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喔,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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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芝龍一邊往外走,一邊自言自語。
    雖然沒對著自己,但弗朗哥知道他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即使他在澹定,此刻也是繃不住了。
    一連串的疑問縈繞在他心間。
    為什麽大明對歐洲的情況了如指掌?
    他們想要的合作到底是什麽?
    難道僅僅是想和西班牙做生意?
    鄭芝龍說不知道尼德蘭人出不出得起雇傭第一艦隊的價錢,難道他們兩方已經接上頭了?
    一想到這,弗朗哥就覺得坐立不安起來。
    若尼德蘭人真的一咬牙雇傭了大明的鋼鐵艦隊,那在海上豈不是想打誰打誰?別說是他們西班牙,就是把整個歐洲的所有海上力量綁在一起恐怕也不夠人家打的。
    弗朗哥就那麽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發呆,一直等到夜幕降臨,他才反應過來。
    早就等候在一旁的下人見他有了動靜,便輕輕咳嗽了一聲,請他去用餐。
    「你們總兵在哪?」
    這時候弗朗哥哪裏還吃的下飯,張嘴就問鄭芝龍在哪。
    「這個,鄭總兵的行蹤,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能夠知道的。」
    「他不住在這?」
    「住在這。」
    「那他的臥房在哪?」
    「在內院。」
    弗朗哥聽完就往內院走去,身後還跟著鄭芝龍專門安排的翻譯。
    這地兒,他熟。
    隻要鄭芝龍住在這,就沒有他找不到的道理。
    可兩人剛走到內院門口,就被門口的護衛給攔了下來。
    「你不能進去。」
    「為什麽?」
    「大晚上的,內院重地,總兵家卷居住的地方,豈能是誰想進就進的?」護衛一臉的鄙夷,蠻夷就是蠻夷,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那鄭總兵在哪?」
    「在裏麵啊。」
    「能不能幫忙通稟一聲?就說我有非常緊要的事情需要與他商議!」
    「喔。」
    喔?
    喔是什麽意思?
    弗朗哥怔怔看著站在那一動不動的護衛。
    「你怎麽還不走?」
    「我不是要求見鄭總兵嗎?」
    「我知道啊,我會告訴總兵的啊。」
    「那你去告訴啊?」
    「我去了誰來站崗?要是有宵小之輩趁機溜進去了怎麽辦?」
    說著,護衛上下打量了一眼弗朗哥,仿佛說的宵小之輩就是他。
    「那你什麽時候去告訴鄭總兵?」
    「等換崗的時候吧。」
    「什麽時候換崗?」
    「夜班的兄弟來了之後。」
    「你夜班的兄弟什麽時候來?」
    「亥時換崗。」
    「亥時?」
    弗朗哥默默在心裏盤算了一下,還有一個多時辰呢。
    他左右忘了忘,打算找個地方等一等。
    看到門口的花壇旁邊有個石頭墩子,他便走過去坐了下來。
    「哎哎,你幹嘛?」
    「我坐在這等。」
    「你不能坐著,大晚上的,你一頭紅毛,跟個妖怪似的坐在花壇邊上,嚇著人怎麽辦?」…
    「那我能在哪等?」
    「你別在這等,這是我的管轄範圍,嚇壞了人我得負責!」
    我尼瑪,我弗朗哥從小到大也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到你這就一口一個嚇到人!你們明人禮貌不禮貌?
    他有
    心想賴在這不走,卻看到護衛的手已經扶上了刀柄。大有不走就動手之勢。
    「你們真的亥時換崗?」
    「真的,回去等吧,到亥時再過來!」
    弗朗哥耗了半天,眼見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期期艾艾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住處,灌了一肚子茶水。眼看亥時快到了,他提前一刻鍾就往後院跑。
    咦?
    換人了?
    「幹什麽的?」
    「我、我要求見鄭總兵!」
    「見總兵?不知道這裏是內院嗎?是總兵家卷居住的地方,豈容別人隨隨便便就往裏闖?」
    「可剛剛執勤的兄弟說要幫我通稟的啊!」
    「那不知道,你找他去。」
    「那他人呢?」
    「下崗了啊。回去睡覺了!」
    「這不還沒到亥時的麽?」
    「是沒到亥時啊,我今日心情好,早來了兩刻鍾!」
    「那他呢?」
    「你傻啊?剛剛不是說了嗎?他已經回去睡覺了!」
    「我是問他有沒有幫我稟告鄭總兵,我和他有事相商!」
    「我怎麽知道?你問他去!」
    「我艸你媽,你們這些狗東西!串通起來騙我是不是!?啊!?你們這些生的狗!騙子!你們明人都是騙子!」
    弗朗哥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顯然已是憤怒到了極致。
    他罵的痛快,從表情上看說的就不是什麽好話,護衛不願意了,衝翻譯問道:
    【鑒於大環境如此,「這個紅毛鬼子在說什麽?是不是在罵人?」
    「這個、他在表達憤怒。」
    「祖宗!」得到肯定回答的護衛立刻一腳踹了過去,正中弗朗哥的肚子。弗朗哥罵的正歡,猝不及防之下捂著肚皮句僂下了身子,護衛仍然不依不饒,上前拽著他的頭發就是一個膝撞!弗朗哥慘叫一聲,鼻血瞬間飆了出來。
    護衛仍不解氣,對著倒地的弗朗哥就是一陣亂踹。
    其他地方值勤的士兵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紛紛拉住了打人的護衛。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弗朗哥被打的淒慘,心頭已經完全絕望,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這怎麽回事?」一個護衛頭子模樣的人問道。
    「他要見總兵。」
    「喔,帶走!」
    護衛頭子點了點頭,讓人把弗朗哥從地上拉了起來。
    鄭芝龍預料到弗朗哥有可能會見自己,所以對下麵的人安排了,無論如何,明日再說。拖著他就行了。
    反正急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越著急,說不定還越好談一些。
    於是鄭芝龍很快知道了門外發生的一切。
    「打得重不重?」
    「都是皮肉傷。」
    「那就好,找個地方關起來,明日一早再說。去吧。」
    「是。」
    弗朗哥被扔回了他的臥房,可憐的他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地盯著黑乎乎的房頂,思緒早已經不知道飄向了何方。
    我是誰?
    我在哪?
    我為什麽還活著?
    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這一夜,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沒有。
    或者是介於半睡半醒、恍恍忽忽之間。
    知道清晨的陽光透過門縫鑽進了臥房,外麵傳來的鄭芝龍焦急的聲音。
    「親愛啊的弗朗哥!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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