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把額哲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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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虎墩兔徹底忍不住了,一把拽住了貴英恰。
    “準備一下,立刻走!額哲交給你了,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有任何閃失!能不能做到!?”
    “是,大汗!我死之前,一定護額哲周全!”
    貴英恰臉色難看,但依舊堅定地對虎墩兔保證道。
    虎墩兔的意圖在插漢高層之間傳播,雖然大家都不太願意拋棄麾下的牧民,但眼下的局勢已經萬分危急,由不得他們再顧慮其他了。
    在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下麵的牧民之間,幾乎所有人都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保全自己。
    雖然他們的行動極力想要隱藏意圖,但還是被下麵的人察覺了,絕望的情緒在陣營中蔓延開來。
    哭喊聲、憤怒的控訴聲,逐漸在各處響起。
    虎墩兔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麽多,在經過兩刻鍾的準備後,帶著人依然決然地加快了速度,朝北飛速前進。
    他一走,麾下的四五萬將士紛紛跟隨其後,渾然不理身後震天的哭喊聲!
    另一頭,最近趕到的是宣府的曹變蛟。
    他得了叔父曹文詔的命令後,便帶著人馬不停蹄地往這邊趕,每天夜裏也隻不過休息三個時辰。
    終於趕到大同、山西的前麵趕到了戰場,但卻發現前麵到的幾鎮兵馬都在按兵不動。
    對此,他有些疑惑。
    隨後一打聽,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兒。
    暗自佩服這幾鎮將領的大局觀外,又有些為自己急於搶功的自私行為有些羞恥。
    於是他便和四鎮的將領們開始溝通,商議何時對插漢發動進攻。
    還沒商量出個結果呢,虎墩兔準備帶人拋棄婦孺逃跑的消息便傳了回來。
    “還商量啥!再等下去人都跑了!幹就完了!”一向穩重的許仲寧不澹定了。
    率先帶著部隊衝了上去。
    其他幾名將領也不再猶豫,帶著人也踏上了追擊虎墩兔的路。
    這場由朱由檢發起的圍獵正式開始。
    同時,這邊的情況由專人立刻向朱由檢做了匯報。
    朱由檢看著地圖,下令讓巴達禮帶領科爾沁兵馬堵截虎墩兔,並令俄木布帶人將沒來得及逃跑插漢老弱。
    雖然他不在戰場,但他的耳目卻已經提前進入了預定位置,戰場上的動向,他了若指掌。
    隻要虎墩兔繼續北上,就一定會碰到堵截他的巴達禮。
    到那時,他便退無可退,逃無可逃,徹底成了甕中之鱉!
    虎墩兔帶著部隊狂奔了十幾裏,期間一直注意著後麵的動靜。
    當發現後麵的明軍追上來的時候,他嚇得魂都快掉了。
    看看!
    看看!
    明軍果然追上來了吧!他們就是為了弄死我才來的!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信貴英恰的話,早就該跑!
    想到這,虎墩兔加緊揮了揮手中的馬鞭。
    於是考驗耐力的時候到了,兩方的局麵,又一次變成了一方逃,一方追。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會相當疑惑。
    因為逃跑的那一方的人數遠遠超過了追的那一方,且基本上是後麵的兩倍。
    這是一場耐力的比拚,插漢人多,陣線拉的也長。興許是戰馬的質量良莠不齊,慢慢開始有人落後了一些,這樣,讓後麵追趕的明軍得了勢。不知是誰看準了形勢,在追到火槍射程範圍內後,直接開了槍。
    砰
    一聲槍響,代表著戰鬥徹底打響。
    接著,便是如同爆豆一般,槍聲不絕於耳,而隨著槍響,插漢騎兵落馬的也越來越多。
    前麵急行的虎墩兔被槍聲驚得心肝亂顫,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反而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幾萬人追擊的畫麵,在這茫茫大草原上並不是沒出現過。
    但其中一方有很多火槍的情況,還真沒發生過。
    明軍發現對方不敢回頭應戰,開起槍來便還是毫無顧忌起來。
    而前麵的插漢,更是苦不堪言。
    停下來回頭幹一架吧,他們不敢。
    跑吧,又不能一下甩脫後麵的明軍,隻能努力的奔跑,爭取自己不成為落後的那一個。
    因為落後可能就會被打死。
    這一場追擊,足足持續了近一個時辰。
    直到明軍覺得馬力不夠,便慢慢停了下來。
    他們停了,虎墩兔卻不敢停,反而看到了逃跑的希望,更加賣力的跑了起來。直到戰馬都累的夠嗆,才不得已停下來,給戰馬喂喂草料,稍作休整。
    另一邊的明軍,也得到了朱由檢事先安排好的補給,讓馬兒吃飽喝足之後,再次追了上去。
    大隊行軍的補給不是件小事,但早就謀劃這一天的朱由檢做足了準備。
    士兵的食物是一些方便攜帶的壓縮餅幹和罐頭之類的,既方便攜帶,又抗餓,基本沒有補給的壓力。
    反而戰馬所需的幹草和豆類所需數量很大,朱由檢命人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還未開戰,便已經從西側悄悄地往北邊運送,分散在各處。就是為了保證在他們的作戰半徑以內不會斷了戰馬的吃食。
    而且數量也足夠龐大,夠五萬戰馬一個月的用量。
    虎墩兔剛讓戰馬吃飽喝足,便再次催促下麵的人繼續上路。
    此時後方已不見明軍的蹤跡,虎墩兔便沒有再讓戰馬全速奔跑,唯恐傷了馬力,不利於接下來的逃亡。
    他帶著人一路往北,後麵的明軍一路跟隨。
    一直到夜幕降臨,明軍再次停了下來。
    這一次,他們安營紮寨,打算在此過夜了。
    他們歇著,虎墩兔可不敢。
    抹黑又跑了一大段路程,才下令讓將士們休息。
    其實無論是追擊還是逃亡,長時間縱馬都是件極其勞累的事情。
    但相比於明軍追殺敵人的心情,虎墩兔麾下將士的士氣已經低到了極限。
    上次這樣被攆的如同喪家之犬,還是黃台吉活著的時候。
    一晃那麽久,他們都快忘了這樣的感覺了。
    這一夜,虎墩兔睡的很不安穩,夜裏,他悄悄找到了貴英恰。
    “把額哲送走。”
    “什麽?大汗?不讓他和咱們一起?”
    “不,本汗就這樣一個兒子。這一次形勢太過危機,不能讓他跟著本汗冒險。先把他送走,往東走!若是本汗能順利突圍,你再帶他來尋本汗。”
    “那好,我找兩個信得過的人,先把他送走。”
    “不,其他人我信不過。你去送!”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