
    普特斯曼在一陣慌亂後鎮定了下來,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支援普羅民遮城的五百士兵坐著四艘戰艦出發了,但鄭芝龍早料到普特斯曼會有這樣的行動,直接派了幾十艘戰船把他們圍了起來。
    四艘戰艦被擊沉一艘,重創兩艘,還有一艘逃了回去。
    普特斯曼決定不再支援普羅民遮城,集中優勢兵力守衛奧倫治城。
    鄭芝龍前進的路上再也沒有了阻礙,直接包圍了普羅民遮城。
    但普羅民遮城雖然不大,裏麵人也不多。但大炮同樣不少,鄭芝龍正準備命人發起進攻。
    衛淮求見了他,並且獻上了自己的計策。
    “總兵,我們無需強攻。我剛剛像附近的漢人百姓打聽了,普羅民遮城的飲水都是從城外麵的山上引進的山泉,隻要我們切斷泉水,城中守軍就無水可用。不出三日,紅毛鬼必定投降。”
    鄭芝龍一聽大喜,這得少死多少人。
    “衛淮,這次打下普羅民遮城你當居首功!”
    接著,他命人切斷了城內的水源,直接在城外駐紮了下來,圍而不攻。
    又命人對著城內喊話:
    “城內的紅毛鬼子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放棄無謂的抵抗,出城投降!爭取寬大處理!”
    城內的守將叫坎普,稍微懂一些漢話,聽到明軍的喊聲納悶地問旁邊的羅三炮。
    “三炮,我怎麽聽明軍喊著要投降?”
    “不是啊,明軍喊的是讓我們投降。”
    坎普氣壞了,一發炮彈都沒打呢就讓我投降,我不要麵子的啊?
    不過這明軍是怎麽回事兒?來這裏野炊麽?怎麽一點攻城的意思都沒有?
    “不好了,我們城內的水源被明軍從外麵截斷了!”
    “什麽?”
    坎普這下可慌了神。城內的糧食充足,堅持個把月沒問題。
    但沒有水問題可就大了,幾天不吃飯餓不死,但幾天不喝水肯定活不了。
    這可怎麽辦才好。
    難道真的要投降?
    坎普很糾結,且一糾結就是三天。
    到了第三天,城內徹底沒水了。有的士兵都開始喝尿了。可兩三天沒喝水,連尿都不夠喝。
    “三炮,咱們投降吧。”
    坎普虛弱地坐在椅子上,嘴唇幹裂,對一旁的羅三炮說道。
    羅三炮的狀態比坎普還差。
    張了張幹裂的嘴唇,沙啞地應了一聲。
    片刻之後,普羅民遮城的城頭上緩緩舉起了一個白旗。
    城外的鄭芝龍一看,樂了。
    不是不投降麽?
    接著抗啊?
    又過了一會兒,城內的士兵舉著白旗走了出來。
    鄭芝龍立馬派人把四百多號士兵全部綁了起來,接著命手下入城接管了城防。等一切就緒,鄭芝龍才入了城。
    雖然他這幾年在沿海縱橫,但這普羅民遮城還真沒來過。他帶著人到處走走、看看,不知不覺來到了關押吳又可的地方。
    “這是紅毛鬼子的大牢?”鄭芝龍問身邊的鄭芝虎。
    “估計是。”
    “走,進去看看紅毛鬼子的牢裏關的都是什麽人~”
    說著率先往裏走去。
    鄭芝龍一間間地看了過去,發現基本上都是漢人,還有一些島上的生番。
    看的鄭芝龍一陣火大!
    正準備轉身出去找鑰匙,一個蜷縮在角落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人身穿一襲直裰,頭戴網巾,一副文人打扮。
    而吸引鄭芝龍目光的是這個人頭上帶的網巾。
    “吳大使?”
    角落裏的人緩緩抬起了頭,露出蒼白的臉。
    不是吳又可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