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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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按照你們明人的思路,下一句不是該說但說無妨嗎?
    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弗朗哥被噎的半天沒緩過來。
    「這個,那個,銀子」
    「銀子已經運回京城了。」
    「啥?怎麽這麽快?」
    「這是陛下的銀子,放我這我睡不著覺。」
    「那走遠了嗎?」
    「沒走遠。」
    「能」
    「不能。」
    啊?我還沒說能幹嘛呢啊。
    「我是說」
    「說啥也不行。這是陛下的銀子。」
    「我不是說誰的銀子的事兒,是這銀子能不能」
    「不能!」
    「鄭總兵,我話還沒說完呢」弗朗哥弱弱地說道。
    「說完也不能。」鄭芝龍翻了個白眼。
    想什麽美事兒呢?這麽多銀子,不比做生意來的快?想讓陛下再拿出來,還不如讓他命令艦隊到外海去打西班牙船隊呢。
    「可銀子沒了,他們也不回去。我該怎麽辦」弗朗哥都快哭了。
    「這事兒我可管不著,你看,人都在這了,你把他們帶走吧。」
    「可他們不是不走嗎?」
    「那我有啥辦法?我總不能違背他們的意願吧?他們雖然是俘虜,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再說了,我們從來沒把他們當俘虜看。」
    「可他們不回去,我自己回去也活不成了。」
    「那要不你也別回去了。就在這幹活,我給你分十畝地,這裏的稻米一年三熟,保證你衣食無憂~」
    啥?
    讓我也在這幹活?
    弗朗哥看著還在磕頭的一群人,飛快地搖了搖頭。
    種地種成這樣六親不認不回家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咦?
    他想到一個主意。
    「鄭總兵,我倒也不是非回去不可,隻不過不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嗎?」
    「什麽事?」
    「我不得回去談合作麽?我要是不回去,別人陛下也不會信任啊。」
    「嗯?倒也是啊。」
    鄭芝龍摸著胡子沉吟了一下。
    「要不,我想想辦法?」
    「想想想!快想,最好把他們全弄回去。」弗朗哥興奮地說。
    「你在教我做事啊?」鄭芝龍不悅地瞥了他一眼。
    「不敢不敢。鄭總兵慢慢想。」
    「走了。有信兒了通知你。」
    說完,鄭芝龍轉身邁著步子施施然地離開了。
    留下弗朗哥一人看看那群跪著的,又看了看越走越遠的鄭芝龍,一跺腳轉身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反正勸不動,跪去吧,最好別起來。
    既然這些俘虜們不願意回家,那自然是哪裏來的回哪裏。
    他們住的地方,是一個農場。
    一個專門為他們開辟出來的農場。
    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這裏不光有房有地,還有教導員。
    沒錯,朱由檢派來的教導員。
    農場基本與外界隔離,實行封閉管理。
    教導員的職責,除了日常的勞作外,還有一係列的團隊建設方麵的訓練。
    最重要的是,這些俘虜每天都要上課。
    在一間屋子裏,無論晴天還是下雨,都有專職的教導員為他們洗、啊呸,講述人生哲理。
    起初,他們掙紮、
    防抗、咒罵,但時間一天天過去,身體上的勞累,加上精神上的不斷「救贖」,讓他們快速的走向成熟,成了一個有一個有理想、有抱負、有擔當的純粹意義上的好同誌。
    而塞雷佐,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當他們邁著整齊的步子走進農場的時候,農場裏的狗立刻歡快的叫了起來,搖頭擺尾地朝他們跑來。
    「小黑,想我了沒?」塞雷佐蹲下來抱著這隻叫小黑的中華田園犬,摸著它的頭親昵地問道。
    「汪汪。」
    小黑叫了兩聲,算作了回答。接著便掙脫了他的懷抱向遠處跑去。
    「你們怎麽回來了?」一個聲音從教室門口傳來。
    眾人望去,隻見他們的晚課教導員正站在門口望著他們。
    「張老師,我們不走了!」
    「對,張老師,我們舍不得你們!不走了,就一輩子在農場裏!」
    「張老師,你們不會嫌我們煩吧?」
    一眾人七嘴八舌地起哄,被稱為張老師的年輕人笑了笑,指向了遠處的農場大門。
    「看到那個門沒有?永遠為你們敞開!」
    嗷~
    張老師的一句話引爆了全場,一種俘虜紛紛衝上前去,將張老師抱了起來,合力往天上扔去。
    接著,其他老師也走了出來,被迫加入了狂歡的隊伍。
    他們回來之後,原本冷清的農場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每個人都按照教官分配好的任務,做著各自的事情,比以往都要認真。似乎,大家都很珍惜這失而複得的農場勞作。
    晚上,依舊是和以往沒什麽兩樣的晚餐。
    不算豐盛,但也有葷有素,大家吃的很香。
    吃完飯後,又到了上晚課的時間。
    照例,還是接著以往的授課內容。
    教室不大,俘虜們坐的很擠,但氣氛卻是異常的熱烈。
    俘虜們不時發出整齊劃一的喊聲,似要衝破房頂。
    站在講台上的張科抬手看了看腕表,右手虛壓。俘虜們會意,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一雙雙看向張科的棕色眼眸中,帶著崇敬。
    「同學們。今天的課,到這裏就結束了。但,我還想再說幾句。關於你們,關於未來。首先,感謝你們陪我度過了這一段難忘的日子,在這近一年的相處中,我感到無比的快樂。同時,也為你們的成長感到無比的驕傲。
    記得你們剛來的時候,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們是貴族,怎麽能幹如此粗鄙的活。
    我記得,每一個說出這樣話的同學,都收到了不同輕重的懲罰。慢慢的,你們不說了。但我知道,你們心裏依舊這麽想。
    這種情況是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呢?其實我也記不清了,或許,是某一節課?亦或許,是那次稻穀的豐收?
    但不管怎樣,你們發生了改變。從內到外的改變。你們的身體開始變得強壯,你們的思維變得開闊,你們的精神也得到了升華。
    今天,其實是分別的日子。我知道你們不舍得離開,但對我來說也同樣的難捱。我們明人有句古話,叫做「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們的廣闊天地,終究不能為這小小的農場所束縛。
    所以,過了今晚,離開吧。
    回到你們該回的地方,去做你們想做的事。
    用你們在這裏學到的知識,去造福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領略到我們農場的場訓。
    現在,張開你們的嘴巴,大聲喊出來!」
    「讓大明的光輝照進世界上任何一個黑暗的角落!」
    這次,狹窄的教室,再也擋不
    住俘虜們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