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都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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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領!快看!前麵!”
    滿都那身邊親衛大叫起來。
    遠處的地平線上,正有數不清的騎兵朝他們奔馳而來。
    蕩起的煙塵,起初如同一條線,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了一堵牆。
    滿都那沒有說話,再次一夾馬腹,加快速度朝前衝去。
    他知道,自己的救兵來了,放眼整個漠北,能調集出數量如此龐大的軍隊的,不過三人而已。
    除了自己背叛過的碩壘,就是袞布和素巴第了。
    他所在的位置素巴第的劄薩克圖中間還隔著一個土謝圖,所以眼前的人不可能是素巴第的。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袞布。
    帶人前來接應自己的袞布!
    隨著雙方距離的越來越近,滿都那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旗幟。
    沒錯,正是袞布的人!
    他興奮地嘶吼起來,而對方也放慢了速度。
    “我是滿都那!我是滿都那!你們大汗來了嗎?”
    在得知袞布親自到來的時候,滿都那更是興奮的不能自已,喜不自勝。
    瞧瞧,這叫什麽!?這就叫重視!
    自己雖說是背叛了碩壘轉投了袞布,但人家親自帶著大軍來接應自己來了。
    瞧瞧這兵馬,少說得有兩三萬吧?
    “滿都那,我們大汗要見你,隨我來。”
    “好嘞!”
    滿都那騎著馬跟著來人就走,在越過重重後,終於見到了袞布。
    “滿都那參見大汗!”
    還未照麵,滿都那就從馬上跳了下來。接著緊走兩步,直接跪倒在地高聲叫道。
    “起來吧。”
    雖說是在書信中早有聯係,但真正的見麵還是第一次,袞布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個被自己拉攏腐蝕的車臣叛徒,半晌後才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滿都那,本汗召集軍隊耽擱了些時間,沒來遲吧?”
    “不遲不遲。”滿都那連連擺手,隨即想起給自己斷後的那日鬆等人。
    “大汗,我逃出來之後,碩壘派了萬餘騎兵緊追不舍。下麵的人為了阻攔,多次分兵,折損了不少兵力。就在剛剛,我的心腹那日鬆還帶著兩千人為我斷後,否則我恐怕也見不到大汗了!”
    “萬餘騎兵?哼!本汗讓他們有來無回!”
    袞布冷笑一聲,隨即下令麾下的士兵對遠處正在混戰的車臣士兵們發動了進攻。
    他這次是有備而來,出動了整整五萬兵馬,可以說除了必要的留守士兵外,他此次帶來了土謝圖汗的全部精銳。
    若不是因為如此,他還不會晚到那麽久。
    五萬對一萬,還真算不上什麽不得了的事兒。
    此時雙方的距離不過三四裏,袞布的到來同樣也驚動了追擊滿都那的一萬士兵。
    見到無邊無沿的騎兵朝他們衝來,所有人都意識到情況似乎正在朝對他們不利的方向發展。
    於是首領布特根當機立斷,立刻下令不再和斷後的那日鬆等人糾纏,打算撤離戰場。
    但本來他們殺的就起勁兒,再加上雙方糾纏在一起,想要迅速撤離戰場實在是有些困難。
    而那日鬆等人也看清了眼下的形勢,知道是自己的援軍來了。而且能出動這麽多人的,必然是自家首領心心念念的援軍,袞布的人。
    想起剛剛他們殺了自己那麽多同伴,還差點幹掉自己,抓住首領。那日鬆就怒氣衝頂。
    “首領說的援軍到了!纏住他們!不能讓他們跑了!為死去的弟兄報仇!”
    “對!不能讓他們就這麽跑了!殺了咱們這麽多弟兄,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看到己方的援軍到了,那日鬆等人也支棱了起來,戰鬥起來更加勇猛。
    眼瞅著敵人來勢洶洶,且越來越近,布根特頓時急了起來。
    這要是給圍上了,不得死無葬身之地啊?
    本來是追擊叛軍的,要是成了別人的獵物,被抓了不得冤死?
    他看了看混亂的戰場,最後一咬牙,直接下令能跑的就跑。
    接著也不管別人了,直接從戰場上脫離出來,打馬朝來時的路跑去。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隻要能從戰場上脫離出來的,全都不管自己身邊的同伴,飛快地踏上逃亡之路。
    在布根特的帶領下,本來還打算共同進退的士兵們呼啦一聲跑了六七千,剩下的則全都是被糾纏著無法脫身的。
    袞布本來派出了三萬士兵打算留住車臣的一萬人,見此情形之後,立刻分出兩萬繼續追擊布根特。剩下一萬則是包圍了戰場上的兩方人馬。
    “放下武器,饒你們不死!”統兵的人大吼一聲,所有人都跟著喊了起來。
    戰場內的車臣士兵本來就已經有些絕望,覺得自己極大可能會死在這裏。一聽到外圍再喊讓他們繳械不殺,大部分人都心動了,試探性地放下了武器。
    他們是放下了,那日鬆的人可放不下,覺得是報仇的好機會,瞅準機會對著眼前的敵人就是一陣瘋狂的輸出。
    一瞬間,幾十人死在了他們的刀下。
    見那日鬆的人這樣,本打算投降的人立馬大怒,既然左右都是一死,還不如拉上兩個墊背的。
    那日鬆的人這麽做直接導致了原本可以兵不血刃地解決的戰鬥變得複雜起來,外圍零頭的土謝圖汗將領大怒、
    “都他娘的給老子住手,無論是誰!再敢動一下,都得死!”
    說著,讓士兵們彎弓搭箭,準備射箭。
    這一下,那日鬆的人不敢再動手了。
    來人是救自己的,要是不聽話,再把自己弄死豈不是虧大發了。
    可他們這一停手,卻給了憤怒的對手機會。
    不過眨眼功夫,同樣又是幾十個人被砍死,結果又打了起來。
    這些外圍下令的將領查幹巴拉徹底憤怒了,你停了他的動手,他停了你動手,當老子的話是耳旁風呐?
    “放箭!放箭!”
    他大吼著,下令麾下的士兵放箭進行無差別攻擊。
    幾千士兵同時拉弓射箭,箭失如雨一般撒了出去。
    這下好了。
    無論是哪一邊兒的,在箭失麵前,人人平等。
    能躲得過的,活下來。
    躲不過的,自然是命喪黃泉。
    若那日鬆真的是自己人,查幹巴拉自然不會這麽草率地下令攻擊。
    但問題是那日鬆不是,至少現在還沒得到他的認同。
    一個叛徒,憑什麽得到別人的尊重?